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夜色正濃 文 / 歌月影

    夜，依舊是燈火闌珊，霓虹閃爍。這是那浮華之下，都是一顆顆滿目蒼夷，冰冷孤寂的心。

    林悅坐在吧檯邊，淺抿一口tequila，看著迷離燈光下，形形色色的人。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就想看黑白無聲電影一樣。偶爾，通過他們的動作，想像一下，他們在說什麼。

    無聊的人，總會想些無聊的方法來打發時間。

    「hi！」蕭雨重重拍了一下林悅的肩膀，歪著頭看著林悅。用她那雙貼著，無限纖長假睫毛的大眼，眨巴眨巴望著她。

    「咳咳咳……」林悅被她一掌，給拍嗆著了，更是被蕭雨奇怪的造型，給驚呆了。

    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林悅細細打量了蕭雨一會兒，問：「你化妝了？」

    「你看出來了？」蕭雨滿臉笑容地點點頭。

    林悅微微蹙眉，「嗯」了一聲，急忙轉身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你這樣子，是人都看出化妝了。可千萬不要叫我評價你的化妝技術。說了實話，估計友情就沒了。說假話，估計今晚會嚇瘋一圈人。

    你不想什麼，就偏偏來什麼。這時，耳邊傳來蕭雨催促的詢問聲：「悅悅，怎麼樣？怎麼樣？我第一次化妝，化得好嗎？」

    林悅慢慢吞下嘴裡的酒，苦苦地思考怎樣來回答這個問題。既不傷蕭雨的自尊心，又能說出實話呢？

    林悅緩緩轉過臉，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下蕭雨。

    一張塗得慘白的臉，兩道黑黑的粗眉。半粘在眼臉上假睫毛，隨著眼睛的眨動，眼看著搖搖欲墜。肉肉的臉頰上竟然塗的是，大溪地落日的紅色。整張慘不忍睹的臉上，唯有嘴唇還算過的去，透著淡粉色光澤的咬唇。

    林悅看著蕭雨那如同妖怪的臉，越看眉頭越皺得緊。飛快地伸手將那兩片快掉下來的假睫毛，拽了下來。又拿出一張面紙，把那紅艷的腮紅擦掉點。這才長長鬆了口氣，說道：「這樣看，舒服多了！」

    「你，你，你把我假睫毛拽掉幹嘛？」蕭雨揉著被林悅拽痛的眼皮埋怨著。趁林悅一個不注意，從她手裡把假睫毛奪了過來，小心翼翼用紙包著，收進包裡，嘀咕著：「人家花了一百二十塊買的呢！省了一個星期的零食才剩下來的！看看看，為了這，人家臉都廋了一圈！」

    蕭雨一邊把臉湊到林悅面前，還抓著她的手，往自己的臉上蹭。想讓林悅感受一下，她消瘦了的臉龐。

    林悅趁機揪著她胖乎乎的臉頰，蕭雨吃疼地皺起了眉，哀哀嚎著：「疼……疼……疼！你輕點啊！」

    林悅盯著那兩條粗粗黑黑像毛毛蟲一樣，在不斷蠕動著眉毛，緩緩鬆開手，好奇地詢問：「小雨，我記得你是藝術系的吧！」

    「是啊！我是學美術的！」蕭雨揉著臉，不滿地撅著嘴回答。

    「我還以為你學書法的呢！」林悅繼續盯著那兩條眉毛說著，「你那兩條眉毛是毛筆畫出來的吧！」

    「你……你笑話我？真的畫得很醜嗎？」蕭雨氣鼓鼓指著林悅，又悻悻然收回手，低著頭懊惱地摸著自己的臉，一臉的不快樂！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況是一個青春少艾的女孩子呢！

    「我知道，『醜小鴨』就是『醜小鴨』，想變成『白天鵝』，只是可笑的『東施效顰』罷了！本來想今天打扮漂亮點，或許可以幫到你呢！」蕭雨耷拉著腦袋，任由長髮遮擋著她的臉，聲音很低很自卑。

    「誰說的！我家小雨可是一塊萬年難得一見的絕世『美玉』！只是以前沒遇到本領高強的『玉雕師父』！走——我去幫你雕琢、雕琢，還你本來面目！」

    林悅拉著蕭雨的手，拖著那個依舊垂著頭，自卑不已的女孩，往洗手間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