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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第一卷 第111章 chapter111 文 / 十夜歸

    北地的寒風嗚咽刮過□的岩石。()|||

    黑色的地表、黑色的礦石、黑色的海水——在這個幾乎要被世人所遺忘的流放之地,一切看上去都黯淡淒涼。

    泰倫斯將被吹亂的頭髮別到耳後,站在礁石上眺望著漫無盡頭的大海。但很快,一件厚實的大衣落在了他的身上。

    「蘭瑟。」泰倫斯扭過頭看向身後的金髮騎士。

    「這裡離罪犯開荒的礦山太近了,您不該獨自一個人呆在這兒。」蘭瑟繞到泰倫斯的身前,替他將衣服上的口中一個個扣好。

    「沒關係,我不過是散散步罷了。」

    泰倫斯朝著涼透的指尖哈了口氣,重新看向浪花翻湧的海面。他那複雜的神色引起了蘭瑟的注意。金髮騎士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問出埋藏在心底的疑惑:「您是否曾經來過這裡——我是說這座城市。」

    無論是泰倫斯先前對戴克厄戴斯的熟悉,還是來到這裡之後一系列有條不紊的佈置,都讓蘭瑟有著某個強烈的感知。

    當然年幼時一直受到寵愛,長大後也很少離開的帝都的泰倫斯不可能會到這裡來——至少這輩子的他不會。

    然後——上一世呢?

    泰倫斯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說道:「以前……並不能算以前,我在那裡勞役的時候。」他用下巴指了指不遠處的礦山。「你看我現在的樣子也能知道吧,矮小並且不堪一擊。所以很容易受到別人的『特別照顧』,當休息的時候,我總是到這裡來。」

    蘭瑟猛地握緊了泰倫斯的肩膀。

    泰倫斯曾對蘭瑟簡述過自己前兩世的經歷,寥寥幾句的敘述中,蘭瑟除了知道泰倫斯與安格斯的恩怨和他年輕早逝的結局外,其實一無所知。

    而這時候,他又更加接近了泰倫斯那絕不為人所知的過去。

    ——只有被流放到犯罪之都的罪人才會在荒涼危險的礦山上日夜勞作。當年的泰倫斯到底經歷些什麼呢?

    一旦想到這個蘭瑟覺得自己的心臟被緊緊揪到了一起:「是我害的嗎?」

    泰倫斯訝異的挑起眉毛,啞然失笑:「不,和你沒有關係。」

    他回握住蘭瑟溫熱的手掌:「我已經從那些事情中走出來了,你就更不必被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所束縛。那個你和現在的你完全不同,這不是你曾經對我說的話嗎?」

    蘭瑟低下頭,越過泰倫斯的肩膀看向兩個人握在一起的雙手,低聲問道:「那麼,您願意接受我對您的感情了嗎?」

    泰倫斯沉默了幾秒,轉過身面對蘭瑟說道:「那是兩回事,蘭瑟。」

    「可您對我明明不是沒有感覺的,我們彼此依賴、彼此信任,在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找到比你和我之間更加親密的關係。」

    「那麼為什麼不止步於此?」泰倫斯抬起頭來問道,「愛情不過是依賴感的膨脹,我們只要保持現在的樣子不好嗎?」

    「——所以您承認了?對我的感情。」蘭瑟進一步問道。

    「……我們為什麼一定要討論這個問題?」泰倫斯終於煩躁地皺起眉頭。

    蘭瑟握緊拳頭。他不該如此咄咄逼人,也不應該在局勢不穩的現在提及感情——他不該做的事情有太多,可他想做的事情從沒人在乎過!

