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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V135 文 / 藍幕晴天

    可他就是那麼逃婚了,要成婚是他,要逃婚也是他,反正這個天下是他的,他想幹嘛就幹嘛,任何人也管不著,所以他才越來越像個妖孽。

    青山綠水間的茅屋處正濃煙渺渺,幾道小菜炒好後放在桌間,旁邊配一壺清茶,適時日落西山,夜色垂幕,整片竹林都黑漆漆一片,唯有茅屋處的星光是熠熠生輝的。

    語慈則是端坐在銅鏡旁,眼睛直直看著鏡中的容顏,三年多過去了,『語慈』這幅皮囊似乎從未變化過,依舊是傾國傾城,只是眼瞼下方濃黑一片,許是睡眠不足才造成的。

    可依然不會影響那絕世容顏,反倒是越發絕美起來……

    她側頭看了一眼窗外的餘暉,心中五味雜陳,又回頭看了看放在床榻旁邊的小箱子,心下猛的一顫抖,站起身來緩緩走了過去,望著那被封鎖已久的箱子,久久不能動彈,箱子裡頭有一把刻著簪花小字的短笛,那是她送給尉止君的。

    這笛子被封鎖了好久,每每看見都不曾去打開過,今日不知為何,她就是想去看看。

    在打開箱子的那一刻,那把短笛直入視線,純淨的眸子頓時熱淚盈眶,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上面的字,心就像被人狠狠刺了一下,痛到難以呼吸,眼淚就像那斷了線的珠子,紛紛落個不停。

    有人說過,在這個世間唯有兩件事情是最公平的,一是時間,因為它不曾等過誰,二是生死,因為人都會經歷生和死,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懂了這個道理後,有些人不再去埋怨生活的乏味,有些人不再去痛恨亂世的血腥,有些人不再去貶低紅塵的粗俗,因為唯有清靜淡才能讓一個人徹底的覺悟,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懂得這個道理。

    對於語慈來說,有個人會選擇離開,是因為想讓她活,所以她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哪怕是帶著絕望,也要給自己最後一絲希望。

    可是她想他,特別的想,不能抑制的想,這份愛積累了多少年,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失去後才懂珍惜是天下間最愚蠢的事情,可偏偏她成了做這件事情的人,尉止君,你若是泉下有知,可否托個夢給她,讓她知道其實你還在……

    可是你太狠心了,生時,讓她痛,死後,亦讓她痛不欲生……

    北冥政趕來時,正好看見語慈蹲在地上流眼淚。

    他站在窗外,不敢進去,他用成婚去威脅語慈,她卻不為所動,當他成婚時,卻忽然想起了那個瘦弱的她,無法承受對她的想念,所以他馬不停蹄的逃婚了。

    當他看見那個女子抱著一把短笛痛哭不已時,他一時怔住了,以為多年後,她會漸漸的忘記,沒想到離去的人竟會讓在世的人這般的珍惜……

    有時候,他會想,如果他死了,語慈會不會為他哭呢?可是他不知道答案,換成是掉一滴眼淚,他也無法去確定這個問題……

    所以他沒了勇氣,只敢站在窗外看著她哭……

    天常有不測之風雲,天空上方忽然大片烏雲壓頂,一時竟下起了雨來,雖茅屋處的地勢不錯,但難以抵擋住傾盆大雨。

    北冥政雙手環胸斜靠在木屋旁,頭輕輕枕著門,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雨一下就沒完沒了,還下得越發大,衣服襖子早已淋濕,連頭髮也已經濕透……

    他卻未動絲毫,眼睛直直望著那大片的斜雨,其實他也想衝進去,然後用妖孽般的厚臉皮湊一個晚上,可是裡頭的語慈似乎沒有入睡的打算,而他,也忽然沒了賴進去的勇氣。

    天漸漸亮了起來,雨後晴天,大地上的空氣也甚是清新。

    語慈趴在銅鏡台上睡了一個晚上,醒來時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起身趕忙披上衣服,身子才慢慢暖和起來。

    為自己備了些粥,洗漱完畢後,舀了幾勺喝,等飽了腹,才想起朝露難取,得等時機,這正好是初晨,又趕忙起身去拿瓶子,自從去了五台山,就有了收集露水和制茶的習慣,也讓自己找了些事情可做,不至於讓生活那般乏味。

    剛打開門,眼前就一黑,一個沉重的物體劈天蓋地的壓來,語慈幾乎來不及驚呼,整個身子就已經被壓住,直感覺此物身上濕嗒嗒一片,肌膚處還滾燙滾燙的,語慈嚇壞了,拚命想推開此物,哪知此物實在太沉,只能閉著眼睛大聲尖叫:「你是誰?為什麼要躲在我家屋簷下!!!」

