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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22 留一雙眼睛 文 / 夏太后

    千漓漠一直覺得像南宮絕這樣的人,永遠都是強勢得讓人咬牙切齒,卻不想到,有一日,她會暈倒在自己的懷裡,讓人……心疼!

    大夫搖了搖頭,看來,這個自小便驕縱任性的少主,至今還沒有看清自己的心思。

    他想了想,不禁想逗弄起千漓漠,手指輕輕的點在南宮絕的幾處穴道,庸懶散漫的隨意看了幾眼,道:「少主,要醫好她,必須引用生長在九重山山顛一處淫池內的千年雪蓮,據聞這種雪蓮,千年才長得一株,多少人為了它,命喪九重山,曾經有人見過南宮絕出現在九重山,卻也未能取到那千年雪蓮,可見,這千年雪蓮是何其難采,屬下勸少主,若是為了折磨一個人,耗費如此大的人才和財力,大可不必,再說了,莊主也必定不會同意!」

    大夫的這些話,也不完全是想逗弄他。

    半真半假,卻也說出了目前的真實狀況。

    為了折磨一個仇人,耗費巨大的人力和物力,還不一定能取回那千年雪蓮,放在誰身上,恐怕都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吧?

    千漓漠愣了愣,九重山,他是聽說過的,據聞在蒼月之北有一座死神山,此山傳說只有擁有九條命的人才能登極,因此,後被人命為九重山。

    在九重山,生長著一種傳說中的千年雪蓮,集天地之靈地,聚萬物之精華,古書中曾有記載,這種蓮,能豈死回生,醫萬病之源。

    看著懷中面色蒼白的南宮絕,千漓漠的心被什麼東西緊緊的揪了一下,痛得他整個人都失了力,但抱住南宮絕的手,卻又緊了緊,嘴裡喃喃道:「只要她活著,我去!」

    他的話一說出口,怔住的除了大夫,還有他本人。

    他突然意識到,他對南宮絕的這種感覺很奇怪,腦海中湧現而來的,並不是南宮絕甩著鞭子對他施暴的情形,而是她似笑非笑的逼著他喝下苦藥。

    她的唇瓣柔軟且冰涼,貼在他的唇上,在他的心間早已帶起了淡淡的漣碕。

    在太子府,他一早便可以離開,南宮絕也沒有刻意關押住他,但他卻沒有走,而是留下來了。

    此刻,他似乎有些明白,他為何會如此放心的喝下南宮絕給他熬的藥汁,為何會那般任性的與南宮絕耍脾氣,因為他知道,南宮絕會包容他,會放縱他。

    這種感覺,千漓漠只在父親那裡得到過。

    而南宮絕卻也是除了父親之外,唯一一個容他任性的人。

    她,也是喜歡他的?對吧?父親曾經說過,只有喜歡一個人,才會包容他的一切,就比如,千漓歌同樣是千家的後代,但父親面對他的時候,卻永遠都是板著一張臉。

    「少主,萬萬不得,莊主絕不會答應!」大夫愣了好半晌,才從千漓漠的臉上看到了他以往貫有的堅定。

    他的脾氣雖然頑固任性,但行事卻從不馬虎。

    大夫卻也萬萬沒想到,千漓漠居然會為了南宮絕以身犯險,九重山之顛,那可是有去無回的地方,往上三百年,至今還無人從那裡回來過。

    「本少心意已決!」千漓漠抬手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將南宮絕抱進內室,安放在床榻之上,背手而立,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心中越加的不是滋味,若是此行真的有去無回,那麼,這一眼,便是他望南宮絕的最後一眼,也罷,只要她能活著,能一生一世的記住他,又有何關係。

    轉身,踏出寢宮,望見大夫仍舊立在原地,腳下一頓,側頭輕歎了一口氣:「在本少未歸之前,你必須保證她仍舊安好的活著!」

    他在威脅大夫,威脅他不能將這事告訴父親,若是父親知道此事,難保南宮絕還能安好。

    大夫心中清楚,卻也范苦,情愛,真的是世間最令人難懂的東西。

    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絲苦笑,少主的脾性他最為清楚,阻攔不了,他只有盡全力完成他的使命:「是!」

