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08章 銀白風花紗 文 / 朽夜玊嵐
朽木宅內室
「有事？」穿戴整齊的朽木白哉正打算走出側室，卻發現服侍自己多年的管家正恭敬地站在室外等著匯報,向來下抿的嘴角隱隱有些笑意。
「淺草大人有事找少爺。」昨天少爺帶著淺草大人深夜歸宅,銀白風花紗更是戴在淺草大人身上……既然接受了少爺的銀白風花紗,接受朽木一族所有人見證，無論淺草大人是否知曉它的含義，都無法更改朽木一族當家主母已定的事實，就算淺草大人日後想反悔，只怕也絕無可能了。
被譽為十三番最強席官，實力得到多位隊長肯定,多才多藝的淺草大人，手持朽木一族聖刀銀琉櫻，顯然會比多年前那位夫人更容易得到長老們的認同。這應該是這幾天確定身為護法貴族的朽木族公主——露琪亞小姐罔顧靜靈廷律法,淪為罪人令整個朽木家族蒙羞後,唯一能聽到的好消息了。
「讓她進來。」墨玉閃過淡淡興味，朽木白哉朝老管家略略頷首。難得向來賴床的她會那麼早起主動來內室找他，原以為經過昨晚，某人又準備當鴕鳥不敢見他了。
「白哉，我……」盤著銀白風花紗急急進門的淺草瞳，在看到老管家有些曖昧的眼神後嘴角微抽，硬生生收回原本要說的話，傻笑地看著管家一副瞭然的神色恭敬行禮退出室外，並體貼地帶上門。話說，好像自昨天晚上她和白哉回來後，老管家他們的眼神就怪怪的。想到這裡的淺草瞳心裡一驚，莫非這群人眼睛都帶了雷達，知道昨天晚上白哉和她……不是吧？
「是來還我風花紗麼。」定定看著不知再度神遊到哪，一臉苦瓜樣的淺草瞳，白玉般大掌上翻，準備收回那條金貴的圍巾。
「不是，我、我是來找你要羊脂玉的。」趕緊拉住那條幫她遮住某暴走冰山在她頸上肆虐印記的銀白風花紗。一想到昨晚細節，血氣上湧的她別過臉不敢看他墨玉中明明白白的興味，直接伸手向他討那個去痕聖藥。
不然她幹嘛特地那麼早起過來找他，就是昨天晚上她傻乎乎繫了這條要命的銀白風花紗就跟著他回府，還愣愣戴著回了千葉院，才讓那群僕人眼神自昨晚便曖昧無比，要是在這個節骨眼她還跟管家討專門消痕的羊脂玉，等下她的清譽就真的沒有了。（囧，都被某人『親手』照顧了十五年，還有什麼清譽可言。）
「哪裡受傷了。」低沉冷清猶如玉質的嗓音此時聽起來全無關心意味，倒很有促狹的味道，牽星箝主人上前一步，準備拉下她按得緊緊的銀白風花紗。
「沒，沒有。」他難道已經忘了他昨天做了什麼好事麼，不是要她提醒他吧？一想到昨天晚上的『好事』，淺草瞳再次血氣上升，像只熟透的蝦般往後躲開他的接近。
「還是沒事了，時候不早我還要上班找浮竹隊長報告，再……」再度準備當鴕鳥閃人的她卻被猛地帶進不似主人外表般冰冷的懷內，錯愕地仰首，剛好接住他俯身落在她唇上的吻。
不是吧，今天不是好好的麼，怎麼又……迷迷糊糊被他轉了身加深了吻，突然想起自己現狀的淺草開始在某人懷裡抗議，「嗚……放……」想推開他的小手被握住拉往身後，整個人被白哉圈在懷裡，略帶冷意的唇儘管溫柔，卻帶著滿滿的獨佔，不容拒絕。
「這幾天暫時借你戴，不要亂跑。」向來冷清的嗓音稍嫌急促，仍舊起伏的胸膛洩露主人的在意，擁著無力乖乖伏在他懷裡的淺草，警告性地輕輕將銀白風花紗往下拉，雪白的纖頸果然滿是曖昧吻痕和啃咬痕跡，再一次，他的耐性就用完了。
「哦。」乖乖點頭，接過他遞給她的羊脂玉，淺草瞳連忙把銀白風花紗往上拉，不用他說她今天也不敢亂跑，她這樣哪敢見人？