    聲音有些震耳欲聾,可也顧不得這麼多了,見此物似乎處於昏迷之勢,語慈咬著牙齒,抽出腳來將其一腳踹開,這才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見那張妖孽般的容顏時,語慈怔住了。

    「北冥政!」她驚呼一聲,臉上閃現一絲詫異,接著漸變冰冷,而後用冷眼看著他,且冷聲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北冥政淋了一夜的雨,本是沒事,想著不知該用什麼方式與語慈相見,只好借此裝病,見語慈並不待見自己,急忙假裝咳嗽兩聲,可憐兮兮的回道:「本君好像迷路了……」

    語慈聞言蹙著眉頭掃了他一眼,見他口齒清晰,眉宇亮堂,根本就健康的很,而後睬都不睬他,撿起地上的瓶子就轉身離去。

    「喂!本君生病了!你沒看見嗎?」北冥政見語慈離去,立馬彈跳而起,對著語慈的背影就氣哄哄的吼道!

    吼完之後,見沒有反應,他才擦了擦額間的雨水,逕直朝屋外走去,正好看見語慈在彎腰接露水,一時也來了興致,大步跨過去,上前就奪過語慈手裡的瓷瓶,拿著把玩起來。

    語慈暗了下神色,瞟了一眼北冥政,冷聲說:「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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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本君看中的東西豈有還的道理!」北冥政將瓷瓶緊緊握在手裡,不可一世的看著語慈,眸子裡滿是戲謔。

    語慈閉了閉絕美的眼睛,並不打算與北冥政爭吵,而是轉身回了屋裡,將門關了起來,悶悶的坐在椅子上,心口被氣得一起一伏的……

    她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會生氣,而且是為了這些小事生氣,或許不是,是因為那個妖孽,看見他,就很生氣,而且心裡也會堵得慌,三年多未見,他絲毫未變,依然這麼的霸道,這麼的不可理喻……

    北冥政孩子氣的拿著瓷瓶看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幼稚極了,便將其往地上一扔,瓷瓶立馬變得支離破碎起來。

    他走到屋門口,想敲門,剛伸出手來又縮了回去,抬頭望著屋簷,妖孽般的眸子漸漸迷離起來……

    其實統一了天下又能如何,沒有她的暖言暖語,生活就像一攤死水。

    於尉止君來說,他贏了,他用自己的死贏得了這個女人的心,並且將永遠活在這個女人的心中。

    於他北冥政來說,尉止君的死,只能說明這個天下少了一個能同他與之匹敵的對手,可這將會成為北冥政的一道屏障,因為少了對手的天下是最無趣的,所以他北冥政才是最失敗的那一個。

    良久,天空又漸漸飄起了小雨,間隔在北煞與南越之間的一片竹林裡,也受了感染,由小雨變成大雨,這個地方的天氣最是無常,要麼天晴,要麼接連下雨,可就是因此,這段地勢卻是最好的,所謂冬暖夏涼,便是如此。

    北冥政不甘心離去,並不是因為他固執,而是因為他有一個模糊的感覺,每每靠近語慈,心都會莫名其妙的痛起來,即使沒有心,也能痛到撕心裂肺,為了這樣一個感覺,他一定要留下來。

    儘管這三年來,他來過很多次,每次都是躲在窗外看看她就好,可時間長了,他必須要問問她……

    不知又過了多久,總之雨下了停,停了再下,那茅屋的門依舊未動絲毫,等待暮色降臨,那緊閉的門才緩緩打開。

    語慈站在門前,望著那寧願淋著雨也不願離去的北冥政冷聲說道:「天色不早了,你還是回去吧……」

    北冥政聞言勾起嘴角一笑,眸子裡只映得她一人的容顏,走上前去,用妖孽般的口吻說:「本君是不會回去的,除非你跟本君走……」

    語慈無奈的蹙了蹙眉頭,眼瞼下方的余圈甚是濃黑,眼神也有些潰散,似乎特別的疲憊,剛想張嘴打發北冥政離去,自己的臉龐卻忽然被他用雙手給捧住了。

    他一邊用指腹輕輕揉著她的眼睛下方,一邊心痛的呢喃:「本君每次來看你,你幾乎都在哭,看見你這個樣子,本君真的好心疼……」

    語慈聞言心下一怔,急忙往後仰了仰身子,似乎不太想靠近他。

    北冥政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揚起嘴角一笑,笑容裡多半是妖孽,多半是邪魅,還有一絲深不見底的心痛之色。

    此時的雨,依然在下,根本就沒有要停下來的樣子,風也很大,多半吹進了屋裡,淋濕了語慈的衣服和屋內的地板,她佛開額間的髮絲,看著北冥政面無表情的說:「你還是回去吧,我這座小廟容不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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