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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91章 chapter91 文 / 十夜歸

    無人荒野。

    沉悶的夏風拂過半人多高的野草,發出簌簌的聲響。

    在這無邊曠野之中,突然響起了壓低的說話聲:「先生,這裡離阿爾德雷特已經夠遠了。我們趕了一夜的路,就在這裡休息休息吧?」

    一會兒之後,一個男人嗯了一聲。

    緊接著大束大束的草莖被撥開,露出六個高大的人影。

    其中一個人把身上背著的東西隨手摔在地上,那東西滾了一圈,露出黑髮少年緊閉雙眼的面孔。

    他們放任陷入昏迷的人躺在地上,各自默契地整理出一片可供休息的場所,拿出食物食用。

    一個人咬了一口麵包,說道:「往前再穿過一個村莊就到白骨塔森林的邊緣了,到時候有人會接應我們。」

    另一個人點了點頭:「唉,不過我們全部人都從阿爾德雷特城裡撤出來,就是為了抓走這個小鬼,這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咱們只管聽從命令就是了,別抱怨。」

    「我就是覺得大家好不容易才混進去……」

    「囉囉嗦嗦的煩不煩?閉嘴吃你的東西!」和其他人隔開坐的男人不耐煩地說道。

    他一開口,其他人都安靜下來,五個人彼此悄然看了一眼,低下頭去默默地啃起麵包來。

    而這份沉默則讓突然響起來的呻/吟聲變得明顯起來。

    六個人一起看向躺在地上的少年。

    *

    泰倫斯陷入黑暗前最後的記憶是一陣甜膩的香氣。

    他心裡一驚,猛地睜開雙眼,最先被陽光刺得眨了幾下眼睛,才徹底看清楚周圍的一切。

    高遠的藍天和四周的荒草,以及不遠處幾個陌生的男人。

    泰倫斯心思轉了幾轉,想要不動聲色地坐起來,結果卻被困住他手腳的鎖鏈限制住了行動。

    他抿緊了嘴唇,沉默地掃視那六個人的面孔,最後停在離他不遠處的一個面帶刀疤的男人身上。

    男人注意到泰倫斯的視線,扯出一個殘酷的冷笑,站起身子走過來:「小少爺,好久不見。」

    泰倫斯慢慢皺起眉頭。

    他雖然覺得這個人的長相十分眼熟,但是一時之間卻根本想不起對方的身份。

    男人嗤笑一聲,拽著泰倫斯的頭髮把他半提起來說道:「您估計是貴人多忘事,早就不記得我是誰了。可我真是一輩子都忘不了您啊——忘不了您帶給我的屈辱。」

    他的表情因為憎恨而扭曲起來,那條橫在他鼻樑上的傷疤似乎活了起來一般抽動不已。

    泰倫斯看著近在咫尺的可怖面孔,記憶裡關於過去的畫面紛紛劃過眼前,最終定格到三年前模模糊糊的一張剪影上。

    「庫薩克……?」他試探著問道。

    「看來你還有有點腦子。」男人贊許般說道,手上的力氣卻更重幾分,讓泰倫斯疼得緊皺起眉頭。

    「你是那個子爵的侍衛。」泰倫斯這時終於肯定道。怪不得監獄的突然動亂看上去有種微妙的熟悉感,那正是他在庫薩克城中為了離開監獄而使用的手段。

    現在被這個男人反過來用在自己身上,,可見對方有著多麼可怕的執著心——這傢伙當時應該和庫薩克子爵一起被處決了,不知道他是怎麼逃了出來。不管怎麼說,對方對他恨之入骨是顯而易見的。

    這種時候也許應該要乖順一些才對自己有利,但疼痛卻讓他的語氣變得糟糕起來,「我以為你和你的主人現在恐怕都變成一堆白骨了,怎麼,只有你苟延殘喘地活下來了嗎?」

    「牙尖嘴利!」

    男人受到激怒,拽著泰倫斯的頭髮要把他的頭往地上灌去。他身後的同伴立刻制止了他。

    「請住手,先生!這小鬼現在還有用,請您別讓他受什麼重傷!」

    男人轉過頭,餓狼一樣的眼睛死死盯著說話的同伴,把那個人駭得後退了幾步。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放任男人的意思,仍死撐著與男人對視。

    在這對持中,男人想起了什麼,放鬆了手上的力道把泰倫斯扔回到地上。但他並不是一個可以壓抑住自己怒火的人,最後朝著泰倫斯的肚子踹了一腳才罷手。

    泰倫斯蜷縮起身體,疼得連連咳嗽。而與此同時,他也心裡默默考慮著現如今的情形。

    最重要的一點,他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剛才他故意激怒那個刀疤臉的男人,如果對方是為了找他復仇的話,絕對不會手下留情——不,應該說,一開始抓住他的時候,男人就可以直接殺了他,沒有必要冒著風險大費周折地把他帶出城。

    而從男人和同伴的對話中可以知道,這六個人的關係看上去並不和睦。其他五個人很怕男人,從稱呼上看也確實以他為首,但是卻有底氣和男人對抗。這說明在他們之上仍有人做主。無論是男人也好,其他的五個人也好,都必須聽從那個神秘人的吩咐。

