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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76章 斗紙(下) 文 / 狷狂

    對於治療先生的毛遂自薦,簡墨不置可否,他對治療先生說:「你與簡要談吧,我不太清楚這些事情。」事實上他也確實不清楚一個異級紙人的買斷合同到底是多少金額。

    簡要轉向治療先生,微笑道:「治療類紙人確實比較珍貴,買斷價格一向也都不菲。不過目前少爺公司裡簽下的治療類異級已經有不少了,並不十分急需呢。」他的聲線平穩,不疾不徐,讓人完全聽不出他對於簽人的態度如何?

    先前表現的咄咄逼人的治療先生並有因為簡要不溫不火的話而生氣,竟然相反十分好說話地讓步道:「不買斷也可以,但是薪水不能少。」

    簡要目光閃了閃:「不買斷的話,貴造師會同意嗎?」

    治療先生抱著膀子靠在牆上,不以為然道:「了不起我破門而出好了。」

    這一番話說得治療室裡許多人都變了臉色。

    破門而出指的是初誕生的紙人不受忠心暗示的影響,不服從造師的意志,脫離造紙的控制範圍,破門自立。比如自行尋找工作,不接受造師指定的協議方。在這種情況下,紙人與僱主之間只是簡單的用工關係,僱主不需要單另付給造師任何費用。畢竟紙人向自己的造師上交「奉養金」,僱傭方向造師支付「選置費」只是一種約定俗成的規矩,不受明面的法律保護。

    但是如果在這個圈子裡玩,就要遵守這個圈子的潛規則,如果有人膽敢打破這個潛規則,就要敢於承擔一切由此而來的排擠和壓力。治療先生本身倒是無所謂,畢竟他只是一個人,但是接受他的那個企業恐怕接下來就會面對造紙師聯合起來的孤立——誰辛辛苦苦寫出來的紙人不是為了賺錢而是送給別人白用?

    簡要問這句話不過是試探治療先生對他的態度。對於他來說,買斷後的紙人對造師的忠心越小越好。他打著首家紙源的旗號收購各等級的紙人,一方面固然是為了賺錢,另一方面是未來掩蓋自己更真實的目的——紙人部落。有了一個紙源企業的名號在外面,他聚攏再多的紙人也不會有人說什麼。但如果沒有這面招牌,他聚攏目前分佈在整個東亞各區總計三千多個異級,五萬多個特級,上百萬個普級的目的何在就很難解釋了。

    「破門而出?我家少爺還不至於缺錢到需要你做到這個地步。」簡要向身邊的接待小姐說,「麻煩準備一下這位先生的買斷合同。」

    接待小姐露出一點為難的神色:「這位治療先生已經有幾位來賓出價了,如果您想買斷他的合同需要參加競價。」

    簡要不以為意:「少爺,我們還是回會場參加競價吧。」

    簡墨點點頭。

    回到包廂後,最後一輪環節已經結束了,大屏幕上出現了幾位現場接受競價的紙人目前的出價金額。

    簡要看了看治療先生——方廖的選置金已經炒到了三百萬。這只是前期投入,後期方廖的薪水簡要還得付給他,按照俗規,方廖拿到薪水後還要上交「奉養金」——當然這部分費用就跟簡要沒有關係了。

    簡要加了一成價重新掛了上去。

    三十分鐘後沒有人加價,治療先生的名字掛上了成交的字樣,接著協議就直接傳送到了簡墨的包廂裡。

    簡要掃了一眼協議道:「雖然方廖的買斷價格超出預期,不過方御那邊算是賺了,總的來說沒虧。」

    簡墨終於忍不住問:「你是怎麼進來的?」話說那時他沒有看見簡要到底是開門進來的還是使用異能置換進來的,不然他來的時候是一個人,出去卻是兩個人這解釋的通嗎?

