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小妹落入鬼手 第八十四章 計中計刑場換人 文 / 聯丹
鬼子要槍斃水秀的事三天前就在全縣城傳開了，閻玉得到這一消息之後，先是一陣鑽心的疼痛，頭像炸開似的難以忍受。她不敢往下想沒有了水秀妹妹她的路今後會怎樣往下走？她想如是那樣不如讓她和水秀一起赴陰曹裡去相會吧！可是過後，聰明的閻玉冷靜下來仔細考慮一番，覺得其中很有一點蹊蹺、有一點空子可鑽。鬼子不會給水秀留活路這是早就料到的，但是鬼子在水秀身上沒有撈到一點有用的消息就將她處死，這從道理上也說不過去。因此，閻玉不知道鬼子的葫蘆裡裝的是什麼藥，一步算錯就會讓水秀即刻丟掉性命，她決定單獨進城去青花樓找紅翠柳討點有價值的消息。
自打那次事件之後，她和紅翠柳成了莫逆之交。這個女孩雖處骯髒之地，但出污泥而不染，國仇家恨於心，她有正義感，愛國心，而且對日本人切齒痛恨，這就是她們交往的先決條件。
紅翠柳一見她便急忙說：「姐，我正瞅無法找到你呢，正巧你來了。昨晚有個叫中村霸川的鬼子來我處，也是個喝醉了酒的傢伙，就是他替換了那個死鬼平川進二的，眼下在龜田手下做事。我從中村的嘴裡套話，他竟然老老實實告訴我。鬼子這次公開槍斃水秀妹妹是假的。他們就是想利用槍斃的假象引誘你們去搭救，然後把你們一網打盡。姐，鬼子他們人多，你們可要當心啊！」
閻玉通過紅翠柳出面，借來老闆娘侄兒啞巴的那輛手推車一用。說好用車一天，車費一元。
眼前她手下共帶來五名北大山的同夥，三男兩女，加上她共是六人。他們六人做一次小小的演戲足夠了，此時人多了反倒累贅，目標大，易暴露。本來是如果進城他們的武器無法攜帶，這下好了，鬼子在城外槍殺水秀，他們就不必耽心沒有良民證進不了城，而且長槍手榴彈炸藥等也便於隱藏攜帶。
他們的分工是：三男負責在人群後面引爆手榴彈、炸藥等，響聲越大越好，製造混亂，分散鬼子注意力。三個女的由閻司令親自帶隊換人，這中間就要求她們三人中的一個替換水秀，裝扮成被槍斃了的水秀。女兵潘月霞的父親被鬼子抓去做勞工，死在東南亞，連個屍首都見不到。她對鬼子懷有深仇大恨，她說她願意充當這一角色，閻司令向她講明了利害關係，告訴她換回水秀而她則十有**是活不成了。潘月霞說，她就對鬼子就說她是為了十塊大洋替換人的。鬼子抓不住她的什麼把柄，奈何不了她。再說，大不了一死就是了，但是救了水排長等於是老虎出山，會消滅更多的日本鬼子為父親報仇。這個帳劃來，她幹！
鬼子兵押水秀到檯子上之後，閻玉她們幾個人急忙按水秀現時的穿戴把潘月霞照樣子打扮一番。
渡邊喊口令槍斃水秀，因為是假的，所以不能當眾進行，必須將人拉到檯子後面，沒人看見正面臉形的地方。槍是真槍，子彈也是真的，不過用的不是三八大蓋，是麻醉槍，槍響人就倒，幹得就跟真事似的，沒人能看出破綻。
往往有時候計劃不周或是臨場變故等等，陰差陽錯的事也不是沒有，有時這種事與願違的發生率還挺高。這次就是，渡邊的號令還沒發出，閻玉派出的擾亂隊那幾人因是初次執行任務，難免有點手忙腳亂，一個不小心，走火了。閻司令說了，動靜要搞大一些，越大越好。所以，有人一走火，其他兩位索性就索性了，手榴彈、炸藥等，統統引爆。這下就熱鬧了，槍聲、手榴彈的爆炸聲以及炸藥轟轟聲，響徹一片。刑場上的觀眾可就亂了營了，因事先沒有講明，發生事故之後的疏散方向、方位、方法等都不在預料和安排之內，所以槍聲一響，大批的觀眾就炸鍋了。喊爹叫娘的、亂奔亂竄的、呼兒喊女的，頓時就像是雞窩裡進了只黃鼠狼。
鬼精鬼靈的渡邊這時也亂了方寸，他沒料到會有這一招，就算他明明知道殺鬼的閻王使的壞，他也無計可施，無法壓住陣角。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安排人快去出事地點查看一下，務必設法捉住擾亂秩序並乘機混水摸魚的人。一個「魚」字在他的腦海中一閃，他立馬想到犯人水秀。此時他在檯子下，他也怕站得高挨槍子。但是他的個頭矮，人頭攢動擋住了他的視線，他回過頭時只看到一個犯人的頭頂兒，模樣有點像，是不是水秀拿不太準。此時，他甚至都忘了他是否曾經發出過開槍的指令。如果沒開槍，這個頭頂應該是水秀，如果開了槍怎麼還會有人跪綁在檯子後角上呢？
突然，那個幽靈又出現了，還是那把大砍刀，還是那個舞刀的姿勢，鋒利的刀片準確地向所有在場的日本兵頭砍去，手起刀落，日本人的頭顱猶如滿地滾動的西瓜。
渡邊眼前一黑，他不知這一著棋他輸在哪兒？是兵拱得不是地方還是炮翻錯了山，抑或是馬失了前蹄？渡邊強力穩了穩神，才沒有仰面跌倒，當他恢復了神態之際，眼前的一切又都歸於平靜，教場四周雜七雜八的橫陳有不少屍體，大部分是支那人，穿黃色軍裝的皇軍也有不少，無頭的居多。
各小隊長已經把各自的隊伍集合完畢，站好隊列等他發話。雖然，皇軍的隊伍受到衝擊，人員傷亡不少。但總的來說，損失不大，沒有傷筋動骨，傷亡的程度尚在容許範圍之內。一百多人的隊伍才倒下去七八個，根據往常的慣例，這算不了什麼？尢其是聊以慰藉的是，那個叫水秀的人犯還在，還在原地，一動不動地原樣跪綁著。還有一個可喜的消息是：那個在人群中揮刀砍殺皇軍的人已經被拿下，渡邊不用細看，他認識這個人，他的名字叫盛中玉，一個武功方面頗有些造詣的支那人，他曾經欺騙說他金盆洗手，一輩子再也不會和皇軍作對了，事實是他出了門就反悔，這再一次證明了支那人靠不住說話歷來不算數。
事情的發生，似乎在一瞬之間。嚴格地說，這並不像是有人和他們捉了迷藏，而分明是魔鬼用魔力魔術欺騙了他們的眼睛。
渡邊命令隊伍開拔回城，至於該項計劃的失敗究其原因是哪兒出了問題，他不想輕率地下結論，他想回去之後再做進一步的深入過細的研究。
第二天早晨有個軍曹來向他報告：豬下隊長當晚進入牢捨強姦了那個支那女子，但她不是水秀，不知是在什麼時候被人掉了包，豬下隊長盛怒之下已經把那個冒充水秀的女人殺了。
渡邊擺擺手，示意軍曹下去，他抽出日本軍刀，脫掉上衣，他知道他的大限到了。即便是這回龜田饒了他，他也不會自己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