    因此,在見到那個人之前,也許他都不需要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

    正因如此,泰倫斯把當前的重點放在了調查背後主使的身份上面——能肆意任用逃跑的死囚,有這種身份的人並不多見。

    *

    挾持著泰倫斯的六個人並沒有在原地休息多久,他們十分小心謹慎,臨走前把自己留下的痕跡都處理乾淨,再次踏上旅途。

    這群人一直游離在野外,甚至路過偏僻的村莊也不進去休整,應該是害怕身後有追兵。

    泰倫斯不知道阿爾德雷特城那邊是否能趕上來救他。他覺得城裡應該是出了什麼事情,否者憑借蘭瑟和軍團的人不可能讓他這樣輕易地被人帶走。

    但泰倫斯並沒有因此而憂心忡忡,這種時候,他胸口那個和蘭瑟相連的法陣成為了他可以安心的依靠。明白自己的有恃無恐從何而來,泰倫斯也不禁要在心裡說一句命運無常。

    他跟著六個強壯男人一路顛沛流離,時不時還要忍受刀疤男人的脾氣,過得其實很不容易。到了第三天晚上,這群人終於踏進了一座邊關小城。

    泰倫斯注意到這城市的名字,才發現自己一路往東,已經離開和阿班特帝國邊境交接的範圍,接下來則是和白骨塔森林接壤的東帝國了。

    ——看來這批人和阿班特沒有關係。

    被人掩飾著帶進旅館的泰倫斯邊走邊想。

    但知道了這一點對於現在的狀況來說也沒有絲毫幫助。

    一直在荒郊野外打轉的這群人突然進入城市,除了是和別人約定好見面,泰倫斯不作他想。

    而這正意味著捏著他性命的人要出現了。

    泰倫斯沉默地坐在角落裡蹙起眉頭,對於沒有一點進展的現實終於有些頭疼起來。他背靠著牆壁,轉頭看向另一邊的四個男人。

    那個刀疤帶著一個人離開了旅館,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剩下的四個人坐在床上玩撲克,其中一個邊出牌邊抱怨道:「羅姆去了這麼久怎麼還不回來?」

    ——羅姆就是那個刀疤男人的名字。

    「誰知道?」另一個吊兒郎當地叼著水果的男人含含糊糊地說道,「他一向狂妄的不得了,說不定現在又在外面發什麼瘋呢!」

    「嘖,也不知道上面看上他哪一點了,看上去竟然十分器重他,不過是個土匪罷了,什麼玩意兒!」

    「就是因為他做事情夠狠啊。你們沒聽說嗎?他逃命逃到咱們那裡的時候,滿身都是血,一兜子的魔獸晶核,那時候神智都不清了,誰靠近他都動手打人,像個殺人鬼一樣。」

    「唉,也是。聽人說他出任務的時候特別敢下死手。」

    作者有話要說:

    「說到底不還是個瘋子。」

    這些天以來,羅姆時時刻刻都看著泰倫斯,這還是他第一次把其他人留下來,自己出去辦事,所以泰倫斯也是第一次聽到他們談論那個男人。

    泰倫斯這幾天一直試圖和這些人說話,想要套取一點信息來供他繼續思考,可是對方始終對他防範倍加,除了吃飯根本不和他交流。

    因此在這種時候,泰倫斯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默默地傾聽起來。

    那四個人對羅姆似乎已經積怨很久,相互抱怨起來滔滔不絕說個沒完。托這群傢伙的福,泰倫斯確實得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情報。

    羅姆在想辦法躲過了死刑之後,似乎一直在野外靠獵取魔獸生活,顯然他過得很不好,樣子十分恐怖。這樣滿身是血的可疑人生活在人多的地方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因此對方必然一直處在很少與人見面的環境中。

    泰倫斯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靠近庫薩克城的白骨塔森林。

    羅姆一直在森林裡面直到後來效忠於至今仍不知道身份的神秘人,說明對方的勢力也是靠近森林的領地。

    泰倫斯把庫薩克附近的城市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覺得自己隱隱抓住了什麼,但又對一閃而過的靈感感到模糊難辨。

    他正試圖找出剛才劃過腦海的想法,卻聽到靠近自己的窗戶發出了細微的聲響。

    泰倫斯扭過頭去,結果看到了停在窗台上的鳴鳥——這小傢伙自從監獄變得混亂以後就不見了蹤影,沒想到它竟然一直跟在泰倫斯的身後飛到了這裡。

    鳴鳥看到泰倫斯注意到他,立刻活潑地蹦了兩下,拍打著翅膀要飛進來,結果一頭撞在了玻璃上,發出「咚」的聲音。

    泰倫斯趕緊做出噤聲的表情,讓鳴鳥安靜下來。

    鳴鳥在窗戶外面做了一個趴倒的動作,表示自己不會再想剛才那樣幹,緊接著在窗台上踱起步來,看樣子是想要找到能進來的縫隙。

    而這時,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泰倫斯沒來得及轉頭看進來的是誰,只是朝小傢伙不停地使眼色,鳴鳥歪了歪頭,扇著翅膀從窗戶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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