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9章 心中懷疑 文 / 墨初舞
嫡女歸來，邪王的一寵妃謝歆玥回到宅院，便將和徐琰玩在一起的小乖叫到了自己身邊，柔聲開口道：「小乖，你家裡人已經在找你了，他們以後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了。所以，一會兒姐姐送你到牆壁那裡，架一把梯，送你回去好嗎？」
原本臉上掛著開心笑容的小乖神色瞬間僵硬下來，他低下了小腦袋，半響才悶悶地嗯了一聲。雖然他從小就被關在偏院裡面涉世不深，卻很清楚自己是個不被人喜歡的存在，姐姐能夠收留他在身邊，不嫌棄他是妖怪，給他吃的穿的，他不能再擔心的奢求更多了。
「姐姐，小乖一定要走嗎？」
徐琰也不開心起來，依依不捨地拉著小乖的手不肯放開，兩個孩已經培養起了深厚的友誼，一想到小乖以後就不能和他見面了，他的心裡就悶得慌。
「小乖他有家人，我們總不能不讓他回去吧？就算我們願意，他家人那邊肯定也不會同意的。」
謝歆玥歎息了一聲，她也不捨得讓小乖回到那個孤零零被拋棄的家裡，可是不管怎麼樣，他們非親非故，本就不好去干預多。若小乖只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那還還說，可他卻是杜家唯一的嫡長孫，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姐姐，琰哥哥，謝謝你們，小乖以後還可以爬牆過來看你們嗎？」相比之下，倒是小乖最先釋然，回去又怎麼樣，他還不是可以繼續爬牆過來的嘛！
「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呢！」徐琰驚喜地拍了拍手，看著兩小高興的模樣，謝歆玥頓時有些無奈。想也知道，經過這次的事情，杜家那邊說不定會將他送到別的地方去呢。不過，她還是盡量爭取一下吧，那個杜家的老爺，不像是個冷血無情的。
到底還是怕丟人，杜家的人沒有過來，杜老爺直接帶著重新安排給小乖的下人等在了偏院。謝歆玥牽著小乖，踩著梯一起到了對面，小傢伙膽怯地藏在了她的身後，就是不肯面對杜家的人。
杜老爺看著重孫兒那枯瘦如柴的模樣和畏懼的眼神，心中一酸，當初孩懷上的時候，最高興的就是老爺了，對於這個重孫兒，他其實是抱了很大的期望的，誰曾想到老天爺竟然這樣殘忍，好好的孩竟然變成了妖怪。
「杜大人，小乖第一次爬到我家的時候，是餓的沒辦法，進來偷吃的。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比那乞討的孩都不如，整個人都瘦得只剩下骨頭了。尤其是他身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你看看？這些傷，成年累月的堆積下來，他身上簡直沒有一塊好肉。我實在是不明白，到底是怎樣的仇恨，竟然要這樣虐待一個可憐的孩。哪怕你們不承認他，可是他到底也是你們杜家的骨血啊！」
謝歆玥撈起小乖的衣服，露出他身上還沒消褪的傷疤，略帶責備的語氣，讓杜老爺老臉通紅。尤其是當他看到小乖的傷痕，簡直恨不得將那伺候的婆抽筋扒皮。他杜家的孫，豈容一個小小的下人作踐！
「小乖？」
杜老爺聽到謝歆玥的稱呼，忍不住張了張嘴，謝歆玥因為小乖，對杜家的印象本來就不怎麼好，語氣也硬邦邦的。
「難不成杜大人要叫他妖怪嗎？他只是因為在母體的時候發生了一些異變，有些肢體殘疾罷了，除此之外，小乖是個讓人心疼的好孩。其實，若不是因為發現杜家在找人，聯繫到了小乖身上，我是不介意領養照顧他的。在我眼裡，他只是一個病人，而不是什麼妖怪。有的時候，某些人比起妖怪還要可怕！」
「杜大人若是想要將他一輩囚禁起來的話，不如就在這面牆上開一道門，能夠讓小乖隨時過來。小女有一個弟弟，這幾日和小乖相處得很好，兩個孩玩在一起很開心。大人也盡可以放心，我們不是那種喜歡說道四的人，若是有朝一ri杜家的秘密從我這裡傳了出去，大人只管找我便是！是打是殺，小女絕無怨言！」