    千漓漠長舒了一口氣,腳下一點,輕易便出了大子府。

    次日一早,南宮絕服下萬無雙與大夫合力配製的藥丸,甦醒了過來,馮公公正端著黑漆漆的藥汁伺候在她的床頭。

    「千侍君為何不在?」南宮絕端起那藥碗,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千漓漠飲藥時那滑稽的模樣,昨夜的事,風和雨已經如數報給她聽了,只不過,卻沒有人知道千漓漠的下落。

    馮公公愣了愣,小眼珠子轉了轉,似乎有些驚訝:「殿下,您難道忘了?您昨晚便命喬大人告知府中眾人,千侍君因衝撞殿下被趕出了府去!」

    在南宮絕的示意下,府中的眾人都改稱喬子隱為喬大人了。

    南宮絕點頭,喬子隱倒是十分明白她的心思,千漓歌遲早是要走的,而這一回千漓漠的攪局,倒正好給了千漓歌一個回歸自由的機會,同樣也給了南宮絕一個放手的機會。

    看起來,一切都還算圓滿。

    馮公公也沒敢多問,接過南宮絕喝完藥汁的碗便弓身退了下去,從南宮絕的臉上,他隱隱看到了一絲失落,想想這些日子千侍君與南宮絕之間的微妙變化,卻也在心中替南宮絕不平。

    這宮裡的事,他可是人精了,千侍君表面說是被南宮絕趕出府的,實際是他自己出逃還是另有隱情,不為人知了。

    便在這時,喬子隱火急火燎的趕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封信箋。

    「爺……」一進來,他便撲進了南宮絕的懷裡,昨

    兒個他得知發生狀況的時候,南宮絕已經昏倒在床榻之上,今兒個一早,宮裡又送來回急快報,命南宮絕火速進宮。

    手中握著的正是南啟帝托他交給南宮絕的東西。

    信上的內容,他早已經猜到,是鳳國新帝登基,禮部準備好的禮單。

    南啟帝又怎會不知?鳳國的新帝正是南宮絕昔日的男寵,這次前往鳳國,是五國聚首的良好契機,鳳國的新太后不知道在耍什麼手段,只怕有心聯合其餘四國,要對南啟不利。

    去與不去,擺在面前,都是讓人頭痛的難題。

    若是不去,又怕其餘四國聯手。

    若是去了,又怕南宮絕有危險,因此,這些日子,南啟帝亦是左右為難啊。

    「手上拿的什麼東西?」南宮絕伸手接住他,就著靠背往上坐了坐,接過喬子隱手中的禮單粗略看了一眼,嘴色一勾:「父皇便是糠慨得很呢!」

    禮單上數目繁多,且樣樣價值連城,好比自己要嫁女兒一般。

    喬子隱點頭,看著南宮絕,心中已然明白,這一趟南宮絕是非去不可:「爺什麼時候出發?」

    除了苦澀,他刻意避開了朝事,生怕自己的話一說出口,南宮絕便會在心中鄙視他。

    他想問,若是有一日,自己也如墨竹熙一般背叛了她,她是否亦會像對待墨竹熙一般的大度、不計前嫌?

    這種想法讓他十分的不自在,甚至在心中也痛罵了自己一通,但沒有辦法,他很在意!

    「明日一早!」南宮絕收起禮單,在喬子隱的額上印下一吻,手臂更用力的將他圈在懷中,嘴角微微上揚:「吃味了?爺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若是有一日,你有難,爺一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哪怕是……」丟了性命。

    只不過,她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喬子隱摀住了嘴唇:「不許說那個字,爺長命百歲!」在萬無雙那裡得知了南宮絕的情況,眼下的喬子隱十分介意那個字,一想到南宮絕體內的毒有可能無藥可解,他的心裡,就像是被刀子割一般難受著。

    「好!」南宮絕輕笑,將下巴擱在他的發間,為他偶爾的任性感到好笑,心裡卻也是甜甜的。

    起身,在衣櫥中翻出朝服遞到喬子隱的手裡,張開雙臂示意他侍候自己更衣。

    「爺,你要進宮?」喬子隱接過朝服,不解的替南宮絕穿戴整齊,手指卻捻在她胸前的瑪瑙串上,自趙青江一事,宮裡便發生了太大的變化,他原本以為,她定要過一段時間才肯入宮,怎知?

