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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0章 我相信你 文 / 洛永錦

    所有人的目光隨著看向喬鉞,容妝和喬鉞離的最近,喬鉞此刻倒已然淡定,原本那點波瀾已經平復,喬鉞不理會夏蘭懿的目光,直視容妝,與她四目相對,不由低笑,喬鉞突兀喚道:「小安子。」

    小安子連忙過來,喬鉞斬釘截鐵的吩咐道:「去,把那東西拿去燒了。」

    小安子稱是,走到夏蘭懿身邊,恭敬道:「賢妃娘娘,請將東西交給奴才。」

    夏蘭懿並沒有驚訝,只是淡漠的看著喬鉞,眼裡有些悲哀的意味,又似死心了,她瞇著眼睛問,「皇上,你就這麼相信容妝?」

    夏蘭懿的宮人將那人偶交給了小安子,容妝瞧著小安子離開了,垂眸鬆了一口氣,復看喬鉞。

    夏蘭懿被冷落無事,又似不甘心的再問,「皇上,你就這麼相信容妝?一絲懷疑也無?」

    喬鉞牽起了容妝的手,頎長的身軀微微擋在她的前面,與她的肩膀交錯,以護她在身後的姿勢,面對夏蘭懿,篤定的道:「對,朕信容妝,朕信她,就如相信朕自己。」

    他篤定低沉的嗓音落在容妝耳中,容妝微微抬頭,凝視他的側臉,眼裡模糊了,濕潤了。

    我相信你,就如相信我自己,這一句話真的太重了……

    得他這一諾,能抵擋所有不安。

    這是世間最重的承諾,這是她聽過最好的承諾。

    夏蘭懿與巫蠱事件帶來的陰霾,彷彿蕩然無存,心底的驚悸也漸漸安靜下來,不再去蠱惑她不安。

    喬鉞看向容妝,目光凝重,容妝的眼睛越發酸澀,四目相對那一刻,彷彿天地間就剩下了他與她靜靜的立著,彼此觀望。

    容妝想,此事自始至終,喬鉞可能怒過,厭過,但他始終未疑過她,一直都是容妝在說那句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然而真正做到的,卻是喬鉞。

    夏蘭懿在一旁似乎已經臨近絕望,竟然顫顫著身軀,笑了起來。

    喬鉞的眼裡沒有她,可夏蘭懿的眼裡都是他,喬鉞細微的表情,與面對容妝的愛意,夏蘭懿終於看清了,她不能再欺騙自己,這一切都昭然的不能再清晰。

    喬鉞將目光投向夏蘭懿,神色變的肅穆而冷漠,「這場鬧劇該結束了,賢妃,此事到底誰是誰非,朕相信你心中有數,朕念你無大惡,不想再追究,昭汀宮別回了,你搬去佛堂,好好靜靜心。」

