正文 343章 嘗試 文 / 方巖
第343章嘗試
「師父……」
羅紫衣進入山洞之中，朝著一名年過半百的老婦人叫了一聲。()
「你回來了？」老婦人看了她一眼，然後就皺起了眉頭，道：「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羅紫衣低著頭站在原地，沉默不語。
老婦人很快就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那小傢伙回來了？」
羅紫衣點了點頭：「回來了。」
老婦人看了她一眼，問道：「你臉色這麼難看，難道他跟你說了什麼？」
「沒有。」羅紫衣搖頭道：「師父，他並沒有跟弟子說什麼，反倒是弟子跟他透露了一些信息。」
「你說了什麼？」老婦人眉頭緊皺。
羅紫衣緊咬紅唇，好一會後，才說道：「我告訴他門內可能會放棄他，他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我讓他逃離這裡。」
「你胡鬧。」老婦人大驚，騰的一下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羅丫頭，事情還沒有定局，你怎麼能這麼跟他說？而且還想讓他叛逃？你知不知道，如果他真的叛逃，那他可就真的只有一條死路可走了，門內怎麼對待叛逃的弟子你又不是不清楚。」
「可是師父，就算他留下來，也沒有活路，門內不保他，他留下來也是死。」羅紫衣雙眼微微些泛紅，有些委屈的看著老婦人。
「你……」看著羅紫衣這副模樣，老婦人心頭一軟，低歎了一聲，又慢慢的坐了下去。
「丫頭啊，你這可不是在救他，你是在害他啊，你以為他這樣走了就能活得下去？他這樣離開，只會更加的危險，被靈清宮和青雲峰兩大勢力追殺，你覺得他能過得在太平？」老婦人面露惋惜之色，道：「他什麼時候走的？」
「他沒走。」羅紫衣咬著牙，道：「他說他相信門內不會害他。縱然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他仍然堅持留下來等待靈清宮的人前來。」
老婦人一愣，片刻後，她失笑著搖了搖頭：「這小傢伙，我果然沒有看錯他。」
「師父，真的沒有辦法了嗎？」羅紫衣看著老婦人問道：「難道……門內真的要放棄他嗎？他可是幫門內立了大功啊。」
「現在掌門人不在門內，他的命運到底會怎樣，誰也不敢保證。若是他的行為沒有被人發現，確實是一件大功，但是……」老婦人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按門內那幾個老傢伙的意思，是不想再留他了。」
「為什麼？」羅紫衣滿臉不解，「以方言表現出來的實力，他應該會被門內看重才是啊。以中期實力殺死一名後期實力的人，這樣的潛力，難道不值得門內培養？」
老婦人嘴唇動了動，但最後似乎是有什麼顧慮，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來。
「師父，他活下來的機會有幾成？」
「不知道。」老婦人搖了搖頭，隨後納悶道：「丫頭，你對他的關心似乎是有些過頭了啊。以往我可從未見你如此關心一個人。」
羅紫衣心頭一緊，眼中閃過一道慌亂之色，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師父，我不是關心，這是我欠他的。如果他不是為了救我，他根本不會被靈清宮的人發現。如果他不是為了要救我，也不會把自己逼得這樣的一個絕地。當時的他明明知道韓綾兒的實力比他強上太多，可他還是選擇了救我。」羅紫衣眼眶通紅的看著老婦人，聲音也有些哽咽了起來。
「師父，其實他完全可以不救我的。」
老婦人皺起了眉頭，道：「我到現在也有些費解，他到底是怎麼從韓綾兒手中把你救出來的。」
「不知道。」羅紫衣道：「當時我已經被他的靈器震得昏迷了過去，再醒來時，我們已經出現在了數十里開外了。」
「以他的實力，連面對雷鳴的攻擊都只有逃跑的份，而在面對實力比雷鳴還要強上幾分的韓綾兒卻能把她重傷，這還真是有些古怪啊。」老婦人一臉不解，顯然是想不通，方言怎麼可能把韓綾兒重傷。更讓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還能殺死那名艷美少女。
「你確定那人是他殺的？」老婦人似乎還是有些不相信方言能殺得了一名實力比他高出這麼多的人。「你確定他不是在半途撿了一個什麼便宜？」
