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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29章 班長班長 文 / 狷狂

    「墨力,關於異級紙人我也沒有更多信息提供給你。不過我可以介紹一個異造師給你認識,你可以向他請教一下。」

    簡墨手指在屏幕點道:「好的,謝謝你。」

    「上次那款m703非常不錯。我找人測算一下,使用新筆後融生速度比之前提高了5%,賦生時間延長了6%,我很有信心這次作品會比以前更出色。」

    「m7我對導流槽的結構又做了些調整,睛流量比m6要慢些,但是我感覺似乎會更好些。既然你用得沒有問題,那就證明我的感覺沒有錯。」

    對方過了好一會才發過了一個暴汗的表情:「你……只是『感覺』會更好些就敢掛出來賣啊?墨力,你不要騙我啊,你絕對不是單純的魂筆製造師——不然你對魂力溶解的敏感度怎麼會這麼高?」

    魂力溶解?又是一個新名詞。

    簡墨在圈圈上和這群造紙師在聊天時經常會聽到一些聞所未聞的專業術語。而且這些術語在搜索引擎上完全搜索不到——這個世界的造紙業內對知識,尤其是尖端的知識的保護已經到了一個令人髮指的地步。

    一會兒發給簡要讓他查查。簡墨此時此刻還不想在對方面前暴露自己對這些專業知識的一無所知,於是順手敲了兩個字上去:

    「呵呵。」

    看著對方發來長長一段亂碼表達了想要暴走的心情,簡墨拿著手機站在大樹樹蔭下目測宿舍樓的長度,內心暗爽無比。

    「下個星期我們在s市有個聚會,你來不來?」對方品行不錯,發洩完畢依舊向簡墨發出邀請。

    「不來。」簡墨很乾脆地回答。

    「這次會有一位異造師參加哦,我們很難得邀請到的。他已經有兩件異級作品誕生過了。你不是一直想找一位異造師瞭解一下怎麼設計他們這個等級需要的魂筆嗎?」

    簡墨心想,又被科普了。原來不同等級的造紙師對魂筆的要求是不一樣。難怪魂筆製造師上升到一定層次,連造紙師也不敢輕易得罪。看來魂筆的層次對作品等級的影響即便不是絕對的也佔了不可忽視的比重。既然如此,他暫時以魂筆製造師的身份遊走在造紙圈子裡倒不必妄自菲薄,畏首縮腳。

    只是原則不可破壞,至少在找到想要弄死他的那一群人之前。簡墨依舊回復:「不來。」

    也許是已經習慣了簡墨的拒絕,對方雖然有些失望,卻也沒有生氣,只是約好如果有新的產品出來記得通知他。

    簡墨抹去聊天記錄,退出圈圈。看了一眼時間,已經12點20了,簡墨歎了一口氣,他肚子已經餓了,歐陽和齊眉卻還沒有到。

    「謝首?」

    簡墨回頭一看,卻見到一個熟人:楊濤。

    「你也住四棟?」楊濤拖著行李箱,驚訝地站在宿舍門口。

    簡墨一怔之後後了然了:楊濤去年的高考志願看來填的也是京華。這也難怪,泛亞地區以造紙學院出名的綜合性大學中,京華大學完全排得上前三。楊濤作為石山中學造紙班中最受老師期望的學生選擇這所大學一點都不奇怪。

    京華大學的造紙學院雖然出名,但每屆錄取的學生卻並不多。簡墨知道w市的玉壺高中每年都會有幾個考入京華,楊濤能夠考進這裡,真的非常不易。

    「看來我還得叫你師兄。」簡墨微微一笑。楊濤參加入學測試應該就在那次w市造紙大賽之後不久。這樣說來,他應該並沒有受到自己那次魂力暴動的牽累。

    楊濤臉上也露出笑意,「沒有想到你也進了京華。這麼說你已經恢復了?看來我們造紙系要添一名風雲人物了。」

    「師兄,我可不是造紙系的學生,我是造紙材料與設計專業的。」簡墨好心說明。

    楊濤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設計系……難道你?」

    簡墨搖搖頭。

    楊濤表情有些尷尬,像是覺得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不過他又很快振作了精神,拍拍簡墨的肩膀:「這也沒什麼。條條大路通羅馬。你能夠在最後半年裡靠自己的努力考進京華,我相信你將來的成就也一定很厲害。」

