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91章 文 / 小蛟龍
又是新一天的鼓聲陣陣,賀一文依舊站在城門之上遙看城外形式,越想越覺不對，這鼓都敲了十日有餘了,可這朝廷的兵馬只聞其聲不見其動,若是真像當日探子回報，已朝廷那萬人精兵勢力，必定會是要組織攻城,一舉奪回揚州。
忍不住又與那史成商量，「史大人，我似覺不對，朝廷這兵馬已在城外數日，不進不退，如若我們不出城，難道他們還想在城外守一輩子，我們在等援兵他們不會不知道，一般行軍打仗要的就是戰機，難道他們是不懂這個道理？」
賀一文這麼一說，史成也是覺出不對，難得點頭認可，道：「或許朝廷也是在等援兵，他們根本沒有必勝的把握。」又搖搖頭，「不對啊，可他們一萬兵馬雖與我三萬大軍有人數上的差異，可他們各個驍勇善戰，沒道理不敢跟我對上一回。」
答案似乎已經明顯，「那史大人有何猜想？」
史成沉思片刻，也終於是想明白了，「我們的探子勘察可能有誤，他們根本沒那麼多人，也許第一次的報告才是真的，他們只來了幾千人。」可又不懂了，「朝廷為何平反只動用兩三千兵馬？難道塞外戰事吃緊，朝廷無兵可用？」
他們當然猜不到，女帝收到的奏折也是不準確的，這邊一直沒有大動靜，整個大昭朝上至今還以為叛軍只有五千人，他們所派出的兩千人足以應對一會兒，待上官大軍來應援，那麼便可將叛黨一舉殲滅。
「我也是這麼想的，或許朝廷兵馬真是不足，而李氏族親掌握的少量軍隊女帝又不敢重用，才從遠處調兵。」賀一文又歎氣道：「可最近，揚州城外不斷有朝廷的兵馬分批趕到，怕是他們是要等真正的萬人大軍湊齊了，就該來攻城了。」
賀一文所說的分批趕到的軍隊就是九九那兩千來回倒騰的士兵，史成聽罷，心裡也跟著算計著，雖然每日趕來朝廷的援軍並不多，但聚在一起此時朝廷兵馬不足一萬也該有八千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史成突然急道。
賀一文不緊不慢的答：「只有兩種辦法，一是繼續史大人先前策略等援兵，二是出城先把城外這幾千人消滅。」
史成握了握拳頭，有些心虛，「派出去的那些說客還沒送信回來，不知援兵何時能請來，如若一時半會請不來，待朝廷兵馬全數到齊，我們豈不是就困死在了揚州城裡。」
賀一文一聽不免嗤笑嘲諷，「李氏宗親大多膽小怕事，要不也不可能讓女帝順利登上皇位，現如今女帝對李氏一族明養暗殺，他們心中雖有恨，可又怕引火上身，所有沒有萬分的把握他們是不敢站出來援助我們的。」
「這幫人。」史成咬著後槽牙，「那他們怎樣才會覺得有萬分的把握？」
「很簡單，我們先擊退了朝廷的先鋒兵馬，讓他們知道我們並不只是喊口號，沒實力，覺得攻入長安匡扶李氏有勝算，才會敢出兵相援。」
「照你這意思，我們如今只剩下出城迎戰這一條路可走了。」史成又朝城下看了看，「那賀謀士認為，我們如若出城有多少勝算。」
「不知道。」賀一文只冷冷的吐出這三個字。
「？」
「戰機已經被貽誤，如若我們在他們城門下擊鼓三日內就出兵擊退，那我們將有完全的勝算，可到現在他們最少已有萬八千的兵馬，我們打會很吃力。」
史成憋了半天沒敢接話，的確這戰機全是他耽誤的，如果他當日就聽賀一文的意見，怕現在已是另一番局勢，何苦把自己逼到這麼為難的地步。
賀一文瞧瞧一旁史成吃癟的樣子，心中舒坦不少，但兩人畢竟是在一條船上，史成的心氣要是落了下來，對以後的戰局也是不利，又張口勸慰道「史大人不必灰心，畢竟如今人數上我們佔優勢，況且我們是守城，不論出城迎戰是勝是敗，只要我們退回到城內就是絕對安全的，所以出城迎戰我們可以說還是只贏不輸的。」
