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五十二章 文 / 斫染
在f區安頓下來後，宋越發覺這裡的人都十分排外。確切的說，應該是麻木冷漠、鮮於言談，對外來人員或多或少都帶著些敵視。
相對來說，那位肯告訴他們去哪弄草的大叔已經算是十分「熱情」和心善了。
在這呆了一天，基本上沒人會理會他們。也多虧了周鶴，讓他們一開始就跟那位大叔搭上了話，所以到現在為止，大叔算是唯一願意搭理他們的人了。
大叔姓劉，以前就是a市人。末世來臨時老婆孩子都死了，後來權貴當政，等級漸漸形成。有能力的人便能住好、吃好，像他們這種沒有異能普通人反而被趕出了自己原來的房子，漸漸被排擠到城市的最邊緣地帶。
再後來，當權者乾脆將基地劃分為六個區域，像他們這些沒能力的人便被分在最外層的f區。隨著歧視愈加嚴重，f區的人連進入其他區域的資格都沒有。
說到這大叔神情忽然有些激動：「半年前，f區有幾個人想混進e區領些吃的，竟被他們抓住活活打死。這些人，有本事不去打喪屍，卻以殘害同類為樂……」
宋越等人聞言一陣吃驚，池魏小心問道：「不是說每週一都發救濟糧嗎？怎麼要到e區去……」
大叔聞言有些黯然的搖搖頭說：「這是這幾個月才有的，以前基地根本不管我們死活。那時候每天都有上百具屍體要丟到城外，都是餓死的。」
「直接……丟出去？」周鶴震驚的問。
「是啊。」大叔神色平淡的說：「留下來早晚也會變成喪屍，還不如在腦袋上開一槍扔出去。」
幾人聽到這一陣沉默，這時一個六七歲的男孩從外面跑進來，捧著十幾根帶著泥土的草根，獻寶似的遞給大叔。
大叔拍拍他的頭，聲音溫和的說：「這東西你不能吃，乖，去那邊躺著，一會兒就能吃飯了。」
小孩點點頭，十分聽話的爬過去躺下，眼睛還是骨碌碌的盯著他們。
宋越昨天就見過他，眼睛很大，瘦骨嶙峋的，全身除了皮就是骨頭。也不怎麼愛說話，吃睡都跟大叔一起，看起來對他很依賴。
大叔將草根上的泥搓掉，然後在褲子擦擦便放進嘴裡嚼了起來。見宋越視線一直落在那小孩身上，不由解釋說：「跟著爹媽一起逃來的，哪知爹媽沒多久就死了。這孩子沒了依靠，我看怪可憐的，沒事就看著點。」
「這草……」宋越遲疑的問。
「草根裡病毒多，孩子還小免疫力不好，吃多了恐怕會出事。」大叔解釋說。
宋越點點頭，忍不住攥緊了手。曾經，他也過著這樣的生活。那時每次燒了野菜湯，外公都會把菜葉撈出來給他和瑤瑤，自己就喝些湯水，還笑稱自己在外面吃過變異獸肉了，飽得很。
再見到這類似的場景，他心中不禁一陣惻然。
到了吃飯時，大叔果然將碗裡的米撥給了那小孩，還笑瞇瞇的說：「多虧小浩剛剛挖了草根，劉叔現在都不怎麼餓呢。」
小孩很是懵懂，以為自己真的幫了很大的忙，也跟著笑了起來。
宋越看著有些心酸，周鶴戳戳他小聲說：「要不把變異獸的肉給他們點吧，外面那些異能小隊都吃這個，不會引起懷疑的。」
宋越搖搖頭，小聲說：「給他們反而是害他們。」
周鶴楞了一下，再看看周圍，立刻便明白了。這裡每人每天只能喝到兩小碗這樣的稀粥，大家都餓著時並沒什麼，若大家都餓著，有一個人卻忽然有了食物，那後果可想而知。
這時一直沉默的池魏忽然出聲：「這米……是基地研究出來的？」
周鶴這才反應過來，低頭一看，頓時在心中臥槽了一聲，這還是米嗎？花生米吧。
大叔淡淡的說：「聽說是轉基因的，產量特別高。」
「轉基因？」池魏皺眉。
大叔點點頭，又說：「現在人連變異獸都吃，哪還在乎什麼轉基因？」
池魏暗自搖了搖頭，轉基因的米也沒見過這麼大的。想到這他撥了幾粒到嘴裡，宋越也吃了幾粒。
從口感上來說，確實有幾分米的味道，但顯然沒有真正的米好吃。有一點淡淡的苦味，不是很明顯，餓極了的人肯定察覺不到。
這是大叔忽然湊過來，壓低了聲音說：「你們四個，應該不是什麼普通人，來a市是別有目的吧。」
忽然聽聞此言，幾人心中皆是一驚，面上卻不曾顯露什麼。宋越不動聲色的說：「大叔說笑了，有本事那會被分到這來？我們是一個異能小組的，幾個有異能的都被分到其他區了，我們四個沒異能就被分到了這。」
