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端倪 文 / 斫染
宋越倒沒心思去理會他，醞釀了半天才朝宋柏修開口：「父親，我下學期要到帝都做交換生，我們學校和那邊的學校有交流項目。」
宋柏修不由蹙起了眉，雖然宋越這麼一說明顯是要遠離宋家權力中心的意思，這語氣聽著就給人一種交換的事已經定下來了的感覺。但在這之前自己竟一無所知，這讓宋柏修覺得有點不舒服，好歹自己也是他父親，這種事不應該事先和自己說一下嗎？
宋城一聽他這麼說心底倒是一陣高興，可一見宋柏修似乎並不是很高興，心底不由又是一涼。
宋柏修沒說反對也沒說同意，只不鹹不淡的問了一句：「馬上都高三了，怎麼還去交流？」
「學校就這麼安排的。」宋越硬著頭皮說，其實是他硬要去的，但這個不能說。
宋柏修皺著眉半天沒說話，宋城看了看他，不由開口說：「既然學校都安排了，那臨時改變恐怕也不好。爸爸，我看弟弟去帝都也沒什麼，唐思輝不是在哪兒嗎？肯定不會有事的。」
宋柏修最終點了點頭說：「叫宋辛安排。」
可能是覺得宋越不會再爭繼承權了，也可能是因為宋越最近表現比較好，宋柏修難得的用比較溫和的語氣說了句：「到那邊注意安全。」
宋越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結果他又補充了一句：「那邊不比s市，惹出什麼麻煩來我可不會去幫你擺平。」
剛升起的驚訝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宋越戳戳碗裡的飯不滿的應了句：「知道了。」
其實宋柏修能同意他就很高興了，按前世的發展軌跡，病毒是四月底開始小規模爆發的，五月底s市淪陷，然後全面爆發。他只能在五一的時候以旅遊的名義把宋瑤接出來，雖然時間緊了點，但也沒辦法。
至於外公，既然前世自己是在t市基地外遇到他的，那說明外公這一世也極有可能會去t市基地，只能等末世後再去t市找他了。宋城也在那兒，正好順便把他解決了，前世的仇說什麼也得報，管他是不是前世的那個宋城呢！
宋越咬牙暗想：反正我就是心眼小、睚眥必報！宋城上輩子做的那些事他想起來就氣得牙齒咯咯響，不把這個人解決了他就是不甘心！
等到了帝都宋越就傻眼了，他說是三環內，結果唐思輝給他搞了個郊區別墅。宋越咬牙切齒的問：「不是說了要市區嗎？」
唐思輝嬉皮笑臉的說：「哎呀，你也知道帝都房子不好弄，再說市中心太擠！又吵！你看這邊多好，風景秀麗，鳥語花香！哎，很多有錢人都在這買別墅呢！」
說著到草坪上踩了幾圈說：「你看，多寬敞啊！當然了，是不能和你們家比哈，不過呢……」
宋越拍死他的衝動都有了，一共就四個人加一條狗，要那麼大一個別墅幹什麼？而且這邊這麼偏，萬一沒被納入基底範圍內怎麼辦？
其實這一點他倒是多慮了，末世後有不少人湧進中央基地，導致住房十分擁擠，地底都沒被放過，何況地上呢？宋越這幢別墅周邊的空地，在末世後很快就被蓋滿了房子。
唐思輝說了一大堆好處後拍拍他的肩膀總結道：「總之我辦事你放心，肯定不會讓你吃虧的！難得你來一趟，走，哥帶你去見識見識咱帝都的妞兒！」
宋越鄙視的看了他一眼，說：「小小年紀不知節制，小心玩廢了！」
唐思輝臉立刻黑了，靠，他平時只是做戲裝個樣子啊！什麼時候動過真槍了？但要他能把自己還是處這個事實說出來嗎？肯定會被宋越笑死啊！
於是狠狠揮過一拳叫道：「長本事了啊？敢笑話你哥？」
宋越一個側身就避了過去，他自然知道唐思輝都是逢場作戲，畢竟唐家可比宋家複雜多了，唐思輝只能這麼做來避開那些兄弟姐妹們的提防和猜疑。
