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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V110 文 / 藍幕晴天

    語慈的話讓尉止君流著眼淚連連搖頭,心『廝』的一聲裂開了一道口子,悔意就這樣一點一滴毫不留情的刺了進來,痛,好痛,痛到快不能呼吸……

    抓著她的手,竟是發顫到連話都說不出來,心裡害怕極了,要是語慈真的就這樣離開了,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幾乎是拼盡了全力對著懷裡奄奄一息的女子喊道:「語慈!你給朕醒過來!沒有朕的允許,你不許死!不許死!你聽到了沒有!」

    可是語慈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了,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已經不受控制了,那腹部窒息的感覺讓自己再也沒了力氣,那番話確實想讓尉止君內疚,可是看見面色慘白的他時,心中竟有著太多的無奈,再見了,尉止君,你希望她消失,那她便靜靜的離開,只願此生此世,不再相見,你我二人,也算是解脫了,只是她忽然好捨不得你,真的好捨不得啊……

    北冥政立在遠處看著那緩緩流淌到自己腳下的鮮血,記憶中似乎也有過類似的一幕,可他就是想不起來了,不過當他看見那女子倒下的那一刻,特別想衝過去抱起她,不讓任何人去傷害她,想拼了命的去保護她,可是他沒有這麼做,只是站在雨雪裡,靜靜的看著。

    他不知道是什麼控制了自己,凡是他想做的,都會被大腦一一阻止,他只能望著,望著語慈漸漸死去,那種感覺竟是撕扯了一下自己還存活的心,胸膛口泛著窒息般的痛,真實而難受。

    語慈的眼睛再也沒有睜開來過,身子也漸漸冰涼起來,尉止君將語慈緊緊抱在懷裡,嘴唇忍不住顫抖,那雙手沾滿了她的鮮血,眼睛裡已經佈滿了血絲,他恨透了這樣的自己,明明是那麼愛她,卻要用這種不擇手段的方式去傷害她!

    那可是你愛了那麼多年的女子啊,你居然會親生殺了她,尉止君啊尉止君,你還是人嗎?

    尉止君伸出顫抖的手去輕撫語慈毫無血色的面龐,混合著雨水的眼淚啪啦流,全部滴落在語慈冰涼的臉上,永生永世,不再相見,慈兒,你可知道,他就算沒了輪迴,也不能失去你啊。

    可那種失去的感覺再次席捲了尉止君的心,竟是失聲大叫起來,聲音裡全是內疚、悔恨、心痛:「慈兒,你醒醒啊…慈兒…是我錯了…是我一時瞎了眼,對不起…慈兒…對不起…不要離開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毒辣的太陽光線鍍上了一層金黃,鋪散開來照亮了整片大地,如今,錦繡山河,天下之勢,正一分為四,一樣的天,不一樣的地。

    待春夏秋冬交換之時,東南西北四國,於一月後,天翻地覆,變換之勢,令人咋舌。

    金光透過層層白雲直接照進偌大的東帝宮殿,殿外郁金盛開,藍妍待放,正是春季花草盛開之時,高層的台階一路鋪到正中門,間距大殿約摸有十里長。

    整座宮殿看似平靜異常,唯獨只有那扇朱紅色的大門正發出嘎吱聲響,守衛在宮內的將士們紛紛伸長了脖子往正中門看去,不久人未到,聲音率先傳了進來:「報!南越已於午時一刻吞併民旭城、環城、青姿城、明儒城……」

    捷報聲,一聲接著一聲從不同的信使嘴裡報出,一路傳向殿內,那子沐言浩端坐在九鸞寶座之上,身子微微向後傾斜,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就那麼端坐著,一動也不動。

    殿中央是焦頭爛額的東帝大臣們,聽著那急促的捷報聲都紛紛交頭接耳起來,還時不時傳來大臣們焦急跺腳、外加手背捶著手心的聲音,燥鬧一時,忽而又靜了下來,紛紛望向那坐在上座的王上。

    介時有人鼓動著一品丞相爺上前發話,丞相爺見各位都心急火燎,便抖了抖膽子,站出了排列,直接走到寶座之下,發出年邁的聲音。

    「王上,南越大勢進攻,那西廈國已經被扣南越囊中,眼見要直逼東帝大殿,王上可否請求北煞相商,我等只待王上一聲令下,即刻差遣使臣前往!」

    子沐言浩一聽,暗了暗神色,心裡打的什麼主意壓根就讓人摸不清楚,他索性將身子往寶座的右側一靠,整個人就這麼窩在了寶座上,遂單手撐著頭,對著眾位大臣搖了搖頭,言語之間透著萬般無奈:「萬萬不可……」

    語畢,眾位大臣再次嘩然,面面相覷,未果,便連身份禮儀也不顧,紛紛兀自叫了起來:「這可如何是好!我等怎能坐以待斃!」

    接著便是一片拗哭聲,東帝各個都縣及大城都被迅速攻略,這大殿或許在下一刻就會被南越士卒一腳踹開,要知道那南越士兵就跟鑲嵌了刀似的,見了就得封喉,這種情況下,他們的王上還不想想法子抵住這外敵,可真就亂了章法!亂了天下民生的陣腳啊!

