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63章 文 / 小蛟龍
九九是滿懷歡喜而來，見此情形大驚失色,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微臣，知錯。」
「哦？」崔皇后瞇起眼睛,一邊眉毛用力向上一挑,「那你跟本宮說說,你犯了何錯啊！」
「微臣不該……」九九心裡也搞不清楚,「不該自作主張。」
給自己先攬過一個莫名其妙的罪,按照李弘所言，崔後應該是萬分高興才對,可這是鬧得哪樣啊，難道是想做出個禪讓舉動給自己看,可見她那一張越發陰沉的臉，著實不像是裝的。
九九心裡越發忐忑，或許李弘是在騙自己，自己又著了他的道，崔皇后現在還不想登記，不想搞出這個全民請願，可是算計著時間，也不對啊。
「自作主張什麼？」崔後又是一聲冷笑，「自作主張想去當未來的大銘皇后？本宮還真是小看了你。」
「啊？」九九直接驚出了聲，「大銘皇后？」
「原來你為我所用，是想讓本宮記著你些恩惠，倒是以後你做了大銘國的皇后，不但可與本宮平起平坐，甚至還可以手握本宮得把柄替大銘某些好處。」
九九聽得一頭霧水，「微臣愚鈍，請聖母神皇說得明白些。」
「撿起地上的折子，自己看清楚。」
九九剛要起身，崔皇后又是一聲，「本宮說讓你起來了麼？」
九九無奈只能在地上爬著撿起散落在各處的奏折，膝蓋不小心壓在盔甲上，隔得生疼，被絆得踉踉蹌蹌，好不狼狽，內心不由憤憤得想，崔後你也有倒台的那一天，到時候不要來求我。
崔後又是冷哼一聲，「怪不得你拒絕了弘兒和隆兒得賜婚，原來是我大晟皇子眾多，你吃不準最後誰能問鼎，才會不願，怕是早勾搭上了大銘唯一得嫡親王子。放心，本宮不會准奏，別癡心妄想。」
說罷起身從書案後走出來，一腳踩上九九剛要撿起的奏折，「只要你還在大晟，你就得在本宮面前爬，本宮不會給你機會，讓你做出對本宮不利的事。」
面對皇權，自己下跪已然成為習慣，這麼多年也接受了這個事實，而現在為防功虧一簣，自己只能屈辱得滿地的爬，此時被應壓在腳下，這著實傷了九九的自尊。
下跪，入獄，處死，都不如如今這樣被人硬生生得踩在腳底下，還得說：「微臣是聖母神皇一手提拔上來，定誓死為神皇效忠，九九一直受神皇得恩惠，被神皇踩在腳下自是應該。」
「是麼，那繼續撿吧。」
說罷，崔皇后抬起了腳，九九剛要撿起來，崔皇后卻一腳將那本奏折踢遠，「哎呦，本宮真是上了些年紀，這腿腳都不利索了。」
九九忍氣吞聲，繼續爬過去尋那本被踢遠的奏折。
如若九九以後會玩弄權勢，保住地位不再是單一的為了保護上官一家，那源頭一定是在今天，崔後對自己第一次震怒，自己只能滿地的爬還面帶笑容討好，而沒有任何抵抗得能力，任她蹂躪自己的自尊。
待四份奏折全部撿起，九九拿起一本打開來看，這第一本就是大銘國要求與大晟和親，而指明和親得對象就是她上官九九。
九九疑惑得抬頭，「微臣與大銘國皇子從未謀面，不知他為何要與微臣結親。」
「從未謀面？」
「微臣不敢有半句謊言。」
「哦？」崔皇后臉色稍稍緩和，「你這意思是不願？」
「當然不願，臣肯求聖母神皇莫要答應才好，九九一心只想伴在神皇左右，為神皇所用，為大晟效忠。九九不願嫁人，哪怕他是大銘王子。」
「看來本宮沒白疼你。」崔皇后臉上終於是露出些許笑意，「再往下看吧。」
九九翻開第二本奏折，是李隆的，日期比之大銘王子要早上幾日，是求一塊封地，想提早出宮稱王，還有就是再求崔皇后把自己賜婚與他。
「這……」
「隆兒對你的心思，本宮一直都知道，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執著。」崔皇后不免歎氣，只有對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崔皇后才能露出憐惜之情，「他如今想要出宮去封地，帶著你遠離京城，連我這個母后都不想要了。」
「九九終是要辜負六殿下的好意了。」傷感都聚集在九九得眉頭，嫁給李隆自己一定會幸福，也可以跟他在封地自由自在的生活，逃出死劫，可上官一家該怎麼辦，偌大的將軍府也能一起搬去封地麼。
「這份奏折，本宮一直壓著，你若不願，本宮自有回絕他的辦法。」
「多謝聖母神皇。」
「不必謝我，只是本宮先已知道，你給不了隆兒幸福。」
九九又翻開第三本，倒抽了一口冷氣，是李弘的，日期與大銘皇子一樣，都在今天，也是一封求婚得褶子，而不幸的是，主角還是自己。
「這本折子，你又如何看待。」
