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守護之人 文 / 刀鋒北斗天樞
炙熱的岩漿不要錢一樣墜落，一如世界末日一般，站在山巔，身後就是火山口，滾滾的黑煙直衝雲霄，一股股岩漿還未流淌至山腳就已經凝固，滾燙的氣息燒燬了一切，是的，叢林在燃燒，飛鳥被迫拋下自己的孩子，嘶叫著躲避災難，走獸嘶鳴。老虎與麋鹿同行，豺狼與野兔一群，每個生靈好像都知道自己的末日已經來到，即使是最兇惡的野獸也來不及對自己最美味的食物露出獠牙。「真是壯觀啊！」墨重看著山下的群獸，那亡命的氛圍感染了他，看著山下哀嚎，躲閃，看著身邊的朋友，敵人，甚至可能是親人倒下，一個個哀叫著，無奈的繼續往山下逃，洶湧的岩漿殺到，吞沒了他們的生命，什麼也不會留下，都步了後塵。「真是悲哀！」墨重非常難過，好像看到從前的自己，無助的看著母親從被眼前帶走，好像山下那只野兔一樣，緊緊的將小兔抱在懷裡，被岩漿吞沒。「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玄塵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墨重的身邊。「沒有辦法？」墨重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喃喃著說著的「是的，我沒有辦法，我什麼都做不了。」「你怎麼了？」玄塵低頭，看到墨重淚流滿面的坐在地上，痛哭著，這時他是一個無助的孩子，顫抖的肩膀出賣了他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唔咽的哭聲掩蓋了他故作成熟的嗓音。「不哭啊，不哭。」老道像一個保姆一樣蹲下身子，輕輕的拍打墨重的後背，安慰著他，他是墨重的師傅，還能怎麼樣呢？
「師傅！我是不是很沒用？」墨重抽泣著，將頭深深的埋在玄塵的臂膀中，洶湧的淚水浸透了玄塵的衣襟。「怎麼會？我的徒弟是天下最棒的天才！」輕聲安慰著，任由眼淚流淌，玄塵知道，這時那個靈魂在哭泣。「我看著娘被帶走，我沒有勇氣去面對，我看到刀！看到血！看到死去的屍體！我嚇怕了，我膽怯了，我沒有出去阻止他們，我失去了一切，我的世界崩塌了，因為我沒有站出來！」墨重咆哮，聲音慢慢低了下去，喃喃自語，好像安慰自己一樣「我沒有力量，我什麼都不會，我那十一年來只會惹娘傷心，我知道她對著畫像哭，我曾看見，我曾隱瞞，我曾向要把這當成一場噩夢！」「但我不能！」失落的低下腦袋，墨重搖晃著腦袋，仰望著天空，希望在繁星之間尋找到那一顆屬於母親的星星，希望確定它還在那裡閃耀。「別傷心孩子，總是有辦法的。」玄塵不知所措，他從來沒有帶孩子的經驗。「我不能，我活著的意義是什麼？我在這裡，我的娘在何方？她還活著嗎？她在飽受折磨嘛？她到底在哪裡……」墨重的眼中閃爍著絕望，閃爍著苦痛，閃爍著，仇恨！
「哦！是的！是的！」墨重的聲音激昂起來，玄塵不得不將他死死抱住，不讓他激動的掉到山底下去。「我看見，我知道！是他們，是他們奪走了我的母親，他們奪走她，他們囚禁她！他們折磨她！只為那不著邊際的人魔之爭！她有什麼錯？我有什麼錯？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墨重仰天長嘯，憤怒的斥責天地的不公「她溫柔，她孱弱，她慈祥，她美麗，她從未傷害過哪怕是一個生命！她是我心中的保護神，是你們，不知所謂的人！你們奪走了她，你們摧毀了我！我本來可以一輩子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本來可以像別人的家庭一樣快樂的成長，擁有一個爸爸一個媽媽。