    「您知道嗎?有時候我我忍不住會在心底怨恨您。」蘭瑟以沉鬱的表情說道,「您對我若即若離,每當我覺得我和你親密無間的時候,你卻總是抽身而去。愛我,或者拒絕我,這件事就這麼困難嗎?對——我愛你只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但我受不了總是滿懷期待卻又一次次落空……」

    泰倫斯微微張著嘴,寒冷的空氣堵塞了他的喉嚨,以至於面對蘭瑟的質問他只能沉默。

    他從沒想過埋藏在蘭瑟心中的是如此激烈而痛苦的情緒。

    對於泰倫斯來說,愛情不堪一擊又容易遭到污染。一旦愛情失去了其本質,就會迅速被仇恨所吞噬。無論是他的母親和他的父親,還是他和愛德華——最終所面臨的結局都是如此。

    「愛」這個字眼真的神聖並且永恆不滅嗎?泰倫斯不知道。

    海風呼呼地穿過兩個人中間,除了這單調的聲音之外,他們之間除了沉默別無他話。

    打破尷尬氣氛的,是從海巖下跑上來的士兵。他帶來了蒼鷹軍團散部回歸的消息。泰倫斯鬆了一口氣,從蘭瑟身上移開視線。

    *

    泰倫斯帶著人來到帝國北地,並沒有貿然進入魚龍混雜的罪犯之都,而是在附近的荒山上駐紮下來。依靠著坎伯蘭伯爵和財務大臣的襄助,重新召集阿爾德雷特城被封鎖時散落在外的軍團士兵。

    當泰倫斯和蘭瑟趕回據點的時候,勞倫斯已經代為招待了風塵僕僕、不辭勞苦而北上前來的舊部。

    就如同泰倫斯所說的那樣,勞倫斯確實是這個軍團的靈魂人物。正是因為有他在,這些懷著忐忑心情跋山涉水的士兵們才能快速地鎮定下來,從一無所有的逃亡者立刻變作訓練有素的軍人。

    「公爵閣下!」勞倫斯看到泰倫斯站在門外,立刻打了聲招呼,「我正有事要向您稟告。今天除了前來投奔的士兵外,還有一位訪客。他說希望能見您一面。」

    勞倫斯這樣說著,讓手下的士兵將一個人推了出來。

    那是個有著一頭亞麻色短髮的少年,他被麻繩困得結結實實,踉蹌著出現在泰倫斯的眼前。勞倫斯開口解釋道:「因為身份不明,我擔心會給您帶來危險,所以將他綁了起來。」

    泰倫斯走近那少年,撥開對方凌亂的頭髮,驚訝地發現對方確實是自己的熟人:「埃塞亞!」

    這個被當作可疑人物的少年是泰倫斯還在學校時的同級生,也是參與到泰倫斯所發起的煉金術學術協會中的領軍人物。

    「你怎麼會在這裡?」泰倫斯一邊讓人將少年身上的繩子解開,一邊詢問道。

    埃塞亞保持著坐在地上的姿勢,揉了揉酸痛的雙手,對泰倫斯說道:「我相信您仍活在世間,看來我並沒有賭錯。」

    泰倫斯伸出手將他拉起來,叫人送來暖胃的熱咖啡,充滿驚訝地說道:「不說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這一路上路途艱難想必也很難捱吧?」

    埃塞亞捧著杯子搖了搖頭:「不,我跟在從帝都路過的您的士兵們後面,因此還算順利。」

    他的這句話讓泰倫斯和勞倫斯彼此對視了一眼——因為要瞞過帕西諾公爵的勢力,所以北上而來的士兵們都小心偽裝過,難道竟然是哪裡露了馬腳嗎?

    埃塞亞看出兩個人的憂慮,放下咖啡杯,將自己來到這裡的前因後果慢慢解釋了一遍。

    原來之前泰倫斯借由帝都守備出現漏洞的機會救出勞倫斯以後,這件突襲帝都監獄的大事最終還是沒能被隱瞞住,在帝都之中被傳得沸沸揚揚。人們猜測劫走了勞倫斯的正是阿班特帝國的間諜,這樣的言論引起了平民的極大恐慌,但是因為帕西諾公爵一直沒有公開表態,流言也就慢慢平息下來。

