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6小意溫柔 文 / 昕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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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驚醒，麗娘下意識的握緊手裡的一切，抬頭看到徐堯平和睡著的樣子，她不自覺的鬆口氣。再一抬頭在徐堯臉旁探出一個小腦瓜，腦瓜的主人正困乏的揉著眼睛睡的通紅的小臉鼓著，紅艷艷的小嘴打著呵欠張嘴叫人，「娘！」
心裡一軟，麗娘伸手把阿火從裡面抱了出來，低聲問他要不要尿尿，然後又摸來了一碗水喂阿火喝下去。小傢伙坐在娘親的膝頭，兩條小腿晃悠悠的，看起來自在極了。
喝了水潤了喉嚨，小傢伙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依然沒有醒過來的爹爹，湊過去在爹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麗娘望著沒說話，然後阿火回頭揉著小肚子說道，「娘，阿火餓。」
孩子一提，麗娘這才看向外面，這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她忙起身往外走去。
屋門被推開，徐氏端著飯食進來，笑道，「我聽見屋裡有動靜，估摸著你們也該醒了，來吃飯吧。」把飯食放在桌子上，徐氏看了一眼床鋪，徐堯還沒有醒過來。
阿火早就餓壞了，一聽說有吃的，拉著娘親要坐。阿火現在已經可以自己吃飯了，雖然弄得哪裡都是，麗娘把他抱上凳子，看著小傢伙自己抱著碗筷吃的開心，她笑著伸手擦去阿火臉上的飯食。
「你也吃點吧。灶上還有一些煮爛的粥，待會你餵給徐堯。」徐氏輕聲說道。
麗娘搖搖頭，「我不太餓，」
「吃點吧，還要照顧阿火和徐堯，你自己一定要保重自己的。」徐氏勸慰道。
麗娘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端起碗筷吃了些東西。
因為睡了一下午，阿火到了該睡覺的時辰也不可入睡，抱著麗娘一個勁兒的在問爹爹什麼時候醒過來，麗娘也不厭其煩的跟阿火說著。灶上溫著吃食，麗娘一下子不敢餵他太多，只不過喂的頻繁些，所以她跟阿火說會兒話，就喂一下徐堯，這一個時辰下來，一碗粥也被她餵了見底。
阿火畢竟還是小孩子，就算想要撐著也撐不了多久就要睡覺，麗娘抱著阿火讓他去休息，他還要撐著已經閉合的雙眼說要陪娘。
麗娘心疼的探了探他的額頭，伸手蓋上他的眼睛，倘若不是這段日子這孩子陪著自己，她現在如何她自己都不清楚。親了親兒子的臉頰，麗娘心裡溫柔的緊。
到底是孩子，麗娘不同他說話沒一會兒，阿火就睡著了。麗娘彎身把孩子放在徐堯的腳頭，蓋好被子，方便自己照顧，然後自己就靠著床邊看著的一大一小兩個男人。
一整晚，她時不時的醒過來，要給徐堯潤唇，避免他醒來的時候難受，還要看阿火有沒有踢被子，在昏昏欲睡之中這一晚也就過去了。
晨曦的第一抹陽光照進屋內的時候，徐堯緊閉了幾日的眼睛動了動。緩慢的張開眸子，黑眸一下子適應不了這光亮接著又合了上去，經過幾次的嘗試，他漸漸的張開眼睛。
熟悉的地方讓他鬆口氣，眼珠一轉就看到了坐在床頭不斷點頭的小女人。紅腫的眼眶以及消瘦的模樣，徐堯心裡難受的緊，喉頭在咽喉滾了滾，雖不至於疼的難受，但也乾裂的很。他一動不動的看著眼底的女人，生怕一動就不見了。
許是他的眼神太灼熱了，麗娘悠悠的自困乏之中醒過來。揉著眼睛一睜眼就看到一雙有神的眸子，她怔怔的看著，不敢眨眼，生怕下一秒是自己的錯覺。