    簡要瞥了他一眼:「我沒拿邀請函,是這裡派人開車接我來進來的……每場斗紙的紙人資料都會提前發到公司裡預選,我有必要親自來嗎?去年一年首家紙源在這裡花了不下十億,如果讓外人知道首家紙源的東家一個人坐著出租車拿著別人家的請帖來參加斗紙,我該怎麼解釋呢?」

    簡墨僵著臉聽完簡要的解釋:「我怎麼知道你那裡有請帖,你也從來沒跟我說過。」好吧,是他自己說過這些商業運營的事情都別來問他的,也是他自己故意瞞下了邀請函的事情,怎麼怪都怪不到兒子身上——可是為什麼他怎麼想都覺得挺不爽的!

    「這種場合你看得很開心嗎?」簡要居然沒有提簡墨撒謊的事情,只是平靜地反問,「方御是正好遇見你了。這裡哪次斗紙不死不殘一兩個?你都買下來?既然如此,告訴你做什麼?」

    簡墨不說話了。

    簽完合同,簡墨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三十了,差不多是時間吃飯了。

    簡要會意說:「回唐宋至少得一個小時。這裡餐廳的菜倒是不錯,就在這裡用中飯吧。」

    兩人出了包廂前往合同,走到餐廳門口時簡墨忽然看見一對母子十分眼熟,想來對方的身份後,簡墨主動招呼:「譚師母,譚師兄。」

    那對母子怔了一下也認出簡墨:「這不是謝首嗎?你也來看斗紙了?」

    簡墨點點頭,彬彬有禮地問好:「譚師母最近身體可好?」

    譚夫人笑道:「好,好得很。」

    挽著她的青年玩笑道:「從小到大連感冒我都沒見她得過一兩次,比我好多了!」

    譚夫人嗔怪地打了青年一下:「你有多大,能知道多少?」

    身體一直都挺好?簡墨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他上次猜錯了?莫非這譚夫人真的是譚校長後來續娶的妻子?

    站在他身側的簡要察覺他情緒的波動,但此刻並非是細問的時候,便笑道:「我們先進去吃飯吧。」

    如同簡要說的那樣,這裡的餐廳的菜餚確實不錯。光只看色相,簡墨就不由得食指大動。可惜的是還沒有吃幾口,大好的心情就被人擾亂了。

    「我說是誰這麼沒有眼色的跟我搶人呢?原來是一卓的小師弟啊。第一次到這裡,來什麼都不懂吧?」藍西服手插在西褲口袋裡,挑了挑眉毛,一副大人教訓小孩的表情:「這裡的紙人都是什麼等級你知道嗎?這可不是你在玩具商店裡賣兩個洋娃娃那麼簡單。」

    說著轉身向自己身後的接待小姐頤指氣使道:「你們審核過這個人的支付額度嗎?一個還沒有畢業的造設系學生能有多少收入,他支付得起方廖的選置費嗎?還是借用我表弟的包廂,一看就知道是小孩子跑出來玩的。我表弟今天參加比賽不在家,沒準這孩子是趁我表弟不注意偷偷拿了邀請函出來招搖顯擺的!」

    他這麼一番高聲喧嘩成功地引來了幾乎整個餐廳的矚目,周圍的客人目光都落在了簡墨以及他身邊侍立的簡要身上,探究的意思非常明顯。

    藍西服見狀得意非常:不過是給表弟做兩支魂筆的窮學生還敢跟他搶人,雖然真正出錢買斷方廖的也不是他自己,但作為何家的大少爺——尊貴客人的陪同人員,他必須表現出自己的能力和在b市的影響力。否則如果對方連一個感興趣的紙人都買不到,怎麼會高興與自己談合作?

    簡要臉上的笑意退了些,他對身邊的接待小姐道:「麻煩把你們的總經理請過來一下。我想問問他,我家少爺來這裡就算只是參觀吃頓飯,到底行不行?」

    接待小姐應聲離開。

    藍西服視線被簡墨身邊的簡要吸引過去,雖然不得不承認這位管家的氣質風度頗為出眾,但口中卻還是嗤笑了一聲:「裝模作樣!」

    一分鐘後,一個穿著黑色商務西服的男子快步走進了餐廳,掃了一圈發現目標,立刻走了過來。

    藍西服看著這個男子,眼睛一亮,上前迎了兩步:「蔣哥。」

    男子掃了他一眼,對伸出的手不著痕跡地躲了一下,在簡要身邊停了下來,露出盛情的笑容:「沒想到簡先生親自大駕光臨。我的工作人有眼不識泰山,只道是首家紙源派人來了,卻沒有認出您的真身來,真是太怠慢了。」

