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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大帝廟 文 / 故國別舊

    酆都最高,也是最為顯眼的一座建築,便是酆都大帝廟。

    「紅塵中人關於幽冥鬼國的傳說不少,酆都陰山大帝受到整個酆都人鬼的共同供奉,因為相傳他掌握守護著鬼國的入口,手下的兩名追隨者一個叫神荼,一個叫鬱壘,亡魂前往鬼界都要經過這兩位使者的法眼,而通往鬼界的入口,相傳正是在酆都子夜時分的大帝廟。」

    「……你為什麼對幽冥也這麼熟悉?」

    「我活了十萬多年,看到的東西多一些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葉初途笑笑,目光直射高處那座看起來甚是雄偉又風格詭異的大帝廟,「但是我畢竟沒有自己去過,還是看看幽冥的入口到底在哪裡吧。」

    本來一直走在後面的袁深雨突然開口,「幽冥入口的守護使,實力少說也是散仙級別的,如果他們不許生人進入呢?」

    散仙,也就是仙,換成人間修仙的說法,那就是至少渡劫飛昇之後的境界,以現在楚離涯葉初途的實力,肯定是完全應付不了的。

    「車到山前必有路,好歹十彩琉璃光在我的手上呢,再說真的沒法子了,不還是有你麼。」

    「……」

    三人站在酆都大帝廟前停了一會兒,這座建築所散發出的陰暗戾氣壓抑的人幾乎喘不過氣來,倒是袁深雨臉色似乎反而好了些,看來暗靈素體質已經開始覺醒的他確實對暗靈的需求十分大。

    「我們……是要推門進去?」

    對於鬼神之事楚離涯到底有些敬畏,不像葉初途和袁深雨那麼無法無天,一手搭在門上一邊看向兩人。

    還沒等任何一個人回答,咯噠一聲木門自己開了一條小縫,陰冷的風從裡面貫穿而出,像是一把陰森森的劍,楚離涯下意識的閃避開。但是裡面除了風沒有竄出任何東西。

    「看來有人在歡迎我們呢,再不進去就是失禮了。」葉初途諷刺一笑,率先第一個輕鬆的推門而入。楚離涯條件反射的差點伸出手去阻止,但是又生生的收了回來。袁深雨沒什麼異議一聲不吭的也跟了進去,楚離涯見兩人都已進去,也只好跟上,一抬手點燃了一團火以供照明。

    大帝廟內連一絲燭火也無,香案上供奉的香爐飄著裊裊的檀香味,鎏金的盞子內的供果閃著怪異的藍光教人看不出什麼品種,大殿正中央是酆都陰山大帝的塑像。面容嚴肅端方,罩著一身鮮紅閃金的袍子,他的背後似乎是陰曹地府的壁畫,線條粗獷色彩艷麗。鬼差手中的鞭子、冤鬼身上的刑具、地獄刀山火海血氣翻湧的慘烈景象都顯得十分逼真。

    「陰山大帝相傳是鬼國入口的掌控者,所以我們想要進入幽冥這一關是必須要過去的,看起來不輕鬆啊,特使既然在此,為何不現身一見?」

    葉初途話音未落。楚離涯突然暴起的橫劍一擋,劇烈的撞擊聲刺激的人鼓膜震動,火花四濺明亮無比,楚離涯向後退了幾步才站穩,紅色的衣角無風自動。火鳥劍橫在眼前如同一道赤龍。儘管倒騰出如此之大的動靜,但是卻沒有看到任何實體物質,好像剛才和楚離涯的劍撞上的是一陣空氣。

    還真是一陣空氣。

    「活人尋找幽冥之路,何苦來呢?人生苦短,此時急著入那幽冥若水黑陵受苦,卻不知死後自然逐條清算。」

    一個身穿斑斕戰甲的中年男子慢慢在三人面前出現,他頭頂紅纓金冠,身上挽著流雲布帛,腰封深藍絲絛,手中握著一把木製折扇,兩條紅色繩結飄飄搖搖的拖曳在扇子後面,眉目間倒是慈善端莊,但楚離涯見他用扇子緩緩的拍著自己的右手便認出剛才那道無形風刃定然就是這個手執折扇的傢伙扇出來的。

    「鬱壘。」葉初途打量了對方一眼,言簡意賅的說道。

    「好眼力,這位小兄弟……還有……」幽冥入口使者之一的鬱壘面帶微笑,目光陸續經過眼前的三人,「既然都是活人也該愛惜自己的性命才……咦?這位姑娘……?」

    楚離涯心中一緊,但還是面無表情的手握重劍橫在胸前看著鬱壘,沒作出太大反應。

    「奇怪,這小姑娘身上分明無一絲生氣,乃是死物之象,為何又熾熱炎陽毫無陰氣?」

    「……」楚離涯握劍柄的手更緊了一些,「與你何干?」

    「若是活物,自然與我無關,」鬱壘好像並不生氣,「但若姑娘是死者而通過某些不足人道的法子纏留人間打破輪迴規章,那鬱壘便不得不管了。」

    「和她囉嗦作甚!兩個活人子夜來大帝廟,一個死物留戀人間,便是重罪!死後當在黑陵裡服百年苦役才是道理!」伴隨著洪鐘震鳴的聲響,一個黑鬚錦甲的紅臉男人從一道黑光中飛躍而出,手中一把長戟掄得溜圓密不透風,橫眉豎目的一副兇惡相貌。