    「嗯,替爺梳髻!」南宮絕點頭,伸手在喬子隱的額間賞下一個爆粟,好笑的看著他擔憂的模樣。

    他一定不知道,她不會為了太后的下場而傷感。

    眼下,南啟帝賣了她天大的人情,她臨走之際,必須進宮去謝恩。

    竇太后犯下如此大禁,至今還能安然存活,這對於南啟帝,對於整個南啟國來說,都是天大的恩澤,而這一抹恩澤,源自於南啟帝對她的期望。

    「爺……」喬子隱有些不安,握著玉梳的手落在她的發間:「皇上將禮單交給我的時候,便囑咐了,讓爺不必進宮了,畢竟竇太后那裡……」

    竇太后與趙青江勾結的事,眼下在京城是鬧得沸沸揚揚,而南宮絕作為竇太后唯一的兒子,卻也被有心人傳言不是真正的龍脈。

    若是此時進宮,他怕皇上會遷怒於南宮絕。

    「利弊之爭,父皇比你我都看得通透!」南宮絕握住他的手,看著鏡中兩人的模樣,眼中浮現了一抹隱不可見的複雜。

    是的,父皇看到了這一切,可曾看到,他並非前太子?

    鳳夕宮

    「絕兒,絕兒,你過來,過來殺了趙青江這個混蛋,母后為了他隱忍數十年,這個狗賊卻一直在欺騙本宮,本宮要殺他全家,你去,你去殺他全家!」

    四周的宮女都隱不作聲的低頭而立,對於竇皇后的話,早已聽得起繭了,如此,這鳳夕宮裡侍候著的全是啞巴,為了將這事壓制下去,南啟帝早已封鎖了整個鳳夕宮,即使是啞巴,也不能踏出這裡一步。

    「好!」南宮絕慢慢的走近她,看著那滿頭銀髮飛揚,身上的鳳袍穿得有些不太端正,伸手,替她整了整衣襟,又替她將滿頭的銀髮重新綁好。

    竇皇后一聽南宮絕的話,立即堆起了笑容,拍著手大叫了起來:「趙狗賊死咯,趙狗賊死咯,太好了,太好了!」

    說罷,又想起了什麼,立即害怕的縮在了柱子後頭,再不敢看南宮絕一眼,嘴裡喃喃道:「皇上會不會將本宮五馬分屍?或是凌遲處死?」

    南宮絕長歎了一口氣,抬頭看著仍舊金壁輝煌的鳳夕宮,想來,竇皇后今日的倖存,便是南啟帝牽住她的引線,從今往後,她便欠下他一個天大的人情,若是不能為南啟效命,她南宮絕,便不配活在這世上。

    出了鳳夕宮,皇上的皇輦早已停在了那裡。

    南啟帝從皇輦上走下來,抬手:「陪父皇走走!」

    稟退一眾宮女太監,南啟帝與南宮絕來到宮樓最高處,俯看帝京城中滿目的繁華,反觀宮內的燈火輝煌。

    「絕兒,你可知,這世上最可怕的是什麼?」南啟帝微微的笑著,目光悠遠而寧靜,經過了這一遭,他似乎也學會了太多以往不曾懂的東西。

    南宮絕靜立,並不作聲,只是

    順目望向南啟帝手指的方向,這一大片土地,遠處依稀可見的熱鬧街頭,卻被隔在這冰冷的高牆之內,每一個人的心裡都藏著一隻鬼,或為了榮華富貴,或為了家族興旺,或為了一己私利,而又有誰是真正不圖得失的留下?

    輕歎了一口氣,想起自己身邊的一眾男人,他們呢?會留在她的身邊嗎?

