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301.第301章 高山巍峨 文 / 還魂香
那天下了課,穆曉晨堅持自己送歐陽策出門,華雪城拗不過,便急吼吼地去了窗邊。
從這裡可以將院子裡的一切盡收眼底,歐陽策那個小子要敢有一絲一毫逾規的動作,他絕壁立即衝下去,把他撕了。
其實穆曉晨就是想跟歐陽策說句不好意思而已。
華雪城這麼幼稚地故意秀親密,江教授和歐陽應該都看出來了,這讓她覺得很下不來台。
「對不起啊,我沒有想到華雪城會這麼小心眼。」
明明答應她讓歐陽策一起學習了,卻一副從頭到尾想著怎麼把歐陽策擠兌走的樣子。
歐陽策倒是很淡定:「呵呵,沒什麼。」
兩人一邊走,他一邊很不經意似地說:「其實華雪城對你不錯啊。」
之前沒有看過他們相處不知道,但今天看來,華雪城還是很喜歡她的。
穆曉晨卻是一點信心都沒有的樣子:「他之前對我也很好。」
可是還不是隨時可以把她丟開到一邊。
華雪城心裡明明清楚雲陵園看外公,對她來講意義有多重大。
可是看到宴文麗,看到一點與十年前那個人有關的一點點訊息,便迫不及待地走了。
明知道她會因此傷心難過,卻還是沒有電話,沒有解釋,也沒有任何通知她的意思。
說白了就是當時完全顧不上她的感受了。()
雖然後來知道是宴文麗設計了車禍,他也對宴文麗一連串的行為徹底失望,對宴文麗徹底放手了。
可,他心裡住著的另一個人,才是真正讓她被忽略的存在。
所謂一招遭蛇咬,十年怕井繩,剛剛那樣傷心絕望地痛過,她提不起戰鬥的勇氣。
就算是她的心已經隱約明白自己的位置有所提高,那也只不過是因為她是活著的眼前人,他明白自己傷了她的心,這會兒帶著內疚做些妥協而已。
歐陽策看著她:「你覺得如果再有什麼事,你還是會被丟下的那一個?」
所以不敢放任自己再次沉醉其中了?
穆曉晨有些無奈:「我也不知道。」
「看看再說吧。」歐陽策這句話說得很真誠也很認真,「如果他真能把你一直放在心裡最好,他要敢再傷你的心,我們再撤。」
「其實有這種想法的人,一直都走不開。」
真能走開早就走開了,何必要給一次又一次的機會?
她也不是沒這麼想過,也不是沒給過。
女孩子說的分手說的離開,永遠都是這副樣子的吧?
不過是等著對方拿出誠意來哄。
歐陽策笑:「那就讓他吃個大教訓,讓他以後再也不敢輕易把你擺旁邊。」
想要以後不一再傷心,一次治服。
否則,就只能等著被他各種搖擺不定折磨了。
穆曉晨聳聳肩。
她要有把握或者說有辦法,就不用這麼踟躕不前了。
華雪城的心又不是一個擺放在她身邊的盒子,能由得她隨便擺放他心裡的東西、由得她隨便把誰拿出來把自己放進去。
歐陽策抬頭看向二樓。
屋子裡的燈光,清晰地勾勒了華雪城的剪影。
他正百般不放心地盯梢呢。
歐陽策把頭靠近穆曉晨,在她耳邊說:「我答應你了。」
穆曉晨沒聽明白,微一抬頭,「什麼?」
「讓華雪城知道,他若是不珍惜你,就等於給了別人機會!」
穆曉晨吐吐舌頭。
「歐陽策!」一聲怒吼,穆曉晨嚇一跳,向聲音的來源看過去。
但華雪城的身影已經從窗邊消失,顯然緊急下樓中。
--剛才從他的角度看,歐陽策向穆曉晨越靠越近,可穆曉晨非但沒有躲,還昂頭迎了上去。
他們在說什麼?情話嗎?!
還是說都到了他要親她的地步了?
他要再不出聲跑下去阻止,那可就要綠雲罩頂了!
歐陽策這麼做之前就知道華雪城會生氣,他嘿嘿一笑對穆曉晨說:「斷後。」然後大步出門上了穆曉晨的車。
司機小武立即就發動了車子。
等華雪城跑下來的時候,歐陽策早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怒氣衝天:「穆曉晨,你什麼意思!」
穆曉晨眨眨眼:「怎麼了?」
「他跟你說什麼?」
穆曉晨絲毫沒有他已經炸毛了的覺悟,「唔」了一聲,說:「他說如果你再對我不好的話,記得還有他。」
「……」華雪城的眼睛能噴出火來,但是……
穆曉晨的眼睛裡笑意盈盈:「你說可以公平競爭,所以我答應了他的追求。」
「……」
華雪城有種抱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是說她之前根本就沒有答應歐陽策什麼?
看著華雪城憋屈鬱悶的臉,穆曉晨突然心情很好。
她再次申明說:「我的男朋友可以不高可以不帥,也可以沒有錢,但是,他只能愛我一個。」
一旦男人把心兩邊分,就總會有個輕重,就總有一個女人會受傷。
父母婚姻失敗的孩子,一般都對愛情要求苛刻。
因為她們沒有信心。
這是通病。
穆曉晨就不想重複母親的悲劇,只要有這個苗頭,她就會想著抽身逃走。
華雪城怔怔看著她步筏輕快地跑上樓去。
他也想毫不猶豫地告訴她,會只放她一個人在心裡。
但……
總還是會有負了若若的感覺。
那個女孩,為他死得淒慘,連家人都下落不明,他怎麼能把她拋之腦後,從此只跟別的女人去過幸福生活,甚至連心裡的一個角落,都不能給她留?
如果要讓華雪城說,你比若若重要。
他能做得到。
起碼能為自己尋找一點理由,若若畢竟已經不在了,為了一個女人守節十年,已經很不容易,現在有了新的開始,他應該珍惜眼前人,把能夠陪在身邊的人放在第一位。
可穆曉晨要的卻是只愛她一個。
他做不到叫住穆曉晨說:我就只愛你一個。
穆曉晨上了樓,輕快地步筏卻沉重了下來。
她有些蔫了,無精打彩地回了自己房間。
剛才,又何嘗不是一次試探呢?
她不敢嚴肅地跟華雪城要求什麼,只能這樣裝做不怎麼在意的樣子,問問他現在的心意。
但沒有結果。
她只知道倪若若還盤踞在華雪城的心裡,就像是一座高山。
而她只不過站到了山前,看到了這座巍峨高山。
它有多高,有多深,有多險,她甚至還不知道。
翻越得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