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74章 掌門人 文 / 方巖
第374章掌門人
聽著莫長老這冰冷的語語，白髮老者和乾瘦老頭彼此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一絲不解之色。
莫長老話裡的意思，顯然是鐵了心要保下方言，甚至不惜撕破臉皮與他們動手。他們實在是有些費解，這位莫長老在青雲峰的地位及輩份明顯不如中年儒生，甚至連韓長老也不如，可她為何寧願與這兩人撕破臉，也要保下方言？
更重要的是，看方言的態度，顯然並不像排斥韓長老那般排斥她，不僅不排斥，反而隱隱的有些言聽計從的意味。著實有些讓他們看不明白，對於方言一事，青雲峰怎麼會有兩個截然不同的意見。難道，這裡面還隱藏著什麼他們所不知道的秘密？
中年儒生臉色徹底的陰沉了下來，在盯著莫長老看了片刻後，然後扭頭朝一旁那位從未發表過意見的灰衣老者使了個眼色。
灰衣老者站起身形，逕直走到莫長老身前，傳音道：「莫師妹，退下吧，別將此事弄得太過難看。」
莫長老目露自嘲之色，然後搖了搖頭，一道金色元氣快速從體內冒出，眨眼間就將她和方言包包裹了起來。
被莫長老護在身後的方言見狀，神情就變得有些複雜了起來，怔怔的看著莫長老的背影，嘴唇動了動，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來。
就是他自己也沒有想到，莫長老居然會為了他，不惜與幾位太上長老翻臉。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她在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在青雲峰呆下去之後，還會這般對他。
一時間，他的心弦似乎是被什麼拔動了一般，突然開始翻騰起來。
「唉……」灰衣老者輕歎一聲，扭頭看了韓長老一眼，無奈的說道：「師妹，你覺得你能擋得住我和韓師兄的合力攻擊？退下吧，我實在不想當著靈清宮的面出手攻擊你。」
「不必再說了。」莫長老搖了搖頭，道：「除非你們重傷我，不然，沒有可能。」
灰衣老者和韓長老同時皺起了眉頭，然後扭頭朝中年儒生望了過去。
中年儒生面色陰沉，片刻後，他微微點了點頭。
灰衣老者兩人見狀，又歎了一聲，隨後，也未見他有什麼動作，一道磅礡的元氣能量便突然從其手中飛出，快速的朝四周擴散而去，然後化作一個巨大的圓形能量罩，讓他們四人全部包裹了起來。
而隨著這個圓形能量罩的展開，裡面的四道身影也變得模糊了起來，看不真切，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灰衣老者和韓長老在不停的舞動著雙掌。
不遠處，白髮老者和乾瘦老頭見狀，臉色也微微一變，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要再說些什麼。但他們在看到中年儒生那陰沉的臉色後，最終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語吞了回去。
他們都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說什麼也無用了。
但有一點他們可以確定，方言身上肯定有著巨大的價值，不然，他們斷不會當著他們的面對自己的同門出手。
「砰砰砰砰！」
能量罩內，不停的傳出陣陣悶響起，讓得這個能量罩也不停的顫抖了起來。
但詭異的是，裡面悶哼聲不絕於耳，但卻沒有絲毫的元氣流露出來。大殿內，平靜如常。如果不是傳進耳中的悶響聲，恐怕沒有人會知道這裡正發生著一場殘酷的戰鬥。
中年儒生面無表情的看著不停顫抖的能量罩，目光陰沉。
在他對面，白髮老者和乾瘦老頭的目光也緊緊的盯著那裡，神情皆是有些凝重。他們不知道，方言在經歷了這樣一場劫難之後，他們還能不能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而在乾瘦老頭身旁，韓綾兒的臉色早已是蒼白如雪，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神情。怔怔的看著前方不遠處的那個讓她感到巨大壓力的能量罩。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青雲峰既然答應了交人，為何還要想方設法與方言獨處。
「轟！」
就在這時，能量罩內突然傳來一聲大響，緊接著，這個能量罩也猛的破碎開開，一道模糊的身影狼狽的從裡面一衝而出，踉蹌後退，直到退出十幾步後才勉強穩住身形。
白髮老者看了她一眼，苦笑著搖了搖頭，臉上並未露出什麼意外的神色來，似乎是早就料到了會是這個結果。
如果莫前輩真能擋下韓長老兩人的攻擊，這才要讓他感到意外了。