「誒，你怎麼還有一條？」驚訝地看著朽木白哉不知何時變魔術般披上另一條分毫不差的銀白風花紗，她在朽木宅待了那麼久，怎麼不曾聽說銀白風花紗有兩條。
「銀白風花紗本來便是一對，」平靜的墨玉映著她的小臉，似下了重要決定般，一字一頓地告知眼前女人，「它是當家家主和當家主母的共同信物重生日日與君好。」看著她眼中閃過一抹受傷神色，眼瞼下垂，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轉身離去。
一直掩蓋著傷口，不將它暴露在空氣中，便永遠無法結疤……無法癒合。
當家主母麼，等朽木白哉靈壓消失後再也無法支撐自己的重量的她，靠著牆緩緩滑著坐到榻榻米上，失神地望著纏在自己身上的銀白風花紗，突然覺得在雪白的風花紗映襯下一身黑衣的自己，污穢不堪。
她好像用了，本該是緋真的東西……
還真的是，很遙遠的回憶了呢。
「她是我過門的妻子，緋真。」
「少爺，前家主大人已經在遺命裡寫明，由朽木白哉少爺繼承朽木家家主之位，由千葉小姐為當家主母，待喪事完畢便舉行婚禮，朽木家族血統高貴，請不要在前家主大人往生之際，開這種玩笑。」
「白哉大人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朽木家家主，緋真夫人是爾等當家主母，不可無禮。」
「把紫盾留下，緋真需要她。」那把，對著自己的千本櫻，他曾經用來保護自己的斬魄刀，終於對她，利刃以對……
「多謝朽木大人多年照念之恩，今千葉已恢復本身，自當離去，願大人安康。」
原以為自己的心已經足夠堅硬得可以無視任何的傷口；原以為，那麼漫長的歲月早把那不堪的傷痛在無數渾渾噩噩的日子裡掩埋，原以為，她可以不在意，甚至可以將屬於千葉的過往全部埋葬，以瞳的身份重新開始……原來，一切不過自欺欺人。
原來她，一直都不曾忘記，不曾釋懷……
「主人？主人？！」原本居住在千葉內心的紫盾感應到她心緒激烈變化，不得已現身的她卻只看到雙眸不再有半點生氣的千葉，即刻用結界罩住整個房間，想上前搖醒已經完全失神靈壓不斷飆升的千葉，卻被她強大的靈力震開。
「虛空之結界！」原本淡紫色的結界漸變厚重，但即使紫盾使用高級結界，房間內所有物品都被隔絕在結界外，千葉不斷飆升的靈壓竟仍能透過結界影響到結界外。
「主人，快點醒醒！」再這麼下去她會出事。這裡不是白哉大人的房間麼？到底白哉大人跟她說了什麼，會讓主人如此失態？微微闔了闔眼，從附著在千葉身上的結界讀取回憶，之後為難地蹙眉看著握著銀白風花紗完全封閉自己的千葉。竟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已經確定主人準備好能夠面對當時一切了麼，還是說，你也開始失去耐性，害怕了呢……
「涅欏之結界！」開始出現細微裂痕的結界讓紫盾無暇猜測下去，雙手即刻用力往地上一拍，紫色靈力猶如紋路自雙掌不斷延伸往結界四周，總算壓制住外洩的靈壓，但如果主人靈力再這樣暴走下去，肯定會傷到她自己的。
「紫盾，怎麼回事，主人心緒怎會如此混亂。」巨大鏡子出現在紫盾身旁，走出鏡門的端木蒼和琉錯愕地看到千葉安靜地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握著銀白風花紗，靈力卻不斷飆升。