「去年八月十五，微臣已經表明態度。」九九回答得不卑不亢，直接表明態度。現如今就算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自己都不會鬆口嫁給李弘。
「弘兒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啊，本宮想你該知道，弘兒與那大銘國王子交好，卻同時遞上來這兩份折子，擺出一副搶親的架勢，想要告訴本宮，他與那大銘國皇子交情也不過如此，甚至都抵不過一個女人，讓本宮對他放下戒心，真是此地無銀啊。」又道：「當本宮不懂麼，如若本宮拒絕大銘王子，把你賜給他，那就是擺明要與大銘對立，如若此時大銘國趁機發難，本宮還真是無力抵抗啊，相反，如果真把你送去大銘，那豈不是又白白送給了大銘國三十萬軍隊，以後我大晟必定會受大銘所挾持，本宮再不濟也不願做那麼難受的皇帝。所以啊，弘兒來這麼一手，倒是給本宮留了餘地，可已他為借口，嫁禍與他，冠冕堂皇得拒絕大晟王子，回頭我還得念著弘兒的好，弘兒若是我親生，我想……」
崔後留了後半句，九九心裡明白，如果李弘是開元帝嫡親皇子，那麼崔皇后想登基怕是沒那麼容易。
「那崔皇后是想？」
「放心，本宮都會幫你拒絕，替你得罪他們，這個壞人由本宮來做。」
「臣，多謝聖母神皇，神皇萬歲。」
「弘兒是著實給本宮出了一道難題，因本宮還吃不準弘兒和那王子有多深的交情，大銘國如今還不能得罪。」
「微臣讓神皇為難了。」
「哼。」崔皇后這一哼，明顯是對李弘，又道：「再看看第四本吧，本宮看到這本折子時也很意外。」
日期是在昨天，九九忐忑的打開來看，一下子蒙住了，也是賜婚的折子，主角還是自己，上奏折得人卻是李智……
「本宮是真想不到啊，九九你真是太有本事了，不但大銘國王子相中了你，本宮三個兒子接二連三得遞上折子管本宮要你。」崔皇后說著上下打量一番九九，「九九果然是長了一副傾城容貌，讓我得皇兒們都想跳進你這個溫柔鄉。」
「神皇說笑了。」九九心下一橫，「皇城內比九九有姿色得閨秀大有人在，九九舞刀弄劍哪裡是溫柔鄉，之所以眾皇子都想娶九九為妻，怕是傾心得不是九九的性情容貌，而是傾心與上官家得軍權。」
崔後一挑眉笑道：「你倒是直言快語，心裡比本宮還明白呢。」
九九重重得磕了一個頭，「微臣請求，聖母神皇收回上官家的兵權，為父已老，也到了告老還鄉得時候了，我上官家得八子一女也定會承歡父親膝下，三代內不再進京為官。」
這是最好不過的結果，如果上官家沒了軍權，那就跟哪門哪派都沒了利益糾葛。自己也再不用提心吊膽，擔驚受怕，可與父親兄長隱居鄉間，安穩得過完此生。
「你一個女兒家為了不嫁入皇室，竟然祈求本宮收回你父親的兵權，讓你父親必生榮譽付之東流，幾個哥哥前途盡毀，九九你還真是孝順啊。」
「九九隻是覺得過平民生活也會是另一種幸福。」
「你想本宮會准麼？」
「微臣不知。」
「當然不會。」崔皇后果斷拒絕，「你上官家一個驃騎大將軍手下八名猛將，讓匈奴契丹聞風喪膽，一下子全部卸任，那匈奴契丹不得趁機打到我長安來。」
「可等邊疆安穩，再換將也不遲。」
「這事再議，先說說智兒的事。」
九九一陣頭疼，李智估摸著是因為自己那一句，想要讓一個女人真心為你，那便娶她為妻的話，才上了這本折子。九九真有那種挖坑把自己埋了的感覺，半響才道：「不如九九出家為尼吧，或者入道觀當女道士也可。」
九九可真是豁出去了，大不了就出家，那幫人不至於連尼姑道士也不放過。
崔皇后撲哧一聲笑了，緊接著笑得前仰後合，「你這丫頭啊，到底是對我那幾個皇兒有多不滿意啊，寧願去當個光頭尼姑都不願嫁給他們為妃，你說我那幾個皇兒知道了得多不高興。」
「……」
「不過你這孩子這般決絕倒是讓本宮滿意，看來你是真心不想與任何黨派有瓜葛一心想伴我身側，這些折子先放著，你也別先著急做尼姑，最近你也為本宮做了不少事，說吧想要個什麼賞賜。」
這還真是打一頓巴掌給一顆小甜棗，九九心下腹誹，剛才還一副要殺了自己的模樣，現在就慈祥得跟自己生母似的，常言說伴君如伴虎，掌權者得心思還真是比大姑娘還揣摩不透，說風是風，說雨是雨，天一會兒一變。
不過想到生母這個問題，九九忽然靈機一動，「九九什麼賞賜都不要，只是九九從出生之時，母親就難產而死，九九一直都想有個母親疼愛自己，若聖母神皇不嫌棄九九身份低微，認了九九這個女兒可好。」
「哦？」崔皇后拉長了眼睛，像是要把九九看穿了一般，「你想做本宮的女兒，做大晟得公主？」
「求聖母神皇成全。」九九一連磕了幾個響頭，震得自己腦漿都晃蕩了，不斷道：「求聖母神皇成全。」
崔皇后不覺得轉著拇指上的翡翠扳指，良久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