    簡墨點點頭,他對楊濤的印象並不壞,至少在玉壺高中的考場裡,他曾經被劫持者用槍指著卻抓著自己半晌不肯放手。

    望著向著歐陽齊眉走去的簡墨,楊濤心裡五味繁雜:如果不是那一次造紙大賽,謝首大概還沒有進京華就會引起轟動吧。

    一年前的那次大賽上一夥原人極端恐怖分子劫持了考場,所有的考生都成了人質。本來可能成為唯一一個從劫持者手中逃走的考生的謝首,居然陰差陽錯地被劫持者選中成為第一個示威犧牲者。

    楊濤當時以為再也見不到這個讓他又敬又妒的造紙班同窗——當時被劫持的考生,包括齊眉都是這麼認為。但沒過多久,在教室中惶恐不安地等待那一聲槍響起的他卻先一步都在一陣劇烈的頭痛中昏迷了過去。出院之後很久,楊濤才陸續打聽到後來發生的事情:那天在場的十三名劫持者全部瞬間斃命。謝首作為現場唯一的一名倖存者,依舊處於昏迷狀態。

    然而這一場影響了幾乎整個玉壺區的事件,居然只在半年後在本地報紙上輕描淡寫登了一則簡短的報道,重點卻放在了恐怖分子身上——報道裡甚至沒有提到魂力暴動者的名字。

    楊濤回憶起在醫院休養時也曾聽到學校造紙老師提起起「魂力暴動」,於是通過很多渠道查找資料,結果沒有找到任何關於魂力暴動的明確解釋。被公開報道過的案例只也找到了兩個:一個是發生在五年前的s市,一位三十六歲的三級異級造紙師遭人綁架,即將被撕票時發生了魂力暴動,造成了在場3名綁匪當場昏迷,之後綁匪被醫生診斷為pvs,也就是植物人。另一個是發生在更久之前的a市,一個二十七歲的五級特級造紙師在得知妻兒在車禍中同時喪生時發生了魂力暴動,造成在場十數位醫護人員的昏迷,其中距離最近的一位當場腦死亡。而發生魂力暴動的兩人雖然都沒有死,但是都失去了造紙天賦,變成了普通人。一夕之間從雲端掉入塵泥。

    楊濤有理由相信發生魂力暴動的也絕對不只這兩個人: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意外和悲劇發生,但這兩個之所以被報道出來,無非是因為它造成了極大的轟動:有多人死傷;魂力暴動的造紙師都是特級以上。

    如果沒有例外,謝首的天賦極有可能也在特級以上。

    知道這一點後的楊濤頭一個念頭就是慶幸當時劫持者將謝首帶到了距離人質比較遠的地方。如果不是這樣,只怕那天在場所有的人會在一天內全部報廢。隨之而來的第二個念頭便是在想:謝首會不會也同樣失去自己的天賦。如果他沒有失去天賦的話,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他超過;可如果他……

    進入京華後,楊濤陸續從黃岐等以前同在造紙班的高二師弟口中得知謝首在昏迷了七個月後終於甦醒了,但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有再回到造紙班,反而同普通班的同學一樣拚命補習高考的各門課。那一刻,他就明白了,謝首沒有例外地也失去了造紙天賦。