「然後呢？」
「打贏固然好，如若我們先戰失敗，就隔日再戰，已此法慢慢把朝廷上那幾千人磨掉，所以我們不能再等，如果朝廷再派來幾萬大軍，已人數上壓倒我們，我們就真的再無優勢。」
賀一文此番說辭，很有道理，他們出城就算打輸了，但也一定會消耗掉不少朝廷兵馬，再撤回到揚州城內，城門一關，朝廷的兵馬再想乘勝追擊只能選擇攻城，攻城又是行軍打仗最難的，孫子兵法有雲，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下兵攻城，攻城之法不得己。攻城站是最不好打的，他們往上爬，他們只需站在城門之上投石就可，再配合弓箭毛刺，那麼已朝廷所派的那數千人馬來說是不可能攻上城門的。
所以賀一文想，朝廷所派這幾千人是定不敢攻城的，他們只需要不斷出去一點一點的磨掉他們，他們的勝算還是頗大的。
一個只讀書都沒上過戰場的賀一文都知道的事情，那麼久經沙場的趙嶺怎麼會不知，這公主死命下令要攻城，這趙嶺的心情又恢復到第一日，讓士兵在那擊鼓，自己跑到九九身側再勸，「公主啊，敵軍人數頗多，我們這不到兩千人攻城只能是送死啊，今日我們如若全數陣亡，那我們好不容易爭取的十幾日不是全做了無用功。」
見公主未答，趙嶺繼續，「再說別說我們只有兩千不到兵馬，就算我們此時有兩萬人攻城也是不易的啊，戰場上誰不知守城容易攻城難……」
九九揮手阻斷，「趙校尉，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在現代時看過那麼多電視劇，九九當然明白就算她有通天的本領這城她也是拿不下來的。
況且就算是她攻了下來，她帶領倆千人進揚州城內又有何用，還不是羊入虎口。
「那公主為何還要執意。」
「趙校尉我問你幾個問題。」
「屬下既知，定如實回答。」
「如果你是敵軍，我們在城門下擊鼓數日卻從不主動挑戰，也未有其他動作，你會怎麼想。」
趙校尉想了片刻答道：「我定會認為敵軍只是虛張聲勢，其實並未有多強悍。」
「那我們每日已兩千人來回往返揚州城內，你又如何想.」
「我定會想朝廷的兵馬在不斷進駐揚州，想要圍城。」
「所以，我們今日必須要攻城。」
趙校尉又是一陣迷糊，「這……」
九九繼續反問：「趙校尉你說的這些，叛軍也定會想到，如果你是叛軍你會如何做？」
「哦。」趙領忽恍然大悟，才道：「如果我是叛軍，一定會趁朝廷的援軍未到齊之時，率先殺出來博得一線生機，現在他們該是明白我們人數並未有多少，但卻在不斷增加中，如果現在不出來消滅我們，那麼他們會認為再無機會。」
九九點點頭，「正是，所以現在我們還不動，叛軍就會動，如果他們率先出城那我們那些把戲就會被識破，我們熬不到我五哥過來。」
「所以公主才想先行攻城，再迷惑一次叛黨，讓他們不敢亂動，再為等待上官將軍到來爭取時間。」
「嗯，所以今日攻城極為關鍵，我們不需要攻下城門，也絕不能硬拚，我們今日攻城的目的就是再詐一次叛黨。」
趙嶺雖明白過來，可要做到九九所說的這幾點也並不容易，「公主可否明示這城該如何攻。」
九九一臉無辜，她一直不說話不解釋就是因為，「我也不知道。」
「啊！」
九九愣愣的看著趙嶺，「趙校尉啊，行軍打仗攻城我著實不太懂，所以今日一戰就全指望你了。」
趙嶺瞪著兩隻銅鈴般的大眼，不覺向後退兩步，「公主……」
九九隻能給他一個信任的眼神，「趙校尉你行的。」