見她醒過來，那雙清亮的眸子佈滿了血絲，徐堯眼神沉了沉，嘴角微動。下一秒帶著她特有氣息瞬間撲鼻而來，徐堯合了合眼睛，有些貪婪的看著眼前的人，
麗娘一件他張嘴就湊過來，見他沒說什麼。忙起身去端來一碗水為他潤喉。一邊說道，「別說話，你這麼久沒喝水，會傷到喉嚨的。」
說著起身做到他的身邊，扶起徐堯的頭小心的餵他喝水，徐堯沒拒絕，喝水的時候一雙墨眸死死的看著麗娘，眼睛一眨不眨的，生怕錯漏了什麼。
二人都沒說話，麗娘餵他了水，然後扶著他坐了起來，身後墊了一床被子，接著又跑到灶房端來了溫熱的粥，然後小心翼翼的餵他吃下去。在這一期間徐堯當真是一句話也不曾說過只是一雙眼睛一直追隨著麗娘的身影，如果麗娘出了屋子，他就會盯著屋門口直到麗娘回來，然後繼續追隨著她的人。
麗娘當然知道，背對著他擦去臉上的眼淚，回頭的時候嘴角噙著笑意。小意溫柔的餵他吃了東西，昨晚這一切，阿火也睡飽了起身，張開眼看到已經看過來的爹爹，小人兒立刻笑開了，爬過去摟著徐堯的臉頰親了親甜甜的叫著，「爹爹。」
虛弱的坐著的徐堯勾了勾唇角，算是回應他了。即使沒有說話，小傢伙也很開心的點頭。
麗娘放下碗給小傢伙穿了衣服，然後又讓他自己去小解，接著小傢伙乖乖的坐在娘親的身邊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徐堯，時不時的叫他一句。
每當阿火喚爹爹的時候，徐堯都會勾唇算是回應。因為麗娘不肯讓他開口，他只能多喝水讓自己乾裂的喉嚨盡快適應。即使是這樣，阿火還是很開心。在娘親出屋子的時候他會拉著徐堯的手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麗娘進進出出屋子好幾次，都看到阿火拉著徐堯的手一直在叫爹爹。幾次下來麗娘只好上前繃著臉說道，「阿火，不能打擾爹爹休息。」
阿火好像剛剛意識到什麼，立刻點點頭，「哦，阿火不動，看著爹爹。」這總可以了吧。
看小人兒可憐巴巴的求情似的看著自己，麗娘沒好氣的在心裡笑了，然後故意繃著臉說道，「不行。爹爹要
要休息。」
阿火看了看爹爹，又看了看娘親，只好點點頭回頭對徐堯說道，「爹爹乖，睡覺覺。」說著還伸手想要摸摸徐堯。
徐堯看著兒子辛苦的樣子，抬手摸了摸他。阿火立刻揚起小臉，被娘親抓出了門外。
麗娘再回到屋內的時候發現徐堯還在看著她，她上前傾身說道道，「再睡會。」
徐堯搖搖頭，吃過了東西他現在的體力在恢復，如果不是麗娘堅持讓他不准動，他現在不想在床上躺著。
「那怎麼行，趕緊休息，」麗娘牙霸的說著，扶著他的身體就讓他躺下來。
她一接近徐堯，徐堯就直勾勾的看著她，在她放手之前忽然出聲叫道，「麗娘！」
暗啞，幾乎聽的不大真切的兩個字，雖然往日他不大多說話，說起來有些硬邦邦的，但此時他的聲音就像金屬一樣冰冷，麗娘全身一僵，感覺到一雙手握住她的手腕。
啪嗒
滾燙的淚水滴落在寬厚佈滿傷痕的手背上，像是被灼傷了一樣，手背的主人僵了僵，接著緩緩的摩搓著她的手腕。
一隻粗糲的拇指楷去她臉上斷線的淚水，麗娘的視線模糊起來，連他的人都看的不大真切。大手不斷的擦去她的淚，那道冰冷暗啞的聲音再次響起，「麗娘，不哭！」說完這寥寥的四個字他就咳嗽了起來。
麗娘手忙腳亂的擦去眼淚，端著水餵他喝了下去，見徐堯還想開口說話，麗娘立刻斥道，「不許在說話了。」
徐堯張張嘴，只得沉默下來，大手不放棄的擦著麗娘眼角的淚痕。麗娘也不客氣，抓著他的衣服擦了擦臉上的淚，然後衝他笑了笑，「睡吧。」
徐堯看著她很久之後才合上眼睛。見他睡著了麗娘也放心下來，收拾了屋子，出了房門。
「徐堯醒了？」一見她出來，徐氏忙問。
麗娘點點頭，臉上的笑容遮掩不了，「嗯。」
「醒了就好，」徐氏鬆口氣，「你趕緊去吃點東西，然後再睡會。」想也知道麗娘這一晚必定沒睡多長時間。