    且悲且喜,且喜且悲。

    一個月的軍訓很快就過去了,簡墨終於開始了他第二次大學生活。

    造紙學院只有兩個系:造紙系,造紙材料與設計系。後者簡稱造設系。造紙系只有兩個班,每個班二十個學生,造設系有四個班,每個班三十個學生。人數對比鮮明。

    正式上課之前,發生了一件事情:簡墨在造設系7803班的第一次班會上,被選為了班長。

    事情發生經過是這樣。

    造設系7803的第一次班會在某個教室按時舉行,簡墨坐在教室最後一排,拿著手機低著頭在圈圈上跟簡要「聊天」。

    「少爺,你什麼時候才能學得成熟一點?」

    「成熟?我看是你覺得好玩吧?看我見到你就畢恭畢敬地叫簡老師,然後讓我幫你拿教材,幫你端茶倒水。你想都不要想!「

    「少爺,我什麼時候讓你端茶倒水過了。你在醫院昏迷七個月的時候都是我給你端茶倒水把屎把尿好不好?」

    「……所以你就要賺回來?」

    「有什麼不好嗎?親愛的少爺。」

    「反正,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兒子伺候老子天經地義的。

    「少爺,我很懷疑你真的成年了?我們現在討論的是你的生命安全問題,你卻在一些細枝末節上斤斤計較。」

    「我現在是在大學校園裡,生命非常安全。」

    「是麼,當初你在玉壺高中還有幾層安保呢!」

    「……最後救我的也不是你!」

    「但我至少會在發現不對的第一時間帶你跑掉,而不是蠢到把自己陷進去。」

    「……誰會知道遇到一個異級。異級是那麼容易遇得到的嗎?」簡墨就知道不該把那天的事發過程說得那麼詳細。

    「就算沒有遇到異級也一樣危險,歐陽被綁架那一次你怎麼說?」

    尼瑪這是翻舊賬嗎。

    簡要大概也猜到他已經詞窮了,過了一會才發了一段話過來:「少爺,我只是不希望每次趕來的時候都發覺再晚到一秒就要給您收屍了。」

    簡墨捏著手機,半響不說話。想起自己在醫院裡醒來的那一刻,簡要消瘦的臉龐和發亮的眼睛,各種念頭在腦子裡掙扎著,正要心軟答應,結果被教室裡轟然而起的歡呼聲打斷。

    他一抬頭,突然發現大家都站起來一臉歡喜興奮地衝自己猛地鼓掌。

    「班長!班長!班長!班長……」

    發生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了?

    「哈哈哈……」歐陽拿著奶茶,差點噴簡墨一臉,「你居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連我這個商學院的學生都聽說了,你居然不知道?」

    簡墨板著臉接過簡要手中的紅茶:「你敢不敢再誇張一點?」

    「你還不知道嗎?你的室友,就是那個薛曉峰,早在軍訓期間就把你們寢室報到第一天發生的事情宣揚地整個造設系都知道了。造設系受造紙系壓軋已經由來已久了,你那天的壯舉可謂是大快人心,很快到處就傳遍了……聽說連你們系的主任都知道了,在辦公室裡說你『有傲骨』呢!怎麼樣,還沒有正式上課就在系主任那裡掛上號的感覺如何?」

    簡墨瞥了一眼對面笑瞇瞇地給自己杯子裡加冰塊的簡要。如果不是當時這個傢伙搗亂,他會落到這個地步嗎?

    「話說回來了,簡先生,你不是打算去京華應聘個老師的職位好保護阿首嗎?怎麼改主意又在這裡開咖啡廳了。」歐陽問。即便知道了簡要是簡墨的初窺之賞,歐陽對上簡要依舊不敢輕慢,還是以先生來稱呼他。

    簡要笑了笑:「我先是這麼想的,後來覺得當了老師不只要給少爺上課,還要給其他學生上課,另外肯定有不少雜事要做。萬一出了什麼事,反而不好出現少爺身邊,不如給自己安排一個自由一點的身份,這樣不論如何都好解釋。少爺每天放學了也可以有個地方吃飯休息晚自習。」

    簡墨臉色更黑了:以簡要的智商怎麼可能沒有最開始就發覺到這些問題,他那天分明是故意拿自己開心。說不定就是知道了薛曉峰打算把自己推上班長位置的歐陽故意聯合簡要設下的陷阱。如果當時自己的注意力不是在手機上,怎麼會放任薛曉峰自作主張?

    簡要像是知道簡墨心裡想什麼,慇勤地把冰塊遞了過去,討好的動作都做得這麼優雅自若,正好戳中簡墨的軟穴。

    大一上學期的課程並不輕鬆,簡墨拿到手的就有十二本教材,包括《造紙原理》,《魂筆製作原理》,《點睛調製原理》,《誕生紙製作原理》,《孕生水製作原理》,《造紙環境及影響因素》,《造紙簡史》,《造紙管理法》,《紙人管理法》等等,此外還有不少實踐課時。

    拿到教材的第一天,簡墨就把所有的內容全部翻閱了一邊,其中對他震動最大的並不是他原本期待已久的關於四大造紙工具製作的教材,而是那本最不起眼的《造紙簡史》。

    「夏歷5713年,以紙人之父李青偃製造出第一個紙人為標誌,造紙紀正式展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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