    但是埃塞亞卻在這件事中察覺到一些頗為微妙的蛛絲馬跡。

    因為如果是阿班特的間諜所作出的營救活動,對方能從這件事獲得什麼利益呢?除了一段時間的熱議之外,當然是什麼也得不到。

    在排除了阿班特的可能性之後,埃塞亞還假設了很多人的動機。而就在這時,他察覺到帝都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有商隊去往北方,護送的傭兵隊都是能力出眾、氣勢異於常人的傢伙。

    這引起了埃塞亞的主意。北方乃是苦寒之地,商人們偶爾會從那邊採購礦石回來賣,沿途上基本沒有什麼油水可撈,也就不會有什麼攔路搶劫的匪徒,因此也沒人會多花錢僱傭本事好價格高的傭兵。

    隨後,埃塞亞在偷偷監視過商隊之後,終於發現那些所謂的傭兵其實是隸屬於蒼鷹軍團的士兵。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勞倫斯軍團長在召集舊部有所圖謀。但我很快又發現為那些商隊簽署了通行證的,正是財務大臣閣下。我雖然沒有真正見過這位閣下,但也聽說他是個顧惜自身、謹慎小心的人,由此可想他絕不會僅僅為了勞倫斯軍團長就甘願冒著風險暗中送蒼鷹軍團的人離開帝都。願意費勁心思救出勞倫斯軍團長、能夠把蒼鷹軍團重新集合起來、還能得到財務大臣的幫助,這樣的人究竟是誰,似乎也不難猜了——唯一困難的,就是相信我自己的猜測,相信您確實還活著。」

    埃塞亞看著泰倫斯說道:「我只是因為自信過了頭,才會找到真相——不,與其說那是自信,更不如說我希望您沒有死去。」

    他剛剛到帝都求學的時候還是個容易害羞、有點自卑的少年人,現在已經更像一個成熟冷靜的大人。優秀的頭腦是他最大的武器,而研究者那種不受禁錮的創造力更是令他如虎添翼。

    而他以後勢必會成長的更為出色。泰倫斯無比肯定這一點。

    「如果您需要助力的話,請您一定讓我留下來,雖然我能力有限,但也希望能對您有所幫助。」埃塞亞最後如此說道。

    泰倫斯微微蹙起眉頭,雖然因埃塞亞的舉動而感動,卻仍是拒絕道:「我非常感謝你的心意,埃塞亞。但是對你來說,學業才更為重要。」

    「我曾說過,之所以會到帝都來都是為了回報您對我的恩情,那麼如今就絕不會離開。」埃塞亞堅定地說道,「如果閣下一定要趕我走的話,我寧願露宿在野外。」

    面對少年的固執,泰倫斯只好歎了一口氣妥協下來。

    *

    雖然泰倫斯對埃塞亞的學業抱有憂慮,但他很快發現對方根本用不著他在這方面操心。埃塞亞在適應了北方的天氣之後,很快投入到了煉金術的研究之中,因為他的這股勁頭,泰倫斯也從繁重工作中重新燃起了身為法師的熱情。

    而泰倫斯把自己變得如此忙碌的另一個原因,則是為了避開蘭瑟。

    自從那天在海邊發生了爭執以後,泰倫斯發現自己很難再去面對金髮騎士。

    他想對方說的是對的,自己對待蘭瑟的態度也許過於自我了。但泰倫斯並不知道該如何改變。甚至他連自己真正的心意也感到一片混亂。

    明明該更加體諒對方的……這樣想著的泰倫斯卻覺得焦躁難安。

    時間在他這樣複雜的心情中飛快流逝,深秋漸盡,當冬季的第一場雪在戴克厄戴斯落下,泰倫斯等人來到這裡已經過了整整一年。

    這一天,負責每日出去打探周邊情況的斥候帶回了一個消息——戴克厄戴斯來了不明身份的陌生人,在城中以遠超常人的好奇心到處探聽著什麼。

    這引起了大家的重視。

    因為埃塞亞能夠獨自摸到蒼鷹軍團在這裡的據點,處於謹慎的態度考慮,泰倫斯已經和坎特爾伯爵取得聯繫,改換了另外的方法把士兵們送到戴克厄戴斯。但即使如此,他們仍對任何來到罪犯之都的陌生人保持著警惕心。