謝歆玥也顧不得這樣說會不會得罪杜老爺了，她是真的心疼小乖，更是從小乖身上聯想到了當初的自己，也是一樣被謝家的人暗中囚禁起來。她是成年人，有能力逃出來，可是小乖這樣的存在，恐怕這輩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會是什麼樣了。
杜老爺出身世家，一直身居高位，就連當今的皇帝對他都是恭恭敬敬的，何曾有人敢當著他的面這樣說話？當下便不悅地板起了臉，可是一看到重孫兒對那女依賴的神色，看到自己卻好像看到鬼一般的模樣，他這股氣又洩了下去。
人冷靜下來，杜老爺不是個蠢的，這女口口聲聲說小乖在她眼裡只是個病人，見到他更沒有覺得害怕，反而處處維護。剛剛在杜宅，她用銀針讓郡主恢復神智的情況還歷歷在目，就連晉王都願意為她出頭，想來定然是個有本事的。
他已經派人查過了，這隔壁住著的就只有這個小姑娘，雖然只知道對方姓謝，帶這個弟弟獨居在此。可架不住這裡可是皇巷啊！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女，怎麼可能住的進來？可想而知，此女背後定然也有著不凡的身份或者靠山。
「謝姑娘嚴重了，說來也是老夫的錯，家裡除了這樣欺主的奴才而不自知。既然如此，就在這裡通一扇門吧！小乖這孩有人陪著，老夫也可以放心了。」
杜老爺的心裡，到底還是顧念著這個重孫兒的，他轉過身看著自己重新安排過來的兩個下人，厲色開口道：「以後好好伺候小少爺，若是再敢做出奴大欺主之事，你們也別想繼續活著了！」
「是，老爺！」
眼見杜老爺鬆了口，謝歆玥也放了心，她將身後的小乖拉了出來，柔聲安撫道：「小乖，姐姐有事，就先走了。以後你要是想姐姐了，就過來便是，乖，別害怕，知道嗎？」
「嗯，姐姐再見。」小乖眨巴著長長的眼睫毛，糯糯地點了點頭，只要還能和姐姐和琰哥哥
在一起，他什麼也不怕！
告別了杜老爺和小乖，謝歆玥這才急急忙忙地出了門。雲深還在等著她呢，可別讓他等急了！
水雲齋是京城最大的書坊，裡面專賣各種書本以及筆墨紙硯，質量上乘，其獨有的梅香紙更是專門進貢給皇室。可以說，這整個大周朝中上等的筆墨紙硯的生意，上供皇室官，下至商戶，都被水雲齋壟斷了。
暮雲深便是這水雲齋真正的主人，每天光是這裡面的進項，都抵得上他封地一年的稅收了。再加上他自己本來就掌管戶部，甚得皇帝*愛，所以，對於暮雲深來說，他還真是不差錢。
大周朝重輕武，就連女，若是掛了個才出眾四字，便會引得人高看一等。因此，當謝歆玥一身女裝進入水雲齋，發現來往的人居然出於意料的多，除了那些，竟然還有不少閨閣少女在丫鬟的陪伴下進進出出呢。
對著門口管事的出示了暮雲深交給她的玉牌，那管事的立刻神色恭敬地笑了起來：「原來是貴客前來，我家公已經在樓靜候佳音了，姑娘這邊請！」
「麻煩了！」
謝歆玥微微點頭致意，跟著管事的直接上了樓，等到兩人的背影消失，那拐角處的書架旁邊，頓時走出了一個容貌嬌艷的少女來。少女驚疑不定的眼神，顯示出她內心此時此刻為不平靜。
怎麼可能？她剛剛一定是看錯了吧？那個人不是已經死了嗎？她甚至親自去參加過弔唁，見過那慘不忍睹的屍體，難不成是長的相似的兩人？
「xiaojie，你在看什麼呢？」少女身邊的丫鬟頗有些好奇地開口。
「她竟然能去水雲齋的樓！」少女沒有回答，而是喃喃自語起來。水雲齋一共分外層，一樓誰都可以進來，二樓卻是要有些身份的官宦人家才行，樓接待的，那全是出身不凡的貴客。
而以那個人的身份，連二樓都進不去呢！想到這裡，少女頓時自嘲地笑了笑，也許，真的是她看花了眼吧！
間裡面，梅香陣陣，清新撲鼻。屏風後，一個容顏絕世的俊美男，修長的十指在琴弦上舞動，彈奏出一曲美妙動人的曲。謝歆玥倚在門口，靜靜地凝視著這一幕，只覺得自己彷彿身在一處梅花林中，眼前彷彿有兩個精靈一樣的絕世美人在翩翩起舞。
琴音落，餘音卻不絕，出塵絕世的男，絕美得宛如一張畫卷。她神色間流露出一抹迷茫，竟是覺得有些恍然如夢之感，這樣美好的宛如畫中仙的男，真的是與她永結同心的人嗎？為什麼她覺得這一切好不真實？
「笨蛋，在發什麼呆呢？」暮雲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起身走到她面前，含笑賞了她額頭一個爆栗。謝歆玥捂著額頭痛呼一聲，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好吧，什麼畫中仙的，根本就不存在嘛！