「莫前輩……」方言怔怔地看著被韓長老兩人擊退的莫長老，眼圈微微有些泛紅。
「莫師妹，得罪了。」灰衣老者也有些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當著靈清宮的面對自己的同門出手，實在不是他想看到的。如果不是為了韓長老嘴中所說的萬靈丹，他也斷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罷了，罷了。」莫長老盯著幾人看了片刻，然後長歎了一聲，轉身朝外行去。
雖說她現在並未受傷，但她也清楚，憑自己這一點力量，根本不可能擋住得對方三人。與其留在這裡作無用功，倒不如眼不見為淨。
韓長老陰沉的臉色稍有好轉，在冷哼了一聲後，便欲抓起方言離起。
方言怔怔的看著莫長老落莫的背影，一動不動，似乎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即將到來的危險。
「彭！」
就在韓長老的手掌眼看著就要抓起方言的胳膊時，異象陡生。只聽得一聲悶響，韓長老的身形就詭異的僵立在了原地，伸向方言的手掌也停頓在了半空之中。
方言身形猛的一顫，似乎是被這聲突如其來的悶響驚醒，看著身前近在咫尺的手掌，心頭猛的一驚。可是，當他看到韓長老臉上的神情時，又愣住了。
此時的韓長老面目扭曲，牙關更是不停的顫抖著，似乎是在承受著什麼難以忍受的痛苦。
在韓長老身旁，灰衣老者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想到了什麼，臉色猛的一變，快速的四下張望了起來。
不僅是他，那中年儒生的臉色此時也好看不到哪去，緊張的站在原地，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而那白髮老者和乾瘦老頭則是愣了愣，但他們很快也明白了什麼，快速退後了兩步，微微低頭，一道恭敬之色迅速爬上他們的臉龐。
「掌門人？」已經快要走出大殿的莫長老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弄得怔了怔，但很快的，她臉上就閃過一道欣喜之色，快速的朝四下望去。
看著眼前眾人的臉色變化，方言微微有些錯愕，不明所以的也跟著四下張望著。
可就在這時，他突感臉上掃過一陣微風，緊接著，一道身影就憑空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弟子見過掌門人。」
「晚輩拜見前輩。」
幾乎就是在這道身影出現在同一時間，幾道洪亮的聲音就在這大殿內響了起來。
「掌門人？」聽著傳入耳邊的聲音，方言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敢相信的看著憑空出現在自己身前的這道身影。
他就是青雲峰的掌門人？
就在方言打量這道身影的同時，這道身影也回頭看了他一眼。
這是一名慈祥的老人。
這是方言看到此人的第一印象。
老者鬚髮皆白，身著一套普通布衣，看上去，竟是有些親切。
他會是青雲峰的掌門人？
在看清此人的面貌後，這樣一個念頭不禁從方言心底冒了出來。因為，這位老者就站在他的身前，可是，他卻沒有感受到絲毫的壓力。不僅如此，就是他的目光與對方相接觸，他也沒有任何的不適感。那模樣，彷彿站在他身前的就是一名普通人一般。
「掌門人，你回來了？」莫長老快步行至掌門人身前，當她看到方言還怔怔的站在原地發呆之後，馬上叫道：「方言，還不快快跪下。」
方言渾身一個激靈，有些惶恐的收回目光，便欲跪地行禮。
雖說他極有可能馬上就不是青雲峰的人，但不管怎麼說，他此刻還是青雲峰的弟子，見到自己的掌門人，自然不能這般無禮。
退一步說，就算他此刻已不是青雲峰的弟子，在見到這樣的神秘莫測的老前輩，也不敢有絲毫的不敬之心。
可是，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就在方言想要跪下之時，突覺腳下傳來一道無形阻力，硬是讓他的膝蓋動不得分毫，根本跪不下去。
「怎麼會這樣？」方言心頭大驚，腳下力量猛增，可仍然紋絲不動。
「方言，不得放肆。」見方言站在原地未動，莫長老大急，以為是他不聽自己的話。
可就在這時，掌門人朝她擺了擺手，將目光從方言身上收了回來。
「靈清宮，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擅闖我青雲峰。」掌門人看了白髮老者兩人一眼，淡淡的話語在整座大殿中迴響了起來。
「前輩恕罪，晚輩等人無意冒犯。」白髮老者額頭淌下一滴冷汗，忙解釋道：「晚輩此翻前來，也是奉命前來。」
「奉命？」掌門人語氣平靜，就像是在述說著一件事不關己的事一般，「奉誰的命？誰給你們的命令，居然敢硬闖青雲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