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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九章 抓鬼 文 / 午夜閒柳

    張天奪看了門口一眼,說道:「他們兩人這樣打下去遲早兩敗俱傷,你還是去勸勸你師兄吧。」

    沈心燕氣憤憤道:「大師兄向來固執,除了師父之外,誰的話他也聽不進去。」

    話鋒一轉,她恨恨道:「都怪師父做了那樣的決定,這一路上師兄不知跟人打了多少次架,谷衣門只怕從此要被人看不起了。」

    從昨天沈心燕話中,張天奪多少猜到一些端倪,不過這是人家門派的私事,他也不便詢問。

    哪知沈心燕全無心機,繼續道:「我們谷衣門四代弟子,以心平氣和四字論輩,師父將心字輩、平字輩和氣字輩弟子派往各地分支,只帶了入門不到三年的和字輩弟子去,這不是要白白送了師弟師妹們的性命嗎?大師兄明明知道這一點,卻還是趨炎附勢。」

    張天奪不禁看了沈心燕一眼,心裡苦笑,沈心燕這女子也太天真了,這樣的話竟然隨隨便便就跟一個陌生人說,難怪一心一路上多次跟人爭鬥,看樣子這禍多半是她惹出來的,不過這也說明她是一個毫無心機的人。

    見張天奪沒有說話,沈心燕問道:「你剛才說你是麻衣派弟子,你師父是誰?他也去參加天門道會嗎?」

    張天奪點點頭道:「我師父叫張懷公,他也會去參加天門道會。」

    「張懷公?沒聽說過,你師父厲害嗎?」沈心燕想了想,搖頭問道。

    張天奪笑而不語。

    沈心燕還想再問,一心和嚴峰卻雙雙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各自同門的一幫師弟。

    張天奪和沈心燕一怔,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打完了。

    沈心燕起身走過去問道:「大師兄,你們分出勝負了?」

    一心打從進門起眼睛就沒離開過嚴峰,他冷冷說道:「哼,晚上再分勝負!」

    「晚上?」沈心燕愣了一下,問身邊一人道:「三師兄,發生什麼事了?」

    三師兄看了一心一眼,說道:「有人建議大師兄和那個嚴峰到雞腳山的義保山莊去,聽說那裡鬧鬼。」

    「鬧鬼?去那裡做什麼?」

    三師兄又看了一心一眼,見他沒有反應,便道:「大師兄和那個嚴峰約定,誰先抓住那個鬼,就算誰的本事大些。」

    經過昨天一戰,一心和嚴峰二人彼此都對對方有所瞭解,明白對方與自己只在伯仲之間,除非是生死相拼,否則即便再打上幾天幾夜也無法分出勝負。

    只是兩人之間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自不會真的以命相博,這時候有人提出這樣的建議,自然會被二人所接納。

    誰先能制服那個鬼,誰的本事就大些,這是他們二人之間的一個約定,一心不想輸,嚴峰更不想輸,所以二人約好今晚上山抓鬼。

    一旁聽著的張天奪卻隱約覺得這事有些蹊蹺,鬧鬼?他在卸雲莊待了幾個月時間,見過許許多多死屍,遇到不少怪事,甚至遇到過屍變,可卻從未見過鬼,他曾經問起過傅伯文,世上是否有鬼,可惜有沒有鬼連傅伯文也答不上來,因為傅伯文看過許多鬼上身的例子,卻從未見過真正的鬼。

    不過傅伯文相信鬼是真實存在的,只是鬼輕易不肯現身,凡人尋常難見,只有某些人或是擁有大本事的高人才能看到。

    對於傅伯文的說法,張天奪有些不置可否,他甚至覺得傅伯文做這一行卻無法確定有沒有鬼實在是件奇怪的事,他覺得既然死屍能受人驅使,如活人般行走,那世上有鬼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不過凡事要眼見為實,不管如何猜想,也須得親眼見到才能作真,想到這,他決定不走了。

    沈心燕還在規勸一心,要他拒絕這種毫無意義的爭鬥,但一心顯然已經鐵了心,非跟嚴峰分出勝負不可。

    那些隨行的同門師兄弟也都支持二人分個高低,勢單力薄的沈心燕苦勸無果,最後也只能回房獨自生悶氣。

    張天奪跟掌櫃多續了一天客房,他已經打定主意,決定晚上悄悄跟過去,看看這個所謂的鬼到底長什麼樣子,當然,他對鬧鬼一說並不苟同,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因為這事太過巧合和順理成章了。

    既然約好了分出勝負的方法,兩幫人也不再互相慪氣,吃飯期間雖說彼此橫眉豎目的互相瞪視著,卻也相安無事。

    到了晚上,一心和嚴峰囑咐各自同門師弟後,雙雙離開了好運客店。

    張天奪早就藏在一條胡同裡等待著,見二人出了客店,他急忙將身子往回縮了縮,又等了一陣,他探出頭看了看,見二人已經走遠,正待跟上去,卻見沈心燕從另一條胡同裡走了出來,悄悄跟在二人後面。

