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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6章 六十六 文 / 反問句

    舷窗外天空被溫柔夜色輕覆,美的好似宇宙已在指間。

    隔間的隔音很好,雖然是在飛機上,卻比一般的五星級酒店都要享受。

    沈弋的動作非常快,祝決剛確定下來,二十分鐘後一張飛機票就送到了他的宿舍門口,當天晚上的頭等艙機票,不過祝決的行動力也很強悍,就算季京在他背後一副心臟病要發作的模樣,他還是輕裝簡行,施施然地就把他給扔下了。

    十幾個小時後,他就站在了另外一塊截然不同的土地上。

    l市是一個即使放眼全球都顯得特殊的城市,全球很多城市都有興隆的明星產業和完善的娛樂化產業鏈,但似乎不管哪個國家的哪個城市都比不上l市的純粹,在這裡,即使是每天朝九晚五的普通上班族,也能對藝術歷史講的頭頭是道,即興表演起來甚至絲毫不亞於那些出名了的明星。

    這裡是全球藝術家們心而嚮往之的聖地,也是全球藝術家們避之如蛇蠍的地獄。

    幾百年的底蘊錘煉出了這座城市苛責的標準,許多在自己國家地位一線的演員,在這裡說不定只能在普通小劇團裡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能夠登上l市國家大劇院的舞台,其榮耀程度絲毫不亞於捧起了小龍人和小金人!

    還沒出機場大廳,祝決就領略了一段滑稽歌舞戲,舞台因地制宜,器材簡陋,空間不大,配樂的人都混跡在了來來往往的旅客之中,就連演員也只有屈指可數的六人,但他們情感充沛,渲染力高的驚人,在這麼近的圍觀距離之下,發揮依然穩定得令人髮指,最後的那個尾音高入雲霄,玄妙得好似天使羽翼拂過雲朵,就算是再不懂藝術的人,也會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細細欣賞。

    而這只是一個小劇團的演出而已。

    他們的大提琴盒上就貼著他們劇團的簡單介紹,祝決仔細看了一遍,即使他不是第一次來l市,卻還是像當年年輕懵懂時來的時候一樣,胸腔內迴盪著一股無法言說的激流。

    這裡的空氣,都與眾不同!

    出了機場,他順利地與沈弋派來的下屬接上了頭,下屬是一個身材魁梧表情嚴肅的人,開車水平很值得信任,平穩的二十分鐘之後,他就抵達了目的地。

    沈弋的話說的沒錯。

    這家酒店的大門正對這國家大劇院,幾百年前就設計建好的建築在幾百年後看起來還是巍峨得可怕,如果此時有俯瞰圖,就能發現整座城市都是以國家大劇院為圓心擴散開來,即使是在幾百年後的現在,在l市依然沒有一幢建築高過它,俯看它,祝決靜默地盯著它,就像旁邊不少遊客那樣,這幢建築物有一種神秘的威懾力,讓人敬畏的不是它複雜精細的設計,也不是它傳奇性的歷史,甚至也不是全城俯首稱臣的權勢,而是那在門內充盈了數百年,依然歷久彌新的,對藝術的純粹嚮往和追求而已。

    這份純粹浸潤著整幢建築物,透過空氣影響著所有人,祝決頭腦一片空白,十幾個小時前他們對劇本對電影的擔憂在這一刻都如雪消融,蹤跡難尋。

    沈弋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他身後,跟他一起抬頭仰望著國家大劇院的穹頂。

    祝決的聲音微弱極了:「它真可怕,不是嗎?」

    然而他的眼睛也亮極了,亮的同樣可怕!

    沈弋沉默地看了他半晌,片刻後,默默地握住了他的手,兩個人就這樣像雕塑一樣在國家大劇院門口站了許久。

    ※※※

    半個小時之後,他們才算是在酒店裡安頓好。

    沈弋住在酒店的總統套房裡,跟他一起住的還有這次也來出差的其他工作下屬,不過即使如此,在這間套房裡,空餘的空間依然綽綽可余,能跟來一起出差的下屬自然不是一般的下屬,起碼看著祝決拎著行李徑直挑了一間房間住了進去,臉上表情依然沒有一點奇異波動,或許可能看到一隻鳥兒飛進去他們會更吃驚一點。