大叔聽了卻是搖搖頭，一臉平淡的說：「別蒙我了，大叔我過去走南闖北，形形色色的人見的多了。你們幾個，從眼神看就知道不一般。」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壓下心中驚訝。池魏忍不住問：「怎麼說？」
大叔解釋道：「你們來後就好似想打聽什麼，向我詢問也多是關於a市近況，還有上層的一些事。最重要的，你們看到食物時沒有渴望、迫不及待的神情，這不是飢餓的人該有的反應。現在來a市的人，大多都是為了口飽飯。你們不為吃的，那就是另有所圖了。」
聽到這，池魏眼中頓時閃過一道厲芒。雖然這個大叔的遭遇令人同情，但……如果威脅到任務，他仍然不能放過。
想到這他心中有些歉然，其他人心中也有些複雜，如果對方真的威脅到任務……那決計是不能留的。他們死了事小，基地的計劃卻是絕不能被對方察覺。
大叔似乎也猜到了他們的想法，繼續低聲說道：「你們不用擔心我會為了邀功把你們說出去，我對你們的事並不是很感興趣，我只是……想請你們幫個忙。」
池魏頓時鬆了口氣，聽到後面不由又皺起眉，問：「什麼事？」
大叔轉頭看了眼吃完飯睡的正香甜的小孩，然後深深歎了口氣：「我沒多少日子可活了，死前就一件事放心不下。這娃娃爹媽死的慘，就留下他一人。娃娃乖巧聽話，又惹人憐。我知道你們是有本事的人，能不能請你們幫幫忙，讓這孩子有個活下去的機會。」
池魏很快明白他的意思，但心中卻是有些猶豫。他們這次任務本就危險，再帶個六七歲的孩子，恐怕……
見他面色猶豫，大叔帶著希翼再度懇求說：「我在a市夜生活了四、五十年，你們需要的消息我說不定也知道些，拜託你們幫幫忙，就把這孩子也帶上吧。」
說著竟要給他們貴了下來，池魏連忙攔住，一是承受不起，二是怕有人注意。
周鶴有些心軟，忍不住小聲說：「要不就答應了吧。」
秦昊在旁邊附和的點點頭，宋越卻是和池魏一樣，有些猶豫。
不帶的話，從目前來看，孩子留在這肯定不會餓死的。但大叔又說他活不了多久了，萬一大叔真有什麼事，那這麼小的孩子在這種地方一個人肯定也活不下去。帶的話，萬一遇到危險時他們顧及不上，到時反而還是害了孩子。
想到這宋越轉頭看向池魏，池魏也正好朝他看去。最終，兩人都默契的點了點頭。
隨後池魏轉回頭，咬咬牙開口：「我不保證一定能讓他活下去，但我一定會用盡全力保護他的安全。」
「我也是。」宋越點點頭道。
「還有我。」周鶴接道。
「嗯。」秦昊跟著點點頭。
「謝謝你們……」大叔見他們答應頓時激動不已，竟喜極而泣。
宋越安慰他道：「別太激動……」
「嗯。」大叔抬袖擦了擦眼淚，平復心情後問：「你們有什麼瞭解的儘管問，只要我知道一定告訴你們。」
幾人頓時有種挾恩求報的感覺，不由有些不好意思。最後還是秦昊先開的口：「我們有幾個朋友被分在了b區，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混進去？」
大叔聽了搖搖頭說：「混進去是不可能，要真想進去倒也有正規的法子。」
「什麼辦法？」池魏忍不住問。
大叔有些窘然，微微尷尬的說：「如果能被其他區有實力的人看上，就能跟他們一起進入那些區。」
「那要怎麼才能被看上呢？」周鶴高興的問。
宋越、秦昊&池魏：「……」
大叔乾咳一聲，含糊的說：「長得好看就能被看上……」
周鶴愣了愣，忽然有些明白了。
「自從他們把女人分出去後，f區已經很少有人能走出去了，畢竟男人很少長得……咳。不過你們看起來倒挺有機會的，尤其是你們倆。」大叔說著指了指宋越和秦昊。
「那我呢？」周鶴頓時有些不滿。
「這有什麼好比的？」宋越一巴掌將他拍到後面，接著又問：「他們為什麼把女人分出去？是分在b區嗎？」
「也不一定，聽說五個區都有，說是為了保護女性，延續人類希望……」說到這，他忽然把本就壓低的聲音壓得更低：「不過我聽裡面人傳出的消息，說他們強制讓那些女人懷孕。」
「強制？」池魏眉頭一跳，心中頓時一陣擔憂。
周鶴忍不住說：「不會是那啥吧？」
大叔搖搖頭說：「具體什麼情況我不知道，但應該是真的，不然不會一下就有那麼多人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