「可……」趙校尉著實為難，「不如讓我先想一日，這城明日再攻吧。」
九九立刻否定，「不可，我就是因為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才又拖了兩日，如果今日不攻，那麼等叛黨比我們先想明白，先行動，那一切都來不及了，這城門必須今日開攻。」
九九之所以一直有這個想法卻未與趙吳兩人商量，是覺得此題太難，如果一想再想定也不會想出太好的辦法，沒準還會越想越害怕越不敢，唯有把他們逼在這死胡同裡，他們或許還能急中生智，背水一戰。
趙嶺為難的看著九九，須臾才道：「我這就去找吳軍師商量對策去。」
事後證明，九九今日選擇攻城又是搶奪了一步先機，那廂賀一文與史成商量過後，共同決定明日出城迎戰，因他們對第一次迎戰也有些心虛，為了能做到旗開得勝他們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就是因為那萬全準備，在他們還在商議的時候，這邊趙嶺已經率兩千小軍開始攻城。
這邊九九一攻，叛黨一下子驚著了，頓時慌了陣腳。
最明顯的就是那史成，忘了上下關係緊抓住賀一文的胳膊不放，「賀謀士，難道我們之前的推斷又是錯誤的？那朝廷大軍先前真有萬人又增加萬人，兩萬人要攻進城我們怕是抵擋不住啊。」
賀一文心裡也有些慌，但看史成這般模樣也只能強裝淡定，「怕什麼，還未開戰切勿自亂陣腳，我們先組織兵馬抵抗，見機行事。」
趙嶺雖然少計謀但攻城拔寨卻是經驗豐富，而那吳軍師雖然提不起矛盾卻是足智多謀。
兵臨城下，兩人只商量片刻就想出了大致的攻城策略。
第一步，採用火攻，在揚州城下堆滿稻草，讓整個揚州城周圍煙火瀰漫，看不清他們的人數，叛黨只能盲打。
而他們其實只派了百人做先鋒，圍著濕布掩住口鼻稀稀拉拉的緩慢往城門上爬，更是同時每人都攜帶一副空盔甲，一旦受傷或者是被襲擊就扔掉盔甲從雲梯上滑下來，再換另一波已此法再往上走。
所以在叛黨眼中，朝廷的兵馬是上了一波被打下一波，他們雖然被朝廷軍隊攻城打個措手不及，但卻是打的極為高興的。
那史成更是一臉輕鬆，「看朝廷的軍隊也不過如此，這守城戰要比想像的容易些啊。」
賀一文未理會他，依舊仔細觀察著局勢，被濃煙嗆的有些睜不開眼，但依舊不敢有絲毫的放鬆，他們現在的局勢明顯佔優，可他卻覺得哪有不對。
第二步，其餘未向上攻城的士兵，手持矛盾，在後面鼓舞叫囂不斷換著隊形。
這讓叛黨又迷惑了，他們不斷再殺著敵軍，雖未上千也有數百，可敵軍人數卻只多不少，他們到底是有多少人。
就連賀一文也開始動搖，更是吃不準朝廷的兵馬到底是有多少。
最後，弓箭手不斷向城門上發起進攻，與城門之上叛黨的弓箭手想抗衡。
這樣的對弈，讓叛黨的傷亡人數也在增多，不斷有守城的士兵往下跌落，算是有輸有賺。
這場攻城從午後開始在夜色中結束，最後已叛黨成功守城結束。
表面上看朝廷兵馬死傷慘重，叛黨傷亡輕微。
但實則在叛黨眼中那些傷亡不過是九九讓士兵在濃煙中假扮，待濃霧散去之前，清理戰場的時候，那些人都是搖晃著腦袋自己走回去的。
打完這第一波攻城戰，趙嶺著實有些疲憊，清點了下傷亡雖然只損失百餘人，但對於只有兩千兵馬的他還是心疼不已。
忙活完又與吳軍師一同去找九九商議明日該如何，就只聽九九吩咐，「明日繼續攻城。」
趙校尉一會哭一會笑，連沉的住氣的吳軍師也跟著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