    喬鉞隨後吩咐道:「今日之事,誰若宣揚出去,朕必嚴懲,都散了。」

    喬鉞突然想起什麼,又道:「還有,那鳳印,是朕所綬,至於何意,有心則明,不消朕多說,都下去。」

    眾人行禮告了退,唯獨夏蘭懿留在原地呢喃著,「你相信她,你相信她……錯了……錯了……」說著話,語氣帶著顫抖,轉身離開,單薄的身影有訴不盡的落寞。

    情愛這一事,只要一時沾染上了,便一世都洗不清,逃不掉,夏蘭懿這等睿智的女子,也不外如是。

    宣裕殿的大門闔上了,凝重而阻隔了外頭所有的一切,明光從窗扇透進來,一縷縷的,沉沉的。

    容妝對喬鉞微微的笑了,一笑裡便包含了所有情緒,已是不消多言。

    而喬鉞呢,亦是隨著容妝緩緩的笑了,心裡有什麼煩惱彷彿也隨著容妝這麼嫣然釋然的一笑給湮滅了。

    大抵兩人之間也不需要再過多的去刻意說什麼去解釋,所有的信任,都來源於深愛。

    容妝張開雙臂抱住他,緊緊的貼合他的胸膛,以最親近的姿態,再也沒有什麼能拆散他們。

    就算是拿命來試,也不能離間一分。

    ***

    夤夜,燭華幽幽,明月清輝淡淡灑入了殿。

    喬鉞去宣宸殿接見外臣,至今過了半個時辰,才回了宣裕殿,他入內徑直落座在榻,容妝在茶案邊倒了一杯熱茶,走到他面前遞上去,笑說一句,「外頭冷吧。」

    「嗯。」喬鉞點點頭,容妝見他有一絲疲乏,便道:「沐浴吧,早些躺下。」

    沐浴更衣後已經夜深了,上了床,容妝窩在喬鉞懷裡,倒是沒多大睡意,便問了一句,「今日大臣覲見,可是有事?」

    喬鉞應一聲嗯,緩緩道:「夏歸年為他女兒鳴不平,希望徹查刺客之事。」

    容妝不由發笑,「他還真是寶貝夏蘭懿,看來夏蘭懿做的什麼,和夏歸年沒太大關係,夏歸年倒是骨鯁之臣,不似白寰蘇煬那流,還是可用,也別太拂了他面子,還是要留餘地的。」

    喬鉞回道:「我知道,話裡話外的提點了,他年歲大了,老奸巨猾,當然懂得明哲保身之理。」

    容妝沒答,思忖了半晌,才道:「明日我去看看夏蘭懿,她在佛堂……大抵不痛快……」

    喬鉞應聲『嗯』,容妝睜著眼睛,於夜色裡凝視喬鉞的輪廓,看不到他的神色,但可以想像到他的眸裡並無波瀾,他並不在乎夏蘭懿的事,容妝輕聲道:「我覺得,我和她還有一些話,未曾說個清楚明白。」

    「隨你。」喬鉞的嗓音依舊低沉淡漠,容妝覺得有一剎那的冷,她把山河錦繡被往上拉了拉,□□的肩頭往裡縮了縮,對喬鉞道:「真的不懷疑我一分一毫嗎?哪怕一剎那的遲疑。」

    喬鉞彷彿睜開了眼,容妝並不能全然看清,只是他的睫毛顫著,大抵也在黑暗中

    中注視著他,喬鉞輕聲說:「不曾,一剎那的遲疑也無。」

    「可是我心疼。」容妝歎息一聲,「夏蘭懿弄這巫蠱之事,卻是令人厭惡。」

    「我記得初見她時,並不這樣,她如水一般溫和。」喬鉞的語氣裡並沒有感情,只不過隨口一說,卻惹得容妝一陣不快,容妝的聲音冷了一分道:「大抵這宮裡待的久了,人都會變。」

    喬鉞卻哂笑,半晌沉聲道:「你呢。」

    容妝笑笑,「變了。」

    「再變也是我的容妝。」喬鉞低笑,把容妝摟緊在懷裡,初冬的天兒寒意甚的很,以身取暖,以心取暖,都是最好的辦法,嗯,比炭爐還暖。

    容妝下頜在他胸膛裡蹭了蹭,打嗓子裡發出了一聲,「嗯。」

    靜謐了會兒,喬鉞問道:「這幾日在容府可還好?」

    「嗯,我相信封銘會對阿縈好,他是親自抱著阿縈上的花轎,這算是對一個女人最大的尊重了,還有什麼不能信任的。」

    喬鉞輕笑,「封銘有心,你也該放心了。」

    「是。」容妝剛應下,便突然轉了話鋒,「喬鉞,其實我覺得夏蘭懿不該再留下。」

    喬鉞略帶疑問,「你想除掉她?」

    容妝回道:「不,若是真要除掉她,今日我就會全力辯駁,巫蠱事件漏洞百出,我若拼下去,也並非不能扭轉局勢。」容妝停了話,哂笑道:「而我也看得出,你若是想除掉她,今日也不會就這麼輕鬆的讓這件事過去,我知道,你還未曾下狠心。」

    容妝連聲質問,「只是你想過嗎,若是今天你遲疑了,懷疑了,將置我於何等境地?若是再繼續縱容夏蘭懿,她許變成下一個蘇令蕪,白清嬙。」

    喬鉞噤聲未言,容妝心裡沉了沉,」我知道你對她已經沒感情了,無非是看在她並沒什麼大錯的份兒上,還有就是她是真正的愛你,是,這深宮裡有一份除卻權勢地位,而真誠的愛著,很難得,可是功不抵過,何況她有什麼功,都是她一廂情願的,自作多情。」

    容妝很少這般去言語損一個人,喬鉞知道她是厭惡極了的,喬鉞暗笑笑,哪有這麼嚴重,便是十個夏蘭懿也不足以構成障礙。

    容妝道了一句,「我困了,睡吧。」容妝在給喬鉞時間,她不讓他為難,也不逼迫他,該說的都說了,便順其自然吧。

    容妝的身體不由離開了喬鉞幾分,喬鉞意識到身邊的空隙大了,便湊了過去摟著她,在她耳邊低聲道:「聽你的,都隨你。」

    容妝一句一聲聽的真切,這方又在夜色黑暗裡勾起唇角,默默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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