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卷 女鬼殺手 第一三九章 出家人的愛恨情仇 文 / 聯丹
和尚回頭一看，怎麼全是些陌生面孔呀，嘴裡還摻雜一半句洋鬼子話。這些人和他無冤無仇，看樣子不應該是土匪，明明說了他是出家人，而土匪雖無明文規定不准搶劫出家人，但是約定俗成，匪有匪道，行有行規，正經土匪向來是不與和尚道人糾纏的。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打人？」
「大姑爺且耐著性子稍等等，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上山之後自然會有人告訴你的。」
這一夥人押著鐵雲山吵吵嚷嚷直奔山寨而去，老和尚一路犯嘀咕：當初不是把單小雄的聚義廳給撤了嗎，怎麼不幾天又冒出一窩新土匪出來？還有一點，這夥人好像有點不對，不像是土匪，土匪的年齡參差不齊，有老有小，邋哩邋遢，穿著七長八短，這夥人青一色的年輕人，大的不過二十四五，小的至少也在十七八以上。誰家的土匪有這麼好的匪源？哪他們是些什麼人呢？噢，對了！他們是日本人，是軍人！儘管他們中有個傢伙中國話說得挺好，但仍然遮蓋不住他們日本人的本相。這些日本人好像知道他的底細，見了日本人究竟應該說些什麼呢？老和尚一直在琢磨著這個問題。
到了「聚義廳」，這裡只不過是個臨時住所罷了，鬼子不可能佔山為匪，還哪裡有什麼聚義廳呀？為首的鬼子就是打他的那位，先過來裝模作樣的摸摸他挨打的臉頰，再敬個軍禮，然後說：
「鐵師父，噢不，應該叫你鐵姑老爺。小弟名叫中村，老闆這次派我來，專門在這狗不屙屎的天外天山上設了一個點，任務當然是搜集情報，不管是八路的還是閻老西那邊的，最近幾年又添了個女閻王。目前老闆最頭疼的就是這個殺鬼的女閻王。老闆對這個女閻王是恨之入骨，他老人家花血本，不惜一切代價必要除了這個女魔頭。當然，鐵路警察各管一段，其它我就不好多說了，你的任務就是監視這個女閻王，也不讓你出啥力，也不讓你冒大險，也不讓你和我們聯繫送情報，只要你老老實實呆在北大山就行。等哪天閻王殺鬼這個老爺的心病一除，你即刻去東京和大姑完婚。我的話說完了，你的明白？」
鐵雲山一邊聽一邊想，逐漸他確實是明白了，老木寺狗日的這麼多年一直拿他和木真子的那一段戀情為借口，在他身上做了大量的文章。二十年前刺殺張作霖、盜古宮裡的乾隆九龍戲珠等等，那都是戲耍他的，明知不能為還要他去為，這意思很明白，想要他的女兒做你小鐵的媳婦，下輩子吧！
已經記不清具體日子了，大概是認識老道之前的某一天吧！旅館裡遇到幾個陌生人綁架了他，不知是用酒還是別的啥，搞得他暈暈糊糊，然後又放了他。他身上任何零件都沒少，只是覺得屁股裡似乎是多了個什麼東西，想屙又屙不出來，想用手摳也夠不著。除此之外，別的也沒什麼，他反正一直都在納悶，也許是自己的屁股里長什麼東西了，別是人說的直腸癌吧！癌就癌，反正他也想通了，見不到木真子，他這輩子活在世上也沒太大的意思。聽說還有個叫花崎葵的女兒，女兒不是他帶大，他沒有為女兒買過一分錢的禮物，女兒能認他這個爹？
先不管這些了，如今就是他不當漢奸都不行。也不知鬼子出於什麼目的，只要呆在北大山和殺鬼的閻王們在一起就行。這一定是鬼子的新花招，他這輩子算是倒透楣了，不小心和一個日本女孩那個了一下，就成了他終生心上的一塊病。如今何去何從，由得了他嗎？行，這回回去，必須向閻司令和老道說明原委，免得到時人家察出他的什麼把柄，他可不是成心當漢奸的。鐵雲山說：
「行，我可以回去。不過，我有個條件。」
「說吧，如果我無法滿足你，我會向上、向老爺子匯報的。」中村說。
「從今後，你、老木寺，還有木真子，還有所有的日本人，都離我遠遠的，我再也不想見你們這些人了！」鐵和尚發狠說。
「行，這個問題不需向上報告，我可以做主。明確告訴你，我們完全可以滿足你的這個要求！」
「我可以走了嗎？」鐵雲山問。
「當然可以，不過有件事還得告訴你一聲。」中村說。
「什麼事？」老鐵從中村的眼神裡發現了蹊蹺。
「你的寶貝女兒到中國來了，就在金州城裡做事，你想見見她嗎？」中村平淡的說。
「什麼什麼，你再說一遍，我的女兒。」老和尚眉毛上著了火一般。
「我是說你的寶貝女兒花崎葵就在你的身邊，你想見她嗎？」中村又重複了一遍。
鐵雲山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一個出家人，既沒有老婆又沒有家，何來的女兒？他和木真子既有了男女之歡，因此也就有了兒女之實，這也是人之常情。然而，社會不容許，條件不成熟，兩個國家兩個民族，這邊師父不同意，那邊女方娘家人堅決反對，致使他們人分兩地天各一方。二十多年了，他也曾經聽說過有個叫花崎葵的女兒，可是從未親眼見過。如今聽這個叫中村的鬼子說他女兒到金州來了，他還以為是投奔他來了呢，中村一說才知人家是到金州剿匪來了。剿什麼匪？就是北大山之匪，他不也是剛從北大山來，這就又要回到北大山去嗎？這麼說，女兒所剿的匪，也有他一份了。
原先他還堅持不當漢奸的，現在中間插了個女兒進來，他不知該加入哪一夥。一邊是可憐的中國人，一邊是女兒的這一方。雖然在男女關係方面，他沒有把握住，犯了佛家的清規戒律。但是民族氣節方面，他要站穩立場，決不能做對不起國家對不起民族的事。可是女兒那邊呢，老婆已經很難與他重歸於好了，現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就是女兒，如果他不認，女兒很可能和他擦肩而過，這樣的機會也不會再有了。鐵雲山毫不猶豫地說：
「我的女兒在哪，請帶我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