    斥候們專門盯緊了這個人。而事實出乎預料的,對方的目標和泰倫斯等人毫無關係,而是在尋找合適的人選充作殺手。

    戴克厄戴斯裡除了被流放的罪人,還有為了躲避死刑而故意逃往這裡的亡命之徒,所以偶爾也會有心懷鬼胎的傢伙到這裡來找人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因此那個人似乎並不值得再繼續觀察下去……

    ——如果沒有發現他來自西蘭公國的話。

    「跨過整個帝國,不遠萬里來到這裡,對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不,更為準確的說,西蘭公國想要暗殺的是誰?」韋斯利皺著眉問出心中的疑惑。

    「不管是誰,恐怕都只會對帝國不利吧。」泰倫斯指出最為關鍵的地方。「就算僱傭不知根底的來自帝國的罪犯,也不願暴露自己的身份,肯定是有什麼針對帝國的陰謀。想要知道西蘭公國究竟想要幹些什麼,找個聰明一點的人試著接觸一下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那名西蘭人似乎已經因為自己在戴克厄戴斯逗留日久,卻沒有什麼進展而感到焦急。所以當原本就是斥候的士兵裝作流亡犯接近他時,他並沒有懷疑太久就和士兵攀談起來。

    但是必要的審慎對方並沒有丟棄,即使士兵表明了自己想要接下任務的意願,西蘭人所給出的情報也模糊不清。

    「身在帝都且有身份的人……這個範圍可太廣了。」聽完斥候的報告,坐在客廳裡的勞倫斯不由得露出苦笑。「根本沒打算讓人知道暗殺的對象,這樣隱瞞的態度怪不得會沒有人接受他的僱傭。這群亡命之徒精明非常,誰願意做一個顯而易見要充作炮灰的殺手?」

    「但是能夠讓西蘭下功夫暗殺的人,一定對當今的局勢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如果對眼下如此脆弱卻又持久的平衡最看不過眼的,就是一直想要借由戰爭獨立的西蘭公國了。」韋斯利如此分析道。

    埃文微微前傾身體,問道:「那麼有誰符合這樣的要求?帕西諾公爵?」

    「不可能。」泰倫斯否定了這一人選。「雖然不想承認,但帕西諾現在可是帝國的支柱。要是他倒下了,帝國一定會陷入亂局之中,而阿班特必然勢如劈竹一般取得勝利。這對於想要藉著僵持的戰局壯大自己的西蘭一點好處都沒有,他們會很快被納入阿班特的統治之下。」

    「但是殺死其他要員,恐怕並不足以引發大的動盪吧?」

    「能夠平衡當前局面的,還有作為第三方勢力的光明教會不是嗎?」韋斯利提出自己心中的人選。「如果殺死身在帝都的主教的話,無異能夠打破眼下的局勢。」

    「沒錯。但是光明教會那群牧師們可不是那麼容易被暗殺的,僅僅只是找一個不認識的殺手——西蘭的如此作為未免也太托大了。」

    「還有一個人——」一直沉默寡言的埃塞亞開口說道,「從阿班特來到我國求學的王子殿下。」

    泰倫斯將下巴抵在手背上,短暫沉默之後認可了埃塞亞的說法:「阿班特和帝國之間之所以一直保持著如履薄冰般的脆弱和平,一方面是在衡量光明教會的態度,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帕西諾只是保持著口頭征討的態度。而作為帕西諾實質上維持穩定的象徵——喬伊·阿班特無異是最為薄弱的突破點。」

    5000字作為兩章有點少_(:3∠)_

    一寫感情戲就卡我自己也是醉了,像我情商這樣高的人果斷應該轉去寫清水曖昧無cp才能體現出我的一片赤誠之心……(┬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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