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白髮童顏 文 / 午夜閒柳
毛道人心中無奈,搖搖頭跟了上去。
豐包鎮三味餃子館裡,才生、柳欣歡和張天奪坐在臨窗一角,正一邊品嚐熱氣騰騰的餃子,一邊閒聊著。
柳欣歡對張天奪在南洋的生活十分感興趣,問題一個接一個,張天奪也樂得一一作答,就這半天光陰,兩人倒熟絡了起來。
陪坐的才生苦笑連連,張天奪對柳欣歡的態度和對他的態度截然相反,時不時露出敵意,對他幾個問題也是愛理不理。
「天奪,暹羅國也有趕屍人嗎?」
「這我倒沒聽說,不過那裡盛行降頭術、古曼童、下咒、養小鬼等等。」
「古曼童?那是什麼東西?」連才生也好奇,降頭術、下咒和養小鬼這些他都知道,卻從未聽過什麼古曼童。
張天奪這次倒是回答了他的問題:「古曼童也叫金童子或佛童子,據說是由高僧法師將夭折的嬰童的魂魄引入孩童模樣的物件中,人們好生供養,便能實現一些心願,也能為後代積福。另外,古曼童也分好幾種,能力不一,不過那些我都不瞭解。」
柳欣歡聽罷不由撇撇嘴道:「那不跟嬰靈一樣嗎?」
「本質上沒有太大區別,但古曼童較為溫和,嬰靈卻惡多於善。」張天奪搖頭道。
所謂嬰靈,即遭父母墮胎之胎兒所化,墮胎是五逆罪之一,由此產生的怨氣極重,所以某些人便會請道士作法,將嬰靈封入結印符或人偶之中,擺在家中供養,以求早日化去嬰靈怨氣,早日投胎,而嬰靈在得到父母誠心供養化解怨氣後,脫胎之前會給予回報。()
但嬰靈由於怨氣深重,極易化成鬼嬰四處搗亂害人,因此有些心術不正之人用法術禁之,驅其為非作歹。
三人正說著,門外突然走進兩人,這兩人一進門便大聲叫嚷道:「掌櫃的,你爺爺們又來砸你店了。」
張天奪順聲望去,不由一呆,進來的兩人長得當真古怪,一位身如十來歲孩童,卻是滿頭白髮,一副行將就木的臉孔。一位則是老態龍鍾,卻有著一副嬰孩般的臉孔。
掌櫃急忙跑過去點頭哈腰道:「二位道爺好,小店給二位準備了剛出爐的三味餃子,這邊請這邊請。」
聽到這話,這兩人立即轉怒為喜,那白髮孩童拍手笑道:「你小子倒長記性了,很好,今天要是對了爺爺口味就不砸你的店,明天再砸。」
掌櫃連連稱是,一邊躬身一邊將這兩位往裡頭請。
才生和柳欣歡一見這二人立時露出一臉畏懼,兩人心裡同時暗暗叫苦:「怎麼會在這裡碰上這兩位祖宗!」
張天奪卻不一樣,他面露不悅,心道:「都說修道之人行善積德、濟世救人,可我遇到的怎麼都是些專橫跋扈、傷天害理的惡道?」
經過張天奪這桌時,那童顏老者剛好瞥到張天奪,他停下來指著張天奪道:「小傢伙,你有意見嗎?」
沒等才生拉住,張天奪已起身道:「所謂殺人償命,吃飯給錢,你們如此作為就不怕損陰德嗎?」
童顏老者聞言低頭問那白髮孩童道:「你聽過吃飯給錢這句話嗎?」
「我知道欠債還錢。()」白髮孩童稚聲稚氣道。
那白髮老者回頭又問掌櫃:「爺爺吃飯要給錢嗎?」
掌櫃的急忙賠笑道:「不用不用,小店承蒙兩位道爺照顧,倍感榮幸,高興都來不及,怎能收道爺的錢。」
「小傢伙,聽見沒?要不要爺爺再重複一遍?」童顏老者仰頭傲然道。
張天奪猛地一拍桌子,拉過掌櫃道:「掌櫃的,你別怕,他們欺人太甚,需要幫忙的說一聲,我幫你趕走這兩個臭老道。」
掌櫃一聽腳都軟了,他哀求道:「這位客爺,你誤會了,小店是自願免費招待這二位道爺。」
「哈哈哈,師哥,瞧見沒,這叫啥來著?」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不對不對,這叫好心當作驢肝肺。」
