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戰中的人們 第四十一章 願死不再為替代 文 / 十二地支

    福鎮東沒想過戰鬥會這麼快又這麼離奇的結束。他眼神複雜的看著發條魔靈僅剩的頭顱。

    「隨心的對決，想躲，可以躲開的。」

    發條魔靈說不出話了，但是有聲音直接在福鎮東心裡響起：「正是因為隨心啊，所以我不想躲了，我很累了。」

    福鎮東默然。

    「如果你像對待蔚一樣衝破我一些阻礙的話，我可能不會這麼選擇。但是現在，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地方可以自己做主了，出去，我就會被束縛，連自由死去都做不到，那樣我不喜歡。」

    福鎮東在心裡說著：「可你並不反感戰爭。」

    「我只是以前喜歡競技，可那時候是為了父親，也是競技中毫無負擔的殺人遊戲真的很有趣，最後還有召喚我的召喚師陪伴。但是現在，一股偉力直接召喚我，留下束縛後放我單獨作戰，我卻發現真正的殺人其實沒有一絲的快感。」

    福鎮東問出一個問題：「如果我選擇衝破你的束縛呢？」

    「那我也許也會像蔚那樣哦，當然，不是像她那樣愛上你，而是死在你手裡，然後回符文之地陪伴我爸爸。」

    福鎮東再次沉默。

    「現在嘛，我知道你一點都不願意幫我，我又不能真的殺了你。那我還掙扎什麼，不如在這個能自決生死的地方死去，脫離戰場。」

    「我無法理解你的想法，如果心死了，人徹底死了復活不了怎麼辦？」

    發條魔靈的笑語很冷：「我本來就是製造出來的呀，就算心死了，永恆魔導齒輪的運轉也會讓我再次產生意識。雖然，那不一定是現在的我了。不過現在的我，做替代品也做的累了，生或死，不知道哪個好一點。」

    福鎮東被這笑聲和話語徹底打敗了。

    「你不能就這麼死去，你還有父親，還有球球，還有蔚。你怎麼能因為這點阻礙就離開他們？」

    發條魔靈的聲音漸弱：「沒事兒的，反正我，只是個替代品，雖然我真的很愛他們。」

    球球發出急促的滴答滴答聲，在發條魔靈，不，奧莉安娜的臉上摩擦著，那是難過不捨。

    福鎮東的心快速地述說：「堅持住，想辦法活下來啊！你憑什麼一直說自己是個替代品？對球球來說，你是生死相依的夥伴；對蔚來說，你是她珍貴的朋友；對英雄聯盟來說，你是獨一無二的英雄！說來說去，無非就是你不敢去面對你爸爸的想法，讓你糾結著替代品這三個字。既然如此，你更應該活下來去真正的問清楚，他現在是把你當女兒，還是單純只是一個替代品！」

    發條魔靈的聲音越發微弱：「我對不起她們。但我問過了，爸爸生氣了，他告訴我不要妄想著脫離奧莉安娜這個名字！不要被發條魔靈這四個字所迷惑！」

    福鎮東語塞了，他知道這是另一個深藏而他沒有發現的記憶！他心裡迷茫著不知道該怎麼勸解了，解鈴還須繫鈴人，可這竟是個可悲的死結！

    他最後努力著：「或許只是氣話，或者我們可以換個方式理解他這句話。」

    發條魔靈奧莉安娜的聲音斷斷續續：「謝謝！我最後知道了你也不想殺我，只是想耗盡我的心力。我不想掙扎了。爸爸清醒時總誇我是最完美的產物，但他喝醉了總會喃喃地說，就是太完美了，才不是我的女兒。」

    聲音停了，福鎮東猛地一驚，然後聲音又顫抖響起。

    「發條魔靈這四個字怎麼配得上我女兒？我要怎麼做，才能把發條魔靈這四個字變成優雅舞者呢？每次我聽見這話都好害怕。我就躲進屋裡，翻出奧莉安娜的照片問她，我還要怎麼做，才能讓爸爸滿意？」

    福鎮東腦中有了畫面感，他搖搖頭，不敢再去想！

    「現在，我真的走不下去了，不說了。我的球球，來跳個舞吧。一起舞動，直到死亡。」

    球球猛地定在空中，然後顫巍巍的在空中舞動，福鎮東彷彿看見發條魔靈也在舞動。這悲傷的畫面，帶著奇異的美感，永遠刻在福鎮東的心頭。

    球球再次在空中停住，像力氣被抽空一樣，最後掉落在地上。

    福鎮東聽見了發條魔靈最後的告別，依稀帶著對生命的眷戀。

    「再，見。」

    真的能再見嗎？還是你嗎？福鎮東的疑問在心裡迴盪。

    發條魔靈的逝去也意味著心靈世界的崩潰，猛然間整個世界就那麼消失了。瞬間福鎮東回到了自己的身體，現實時間只過去了一瞬，他馬上睜開眼轉過身。

    發條魔靈的身體正要倒下，然而球球頂著她的身體不讓她倒下，她滴答滴答地發出悲鳴。

    福鎮東丟掉了刀，上前扶住了發條魔靈的身體，球球一下掉在了地上，失去了夥伴，羈絆很深的她實際早沒了動力。球球最後發出一聲滴答，彷彿在向福鎮東道謝，然後失去了光澤，沉默了。

    看到福鎮東醒來，覃壽和方曉雯原本準備迎上去，但是眼前奇異的景象和耳旁傳來的提示讓他們驚訝地止住了腳步。

    「華夏戰區gz區4444號應召者擊殺了發條魔靈奧莉安娜。」

    福鎮東一手抱著別人看不見的小丫頭，一手扶著發條魔靈，發條魔靈整個身子都靠在了他半邊身子上。從覃壽和方曉雯的角度看，這就是一個相依相偎的畫面，兩人互視一眼，搞不清狀況。

    覃壽先開口：「聽說福鎮東用這招征服了女英雄蔚，難道，連發條機器人也抗拒不了這一招？」

    方曉雯的八卦之魂也在熊熊燃燒：「很有可能，愛是沒有限制超越一切的，不過腳踩兩隻船就有點過分了。」

    兩人就在福鎮東的身後不遠，話語清晰的傳入了悲傷的福鎮東耳中，他哭笑不得。

    「別胡亂猜了，她是因為自己累了，才選擇了離開，不是喜歡上我然後死於我手。放尊重點吧，她的心已經消亡，是真的死了，不會復活了。來幫我把她好好放下，我手裡還有個丫頭不方便啊。」

    兩人過來幫忙把人平穩的放到了一處草地，方曉雯一邊幫忙一邊介紹自己：「福鎮東你好，我叫方曉雯，是中路的。」

    福鎮東一擺手：「我知道，先不說這個，幫我想想，為什麼發條魔靈的屍體沒有消失，系統關於獎勵的提示也沒有響起。陳峰的屍體沒有消失是因為他選擇在生命之泉復活，可發條魔靈的心靈已經消失，不可能復活了。」

    系統的聲音響起，第七波士兵快來了。

    方曉雯哼了一聲，撇開頭不說話。覃壽笑嘻嘻地說：「美女主動搭話也敢打斷，牛氣。發條魔靈的事兒你最清楚，你都想不到，何必指望我們。」

    福鎮東沒有解釋什麼，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