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二章 赤峰 文 / 午夜閒柳
羅宗不禁看了一眼夜空,歎道:「唉,天意啊。」
「前輩,難道你真的對這個異數一無所知?」聽羅宗語氣中大有絕望之意,張天奪不禁好奇問道。
「唉,這個異數隱藏極深,能推算出來已屬不易了。」
張天奪一呆,問道:「前輩,難道就沒有辦法進一步推算嗎?」
羅宗瞇眼思索了片刻,道:「也不是沒有辦法,隨著封閉日子的逼近,推算的結果也越發精準,但若在天門封閉那天算出來,那又有什麼用?」
張天奪對推算之法雖是一無所知,但這也令他思路更為廣闊,他問道:「時間越近越精準,那要是離地點越近呢?」
當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羅宗猛一拍大腿,起身來回走了幾步,臉上漸現喜色,好一會,他突然停下來大笑幾聲,不等張天奪明白怎麼回事,他竟轉身疾奔而去。
「前輩……」張天奪始料不及,等他反應過來時,羅宗早已消失在樹林之中。
呆愣了好半天,張天奪無奈的搖搖頭,苦笑著下了山。
張天奪並沒有回到客店,而是直接趕回卸雲莊,一則他覺得事情已經解決,自己沒有必要留下來。二則受羅宗影響,他覺得此次天門道會變數太大,必須盡快回去和傅伯文商量。
一路無話,五天後,張天奪終於回到了卸雲莊。
站在卸雲莊後院門口,張天奪反倒害怕起來,當初傅伯文說的很清楚,不得他允許,不准回來,真不知道等一會他看見自己會有什麼反應。
正當張天奪猶豫不決時,後院大門突然打開,一個人走了出來。
出來的是苗大叔,他一眼看見張天奪,驚訝道:「天奪,你怎麼回來了?」
張天奪勉強一笑,說道:「大叔,我師父呢?」
「他在裡面練功呢,咦,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香兒呢?」
「她在我太師叔那兒,大叔,我有急事要見我師父。」
「哦,那快進去吧。」
張天奪一進門便看到傅伯文正在院子裡練功,遲疑了一下,他上前幾步,叫道:「師父。」
正全神貫注練功的傅伯文一聽張天奪聲音,立時停止了動作,他回頭望向張天奪,臉上先是浮現出驚喜之色,隨後便陰沉下來,喝道:「誰讓你回來的?」
「誒……師父,你先別生氣,這裡有一封太師叔的信。」張天奪嚇了一跳,急忙拿出張十一的信。
傅伯文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走來奪過信封,拆開仔細看了起來。
好半天,他這才抬頭看著張天奪,歎氣道:「師父當年纏著你太師叔苦苦哀求,他都捨不得將麻衣法印傳授於我,你能得他真傳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份。」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又道:「你太師叔真把法竹神甲送給你了?」
在傅伯文看來,傳授麻衣法印尚且說得過去,但連法竹神甲也傳給張天奪,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張天奪點點頭,脫掉上衣,露出圍在腰間上的法竹神甲道:「嗯,太師叔為了令師姐安心,把這套法竹神甲送給弟子了。」
親眼所見,傅伯文不得不信,他心裡暗道:「師叔把法竹神甲也給了天奪,難道他也認為天門道會有問題?」
「師父,弟子回來的路上,遇到蜀山瘋丐老前輩了。」
傅伯文一臉震驚的看著張天奪,問道:「你遇到他了?他沒把你怎樣吧?」
「沒有,這事說來話長。」
張天奪從頭說起,從如何學麻衣法印、又如何在太平山遇到楊風,一直講到在雞腳山遇到蜀山瘋丐,等他講完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沉默許久,傅伯文說道:「這麼說,他也跟你說天門道會有問題了?」
「嗯,師父,您是怎麼認為的?」張天奪現在最想知道的便是傅伯文的想法。
傅伯文起身來回走了幾步,說道:「蜀山瘋丐這個人,作風雖然亦正亦邪,但師父相信他所言不假,再者你太師叔傳你麻衣法印,又將視若性命的法竹神甲送給你,讓你回來助我一臂之力,我想多半也是察覺到此次天門道會有問題。」
張天奪一怔,他倒沒有想過張十一讓他回來跟這件事有關聯,現經傅伯文這一說,他這才恍然大悟。