麗娘原本也是這麼打算的，徐堯現在醒了，她也不擔心了。現在要好好的休息，然後才能照顧他。匆忙吃了飯，麗娘回屋躺在徐堯身邊就睡下來了。
麗娘睡著的瞬間，徐堯伸手握著她的手，他現在身上沒力氣，沒辦法摟抱她，只能伸手握住手來當做慰藉。半晌，麗娘自動自發的靠近徐堯雙手抱著他的手臂在他臂膀上蹭了蹭找了一個合適的位置接著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睡的通天大亮，麗娘是被一陣嘈雜聲吵醒的，張開眼睛看自己靠在徐堯的身邊，她忙起身看了看沒壓倒他，才鬆口氣。
小心的翻身下床洗了把臉，她才出門，這一系列的動作都沒打擾了睡著的徐堯。
一出屋子，滿院子的人讓麗娘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可不就是村裡的這些人。村裡人聽說麗娘帶著徐堯回來的，昨日大家都有默契的沒有過來，今日說來瞧一瞧徐堯，這一家子拖家帶口的可不是全部來了。
問了徐堯的情況，大家也沒進屋打擾，來這裡是表示村裡人的關心，大家的這份心，麗娘和麗娘家的人都能感覺得到。
見麗娘出來了，閆老么和張大叔忙問徐堯的狀況，麗娘都細細的回答了，臉上溫柔的笑容讓人看起來也是不由一笑。這和幾日前的麗娘自然是大有不同的。
男人們問完話了，陳家嫂子和張嬸子也是拉著麗娘問來問去，麗娘都回答了。
聽說了真的沒事，大家也鬆口氣，更多的是還要感謝徐堯這次。大家可能都不知道山上到底是什麼樣的，但麗娘帶著眾人滅火的事幾個大男人是見過的，而且那被他們所救的兩個人也說了。他們常年與山為伍，自然知道如果大火燒起了，這些村莊都會消失。而徐堯回來的樣子被人傳來傳去，大家都覺得又是徐堯幫了大夥兒。
是與不是麗娘都不想細說了，徐堯沒出面可能還是沒有恢復，大家熱鬧了一會兒就散了，說是讓徐堯好生休息，改日再來。麗娘點頭送走了眾人，然後才把這幾日堆的衣服洗了。阿火和團團在院子裡玩，但麗娘發現，他一會兒會進屋看一眼，然後很快就出來，這樣週而復始的，麗娘知道，阿火這是怕爹爹不見了。
晚飯麗娘沒跟爹娘一起，端了徐堯和自己的在屋子裡吃，阿火要湊過去，麗娘也無奈。一家三口很久沒這樣呆在一起。雖然是麗娘和阿火先吃，然後再喂徐堯。
徐堯吃飯的時候阿火會在一旁說話，麗娘時不時的插一嘴。剛喂完，阿烈和阿照敲門了。麗娘放下碗筷走過去開門，這兩個孩子很有心，尤其是阿烈，他對徐堯很崇拜，所以徐堯回來的時候就要過來，卻被爹給拉住了，只好每晚來一會兒，跟徐堯說會兒話。阿照不太愛說話，個性也是溫溫吞吞的，但對徐堯也是很關心的，
徐堯的心裡很暖，他這一輩子沒有什麼父母緣，但是自打遇上麗娘之後，她的一切都是在跟自己共同分享。她的笑，她的淚，她的家人。胸腔充滿的溫暖讓冰冷了多年的心緩緩的塌陷。
阿烈和阿照走後，麗娘輕柔的問他有沒有不舒服的，徐堯搖搖頭，「麗娘。」
「嗯？」現在沒讓他閉嘴，只是少說話。
徐堯指了指身邊的問題，麗娘面上一熱，看了看阿火已經坐在了床的內側，她紅著臉走過去，在床邊坐下，冷著臉問，「幹嘛？」
徐堯沒說話，緩緩的伸手摟著麗娘的腰身，他現在的手臂沒多少力氣，不然的話可不只
是摟著而已。
靠在充滿他氣息的懷裡，麗娘的鼻頭一酸，險些落下淚來，忙擦了去，她笑著靠在他懷裡。
徐堯摟了摟臂彎中明顯纖細了不少的腰線，眉頭緊皺，「瘦了。」
麗娘笑了笑，抬頭看著他，「你也是。」這些日子折磨的他也清瘦了不少。
一旁的阿火不甘寂寞，湊過去抱著爹娘笑嘻嘻的說道，「阿火也要抱抱。」
麗娘手臂一攬把小傢伙抱了過來抱在手裡，阿火翻身一手抱著麗娘一手抱著徐堯，奈何手臂短小一下子抱不了。那固執的樣子讓麗娘忍俊不禁。
ps：不知道說什麼，算了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