你們這樣對我，我為什麼要幫助你們？我為什麼要和你們一條心，和綁架我母親的人走在一起？」淚水灑落在石頭上，灼熱的石頭瞬間蒸發了眼淚，再也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痕跡。「我的心，他早已死去，我的身體，好像行屍，一個沒有靈魂軀體而已。」墨重握緊拳頭「我要報復，我要復仇，你們都是我的敵人，你們都是兇手！」墨重嘶吼，玄塵不得不動用罡氣才能勉強壓住他，「冷靜點，墨重！你還有我！你還有玲瓏！」「我為什麼要在乎？」墨重猛的回頭，血紅的眼睛瞪著玄塵，玄塵毫不猶豫的回瞪著，這個時候他已經迷失了，一個處理不好就不可挽回。
「我在乎的人？我的在乎，害死了他們！我在乎母親，她生死不知，我在乎玲瓏，她現在也不知所蹤，在另一邊的世界了是不是還活著。在這裡，我剋死一家老小，天雷劈死爹娘，他為什麼不劈死我！」怒吼著，墨重指著天，咆哮著「你為什麼不殺了我！」沒有人回答，當然沒有，一切都歸於寂靜，火山早已停下，飛鳥禁絕，走獸隱匿，樹木燒盡，已經沒有活物存在這荒涼的大地。「一切都會消亡，這是自然的規律，我們沒有辦法去阻住！」玄塵緊緊的箍住墨重，強行將他的頭按到自己懷裡。「你沒有阻止你母親的離去，那是正確的，她希望你這麼做，不若是出去，那是尋死！沒有力量，我會教你去爭取，怨天尤人是沒有什麼用的！」「哦，師傅，我害怕極。」墨重鑽在玄塵的懷裡，瑟瑟發抖，這裡已經冷了下來，四周瀰漫的都是死亡的氣息。「別怕，我的徒兒。」輕輕撫慰著，玄塵拍著他的後背好像哄小孩一樣，墨重漸漸真的睡著了。「這個孩子，經歷過很多啊！」玄塵深深的看了墨重一眼，眼裡滿是複雜，經歷過如此多事情的孩子，真的能放下過去嘛？
「我是在哪裡？」睜開眼睛，墨重看到不斷搖晃的木板，好像非常的熟悉。「你終於醒了。」轉頭一看，玲瓏正撐著胳膊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什麼，一雙大大的眼睛有些無神。「我睡了多久？」「一天一夜，我們現在已經回到了蘇州城。」看著窗外快速閃過的景色，玲瓏呆愣了，回頭向著墨重，問道「我好無聊，你聽我講一個故事好嗎？」「聽故事，那是小孩子才會做的事！」墨重搖頭，要從馬車上坐起來，剛移動一下，渾身就像被撕裂一樣疼。「我這是怎麼了？」「你師傅說你只是脫力了，休息一下應該會好一點。」躺會去，墨重看著天花板，說道「你講吧，現在也只有這件事能夠消磨時間了。」要告訴他嘛？我親愛的墨重，玲瓏複雜的看著眼前的男子，自己已經準備好將自己的煩惱分擔給他了嘛？「不，沒什麼。」玲瓏慌亂的轉過頭，她還沒有準備好，眼前的孩子承受的太多東西，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一定會拚命想辦法破除這個幻境，給他幼小的肩膀上再加上一重擔子，這會壓垮他的。「你好好休息吧。」拍拍墨重，玲瓏一個人走了出去，坐在馬車的前頭，默默的想著心事。
「莫名其妙！」墨重轉過頭，也不多想，既然人家不願意告訴他，他何必去問呢？躺在那裡，墨重閉上眼
睛，一個個人臉從眼中閃過，母親，玲瓏，師傅，握緊拳頭，墨重暗暗發誓「我會保護你們，直到永遠，即使這個玲瓏也許不是那個玲瓏.」
玲瓏坐在馬車頭，看著前方的大路，自己真的要告訴他嘛？惱怒的抓抓頭髮，將一頭美麗的金髮弄亂，加上她的衣服，就好像某個大家族出走的貴族小姐。「你在想什麼啊！玲瓏！這個幻境裡，你可要保護他啊！」磨磨牙，在這裡，墨重是她的寶貝，沒有人可以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