「主人、千葉，你醒一醒。」看到她已接近失心，端木蒼想上前直接搖醒千葉。
「蒼，危險，不要靠近主人。」未等紫盾警告，端木蒼已經整個人被千葉單手震開。
「發生了什麼事？」向來慵懶漫不經心的表情褪去，琉皺著眉看著完全變成失心狀態的千葉站起來，雙眸卻不再有任何焦點，右手一揚，千本櫻竟憑空出現在她手中，不，與其說是那把千本櫻是斬魄刀，不如說是她過往的執念形成的武器。
死神和虛，本來便是一種能量的正反兩面，當靈力達到一定程度後，如果無法控制得宜，便很容易傾向反面官道。而他們最為重要的區別，便是意志能否掌控本身，也就是，心之所在。在這樣下去，千葉很危險……
「主人想起她不願回憶的往事。」紫盾稍稍別過臉，不忍心看她現在的樣子。千葉一直都在在意當年發生的事情，而作為當年唯一知道完整真相的人，她一直都在等千葉問她事情的真相。可惜千葉選擇了逃避，也許在她潛意識裡，根本就不願意接受當年白哉拋棄她的事實，所以才會一直壓抑自己不去細想，不敢觸碰事實的真相，害怕那真相，會令自己崩潰。
只是有時逃避，只會讓不堪的傷口一直潛伏著，日日夜夜，由那無法擺脫的傷痛不斷折磨自己，無法結疤癒合。
「萬解，殲景·千本櫻景嚴！」空洞雙眸裡沒有任何光澤，猶如吟唱悼詞般放開手中之刃，由它緩緩沉入地下，靜靜看著巨刃緩緩升起，不帶半點溫度。她的心好痛，只想把看到的一切東西都撕裂，毀滅一切，然後把自己也毀掉，用他的斬魄刀……
「斬魄刀是不能在主人意志之外對主人動手的，現在可真是麻煩了。」看了眼被千葉打落在牆邊的端木蒼，琉說得彷彿事不關己。反正，他是不會出手的。
「沒有辦法了。」紫盾走向即將開始攻擊的千葉，在看到她頸間的銀白風花紗後默默歎了一口氣，這也在某人的預算之內麼。
「你，想對我拔刀麼，千葉。」僅有十九歲模樣的牽星箝主人穿著藏青色便服，冷清的聲調仍舊夾帶了些青澀，手無寸鐵地站在她面前，墨玉雙眸定定地看著她。
「白……白哉？」原本空洞的瞳孔不自覺地睜大，似閃過一絲掙扎，對白哉拔刀，自己做得到麼。如果真的想要毀掉一切的話，那麼，毀掉眼前這個人，也無所謂麼……
巨刃漸漸消散，再度凝成刀刃狀態的千本櫻回到千葉手中，洩露了主人的矛盾。
「緋真已經死了，你還要逃避到什麼時候。」大步向她邁進，已穿上隊長服披上銀白風花紗的朽木白哉右手握住她手中千本櫻的刀鋒，無視凌厲的刀壓即刻割裂他的肌膚，執意向她逼近。
「我沒有。」不服氣地看著那雙清澈見底的墨玉，彷彿映出她的狼狽般……她沒有逃避什麼。
「你是想說，你完全不想知道當初我為何選擇了緋真，又或者說，你完全不想知道，我送你銀白風花紗的原因，特別是在我特意告訴你銀白風花紗的含義之後。」
「我……」千葉呆呆望向仍舊平靜的墨玉，雙眸閃過一絲掙扎的痛苦，在見他握住千本櫻的手早已鮮血淋漓後，輕歎一聲，最終鬆開千本櫻，雙眸漸漸恢復清明。
「千葉，不要讓過往蒙蔽自己。如果真的在意，就去要一個解釋。」隊長裝扮的朽木白哉逐漸消失，站在她面前的，是紫盾。
「……給你們添麻煩了。」恢復神智的千葉一臉歉然地看著自家三位僕人。也許真的該找個時間，好好地瞭解事情的真相。
無論如何，現在的銀白風花紗，在她身上。
「沒事就好，以後不要做傻事了。」安撫地摸摸她的頭，琉優雅地彈彈手指，一道鏡門已經出現在面前，準備回去繼續工作，那邊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他們處理。