    「這世上最可怕的便是人心,絕兒,記住,不管什麼時候,留一雙眼睛去看周圍的人!」一雙大手拍在南宮絕的肩膀上,看著面前南啟帝親和的笑意,南宮絕點了點頭。

    是的,這麼些看來,誰又真正看清過南啟帝,就連竇皇后也一度被他的表像所迷惑,才會如此的輕敵,將自己推向萬劫不復之地。

    次日一早,南宮絕便押著數里路的賀禮,從永福門出發,前往鳳國。

    而與她同一時間離開南啟的,還有一人。

    他遠遠的策馬跟隨南宮絕的隊伍,直到出了帝京,到達空曠之地,才止住了腳步,伸手握了握藏在自己胸口的銀色面具,眉間之間是深深的陰戾之色。

    待隊伍走遠,他突然仰頭大笑了起來。

    這笑聲回落在城外的空地,久久示曾散去,千漓漠,這個小人,這一回,他絕不會放過他。

    若不是昨日誤入千漓漠的臥房,他便不會發覺這個東西。

    這個銀色的面具,即使是化成灰,鳳傲天也記得一清二楚,將這一切都串起來,他再一次咬牙切齒,這些日子,千漓漠都將他當猴一樣戲耍,利用他去殺南宮絕,而自己竟還將他奉成恩人一般對待。

    真是可笑至極,可笑至極!

    慢慢的將銀色面具罩在了自己的臉上,手中的韁繩轉了個方向:「駕……」馬鞭高高的揚起,衝著西涼的方向,鳳傲天策馬狂奔。

    眼下,他從元初的口中套出千漓漠不知所蹤,而墨竹熙大婚在即,這無非是一個最佳的捲土重來的時機,只要他能進鳳宮,他便不愁拿不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到時候,看墨竹熙兩母子如何的向他跪地求饒。

    看南宮絕,如何的心疼欲絕!

    疾速的風打在銀色面具上,帶著他狂呼怒吼聲,漸漸的離開了南啟的地界。

    鳳宮

    「姐姐,恭喜你要做鳳國的皇后了!」如黃鶯般清爽悅耳的聲音,伴著女子銀鈴般的笑聲,在內室中隱隱傳來,使得整個慈寧宮,這幾日都染上了與平日不同的喜色。

    宮中的下人皆對這個性情開朗,愛說愛笑的女子喜愛有加,她便是陪伴墨國長公主墨謹蘭前來鳳國的墨國三公主墨謹玉。

    「謹玉,你……」墨謹蘭的臉上立即染上了兩朵紅雲,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墨太后,雖說是姑侄,但因墨太后自小嫁入了鳳國,又不太勢,因此,這還是兩姐妹第一回與這位位居高位的姑姑相見。

    「謹玉說的是,往後你可要多替姑姑分憂才是!」墨太后十分滿意墨謹蘭柔弱的性情,這對於狼子野心的她來說,無非是一塊控制鳳國的籌碼。

    心中也不禁暗自舒了一口氣,墨謹玉為人**,控制起來,確實不易,好在,她選對了人。

    「是!」墨謹蘭點了點頭,起身,向墨太后福了福身子,在前來鳳國之際,她的母后便叮囑過她,要知情知禮,不管太后待她如何客氣,她都要以禮回之,這也是墨謹蘭為何不敢多言的原因。

    母后說過,能者就高位,墨太后能從冷宮中爬上太后之位,便足以說明了她的心機。

    墨太后立即扶起墨謹蘭,嘴裡說著:「這孩子怎麼如此見外!」心裡,卻是不住的點頭,暗歎,是個知進退的孩子。

    墨謹玉的眼中閃過一絲嫉妒,看著墨太后扶著墨謹蘭的手咬了咬牙,自進門到現在,墨太后壓根沒拿正眼瞧過她,自小到大,就一個『長』字,將她與墨謹蘭區分開來,人人提在嘴裡的都是『長公主』,她不服氣,自小到大,她樣樣強過墨謹蘭,憑什麼大家都不將她放在眼中?

    一個陰險的念頭在她的心中燃起。

    世人都知,如此五國之首乃是鳳國,做了鳳國的皇后,等同於做了整個蒼月大陸的皇后,其餘四國,即使是皇帝,也要對其禮讓三分,她不甘,她不能讓墨謹蘭順利登上鳳國皇后的寶座……

    ------題外話------

    本來預計是昨日開更的,但太后昨日才從外地回來,一回到家,倒在床上就睡過去了,因此,才會拖延到今天才更,大家久等了,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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