    邀請祝決來l市是一時興起,不過沈弋也不是只會衝動的人,在祝決還在飛機上的時候,他就已經安排好了接下來的行程了。

    晚飯自然是在酒店裡用的,吃完晚飯,沈弋就掏出了兩張票,帶著祝決去了國家大劇院。

    為了這個,他們還特意換上了一身正裝,離開場還有半個小時,但國家大劇院門口已經有不小的人流了,順著人流進入國家大劇院,所有人在穹頂之下都顯得很渺小。

    不知是不是巧合,最近剛好華國有一支劇團應邀來這裡做演出,帷幕拉開之後,迎接他們的就是熟悉的鄉音。

    自從半個多世紀前東方與西方真正開始化交流之後,像這樣純粹的東方作品,也越來越能在西方世界獲得共鳴,到了現在,這些普通觀眾欣賞起華國劇團的演出時,已經絲毫沒有化上的壁壘阻礙了。

    中場休息時,兩人看著旁邊髮色不同膚色不同眸色也不同的觀眾,靜靜地呆了一會。

    直到休息時間即將結束,祝決才道:「世界很大,對吧?」

    沈弋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祝決笑了起來,道:「謝謝你。」

    沈弋頓了頓,特別鎮定地扭過頭,看似專注地盯著還沒拉開的帷幕看了起來。

    從第二天起,祝決就過起了特別墮落的日子。

    沈弋工作行程也很忙,像他來的那天那樣抽出時間陪他去看劇的機會不多,更多的時候他們兩人只是一起吃個早飯就分道揚鑣,沈弋去工作,祝決在l市裡遊蕩。晚上兩人再一起吃個晚飯,然後分頭睡覺,下屬們暗

    暗搓搓地窺探了好久,最後也不得不失望地得出一個結論,除了居然跟老闆住在一個屋簷下挺讓人震驚的,別的看起來一切都很純潔,完全滿足不了八卦之心。

    祝決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看劇,國家大劇院的票很難買,每天都有全球慕名而來的觀眾,再加上來l市旅遊的遊客,一些熱門場次的票幾乎是在開售十分鐘之內就能被一掃而空,不過祝決也並不是非要國家大劇院的劇看不可,l市的街頭巷尾都有劇團,大型中型小型還有很多微型劇團,這些劇團的劇有些更有新意也更有趣,如果不是還有季京每天晚上孜孜不倦地把新劇本扔到他郵箱裡,祝決恍惚間還真以為自己是在度假之旅了。

    不知不覺,他在l市就已經呆了一個星期,七天時間在一個腳步飛快的圈子裡,足以發生很多事,《神秘訪客》圓滿收官,最後獲得的票房總數又狠狠刷了一把媒體頭條,自己的喜好可以得到這麼好的市場反饋也是東元白意想不到的事情,在好友和自己的考量下,他也開始構思起了續作,邀請再度合作的邀約已經遞到了季京的案頭,不過等續作開拍還有很漫長的時間,推理片不同於簡單的商業系列片,單單構思一個好故事就比一般劇本要長,畢竟一個好的推理片必須建築在一個好的故事上才行,所以這個消息對於祝決來說遠遠不能算是雪中送炭,更糟的是,在這七天裡,肯尼·佩格送來了確切的消息,以抱歉開頭,以不好意思結尾,原先預計給他的角色已經請了另外一位演員,祝決倒是省了回去試鏡的功夫了。

    這個消息對季京來說打擊很大,不過對於浸淫在l市獨特氛圍裡的祝決來說,那份衝擊就小的多了。

    他在這七天裡也幹了不少事,他在不同劇團的劇院裡都轉了一圈,最後居然還讓他臨時應聘進了一家小劇團,出場秀就是一個挺重要的配角,他們兩人在一起碰頭吃飯的行程之外,又多了一樣可以一起做的事。

    祝決在台上演,沈弋在台上看,結束了兩人再一起回酒店,和諧得很。

    「嘿,祝,你的合同還剩幾天?」後台一位金髮高挑男子抹了一把前額的細密汗水,叫住了正要換裝的祝決。

    祝決一邊換衣服一邊回道:「還有兩天,怎麼了?」他簽的是一種挺少見的超短期合同,這種合同一般只有兩種人簽,一種是還處於觀察期的新人,另一種就是像他這樣從別的地方過來換種方式學習的演員。