「師父,竟然瘋丐前輩覺得天門重啟有問題,那我們是不是要通知其他人?」
「沒用的。」傅伯文搖了搖頭,說道:「三老對自己的推算胸有成竹,就算蜀山瘋丐的推算正確,他們也決計不會終止天門道會,因為後果他們承當不起。」
張天奪稍微一想便明白,不管誰的推算準確,天門重啟都勢在必行,因為重啟的話,最壞的結果是惡絕重現人間,但也有一半結果是阻止惡絕重現人間。但若終止的話,不管結果如何,惡絕肯定會重現人間,這個後果誰也無法擔當。
「那我們怎麼辦?」張天奪問道。
傅伯文歎道:「只能聽天由命了。」
說到這,傅伯文看向張天奪道:「天奪,你一定要好好運用法竹神甲,這件法寶說不定對咱們師徒倆有大用。」
張天奪聞言大喜,他本以為讓傅伯文帶著自己去參與天門道會還得費些周章,卻沒想到傅伯文這麼簡單便答應了,他連忙道:「弟子明白。」
其實,傅伯文心裡很清楚,張十一之所以將法竹神甲送給張天奪,並在信中令他帶張天奪一起去天門道會,最根本原因是他想保住麻衣一脈的傳承,說的難聽點,就是張十一懷有私心,希望他們師徒二人能從天門道會之中全身而退。
吃晚飯時,張天奪問道:「師父,這一路上我看到許多各門派的弟子,他們似乎正朝同一方向進發,那個天門大陣到底在什麼地方?」
傅伯文說道:「天門大陣離咱們卸雲莊只有五天的路程,那個地方你應該聽說過,叫赤峰!」
「啊,原來天門大陣在赤峰,那豈不是離咱們這裡很近!」張天奪驚訝道。
赤峰的傳說他曾聽黎香說起過,赤峰又叫魔渡峰,那是苗人代代相傳的魔山,據說進入此山的人從未有人活著回來,且住上這座山峰附近的苗人時常在半夜裡聽到上山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
沒想到這座苗人眼中的魔山竟然就是天門大陣所在地,而令張天奪吃驚的是,赤峰離卸雲莊並不遠,從卸雲莊出發,只需三天路程便能到達,怪不得這一路上總能看到各門派的弟子,原來他們的目的地就在附近。
傅伯文說道:「現在離天門道會還有十天時間,咱們利用三天時間好好練功,尤其是你,你必須學會更加熟練的運用法竹神甲,之後咱們好好休息兩天,養精蓄銳,第六天便出發趕往赤峰。」
張天奪點了點頭,他說道:「師父,還有件事必須跟師父匯報一下。」
傅伯文說道:「你想說的是你師姐的事情吧?」
「嗯。」
傅伯文放下筷子,沉思半晌說道:「你師姐的事情等天門道會結束後再說吧,到時候師父會將所有事情講給你聽。」
眼下最要緊的是天門道會,張天奪也明白現下不宜將精力放在黎香身世之上,想了想他問道:「師父,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天門封閉之時,天下屍邪一類將群起而攻,但現在離天門封閉只剩下十天時間,為什麼各地都沒有傳出屍邪一類肆虐害人的消息?」
傅伯文說道:「這並不奇怪,屍邪一類就跟野獸一般,一切行動源於自身需求,而惡絕的氣息就跟馴獸師一樣,吸引著它們往目的地前進,在這個過程裡,它們會短暫忘卻自身需求,一心只想盡快趕往目的地,不過……」
說到這,傅伯文略微停頓了一下,繼續道:「這些屍邪因為長時間缺乏吸食鮮血人肉,等到了赤峰時,它們的狂性將大大增加,這也是每次天門道會正道人士傷亡慘重的主要原因,因為狂性大發的屍邪遠比平時厲害了許多。」
張天奪心裡駭然,雖然他沒有見過屍邪之類狂性大發的樣子,但也能想像出那是怎樣的一種可怕景象。
接下來,師徒倆又聊了許多話題,直至一更時分才各自回房歇息。
往後的三天,師徒倆集中精力玩命的練功,期間,張天奪發現傅伯文的功力又長進不少,尤其是他的佛座金指,原本他每天只能發出三記佛座金指,但現在卻可以發出六記,怪不得蜀山瘋丐說他本事比傳聞中厲害。
傅伯文也對張天奪的能耐感到吃驚,雖然張天奪只能勉強跟自己過十幾招,但他的功力確實精進了不少,尤其是他的震山決跟以前似乎有很大的不同,其中所蘊含的那股莫名的柔勁連自己也感到十分棘手。
五天後,師徒倆準備就緒,在囑咐苗大叔一些要事後,師徒倆出發向赤峰趕去。
一路上,張天奪發現各派弟子出現的更加頻繁,這些名門大派的弟子或是結伴同行,或是獨身上路,遇到熟人時,他們會互相打招呼,再結伴同行。
令張天奪感到有些奇怪的時,這一路上似乎沒有人認識傅伯文,因為連個向他打招呼的熟人也沒有,而傅伯文似乎也並不在意。
三天後,師徒倆終於來到了傳說中的赤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