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巧舌如簧 文 / 沙葉夾
公堂之外，王嬤嬤面色斑白，兩個面善的婢女攙扶之下，扭扭捏捏的從人群之中穿入，雙目無光，神情恍惚極了，比昔日更為蒼老卻少了幾分銳利多了十足的柔弱。
王嬤嬤本以為孟婉是大吃一驚甚至叫出聲來，從而露出馬腳，可讓她失望的卻是，孟婉盡量那雙眼睛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也都沒有半分驚訝，不由地在心中暗罵：她的良知難道是被狗啃了嗎？！
傅王鎮定的問：「王嬤嬤，那一日到底看見了什麼？」
「回王爺，老奴那一日不慎之間，恰巧見二小姐神色恍惚的跟著大小姐走到了樂和軒，而二小姐與大小姐素來不和，這若是發生了什麼事，老奴一介女流之輩且又是個下人，於是便找來了附近的丫鬟家丁，以防萬一。
王嬤嬤氣虛羸弱的說著，孟婉冷冷的斜勾起了唇，真是諷刺這種狗屁不通的謊話也好意思講出來，不過看她這幅樣子，倒是下了不少的工夫排演這齣好戲。
傅王點了點頭：「那孟婉與孟心柔到底發生了什麼？」
王嬤嬤猛搖著腦袋，摀住了嘴巴，欲言又止的模樣，極是痛苦一般，隨後居然兩腿不住打滑，兩片膝蓋重重的摔在了冰涼的地面之上。
傅王一皺眉：「來人，帶她到一邊坐下。」
衙衛拱拳：「是。」欲將王嬤嬤帶到了一邊的長椅上坐下，卻被拒絕，只見她情緒激昂的望攀爬到傅王的腳下卻被攔下，王嬤嬤撕心裂肺大喊著：「王爺，要罰就罰老奴吧！！大小姐年輕不懂事！您不要怪她！」
「還不拉開！」傅王身側的副使，眉頭一皺，嫌惡的指著王嬤嬤開口令著。
「那王嬤嬤本王問你！你確實親眼看見了，孟婉親手誅殺了十三條人命！」
王嬤嬤閃爍著那雙不誠實的眼睛，點了點頭，低頭抽泣著。
「好，孟婉，你承認嗎？」孟婉一抬頭，毫不在乎的淡淡一笑，問道：「回王爺，罪女無罪，就且問王嬤嬤，我在何時何地以何物何方以區區手無縛雞之力殺了十三個身強力壯的人呢？」
王嬤嬤癟下了半晌，她早知道這個丫頭如此刁鑽，一定不會乾脆承認，因此她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一定要她死無葬身之地！
王嬤嬤揉了揉眼，虛偽至極的上前回答：「王爺，老奴回答不出，當時是正午左右的時間，老奴見二小姐被大小姐帶進了府中的禁地，樂和軒，心裡便堵得慌，要知道那地方進去了，若是被人告發那二小姐與大小姐定是吃不了兜著走，所以老奴便帶了人欲強帶她們二人出來。「
「此話不對啊。」孟婉突然截斷了王嬤嬤，白了一眼王嬤嬤，轉眸看著傅王，目光顯得十分自信與泰然：「王嬤嬤開始說的是，害怕我與二妹起衝突，可如今又反口說，怕的是我與二妹吃不了兜著走？看來王嬤嬤是有健忘症啊，這麼快就把之前的情緒給忘了？」
「這…老奴卻是都有擔憂。」王嬤嬤支支吾吾了起來，孟婉則又開始追問：「那王嬤嬤開頭是說見到我和二妹在一起，怕起了衝突？無法阻攔於是找了人，可適才卻有說是見我與二妹進了樂和軒而被人告發？這時間和地點都不對，只要是在孟府住上些日子的人，都知道，樂和軒附近與荒郊野外沒什麼區別，你又是怎麼及時找到這麼多的人，又是怎麼一一被我滅口？王嬤嬤？」
孟婉的連續追擊，將王嬤嬤逼到了路口，可傅王卻讓孟婉大失所望，本以為這個大叔是偏向自己的。
傅王喝止了孟婉：「住口！公堂之上豈容你這丫頭放肆！」孟婉不甘的退了下來，尷尬的抿唇笑了笑：「是。」
「王爺，老奴說的可是實話啊！這…！對了！！二小姐可以作證！還有二姨娘手中有一封信可以證明大小姐那日確實去那裡了！這些都是大小姐的罪證！」
傅王閉了閉眼，無奈的長歎了一口氣，王嬤嬤這才意識到，孟婉這適才的幾下就是為了讓她出醜，這洋相可出大了。
「傳孟心柔與二姨娘！」傅王不耐煩的拍案回答，不經意的瞥向了孟婉，卻發現那丫頭竟然死死地瞪著他，隨後又是笑靨如花，頓時冷汗直冒，頭皮發麻的很。
今日孟心柔也十分憔悴，自從上次的傳聞過後，一旦她走出外邊定會有人指指點點，如今將她拋到了大庭廣眾之下，不過只是在外頭站了一會兒，就已經聽到了不少譏諷，讓她恨不得一頭鑽進地底下。
「就是她？月事流瀉了一片荷花池，哎喲笑死人了，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姑娘。」
「髒不髒啊！要是我死了算了！」
「你看她衣服後邊是不是紅的？
「不過看她長得算正經誰知到那麼風騷啊！」
孟心柔緊攛著的一雙手已是溢滿了汗水，心中不斷的呼救，誰來救救她，不要再說了。
「統統閉嘴！」孟婉厲聲責斥，威武的掃了一眼那七嘴八舌的三姑六婆與那些游手好閒來看戲的無用書生，走到了孟心柔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的純真無害：「抬起頭來，你是我的妹妹，我倒想看看是誰敢在這裡危言聳聽！」
「孟婉！！你給我閉嘴！」孟婉一派狂狷囂張的姿態掃視著那群無事生非的市井之人，然而或許只有同類才能觀察到，在她純真無害笑容下的冰冷無情。
孟婉乖乖的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委屈的瞪著傅王。
孟心柔卻依舊不放開孟婉的手腕，像個無助的孩子一般，貼在了孟婉的身後，氣的王嬤嬤頭皮一震，一股大難臨頭的模樣。
傅王也
未理會孟心柔那反常的舉動，於是問了起來：「孟心柔，王嬤嬤指證，孟婉與你不和？還意圖謀害你，甚至！殺了十三個下人？此話可真啊？」
孟心柔目光一怔，支支吾吾了起來，指尖一鬆於是脫開了孟婉，這下子，她若是得罪了母親，以後的日子就難了，可是孟婉待她如此好，不僅不責怪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