「我在想，你又是皇又是王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長的又出眾。我呢，家世普通不說，容貌也一般般，寫出來的字就跟螞蟻爬一樣，除了會點醫術別的都不懂。我們兩這樣，是不是不般配了啊？」
謝歆玥悶悶不樂地開口，她還真是這樣想的，她就一再普通不過的女人了，暮雲深這樣的男人，怎麼就喜歡上她了呢？難不成真的是因為她是他唯一不排斥的女人，所以才會將那份好奇變成了喜歡？
「誰說你普通了？我要找的是妻又不是才，琴棋書畫你懂那麼多做什麼？想的話，以後我教你不就行了！還有，我就喜歡你的勇敢，你的機智，會醫術多好，有了這樣的夫人，以後我就不怕生病了。再說了，我喜歡的是你的人，又不是你的臉。在我眼裡，你就是最漂亮的女人，誰也比不上你！我們兩個，那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誰說不般配了？」
暮雲深捏著她的臉，好氣又好笑地開口道。這丫頭，怎麼老是容易自卑呢！他不過就是想談一曲鳳求凰表白一下自己的心意，結果卻被她腦裡面扯的十萬八千里的想像給打敗了。
「感情的事，沒有配不配，也沒有值不值，只有願意和不願意。傻瓜，我願意和你在一起，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人，這都是我的選擇。而且，你做你自己喜歡的事情，我也會覺得很開心啊！所以，不要在這樣不安了，你要對我有信心才是啊！」
「對不起啦！是我想岔了，誰叫你那麼好，那麼優秀，讓人都自慚形愧了。所以，我也要變得更優秀才行，這樣才能自豪地告訴所有人，你是我的！」謝歆玥小小地羞愧了一下，趕緊對著暮雲深拍起馬屁來。
「那是！」男人沒有不喜歡被人捧的，尤其還是心愛女人的誇獎，雖然知道謝歆玥是故意的，暮雲深也表示自己很是受用。許久不見，兩人正是膩歪的時候，哪怕再是無聊的話都能說得津津有味。
謝歆玥想通了，兩個人的感情是需要彼此經營的，雖然彼此的身份地位的確是一個阻礙，可是都需要他們兩人努力克服才行。不管怎麼樣，她要盡量彌補兩人之間的差距，女的才藝她也要撿起來才行，雖說不至於精通，好歹要懂個大概才行。
「雲深，以後有空的話，你教我練字吧！」別的都可以放在一邊，練字卻是迫在眉睫。所謂字如其人，哪怕別的都不會，一手好字足夠讓人有好印象了。
「好啊！現在我就有空，正好，水雲齋最不缺的就是筆墨紙硯，我這就叫人備來。」暮雲深自然願意和她親近，再說了，教她練字的時候，肯定少不了身體的上的接觸，這樣的福利，暮雲深求之不得。
說做就做，兩人興致勃勃，謝歆玥用毛筆寫字就跟拿著鋼筆一樣，姿勢都不正確，寫出來的字自然見不得人。
「女宜習衛夫人的簪花小楷，不過，你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打好基礎，書法是一門藝術，需要持之以恆。所以，我先教你怎麼握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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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雲深神色專注，糾正著謝歆玥握筆的姿勢，兩人的雙手觸碰在一起，皆是心神一震。謝歆玥低著頭，感覺到身後溫熱的氣息，一時間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專心！集中注意力！」
有些嚴厲的聲音響了起來，謝歆玥頓時羞紅了一張臉，尷尬了，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人家認認真真教你練字，你卻想到不和諧的地方去了！
深吸了一口氣，謝歆玥專注起來，將所有的綺念都拋在腦後，認真地習。如此一來，她自然沒有看到，身後暮雲深臉上那促狹和略有遺憾的笑容。