「你說的也不對,這叫吃力不討好。」
張天奪越聽越是火大,這兩惡道簡直目中無人,他一把推開掌櫃,說道:「兩個臭老道,小爺今天非教訓教訓你們不可!」
「天奪師弟,莫要動手,這兩位是……」才生嚇得一把拉住張天奪,話剛說一半,那童顏老者出手如電,在他身上連點幾下,才生便軟趴趴的坐了回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柳欣歡嚇得花容失色,也不敢再勸了。
張天奪火氣一上頭,出手便是一招「開門見山」。
也不見童顏老者如何出的手,張天奪忽覺雙肘一麻,兩臂竟無力垂了下來。
童顏老者嘿嘿笑道:「師哥,這是張老頭的路數,咱們好像踩到寶了。」
白髮孩童也樂道:「抓住這小子,他一定是張老頭的什麼人。」
張天奪一招之間便被對手制服,他也冷靜下來了,知道眼前這兩個怪道是惹不起的人物,但店裡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他也是騎虎難下。
「哼,晚輩自知不是前輩對手,但兩位前輩欺負一個晚輩,難道就不怕傳出去被人恥笑嗎?」硬來不行,他決定用軟的。
白髮孩童聞言喝道:「誰敢笑我們?誰敢笑?小心爺爺揍他!」
童顏老者卻不上當,他笑道:「小傢伙,張懷公張老頭是你什麼人啊?」
「是我師父,怎麼著?」張天奪傲然道。
「嘿,師哥,你聽到沒有?這小傢伙是張老頭的弟子?」童顏老者聞言大笑。
白髮孩童也是樂得直拍手:「快把他抓起來,咱們拿他威脅張老頭去。」
柳欣歡實在看不下去了,她壯起膽子起身道:「白髮師伯,童顏師伯,天奪師弟是我師父的客人,您二老不能傷害他。」
白髮孩童瞥了柳欣歡一眼,怪叫道:「呀,這不是小歡兒嗎?咦,這不是才生小子嗎?你們啥時候來的?」
當真睜眼說瞎話。
張天奪好奇道:「師姐,你和他們認識?」
柳欣歡道:「嗯,他們是白髮童顏兩位師伯,前幾天拜訪過我師父。」
「什麼拜訪?明明是你師父死皮賴臉的求我們去做客。」
柳欣歡為之氣結,她怒道:「兩位師伯,張師伯和我師父是至交,你們要是傷害張師伯的弟子,我師父可要翻臉了。」
「呀呀呀,小歡兒,你這是在威脅我們兩位老人家嗎?」童顏說著忽然一手疾出,抓住張天奪腰帶單臂將他舉了起來。
白髮拍手笑道:「小歡兒,快去通知張老頭,就說他弟子被我們抓住了,立刻來這裡向我們磕頭認錯,不然我們就把他的弟子當手撕雞撕了。」
他的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傅伯文冷冷的聲音:「你敢!」
白髮童顏二人聞言一呆,忽而怪叫一聲,丟下張天奪三人奔了出去,外頭隨即傳來打鬥聲。
張天奪和柳欣歡一人一邊,扶起全身乏力的才生往外走,三人出門一看,好嘛,傅伯文獨戰白髮童顏,把整條大街攪得是人仰馬翻、雞飛狗跳。
「張老頭,上次你用手指頭戳我屁股,這次我也要在你屁股上留下記號!」白髮身形如同鬼魅般遊走在傅伯文四周,時不時偷襲一下正和童顏力拼的傅伯文,所幸傅伯文暗中提防才沒著了道。
童顏所用招式十分怪異,雙臂如同游蛇般靈動,總能在極其刁鑽的角度發起攻勢,令人防不勝防,幸而「震山決」大開大合,正好克制了這種靈活多變的招式。
「白髮童顏,上次你們放火燒我卸雲莊便逃之夭夭,這次我絕不輕饒你們!」傅伯文全力以赴,出手毫不留情,可惜一個童顏就令他束手無策,更別提在一旁暗施偷襲的白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