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6章 下毒之事 文 / 洛永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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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旖中毒的時候,容妝並不在宮裡,即便容妝不在,可姚姑姑還在。
容妝在回宮之後,幾番言談間曾心照不宣的謝過姚姑姑,而姚姑姑也曾回答說,肯為容妝做任何事,任何事,那麼也當然包括為容妝傷害別人,以及為容妝清除障礙。
容妝又何嘗不知道,能得如姚姑姑這般忠心之人,自是她的幸運無雙,當然,也不乏她從來和善待人,善因而得善果。
是的,元旖中毒,正是容妝命姚姑姑做的事。
為的並不是除掉元旖,元旖和容妝並無甚大仇恨,沒有這個必要非要她的命不可,且一旦元旖突然一死,必然在後宮引起風波,徹查此事,難保查出,甚至引起祁國離心,容妝會以大局考慮,後宮女人之間的事再大,和朝廷國事比起來,亦是小事,她到底是祁國公主,若如此令元麓不安,著實不值得。
而容妝為的,是徹底離間元旖與蘇令蕪。
從表面白清嬙與容衿的事扯上關係後,容妝便猜測,白清嬙已經和蘇令蕪結成一派,倘若元旖再同蘇令蕪聯手,那麼蘇令蕪的勢力,只會越來越大。
所以容妝選擇讓元旖歸順自己,對抗蘇令蕪,削弱蘇令蕪的勢力,才是正途。
在出宮之前,容妝便已經有這個心思,但是她遲遲沒有真的去有所動作,也是沒想主動傷害元旖,畢竟她是無辜之人。
令容妝下定決心的,是在宮外那時,被那群黑衣人追殺,在看到那令牌,心裡已大部分確定是蘇令蕪所為的時候。
容妝方下定了決心,蘇令蕪此人,對她已起了殺心,便必然不會放過她,那她容妝何必求她高抬貴手,當然不會,人不犯我,則我不犯人,蘇令蕪先害她,那也別怪她,何況,蘇令蕪身上,也許還背負著容衿和孩子的兩條命。
在那在黑衣人刀口下脫險之後,容妝便在封銘和阿縈兩人面前,借口往紅妝閣寫信報平安,是,一路上容妝並不是第一次給紅妝閣寫信報平安,但那次,是唯一掉了墨跡的一次。
那似不知不覺掉落的墨滴,並不是真的不知不覺,不是偶然,是容妝故意所為。
因為她離宮之前,便已經和姚姑姑商量好的事,有些話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寫在信中被人看見,所以那時容妝告訴姚姑姑,若是她寫回去的信有墨滴掉落,便是令姚姑姑去著手辦,二人曾商議好之事。
所以,便有了元旖中毒。
姚姑姑辦事利落,並沒有留下痕跡。
而因為這件事,蘇令蕪為了脫罪,不惜讓自己的宮人云水去頂罪,其實最無辜的,該是雲水,因為她跟錯了主子,元旖也不是在百花園聞了花裡的藥粉而中毒,這一番搪塞說辭不過是唬傻子的罷了。
真實的情況是,姚姑姑在御藥房,把事先準備好的毒藥,下在了元旖的養顏藥膳中,且有冉縝協助,為姚姑姑作不在場的證明,更為姚姑姑善後,無人能夠察覺,因為毒藥便是容妝向冉縝要的,藥量不足以致命,只不過損傷身體,昏迷罷了。
人算不如天算,也許原本並不能那麼天衣無縫,而元旖去百花園散心遇到蘇令蕪的宮人云水,那還真就是巧合,也是蘇令蕪活該被嫁禍。
原本就是要嫁禍給她的,事情就那麼湊巧趕到了一起,她注定了不能逃脫關係。
尤其是蘇令蕪急急拋出雲水脫罪,表面是條條合理,沒人能說什麼,卻也正讓眾人以為,她不過是為了脫罪,從而會覺得,事情就是她所為。
願意當然更是如此想,所以她知道自己勢單力薄鬥不過蘇令蕪,順其自然的投靠了容妝,甘願助她,容妝的目的,就此達到了。
***
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
一場秋雨過後越發的寒涼了,早過了繁華盛開的季節,大多數已經凋零枯黃了,唯是如今秋菊尚好,內廷司便將培育好的盆栽送到了各個宮裡。
內廷司一眾人到了紅妝閣的時候,小景子叫容妝來到院子裡看看,容妝著了一襲墨綠的衣衫,深秋的午後恰是睡意正盛,容妝一雙明眸惺忪半瞇,在院子裡掃了一眼各類花色,容妝並不是很喜歡菊花,一般罷了,但如今菊花也是最符合時令的,自己不喜歡,留在閣裡給姚姑姑、阿縈她們觀賞也是好的。