    簡要臉上的表情淡到幾乎看不出來:「怠慢我沒有關係,只是今天我家少爺第一次來這裡,卻被某些沒有禮貌的人糾纏不休,這讓深受少爺信任的我覺得非常沒有面子。」

    男子剛剛就注意到這位傳說中首家紙源背後的**oss簡先生竟似乎是作為陪同人員站在一位十**的少年身邊的。這位身居尊位的少年一身黑色運動裝,眼神淡然明澈,看上去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學生。然而談吐舉止高貴優雅的簡先生在他的身邊身姿挺拔,眼神恭謙,連一個座位都沒有——很顯然這個貌似平凡的少年的來歷背景一定非常不簡單。

    不過身為一家運作斗紙賽的最高負責人,男子自然不會對事件結果輕率地做出判定,在向身邊兩位接待小姐瞭解雙方的資料以及事情始末後,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已經完全呆在原地的藍西服,回到簡墨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謝先生,我為您在這裡經歷的不愉快感到非常抱歉,是我們的管理太過疏忽才會造成這一局面,今後我們一定會改進服務質量。為了表示歉意,今天您在這裡買斷的兩名紙人的選置費我們將為您支付,另外請允許我讓這裡最好的廚師為您準備一桌最拿手的酒菜表示我們道歉的誠意。」

    簡要不置可否,轉向簡墨:「少爺,您意下如何?」

    簡墨無所謂地說:「就這樣吧。反正我以後也不會再來了。」當然,他不願意再來的原因如同簡要說的那樣,只是不願意再看見最後一環裡那些暴力冷血的部分,但聽在男子的耳中卻理解為少年對這樣的處理結果並不滿意。

    男子暗自咬了咬牙,很快做出了決斷:「感謝您的寬容。今後除了加強內部管理外,對於素質底下的客人,我們也將取消他們的受邀資格,避免他們給其他客人造成同樣的困擾。」

    簡墨倒是沒有逼人取消對方受邀資格的想法,不過既然是這裡的主人主動表態,他也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點點頭:「你的心意我知道了。」

    男子目光微喜,立刻邀請簡墨簡要去雅間用餐。

    餐廳裡的客人見風波結束,視線又回到自己的桌面。餐廳裡的氣氛又恢復了從前,只留下了呆若木雞的藍西服。

    相對鬱悶的心情逐漸被美味安撫住的簡墨,參加比賽的丁一卓卻感覺到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

    還沒有走進賽場時,他就發覺這次比賽的安保等級上升了不少。這次送考的人員一律被攔在了賽場外面,比賽選手只有拿著准考證才被放行。丁一卓不是不清楚,這樣嚴格的安防措施是在防範誰,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昭顯了此次比賽存在一定危險的可能性。

    這樣一定程度上確實可以過濾可疑人物。但相對的,如果自己遇到了危險,只能自己應對任何幫手都找不到。丁一卓想了一會,對身邊的女子道:「今天的情況有些不對,你留在外面注意安全,不要往人多的地方湊。如果裡面發生什麼事情,我不一定能夠通過手機通知到你,萬一出現意外,我會盡量躲避的……這裡的情況通知爺爺。但願是我的杞人憂天。」

    女子點點頭,目送著丁一卓通過安檢,進入賽場。

    她的視界上每一個人的頭上都懸浮著一個菱狀的光標以及紅藍兩道彩條。當她的目光在一個身上停留超過三秒鐘後,紅藍彩條上便顯示出數值。

    丁一卓的光標是最顯眼的金色,普通的人是不起眼淡青色。

    等女子將賽場周圍的人都標記得差不多的時候,她發現賽場周圍的巷子裡新出現了一堆未標記的光標。

    這些光標的顏色是赤紅的。

    作者有話要說:jj抽得我愁死了,對不起,昨天本來快十二點可以更的,是在等不下去了。頂個鍋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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