唐思輝見他躲避的動作輕敏靈巧，不由驚奇的說：「咦？真長本事了？」
宋越挑挑眉道：「這個必須的，你最崇拜的宋辛，知道他的功夫是誰教的麼？」
「敢問師祖是何方神聖啊？」唐思輝笑的一臉賤兮兮。
宋越瞟他一眼，得意的說：「我媽！」
「那你媽比宋辛還厲害？」唐思輝驚奇的說。
「廢話，我媽媽當時可是宋乙！宋辛那時排老幾啊？」宋越想想就驕傲，他媽媽多厲害啊！以後誰敢再說她壞話小心他不客氣。
唐思輝立刻狗腿的湊上去：「大神，求教育！」
宋辛提著行李過來，剛好聽到了那句「宋辛那時排老幾啊」，不由好笑的走過去說：「二少，東西都拿來了，怎麼不進去？」
宋越立刻有些尷尬，但轉念一想覺得自己又沒說錯，於是抬起腿就往大門走去，理所當然的說了句：「跟上！」
宋越在帝都又收集了一次物資，都放地下室了。又把監視系統改良了一番，保證360°無死角，包括門窗都加固了一番。雖然中央基地是眾所周知的安全，但也要防止意外情況發生啊！
做完這一切他還覺得不滿足，又通過唐思輝的關係從黑市上搞了一批軍火和藥品，都收在了地下室。宋越再次感受到了關係的好處，這些玩意可比在s市難搞多了。
一切搞定後他就每天數著日子過，就盼著五一快點到，好把宋瑤和宋狗蛋接過來。
因為還要回去s市，宋越這次來就沒把宋狗蛋帶上，而是托付給了宋甲。本來是想托給宋瑤的，可一想到楊晴蘭他立刻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宋辛奇怪的看著躺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看電視的宋越，越發覺得自從他回來後二少就變得不對勁了。跑到帝都上學不再和大少爺針鋒相對就不說了，可關鍵是他這哪是來上學啊？自從到了帝都後，去學校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每天大街小巷的跑，買了一大推吃的藏在地下室！二少爺變松鼠了？可這也沒到過冬的時候啊？
還有那批軍火，二少是當著他的面去拿的，這明顯是新信任他的表現，那要不要向老大匯報呢？可告訴老大後，老大一定會匯報給宋爺的，那二少豈不是又要倒霉了？宋辛糾結了，一個是頂頭上司，一個是恩師的兒子！
宋越一邊吃著薯片一邊看電視裡的畫面，一群醫護人員將一個面目猙獰的病人按在床上匆匆推進急救病房，宋越見那個病人面色有些灰敗，眼瞳渾濁，隱隱甚至能看見些微青色，頓時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現在是四月中旬了，s市又極有可能是病毒傳染源，現在就有人被感染也是可能的。
此時播音員正用冷靜的語氣播報：「……截止今天早上十點，全國hxnx患者比昨天增加了79例，其中s市19例、d市8例……，早上八點，s市一名hxnx患者經搶救無效後死亡，這也是全國第一例hxnx患者死亡病例，全球範圍內已有37人死亡，據瞭解，hxnx病毒主要通過空氣傳播，專家呼籲……請市民盡量減少外出或不要外出……」
宋越皺眉，這根本不是什麼流感病毒吧？真實的數字恐怕也報出來的高很多！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他們沒說，就是病毒還通過水、土壤傳播。不過這也難怪，要是把這一點也說出來恐怕會引起極大的恐慌和騷亂吧。
畢竟人不能不喝水，若是大家知道了水裡有病毒……
「叮——叮叮叮叮……」一陣輕快的音樂響起，宋越拿起手機走了出去，李盛德的聲音有些無奈和苦笑：「二少，你看電視了吧？」
「是y體？」宋越反問。
「沒錯……」
「s市現在是什麼情況？」宋越慌忙問道。
