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72 文 / 藍幕晴天
這樣的日子,竟然持續到南越八年冬日下旬,南越邊境時常傳來消息,不是平局便是雙方戰敗之勢。
她很難想像北冥政如此孤傲的人竟也不善戰,後來才知道北冥政並未迎戰,而是去尋找解毒之法。
如此一來就讓南越乘機而入了,南諾和黑手雖兩國聯戰,但畢竟軍隊都是各自訓練出來的,作戰方式難免有些碰撞。
趁著這些碰撞之餘,顧野青便帶領大隊人馬強佔東帝的城池。
黑手氣急敗壞竟學『諸葛亮神壇作法借東風』,他知曉南越的將士不善水性,便放開城門讓南越將士湧入,而東帝的陸地很少,多則都是海域,再利用顧野青『侵佔一座陸地城池必定想侵佔第二座』的貪樊心理,打開城門狠狠的戰鬥了一次。
這一次顧野青戰敗,便休書一封,要求延戰並暫停一月,三國才開始借此整頓內部,清理人員,一刻也不曾歇息,只為一月後再次迎戰。
語慈躺在軟榻上翻看著書籍,不知是因為正在打仗的原因還是喜歡看書的原因,看的都是些孫子兵法類的書籍。她一時看得入迷,也沒發現尉止君已然進入內室,只是盯著書籍勾起嘴角輕輕笑。
忽然感覺自己被人從身後抱起,她才驚慌失措的回頭看,見是尉止君,臉上那抹笑容立馬韁住,瞬間就消失不見,連帶著看書的興致也沒了,只得緊張的看著尉止君,腦海裡想的卻是紅花已經用完了,顧野青又去打仗了,不可能要他打仗的時候還要提著紅花來見她吧……
「想什麼?這麼入迷。」
他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等她回答,就急不可耐的親吻她的紅唇,輾轉反側的吸吮。
語慈以為久而久之尉止君對她的身子沒了興趣自然也就不會這般的糾纏他,豈料他不僅沒有失去興趣,反而是越來越喜歡抱她,親她,還喜歡和她……
想到此,臉微微有些發紅,對於尉止君的親暱,她純粹當作是生理自然反應,畢竟她也是人,而且是個現代女人,面對這樣的挑逗絕對是正常的,如此想著便也給了自己勇氣來面對,她就當尉止君是個工具吧。
以為他又要翻雲覆雨一番,他卻是鬆開了她,繼而盯著語慈被激發起來的迷離眼神,輕輕發笑,笑容裡滿是戲謔。
又趁著她失神時,伸手捏住她紅腫的嘴唇,絕美的臉再次慢慢的靠近了她,離她的嘴唇只有半分距離時,他再次輕笑,繼而一把推開她,自己起身一本正經的坐在軟榻上翻著她看過的書籍,臉上依然是冷若冰霜,但眼底的那抹戲謔卻一直未散去。
而這對於語慈來說卻代表著羞辱,她忍住心裡的憤怒,起身徑直來到窗前,看著那漫漫雪花沒了言語,想伸手去接,卻是遙不可及……
尉止君斜靠在軟榻上,看著語慈的背影,面無表情。
這個女人三番兩次欺騙自己,甚至騙得他失去了自己,恨不得拿劍殺了她。
可每次看見她時,心總是會疼,他想,這疼痛的感覺,他會加倍的償還給她。
除了佔有她的身體之外,他還要佔據她的心,並要語慈和他一樣的痛著。
尉止君想到此,勾起嘴角嗜血一笑,繼而扔掉手裡的書,起身從身後環抱住語慈。
「你似乎很嚮往外面的世界……」
火熱的氣息由上至下在語慈的毛孔裡張開,堅硬的下巴輕輕叩在語慈的頭頂處,一雙手正緊緊的摟住她的腰。
語慈回頭看尉止君,正好對上他帶著明媚的眸子,裡面正倒映著自己的容顏。
她急忙低頭垂眸,想掙脫開他的懷抱,卻不知該如何回他。
只是沒想到,尉止君總是能這麼輕而易舉,讓自己感到渾身不自在。
尉止君低頭看著滿臉霞雲的語慈,他說過,『自由』二字,她語慈連想都不許想,可她偏偏要挑戰他的極限,那他便讓她自由一回。
尉止君再度勾起嘴角,輕輕一笑,眸子裡,瞬間溢滿憤怒,他輕咬住語慈的耳垂,輕聲呢喃:「討好朕,朕便放你出去……」
繼而不容語慈『答應或不答應』就撕碎了她的衣服,將她扔置床榻上,不顧她的痛楚,再次狠狠的要了她。
語慈強忍住疼痛,看著尉止君狠狠怒視著自己,卻只能無言,他總是如此的變幻莫測,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真正的尉止君,就一句『討好他,便放她出去』,讓語慈的心瞬間墜入谷底。
尉止君,你還是在報復自己,這種報復的方式,讓語慈好生好難過,眸子裡的淚水竟是不知不覺的滑落下來,她輕輕哽咽了一下,卻不肯出聲。
尉止君本想讓她嘗點苦頭,可是看見語慈咬著嘴唇瑟瑟發抖的模樣,他又狠不下心。