    剛才鬱壘的一擊對楚離涯造成了不小的衝擊,雖然楚離涯撐著面色如常,但是胸膛之中自有一番翻江倒海,此時已經無法接下第二招,一邊的袁深雨向前移了一小步,手中的長杖一探,十分輕微的一個動作,纖細修長的法杖正好架在了紅臉男人的長戟之上。

    兩件武器的碰撞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動靜,和剛才楚離涯對抗風刃的情形完全相反,細長的法杖和粗重的長戟槓在一起,看似沉重無比的長戟下一秒鐘就能把袁深雨的法杖碾壓成無數碎片,但是這個畫面始終沒有發生——無論紅臉男人如何吹鬍子瞪眼的把長戟往下死命的壓,袁深雨依舊輕描淡寫的舉著長杖架住那條長戟,好像在撐住一片快要墜落的樹葉,高大錦甲的紅臉男人和身材清瘦的蒼白少年互相角力,看起來像是一個氣的發瘋的狗熊和一隻倉鼠在比試。

    「可惡!你!」

    「神荼,退下吧。」鬱壘見袁深雨一手擋下紅臉男子的長戟攻勢,臉色變了幾變,語氣間緩和幾分,又重新審視了眼前的三人一分,「不知這位小兄弟……師出何方?來往幽冥何事?」

    袁深雨冷哼了一聲根本不去看鬱壘,「本座願意降臨小小幽冥,還要經過你同意麼?」

    楚離涯聽了直咋舌,袁深雨在青城的時候還是個內斂清冷的性子,這張狂的口氣是和誰學來的?

    「你是什麼東西!」神荼勃然大怒,舉起長戟就又要攻過來,但是被鬱壘一手攔下,鬱壘好像並沒有被袁深雨的口氣給激怒,反而好聲好氣的說道,「閣下……」

    「殿下,你現在的樣子才有些當年之風啊,」葉初途譏諷的說道,他指的當然是先代混沌督元者蘇冥雨。「但是拿來唬一個幽冥特使未免也浪費了些。」

    鬱壘的臉色幾經變換,最終還是一拱手,扇子上的紅絲結拖了下來,「抱歉了,不知閣下何方神明,但是吾乃鎮守冥界入口特使,絕不可讓諸位經過。」

    袁深雨搖搖頭,臉上露出可惜的神情,葉初途則好像知道會是這種答案,也不怎麼在意,至於楚離涯似乎已經平復過來,「那,我們也沒辦法了。」

    葉初途即使修為不在,劍技倒是還在,標準的亂夜世家家傳劍法,來自荒古界的劍術流派,在沉夜問休的面前,鎮守幽冥數千年的鬱壘和神荼都成了塵埃般的晚輩,明亮的劍身在黑暗中拉開一條顯眼的縫,雪一樣的光正好掠過神荼的雙眼,晃的他眼前一花。

    亂夜長生劍,第一式,暮色合。

    銀亮的劍刃上悄無聲息的抹上了一層比黑墨顏色更深的黑芒,準確而疾速的切向神荼的胸膛,尖銳短促目標明確,沒有一點花哨拖沓,楚離涯之前並沒有見過葉初途使用過這種正宗的魔族劍法,利落樸素的有點不可思議。

    太快了,快到在神荼的眼中只有一道黑線向自己推過來,當肢體作出反應的時候……已經被鬱壘一掌送出了五步之外差點撞在牆壁上。

    一劍不中,葉初途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反手一挽,繼而切向主動迎上來鬱壘,鬱壘手中的折扇噗的打開,扇面上噴出一道藍光,生硬的和沉夜劍碰在一起。

    輕微一聲響,兩人同時後退,似乎都沒有佔到便宜。

    葉初途收回劍勢退回來的時候無奈的笑了笑,「麻煩啊,這具身體還真是不好用。」

    即使葉初途的招式再純正強大,身體靈力的局限在那裡,即使動用荒古劍法也無法完全彌補此時這具身體的靈力和鬱壘的差距。袁深雨之前冷眼旁觀,看到眼前這狀況一步上前,法杖直指鬱壘,但是他的眉頭皺的也很緊,因為他此時的身體狀況動用靈力十分吃力,之前殺死路上的厲鬼,擋下神荼的進攻已經有些傷神,此刻見葉初途沒有辦法立刻敵過這兩個散仙,只能咬牙上前,楚離涯自知無法和認真起來的散仙抗衡,但還是跟著袁深雨上前舉起劍準備迎敵。

    重劍,長杖,這一刻竟然微妙的開始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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