李盛德安慰道：「現在還在政府的控制下，沒有爆發，市民都把這當成普通流感了，也不算驚慌，畢竟每年春天都要來一次的，估計都習慣了，但這不是好現象啊！」
「怎麼說？」
李盛德有些遲疑地說：「……二少，我打電話給你就是想跟你說，五一別回s市了，不，是疫情得不到控制就別回來，這次事情要大條了……」
「到底怎麼了？五一我肯定是要回去的，說好了接瑤瑤來帝都玩的呢，父親都同意了。」
「這……二少，說實話吧，s市馬上就會控制不住疫情了……，現在的氣溫非常適宜病毒複製，s空氣中的病毒含量正在日益增加，飲用水中也是，一旦人體免疫系統抵禦不了這些病毒，它們就會很快突破人體免疫防線迅速大量的複製，到時候就不是一個兩個人了，而是大面積爆發……」說到這他聲音有些苦澀，道：「……其實，我們實驗室的人都是攜帶者了，估計s市大半人都一樣……」
不，不是大半！是幾乎全部！宋越心情沉重地想。
「……前些天實驗室一個檢測員高燒不止，自願接受實驗，結果……我們沒能救回他，但……他死後過了十個小時……卻、卻……」
突然活了！宋越心裡默默接道。
「……就像喪屍電影裡那樣，對，喪屍……」李盛德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宋越忙說：「李博士，你趕緊到帝都來吧，s市不能再呆了。」
李盛德有些遲疑和猶豫，最終苦笑了一聲說：「二少，你看，我們都是攜帶者了，去帝都不就成了傳染源了嘛……」
宋越很想咆哮一句「馬上全球活著的人90%都是攜帶者了，傳染個毛啊」！他才發現，這個絡腮鬍子……還是個好人……
「……而且s市極有可能是病毒來源地，我想留在這兒研究疫苗……」
專家不是說了嗎？這是全球性的啊！而且疫苗在哪兒不能研究？宋越無奈的想，算了，去接宋瑤的時候把他也拖來吧！他好歹也算個醫生啊！
宋越想了想，決定現在就回s市，反正這都快四月底了，就說請假回去的。宋越默默的到地下室清點了一遍東西，然後按上密碼鎖好，回身對宋辛說：「我回s市一趟，你在這好好看家！」
宋辛一愣，忙說：「老大吩咐我必須貼身保護您。」
宋越撇嘴：「你去j省時我也沒死啊！」
宋辛還想在說什麼，宋越連忙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說：「行了行了，去訂機票！」
宋辛只得閉嘴照辦了，宋越躺在沙發上繼續看新聞，心裡慢慢計劃著之後的事情。刻他萬萬沒有想到，這次去了s市，就一直到末世爆發也沒能回來。
此時宋柏修正一臉寒氣的翻閱著手中幾頁薄薄的白紙，旁邊的宋甲很明智選擇的一言不發。
「他在帝都兩個月就去了四次學校？剩下的時間都在吃喝玩樂？還從黑市購了大批軍火？」宋柏修面如寒冰狠狠的將文件扔在桌上。
宋甲斟酌了一下說：「據宋戊回報，是這樣子，但……」
旁邊的宋戊立刻臉色有些發白，這些事本不是他該管的，只是……
宋柏修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又問宋甲：「宋辛也沒匯報給你？」
宋甲猶豫了一下最終老實交代：「沒。」
宋柏修臉色有些難看，吃喝玩樂就算了，私購軍火是什麼意思？還沒死心想武力奪權？他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冷聲吩咐宋甲：「你親自去把他帶回來，連宋辛一起。」
宋甲一愣，宋越畢竟是宋爺的兒子，再怎麼著宋爺也不會要他的命。可宋辛就不一樣，不過是個保鏢，他這次瞞著不報可算是欺上了，說大了那就是叛變之心了。宋爺肯定不會輕饒，於是他咬咬牙說：「宋辛已經和二少爺一起回來了，明天上午九點的飛機。」