容妝顧盼四下,唯有其中的幾盆花瓣垂絲最長的菊花還勉強合心,阿縈在一旁似乎也是喜歡,便指著那幾盆粉白色的菊花問道:「這幾盆還挺好看的,叫什麼呀?」
內廷司管事的太監叫徐子河,也是個慣會拜高踩低的主,好在和容妝早熟絡,如今倒也並不敢虧待,他回頭瞅了瞅那些花兒,剛要回答,容妝卻已經回道:「那幾盆花叫做十丈珠簾,是菊花裡花瓣最長的品種。」
阿縈了然點點頭,徐子河則諂媚笑道:「姑娘好見識,正是。」
容妝一絲笑意也無,半是睏倦半是乏味,只淡淡道:「既然阿縈喜歡,那這幾盆十丈珠簾就留下吧。」
容妝方要轉身回閣,掃了一眼徐子河,卻見他皺著眉頭踟躕,便問道:「怎麼了?有問題?」
徐子河抬頭望了一眼容妝,後道:「姑娘可要見諒,這是今兒一早上凌雲宮派人來定下了的,留下怕是不妥呢……」
小景子見狀,在旁呵斥道:「既然先拿到了我們紅妝閣,就該我們先挑著,我家主子喜歡,憑什麼不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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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其實小景子說的沒錯,若是內廷司送下來什麼時令的東西,都是按照每個人的位份,一一輪著挑下來的。
徐子河一臉為難的道:「姑娘可別為難咱們,按理說姑娘並沒有位份,也不是嬪妃,原本嬪妃這面該是先送到凌雲宮的,再怎麼說這後宮也就屬德妃娘娘位份最高,最尊貴,但咱們最先來了御前,也是想著姑娘,才順路到了紅妝閣這裡。」
容妝瞪了一眼小景子,望著那幾盆十丈珠簾,目光沉了沉,斂眸輕聲道:「小景子護我心切,徐公公不必在意,我也無意為難你,紅妝閣裡無人喜愛菊花,徐公公便帶人離開吧,別讓德妃娘娘等急了。」
徐子河福了福身,一甩拂塵帶人離開了,一行內監浩浩蕩蕩的離開了紅妝閣,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容妝看了看眾人,笑了笑道:「小景子別委屈,若是我們紅妝閣連這點小氣都承受不下,還哪裡來的什麼長久?」
眾人面面相覷,小景子點點頭,容妝轉身回了閣內打算小睡片刻,上午已經派人去通知了容徵,料想他該要進宮來了吧。
靠在軟榻上,眼睛還沒闔多久,小景子便開門進來稟報道:「姐姐,容大人來了。」
容妝聞聽,緩緩睜開眼睛,掀開了蓋在腿上的薄毯,揮手撩起軟榻邊的珠簾,起身往外閣走去,容徵已落座在牆邊椅上,拂曉侍立在旁,容妝見狀,微微勾勒唇角,一邊走過去,一邊笑言道:「我正要睡會兒,哥你倒是來的正是時候,恰好擾了我的清夢。」
容妝輕步踏過,不經意碰的簾幕泠泠脆聲,容徵側目,見容妝出來,便一直盯著她的方向,亦是笑道:「妝兒,這可是你叫我來的,那就別怪我耽誤你休息。」容妝轉眸看拂曉,又道:「拂曉,你在妝兒這裡如何?」
容妝將目光投向拂曉,拂曉微微一笑,道:「勞大人掛心,奴婢一切都好。」
目光偶爾不經意的掃過容徵,眼裡含著羞赧,大抵拂曉並沒有想到,容妝竟真的會讓容徵再次入宮,和她相見。
容徵擺擺手,笑道:「從前你在府裡的時候衿兒就告訴過你,不必自稱奴婢,如今你倒忘了。」
拂曉的面色微微惶恐而不知所措,容妝走過去一手拍拍她的肩膀,給她以力量。
阿縈上茶後便在一旁笑嘻嘻的看好戲,容妝和容徵淺淡的寒暄了幾句,便借口道:「對不起啊,哥,我突然想起來,皇上來人宣我下午過去,差點給忘了,你先坐著,不急,我去宣宸殿看看。」
容徵微微蹙起眉頭,而容妝看拂曉道:「拂曉,你就伺候在大人身邊,等我回來。」
拂曉低眉順目,暗暗瞥了一眼容徵,旋即道了一聲:「是,我知道了。」
容妝拿了一個披帛,急著就離開了紅妝閣,順便把阿縈也扯了出去,讓他們二人獨處,帶著阿縈便往宣宸殿而去。
容妝並不打算眼下就告訴容徵她對拂曉的打算,那樣只會驚了容徵,且會讓他心生抗拒,對拂曉反倒不好。
不如先讓他們培養培養感情,雖然青梅竹馬的感情已經不需要培養,但畢竟很久不曾在一個家,低頭不見抬頭見那樣,到底感情也是會淡薄一些的,還是先讓他們生情,才是最重要的。
而她,也得先問問喬鉞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