「沒見過你這麼笨的主人，等這邊的事情弄完後我再好好地嘲笑你，哈哈，你就等著吧。」端木蒼笑得惡質地朝著千葉揮了揮手，跟著琉走進鏡門。
「抱歉了紫盾，你的手沒事吧？」無語地看著自家兩個靈僕閃得飛快，千葉開始檢討自己是不是真的給他們太多工作了。
「主人放心，我沒事一路飛仙。」一揚手解除內層結界，看著千葉望著銀白風花紗仍舊有些落寞，紫盾忍不住建議，「主人考慮下我剛剛說的話吧。」一味地逃避未知的真相，以為真相早已被自己知曉。只是，不到最後一刻，沒有人知道真正的事實。
「……等解決完露琪亞這件事後，你就把一切告訴我吧。」揚起一抹釋然的笑，朝她頷首。如紫盾所說，自己逃避得也夠久了。
無論五十多年前的真相是什麼，她都想知道。有些失笑地看著手中的銀白風花紗，從什麼時候，她也變得貪心了呢，不再滿足於遠遠追逐那抹月華，而希望獨佔。
「是。」紫色身影消失，留下淺草瞳靜靜地坐在房間裡，久久不曾離開。
六番隊長室
「戀次，剩下的交給你，讓管家把飯送往隊長休息室。」少有地一到下班時間便起身離席，還沒等戀次反應過來，銀白風花紗早已在半空劃過優雅弧度，冷清身影步出大門。
「啊，是！隊長慢走！」有些意外地看著剛出門口便瞬步離去的朽木白哉，阿散井戀次望了望那張仍舊纖塵不染的辦公桌，不明白隊長今日為何會如此反常。
有什麼重要事情，會讓向來冷靜沉著的隊長，如此急促地離開？
隊長休息室
緩緩闔上紙門，沒有多作停留，帶著聖白色手套的右手直接輕轉角落盞台，步下地底由殺生石構成完全隔絕靈壓的密室，望向穿著類似刑軍裝束跪立等候的男子。
「如何。」沒有贅言，冷清男子直接問了他最想知道的答案。
「千葉大人在主人走後一度靈力暴走，需用紫盾抑制……後來便一直待在主人房間內，不曾離開，直到晌午才吩咐管家派人往十三番為她請假，此後便回千葉院了。」感覺主人在聽到千葉大人靈力暴走那一瞬靈壓波動，仍是如實將情況匯報給主人。
「仍舊戴著……風花紗麼。」
「是的。」沒有半點猶豫地回答，明瞭主人心事的影忍自然明白他真正在意的事情。
「是麼……」似原本緊繃的弦一下子鬆開般，凝重氣息也漸漸消退，墨玉緩緩闔上，蓋住主人心緒。
「退下吧。」
恭敬地向再度沉默的主人行禮後，黑色身影消失在偌大密室裡，僅留那抹冷清，靜靜望著略略搖曳的燭火。
不讓掩埋已久的傷口暴露於空氣中，便永無結疤癒合的可能，一直不願面對過往，便不可能延續。
直接面對或者徹底放棄，最終只能選其一。
只是，即便是他將選擇送到她面前，卻連自己也沒有任何把握，她會如何選擇。如果她面對後，仍舊選擇離開，他該如何……假若她真的完全捨棄，他又該如何。
只是，他不願她此生，都以淺草瞳的身份留在他身邊，和任何人都可以擁有最深羈絆，唯獨對於他，永遠只是朋友。
淺草……不知不覺中，也將百年了……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撒花，~\(≧▽≦)/~啦啦啦
嘛，在刺激和感覺時機成熟之後，某人也終於開始不淡定了，直接把小鴕鳥習慣性用來躲避現實的沙地全部封成水泥板，=v=
最近天氣開始反覆，連帶心情也變得不好，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兩隻傢伙虐到了，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