僵持了半響,尉止君終是起身離去,他恨,恨自己拿這個女人沒辦法,他怨,怨自己不是最無情之人。
仲夏八年下旬,依然是雪舞紛飛,偌大的南越一片蒼白,安靜得猶如仙山冰谷。
莫不是宮外時常有宮人走動,語慈都要以為自己身處世外了,站在窗前看見那堆積了滿地的白雪時,才覺時間過得真是快。
一個人的感覺很安靜,這灰濛濛的天空,還有那似綠非綠的樹木,都帶給她很安靜的感覺。
人說時間過久了,就會過得安逸,甚至會安逸這樣囚禁的感覺,只是語慈的內心,時常會渴望自由而已。
當
安逸與自由不能並存時,她選擇自由,不知道留戀什麼時,就會選擇安逸。
藍染已經回不來,她選擇慢慢的忘卻。所以腦袋裡的空白讓自己變得安逸,並且在這四處封閉的宮裡,越發安逸起來。
想到此,語慈微微一笑,笑容竟有些純真,罷了,如此過半生,便如此。
在尉止君的身邊,沒有所謂的自由自在,他的內心世界,真真不是她一個現代人能看懂的。
有次,語慈實在不想再面對這樣雙重性格的尉止君,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跑到後院的廚房,拿起菜刀就朝尉止君衝去,可當她把碩大的菜刀架在尉止君的脖子上時,她吞了吞口水,又沒了勇氣,但奈何面子上下不去,總不能說沒菜了,要剁他的頭去當菜吧,只好咬著牙糾結。
尉止君看了看架在脖子上的菜刀,再看了語慈一眼,繼而低頭發出淡淡的笑聲,好看的眸子裡透著明媚,似乎連眼睛都在微笑。
語慈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急忙把刀拿開,匆匆轉身跑進後院,好在尉止君沒有生氣,可是他為什麼不生氣呢?她這是要殺他呀,後來想想,八成尉止君就吃這套,以後要是尉止君再捉弄自己,就拿刀弄死他,這麼想著,語慈才輕輕鬆了口氣。
又一次,尉止君半夜歸來,語慈異常瞌睡,就早些就寢,那尉止君見語慈未等自己,他氣沖沖的將語慈抱起來,隨後讓睡眼惺忪的語慈去幫他看奏折。
語慈極其不願意,可又不敢不去,只好穿好衣服,走到書案前,掌燈看折子。
這剛剛才看一會兒,尉止君又叫她去煮麵,她瞪了一眼已然入睡的尉止君,撇了撇嘴角,又打著傘往後院走去,還沒走幾步,那尉止君又道,還是吃飯吧。語慈咬了咬牙齒,吃飯就吃飯,她慢吞吞的去了廚房,搗騰生火什麼的,就單單花了半個時辰,這廂剛剛把飯煮熟,那廂隨侍跑來傳話,說尉止君改吃麵。
語慈一個沒忍住,氣沖沖的跑到尉止君的面前,這次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上前就拽住尉止君的頭髮,狠狠的扯著,恨不得把那黑如墨玉的頭髮全部扯掉,讓他去做和尚。
可尉止君不但不怪罪她,還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抱得太緊,讓語慈透不過氣來,只能聽見尉止君說,這才是朕的語慈。
之後,語慈時不時想起那句話,直到多年以後,語慈才明白,那是因為自己已經把尉止君當做一個能親近之人。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走著,並未因為某個人的離去或者某個人的到來而發生任何改變,邊境之事,持續待發,宮外的百姓們因戰亂而民不聊生,卻無人能管他們的生死。
碩大的清音宮,猶如冷宮,除了尉止君每晚會來之外,再無他人,宮裡頭幾個婢女也是愛管不管,因為每晚他們都是看不見尉止君何時來,又何時走,以至於他們認為這宮的娘娘實則失寵。
也罷,她們不打擾自己,自己更有時間做別的事情,斷定尉止君白日不會來,那麼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熬紅花。
午時三刻後,語慈就拿著一貼紅花來到後堂,生了火後,便緩緩熬了起來,外頭的雪花飄個不停,她搓了搓手,微微歎息,這二十副紅花斷斷續續的撐到現在,已經是所剩無幾了。
真不知道這膽顫驚心的日子,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語慈拿著竹筷攪了攪藥罐子裡的藥材,忽然想起北冥政來……
如果當時北冥政並沒有用自己和尉止君交換城池,她該會回到南越這樣膽戰心驚的過著每一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