寫了小半個時辰，謝歆玥總算可以有模有樣的提筆了，暮雲深這才唸唸不捨地退到一邊看她聯繫。見眼前的小女人竟然沉迷進去將自己忘在了一旁，暮雲深頓時有些懊惱，嫉妒地看著謝歆玥手上的毛筆。
看著看著，暮雲深眼中的神色卻是漸漸柔和下來，不知不覺間，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最近他經常熬夜辦差，將積壓已久的公務處理了就馬不停蹄地出了宮，也唯有在此時此刻放鬆下來，他才毫無警戒地睡了過去。
謝歆玥覺得四周安靜的不像話，轉過身來卻發現暮雲深竟然靠著椅上睡著了！她頓時懊惱地敲了敲自己的頭，剛剛竟然沒有看出雲深的疲憊，還纏著他教自己練字！這樣的她，算是什麼合格的女朋友啊！
害怕吵醒他，謝歆玥不敢發出大的聲響，可是睡在椅上哪裡能舒服？想了想，她乾脆上前，用真氣飛快地點了他的安睡穴，這才半抱著他躺在了屏風後面的軟榻上。
虧得她修煉了真氣以後力氣大了許多，看著暮雲深安靜的睡顏，她忍不住低下頭，在他的額頭印下一吻。這個男人，永遠都在她沒有發現的時候替她做好了一切，而她呢，卻好像很少為他付出什麼。
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會胡思亂想了，你有多優秀，我也會逐漸追上你的腳步，不讓你為難。
「主，宮裡有消息——」忽然出現的聲音戛然而止，謝歆玥抬起頭來，對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陌生男豎起了一根手指，壓低了聲音開口道：「先放著吧，等你家主醒了，我會告訴他的。」
陌生男人見到謝歆玥，臉上的神色絲毫未變，點了點頭便恭敬地離開了。他是暮雲深身邊最受信任的暗衛之一，對於自家主看重的未來的主母，他也是早就知道了謝歆玥的身份的。
謝歆玥拿起紙卷，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她希望自己能夠幫到雲深，而不是躲起來享受他的保護。
紙捲上的內容並不複雜，隱藏在暮雲深身邊有嫌疑的香雪終於露出了馬腳，她再次給冷宮的蓮兒傳信，而蓮兒接觸過的御膳房打雜的小監，最後將傳信交給了東宮灑掃的一個宮女。這幾經周折，若不是暮雲深特意派了人時刻監視，還真是不容易發現兩人的關聯。
香雪果真是的人，那麼，當初利用香雪威脅暮甲叛變，不過就是和香雪演的一場戲。可是，香雪是暮甲嫡親的妹妹啊，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謝歆玥皺眉沉思起來，一個女人願意放棄一切討好一個男人，無非就是愛上了對方無法自拔。若是香雪愛上了，心甘情願被他利用，這理由也說得過去。香雪這樣的自私的愛，實在是讓人生不出一點好感。
「總覺得有些奇怪，是怎麼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的？他為何會知道，一燈大師便是當年那個唯一知道真相的醫？就算他從皇帝或者皇后嘴裡無意間聽到了什麼，可是這件秘密，帝后不可能詳談的，而且帝后也不知道當年的楚然到底去了哪裡啊！再者，是怎麼知道，香雪就是雲深身邊親信暮甲的妹妹呢？還有當初在翔安城，雲霧山的雪崩和刺殺。這樣的算無遺策，他難道是先知嗎？」
謝歆玥猛的頓了頓，她忽然想起一燈大師的師傅留下來的錦囊。他是在一年前開始算出的卦象，楚然有生死大劫，最後留下兩個錦囊便去世了。一年前，正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星辰逆行，她一直覺得這說的是自己。可是，會不會有另外一種可能呢？畢竟，的一舉一動，實在是奇怪了。他好像知道所有會發生的一切，並且提早做出了安排，這樣的可怕，僅僅是心機深沉四個字根本就不足以形容。
穿越者？不，若是穿越者，他必然會露出蛛絲馬跡的，她在這個世界，沒有發現絲毫穿越者出現的痕跡。星辰逆行，逆行……謝歆玥驀地睜大了眼睛，心臟噗通噗通劇烈地跳動起來。
會不會，他是重生的呢？
嫡女歸來，邪王的一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