    子沐言浩瞅了一眼拿官服袖子抹淚的眾位大臣,不禁也跟著擰了下眉頭,他坐直了身子,心下已經拿定了注意,便伸出了右手對著眾位大臣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遂即拗哭的聲音便小了些。

    一襲紫衣蟠龍的子沐言浩此刻顯得有些威嚴,皇家風範盡出,渾身上下都散發出迫人之勢,只是他的眉心緊蹙,似乎在下著什麼重要的決定。

    幾乎是等到殿內安靜得要聽到落針的聲音,子沐言浩才一甩龍袍,站了起來,朗聲道:「若是那南越攻進了這大殿,你等只管俯首稱臣,不可輕易迎敵,你等都是跟著本王出生入死的,遂,本王在此下令,武官除了要自保之外,還得盡力保護我朝官,莫讓那南越下賤士兵傷了我朝武重要官員,你等放心,本王待處理完重要事情之後,便讓你們各歸各位,決不讓你們磕在南越勢力之下!」

    這番話一出,眾位大臣更加恐慌,他們王上這是要?

    不等眾位大臣咋舌完,子沐言浩率先下了寶座,頓也不頓的轉身離去,背影蹙著不容反抗之意,出了內殿,在一眾恐慌的宮奴婢

    女的陪同下,起轎去了碧心苑。

    苑外,有一婢女在門前掃著剛剛修剪過的草葉,見王上玉輦來臨,忙抱著掃把下跪行禮,只見一雙九天龍鳳靴從玉輦內踏了下來,就徑直往苑內行去。

    苑子內無其他奢侈品,就是幾株開得燦爛的桃花,風吹過,才能聞到桃花香,苑內直通主屋並非是石子路,而是一座架在河畔上的竹橋,這壁心苑,雖不大,卻是經過精心設計的,因而看起來倒有一番江南煙雨的意味。

    子沐言浩無心思關注這裡,屏退了眾人,直直踏上竹橋,推門而入。

    屋內,有一絕世女子正斜躺在軟榻上,那雙白皙且修長的腳,一隻窩在薄絲所製的毛毯裡,一隻則搭放在軟榻旁,露出小腿處吹彈可破的肌膚來,那雙芊芊細手正齊齊放在毛毯之上,未動絲毫,眉宇間微微散發著寒氣,往近了看,那般絕世容顏,似乎缺少了靈魂的存在,目光空洞,眼神潰散,臉色蒼白。

    雖褻衣著身,卻久經未換,雖長髮披肩,但那傾國傾城之貌已有漸漸逝去之意,因多日未食,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已經瘦弱不堪,整個人看起來空空蕩蕩的,可那微微昂起的頭,卻帶著無限的冰冷以及打不到之勢。

    子沐言浩進來後瞟了一眼女子,又隨即將目光放在刻有古龍的八仙桌上,一碟清淡蹙著紅棗的粥,配有幾碟東帝小菜,小半碗清湯和一碟子粉制糕點,正齊齊叩放在大盤內,見幾道小菜上已有發霉之色,立馬瞪了一眼苑內眾人,幾位眼尖的大太監趕忙端著盤子退了出去,隨即又吩咐其他奴才趕緊做菜。

    子沐言浩打發服侍在屋內的奴才們出去,便擰著眉頭走到女子面前,用悲慼的神色瞅了一眼女子,接著彎腰替其將擱在毛毯外的細腳穿上繡鞋,免得著涼,而後子沐言浩伸出手在女子眼前晃了晃,女子卻似乎沒看見似的,眼睛都未眨一下。

    子沐言浩頓覺無趣,連日來都是這個樣子,幾乎天天躺在軟榻上面發呆,他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怎麼說,遂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在屋內焦急的轉起了圈來。

    這時,端著菜的大太監已經掩門走了進來,將盤子輕放在桌子上,又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子沐言浩急忙走過去端起小半碗的粥,又折身來到女子面前,輕輕舀了一小勺遞到女子嘴邊。

    女子卻仿若未聞,動也未動。

    「喂!本王親自餵你喝粥!你好歹給點反應啊!」子沐言浩一改方才在前朝威嚴之勢,一手端著粥一手掐著腰朝半躺在軟榻上的女子吼道!全然一副老爹的模樣,見女子睫毛微動,他又軟了聲音,好聲好氣的說道:「你看這都一個月了,你都是這個樣子!讓活著的人看著難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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