    「難道她也要跟過去?」張天奪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急忙跟在後頭。

    雞腳山離馬王鎮並不遠,出了馬王鎮,向東走出半個時辰,便來到雞腳山山腳下。

    雞腳山形如其名,就好像一隻雞腳般踩在大地上,這座山有三個入口,山上長滿了馬桑樹,此時正值果實成熟時期,遠遠望去,山上紅綠交集,連綿不絕,別有一番風味。

    義保山莊位於雞腳山的山頂上,此莊幾十年前乃本地一大戶,後來據說遭到山匪洗劫,全莊上下二十來口人死個乾乾淨淨,之後不斷傳出莊內鬧鬼之說,以至於無人問津,漸漸荒廢下來。

    當一心和嚴峰來到義保山莊大門口前時,兩人皆是劍眉緊鎖,深感意外。

    二人來的時候曾向人打探過義保山莊的情況,都說這裡已經荒廢許久,多年不曾有人接近過,二人之所以感到意外,是因為這座山莊遠比鎮民們所說的要來的破落。

    遲疑了一下,二人相視一眼,同時上前推門。

    莊門一推即倒,一陣陰風從裡頭衝了出來,令二人不禁打了個冷戰。

    莊門進去是一個大院,裡頭長滿了及腰野草,大院正面和東側是廳堂和住房,許多屋子已崩塌,撒滿一地斷壁殘垣。

    令二人再次感到意外的是,廳堂裡擺著數具棺木,裡頭陰氣森寒,令人不寒而慄。

    「奇怪,鎮上的人並沒有說這裡有棺木啊。」一心嘀咕了一句。

    嚴峰也沒有聽說這裡擺著棺材,他看了一心一眼,冷笑道:「怎麼,怕了?」

    一心聞言橫眉一挑,喝道:「誰怕了?」

    兩人瞪視一眼,同時向廳堂奔了過去。

    跟在後頭的沈心燕也跟了進去,她躲到東側一堵坍塌過半的牆壁後,探頭觀望,突然,有一隻手搭在她肩膀上,嚇得她張嘴尖叫起來,卻發覺自己喊不出聲音來。

    正待沈心燕嚇得心頭狂跳時,一把熟悉聲音傳入了耳朵:「噓,是我,別出聲。」

    回頭一看,原來是張天奪。

    沈心燕拉開張天奪捂著自己嘴巴的手,皺眉問道:「你來做什麼?」

    張天奪低聲笑道:「和你一樣啊。」

    「這事與你無關,你快回去。」

    「呵呵,我想看看鬼長什麼樣子,你放心,我不會影響你師兄和嚴峰分勝負的。」

    沈心燕有點摸不透張天奪,想了想她說道:「鬼有什麼好看的?你還是回去吧。」

    「你真要我回去?」

    沈心燕狠狠點了下頭。

    張天奪豁然站起,說道:「好,那我和你師兄打個招呼就走。」

    沈心燕嚇得一把拉住他,低聲道:「好吧,算我怕了你了,你只能看,可不許亂來啊。」

    張天奪微微一笑,低聲問道:「你知不知道那個提議上山抓鬼的是什麼人?」

    沈心燕緊盯著大堂之中的一心和嚴峰二人,回道:「就是昨天那個老乞丐啊。」

    「是他?!」張天奪一怔,越發覺得這事有些不對頭。

    「咦,師兄他們在做什麼?」沈心燕突然驚疑道。

    張天奪順聲看去,只見一心和嚴峰二人正圍著一副棺材打轉,兩人的臉上皆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似乎棺材裡頭有什麼東西。

    「彭」一聲輕響傳來,張天奪和沈心燕只覺後背一陣發涼,這聲音分明是從棺材裡傳出,怪不得一心和嚴峰二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難道鬼就在棺材裡頭?」沈心燕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

    張天奪心裡也感到有些發毛,他語氣生硬道:「不會吧。」

    就在這時,棺材裡又傳出「碰」一聲響,這一次動靜更大,一心和嚴峰二人同時躍開數步,大喝道:「誰在裡頭?」

    喝聲剛落,便聽得停擺在木架子上的棺材發出急促的「碰碰」聲響,整副棺材劇烈的晃動著,似有什麼東西就要破蓋而出。

    嚴峰再次大喝道:「誰躲裡頭裝神弄鬼?滾出來!」

    他的話音剛落,便聽得整副棺蓋掀翻了開來,一條白影從棺材之中驟射而出,不要說一心和嚴峰看不清楚什麼玩意跑出來,就連張天奪和沈心燕也看不出那白影是什麼東西。

    二人同時一聲大喝,轉身便向那白影撲了過去,然而兩人剛踏出一步,便覺得一股巨力撞在胸膛之上,二人同時慘叫一聲,向後摔跌了出去。

    沈心燕見一心受傷,驚呼一聲從牆壁之後衝了出去,張天奪想拉都拉不住。

    然而當沈心燕從牆壁之後繞過去時,那白影卻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白影未曾出現過一樣,四周依舊是一片陰森寂靜。

    她愣了愣,急忙跑進大堂,扶起一心道:「大師兄,你沒事吧?」

    一心咳嗽了一聲,站起來喝斥道:「小師妹,你來做什麼?」

    「我是擔心你嘛,幹嘛發那麼大火。」

    嚴峰這時也站了起來,他看了四週一眼,沉聲道:「那是什麼鬼東西?打的我好疼啊。」

    還在喝斥沈心燕的一心聞言心頭一怔,說道:「管他什麼鬼東西,誰制服他算誰有能耐。」

    「哼,那你是輸定了!」嚴峰冷冷回了一句,從身上掏出一把靈符,率先奔出了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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