「如果不是他殺的，那件鈴鐺就不會出現在他的手上了。」羅紫衣道：「而且，他自己也承認了，如果不是他殺的，他應該不會把這種事情往自己身上攬。」
老婦人苦澀一笑，沒有再多說什麼。
羅紫衣看著自己的師父，再次問道：「師父，他會死嗎？」
「我不是說了嗎，在掌門人沒有回來之前，誰也不敢保證。」老婦人有些無奈的回道。
面對著羅紫衣這樣三翻兩次的問同一個問題，她居然也沒有發怒，可見她對這個唯一的弟子是多麼的溺愛。
「在靈清宮的人到來之前，掌門人會回來嗎？」
「我也不知道。」老婦人有些苦澀的笑了起來，「我們根本不知道掌門人現在在何處，雖然我們已經給他發了訊息，但誰也不敢保證，他能不能趕回來。更不知道，他對這件事看得有多重。」
「那……如果趕不回來呢？」羅紫衣緊咬著嘴唇，緊張的看著自己的師父。
老婦人沉默了片刻，有些沉重的說道：「如果掌門人趕不回來，那此事可能就會由門內長老來處理了，那他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羅紫衣臉色一白，身形微微一晃。
「噗……」
一大口鮮血從其口中噴了出來。
「羅丫頭。」老婦人微微一驚，也未見她有什麼動作，整個身形就詭異的出現在了羅紫衣身前，把手搭在她的脈門上查看了起來。
「你的傷勢怎麼又惡化了？」老婦人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正欲再問些什麼，但看到她臉上的痛苦之色，隨後便明白了什麼，低歎了一聲。
「羅丫頭，那傢伙既然選擇站出來救你，那他就已經想到了自己會面臨怎樣的後果。其實，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師父，弟子做不到啊。」兩行清淚從羅紫衣眼中滑落而下，配上其蒼白的臉色，她此時的模樣，任誰見了，恐怕都會心生愛憐。
「唉……」老婦人長歎一聲，道：「現在還沒有定論，你不必太過心急，為師再去打聽打聽吧。」
說罷，老婦人手掌一翻，手中就憑空多了一枚丹藥，將丹藥塞入羅紫衣嘴中之後，她便轉身朝外行去。
「師父……」
這時，羅紫衣突然叫了一聲。
老婦人聞聲止步，回過頭，面帶詢問之色。
羅紫衣沉默了片刻，然後才小聲的問道：「師父，如果殺死靈清宮弟子的是我，我也會是這個下場嗎？」
老婦人先是一愣，然後臉色猛的一變，道：「羅丫頭，你想幹什麼？難道你還想幫他把這罪名頂下來不成？」
「不。」羅紫衣搖了搖頭，平靜的問道：「弟子就是想知道，如果殺死那兩人的是我，我是不是也會被門內放棄？」
老婦人靜靜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羅紫衣微低著頭，不敢與自己的師父對視，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好一會後，老婦人才微微一歎，道：「你是我的弟子，如果我不同意，誰也不能私自取走你的性命。而且，你跟方言在門內的地位截然不同，根本沒有可比性。」
羅紫衣淒涼一笑，道：「師父，你沒有回答我。」
「為師不知該如何回答。」老婦人有些無言以對，「丫頭，你也知道，此事根本不是我能做得主的。」
羅紫衣笑了笑，沒有再多問什麼，在猶豫了片刻後，她又將方言委託她保護方婷婷的事說了出來。
「你答應了？」老婦人問道。
「答應了。」羅紫衣道：「如果方言真的出事，弟子準備將她帶入山脈深處跟我一起修練。」
「方婷婷？」老婦人喃喃了一聲，道：「你去把方婷婷帶到這裡來，待我看看之後再作定奪吧。」
「是。」羅紫衣低頭應道。
老婦人看了她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羅丫頭，你不必再過擔心，為師會盡力保他周全，不管怎麼說，我也還欠他一個不小的人情。」
「是。」
「不過……」老婦人嘴泛苦色，「不過你也不要抱大太的希望，你要知道，為師在門內雖然貴為太上長老，但極少插手門內俗事，所以，在此事上，我說的話能起到多大的作用，為師自己也不清楚。」
羅紫衣道：「弟子明白。」
「嗯。」老婦人放心的點了點頭，「你去吧。」
羅紫衣朝她行了一禮，然後默默的走了出去。
老婦人神情複雜的看著羅紫衣的背影，喃喃道：「這丫頭到底怎麼了？以前可從未見她這般啊。」
片刻後，她苦笑了一聲，朝山洞外走去。
出了山洞，她在微微思量了片刻之後，便點了點頭，緊接著，整個身形騰空而直，眨眼間就到了半空之中，朝著遠處急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