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卷 地下長城 第一一五章 偷骨灰做見面禮 文 / 聯丹
「隊伍」在一個叫山羊川的小鎮上住了一宿,前面離北大山還有不到二三十里的路程,想想就要和那些傳奇英雄見面了,心裡不由一陣激動。其實去投奔人家心裡也沒個實底,北大山又沒熟人,又不知人家是怎麼回事,收不收還在兩可呢!別提前預支高興了,還好意思一副回家的感覺呢!
吃了早飯準備出發,突然李大俠鐵青著臉一副哭咧咧的樣子跑到老道跟前說:他的骨灰袋子丟了!袋子對別人來說可能一錢不值,但是對他來說則是千金不換!
老道納悶:這是什麼人呀,怎麼還有偷骨灰的?
李國堂也是,堂堂白玉堂的老鄉,武功絕世、盜術一流,高賊著了小偷的道,這真是老天爺也會開玩笑。李國堂發誓說,等他日後抓住那個小偷,他一定要讓他身首異處,他要親手殺了他,方出今日這口惡氣。
老道不用問就知道骨灰對於李國堂的重要性,心想看樣子是今天看來走不了了。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他帶隊伍先走,留下小李一個人先慢慢探查,這樣做大道理上能說得過去,不過可是太有點不夠哥們弟兄,哪有人家丟了重要東西不幫著找找拔腿就的道理?
然而,這一大隊人馬蹲下來等賊或是抓賊也不是個事啊,李國堂十分清楚道兄的難處,說:
「哥,要不你先帶弟兄們走吧,這裡的事我一搞清楚,立馬去北大山找你們去!」
老道想了想說:「要不這樣,老單、和尚留下,其餘人跟我走,隨後你們再來。」
單小雄立馬答應說:「行,就按道兄的意思辦!」
本來,小單是想表現表現的呢!因為這幾日他看出老李和老道的關係比他和老道的關係似乎要強些,因此他想極力改善一下。說完又覺著「道兄」這個稱呼比人家「哥哥」這個叫法少了點親切,不行,他得挽回損失,想罷他立馬又補充了一句:
「師哥你放心,我和鐵兄一定幫李大俠找到他的東西再進山去和你們會合。」
老道不由眉頭緊了一緊,笑嗔道:「誰和你是師兄弟呀,貧道咋成了你師哥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咱哥倆一塊習的武呢!好了,就這樣吧,你們收拾收拾再看看線索,我們也準備走了。」
剛說妥,就要分手時突然店家送來一封沒有封口的信,說是剛才大門口有個模樣長得不太光鮮的青年人指名要送給他們這一夥人的。
老道抽出信菚,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道:
「牛鬼蛇神、僧道賊匪們一夥聽好了,別以為你們就是天下第一,老子今天就露一手給你們顯擺一下,怎麼樣露餡了吧?包裡的粉粉我找高人看過,是一種烈性*藥,你們要去炸誰呀?炸日本人?好哇,還真反了你們了,現在這是誰家的天下?老子這就去報告給城裡維持會?」
又是一個自稱老子的?眾人互相傳閱罷,正面面相覷、一籌莫展之際,突然門外進來一個漢子,見了他們大伙,雙手一揖,哈哈大笑道:
「小弟賽時遷梁尚君見過諸位哥哥兄弟!」
事情突然,老道出面相問:「壯士你是?」
「剛才我不是報過名號了嗎?在下姓梁,叫上君,祖居上黨。昨日竊得客人一件物品,想必是不為偷吧?」
這個賊頭,長得猴面鼠目一副賊相,說起話來還咬文嚼字文諂諂的倒像是個書生。尤其是名字叫得特怪,叫啥不好,叫個樑上君,分明根子上就是個賊嘛!老道深知人不可面相的道理,急忙回答道:
「不算偷不算偷,梁兄武藝高超,開了個玩笑而已是吧?」
「也不算開玩笑,其實我跟你們已經好幾天了,開惜你們只顧埋頭走路竟無一人發現我。還有昨天你們剛結識的這位聞名天下的白毛鼠李國堂,也對我一無所知。你們評一下,這到底是我的隱藏術高強呢,還是你們中間這些人全是些沽名鉤譽之輩?」
李大俠自不必說,和尚鐵雲山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態,老道臉上紅一塊紫一塊的,滿臉的尷尬相。這也怪不得哪個,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失了警惕可是要吃大虧的呀!這要是個日本間諜跟在他們屁股後面,這陣子怕是早就「全軍」覆沒了。法如海是個謙恭大度之人,乾笑兩聲,兩手一抱拳,唱個肥諾,道:
「多謝高人指點,我們這一夥雖是人眾,但無非是些同道之人,並無歹心惡意,不怕哪個看著聽著?仁兄既然要入我們一夥,一同走路便是,並不相礙的。」
「和你們一路倒是不怕,奈何你們的伙食太差,我實難下嚥。」
「這個無妨,讓店家給你另炒幾個小菜便了。」
「恐怕是不妥吧,我吃你們看著,我能吃下去?」
「這個可倒換一下,你吃我們看著。」
「那我更吃不下去了,我一生最怕讓人看著吃飯做事。」
「心虛什麼?莫非做了虧心事?」
「打我記事起,我做得那件不是虧心事?偷東家拿西家,錢包在別人口袋裡,飯碗在別人櫥櫃裡,甚至尿布子都是從別人家小孩子屁股底下抽出來的。你說我這人損不損?」
「損!」
「惡不惡?」
「惡!」
「還有比我壞的呢!」
「誰?」
「張三麻子李二棒槌。」
「不和你說了,你這人沒正形。」
「道兄道兄,這回我可是真和你開玩笑的呢,不是我沒正形,是我有些話不便說。沒聽說惜字如金嘛?請道兄三思。」
「唔。」老道情知這位長得醜陋但卻心細如髮的新朋友話中有話,便及時剎車,再無下文。
「道兄要我不要?」
「要!」
單小雄心中懊喪,不是他怕多了個吃飯的,而且又來了個和他搶兵書的。你看這人,嘴多甜,一口一個道兄,比李大俠還會說話呢!
梁尚君特意靠近李國堂,十分慇勤道:「李兄實不相瞞,你那包值錢的東西我動都沒敢動,只是摸著像是粉面,才詐說是那個什麼。偷你的東西本是討一個說話的由頭,如有得罪處,你李兄大人大量,還望哥哥海涵啊!」
李國堂本來是一肚子氣,見他這麼一說,氣也消了,火也熄了,反倒覺著這小子有人緣挺仗義挺逗人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