    金髮男子聳了聳肩,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沒什麼,只是覺得很可惜,老大前兩天還想讓你演主角,就是因為你合同的事所以黃了——你真的不打算再呆久一點嗎?」

    越是高檔次的劇團,內部競爭可能越是嚴酷,但在這樣的微型劇團裡,他們大多都是還在校的學生或者是另有正職的上班族構成,在一家社區規模的劇院裡棲身,靠門票收入和社區捐款來維持收支平衡,這樣的微型劇團在l市多得不勝枚舉,或許就是這樣的背景,劇團內部的相處也更為平和,金髮男子在祝決來之前是劇團裡數一數二的台柱子,像這樣熱情地邀請別人進來取代自己的位置,在那些大劇團裡,是做夢都不會想到的事情,但在這裡發生,卻顯得特別自然。

    金髮男子又說:「你這兩天登台之後,我們的門票收入都提高了不少,你是華國的演員嗎?我熱愛看華國電影,可是為什麼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你?」

    祝決聳了聳肩:「或許是因為我是個無名小卒?」

    金髮男子誇張地摀住了心口:「上帝!華國的水平已經這麼高了嗎?!你都是無名小卒?!」就算他有可能看走眼,這幾天在觀眾席扎根了的那幾位難道還能看走眼?他們畢生致力於在這些小劇團中挖到好苗子,眼光毒辣判斷準確,上次被挖走的那一位,現在已經在離國家大劇院一區之隔的市劇院裡發光發熱了,雖然他們到底是怎麼保持嗅覺,每次都能在最不起眼的劇院中找到目標一直是一個謎,但這回他們看中的是誰所有人都知道,他相信,如果不是因為考慮到祝決異國人的外型,擔心他只是來玩票,這些人早就遞上自己的名片了。

    「說真的,祝。」金髮男子跟在已經換好裝的祝決屁股後面往外走,「你們那兒如果覺得你只是一個無名小卒,那絕對是他們瞎了眼,有個同樣來自你們那兒的人曾經跟我說過,千里馬和伯樂才是絕配,既然你們那兒沒有伯樂,那你為什麼不來l市呢?這兒是藝術的彙集之地,我相信,在這裡你同樣能獲得自己想要的。」

    他們已經進了後台,在那兒,等會要跟他一起上場的演員同樣已經做好了準備,他們今天要演的是剛排好的一出短戲,沒有場景的變化,而且只要一上台,就不會有演員下場再上場,他們要從頭到尾將整齣戲貫穿,對於所有演員來說,都是一次很大的考驗,祝決笑著對他說:「或許總有一天我們會再在這裡碰面,但不會是現在——安,你為什麼不去觀眾席上欣賞呢?戲就要開場了。」

    ※※※

    劇院外。

    「抱歉,黃金區已經沒有位置了,需要為您訂下別的位置嗎?」不大的售票窗口內,傳來了售票員語速略快的聲音。

    「可以,多少錢?」

    雖然網絡售票早已變得普遍化,但像這樣的人工售票也依然還是遍地開花,沈弋默默地排在隊伍中央,跟在前面的人後面買票。

    他也沒買到好位置,有點偏角落,但還好整個舞台看得依然非常清楚,他挑剔了一番,還是一如往常那樣坐了下來。

    「晚上會有祝嗎?他好像只演下午場。」還沒開場,旁邊不時傳來壓得低低的討論聲。

    「我在名單上看到他的名字了,晚上是新戲初演,或許他會為此破例。」

    「他演的真好,不是嗎?」

    「可惜他呆不了多久,你知

    道的,我的哥哥在劇團裡面做會計,他說祝只演到後天為止,之後我們就看不到他了。」

    「真可惜……」

    沈弋的唇角難以察覺地上揚了些許。

    他下意識看了一圈劇院內的上座率,比起他第一次來看演出時的情況,上座率已經上升了不少了,當然——不可能是他自誇,這裡的大多數人都是衝著祝決來的。

    沈弋忍不住都想哼出聲了,或許有人看不到祝決的優點,但這個世界上也永遠不缺乏把找出金子的慧眼——這裡所有人都是明證。

    正在此時,卻有人從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時響起的,是一個同樣壓低了音量,卻絲毫無損魅力的獨特嗓音。

    「你好——」

    沈弋一怔,猛地扭頭,映入他眼簾的,正是那張被他腹誹了很久的臉。

    「虞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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