宋柏修點點頭，指指那些文件問：「宋越知道了？」
「還不知道，他說請假回來的。」
宋戊從書房出來後宋甲冷聲警告道：「不歸你管的事就不要插手，少爺們之間的事不是我們能置喙的。」
宋戊連連點頭，宋甲歎了口氣說：「不要再有下次了，你以為宋爺不知道這是大少爺的心思？他只是不說罷了，大少爺也真是，唉……」
說著他搖搖頭離開，宋辛的事還不知怎麼辦呢？
宋甲剛離開宋城就冒了出來，低聲問：「怎麼樣？」
宋戊遲疑地說：「宋爺……很生氣。」
宋城冷哼一聲，道：「生氣是應該的！」又說：「明天宋越回來之前，讓爸爸知道那件事。」
宋戊聽了眉頭緊皺，為難地說：「那事不在我負責的範疇，而且宋爺已經不查了，不好向他說。」
「那就想辦法！」宋城冷哼道，然後不屑的看了看他，說：「怎麼？都上了船了還想半路下去？你以為要是父親知道了你做的那些事你還能有好下場？再說，我遲早是宋家的家主，跟著我你怕什麼？」
宋戊勉強點了點頭，他一開始只是覺得宋城早晚是宋家家主，所以幫他辦些事也沒什麼。可誰知道這大少爺胃口是越來越大了，他現在真是騎虎難下！宋戊咬咬牙，暗想：算了，最後一次了！
第二天宋柏修知道那批貨是宋越截的之後果然雷霆大怒，當場摔了一個紫砂茶杯，茶水濺了宋戊一褲腿，嚇得他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
宋柏修抓起電話就朝宋甲怒道：「去機場把宋越給我拎回來！不用等他自己回來了！」
說完就「啪」的一聲掛了電話，心中怒火騰騰，那天抱著他的腿哭的滿臉眼淚說不是他截的，結果呢？連他這個父親都敢騙！簡直無法無天！哦，還在帝都吞了軍火，怎麼？還想弒父不成？
宋戊站在旁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萬分難受。宋柏修生完氣才注意到他，火氣又上來了，立刻冷聲斥道：「誰授意你去查這些東西的？宋甲平時就是教你們如何挑撥少爺們之間關係的？自己去刑堂領罰去！」
宋戊忙說了聲「是」，趕緊退了出去。
飛機降落在跑道上時，宋越莫名一陣心慌。他不由皺了皺眉頭，仔細想了想覺得還是沒什麼遺漏的地方，這才放心的出了機艙。
結果還沒出大廳就被一群人圍了起來，宋越頓時皺緊了眉，看向為首的宋甲，問：「宋叔，這是什麼意思？」
宋甲搖搖頭說：「抱歉了二少爺，我也是按吩咐辦事，宋爺的脾氣你是知道的。」
宋越心頭冒火，又是為了什麼破事啊？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這些人撂倒，直接去學校把宋瑤接走。但他也知道要是真這麼做了，以宋柏修的能力，恐怕他還沒接到宋瑤就會被逮回去。
於是他忍了忍，還是跟著宋甲上了車。到了車上宋甲才低聲對他說：「你在帝都做的那些事宋爺都知道了，昨天發了很大火……」
要是前世，宋越第一反應肯定是宋辛告的秘，但現在？宋越心底冷笑一聲，除了宋城誰會這麼閒啊？
「……本來是準備等你回去再說的，可今天早晨不知又發了什麼火，打電話來讓我把你帶回去，語氣聽著……很生氣。」
還有其他事？宋越皺眉，他做過的事能讓宋柏修氣成這樣的……似乎只有那件了。想到這他頓時出了身冷汗，要真是為那事的話，宋柏修不會再抽他一頓吧？不行啊，這都快末世了，再受傷他就別想跑路了！
怎麼辦？宋越就絞盡腦汁的想著對策。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以及昨天很抱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