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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潛龍勿用 第一百二十九章 過河 文 / 一劍封喉

    前方傳來的巨響,不是劉大炮的鋼炮發出的,而恰是對岸的火龍車打出的火龍丸。

    卻說劉大炮起先在吊橋方向,遭到了陳叫山們的襲擊,方寸大亂,不明白究竟有多少人已經渡過虛水河,便退回城中,召集太極灣兵勇,準備以鋼炮來迎戰……豈料鋼炮拐出甕城,準備出主城門時,陳叫山和姚秉儒在城牆上,與兩伙兵勇激戰,槍聲陣陣,「啾啾啾啾」地響,劉大炮頓時又是一慌,認為陳叫山和姚秉儒的人馬,已經上到了城牆之上,甚至城中也到處都是陳叫山和姚秉儒的人馬了……

    疑惑之下,劉大炮不敢貿然打開城門了,便派出一股人,從甕城後門出去,進入城中戒備,又派了一股人,守在主城門背後,防止有大隊人馬攻城……

    起先那幾個機槍手,守在城牆上,原本以為陳叫山和姚秉儒的人馬,都在河對岸,只要以機槍居高臨下守住,便能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可當陳叫山和姚秉儒,在石堤圍欄下分兵四組後,一時間,四遭變得靜寂一片,他們本就疑心,而後,又回看甕城裡的人,亂哄哄一片,以為已經有人攻進了城中,便也方寸大亂,匆忙從城牆上下來,朝甕城跑去,與大隊人馬集合……

    城牆上許久沒有槍聲,三旺便試著將火龍車朝前推進了一些,大頭、順娃幾人,也便壯著膽子,將火龍車朝前推進了一些……恰在這時,北邊城牆上傳來一陣零零星星的槍聲,眾人正欲退回,三旺趴在地上,仔細一琢磨,認為定是自己人在城牆上激戰,便大吼一聲,「兄弟們,隊長和姚團長他們已經打到城牆上了,開炮……」

    眾人一聽,興奮無比,所有人,所有火龍車,便齊齊朝河岸湧去……三旺率先發射了三顆火龍丸,正正打在了主城門上……

    劉大炮的人馬守在主城門背後,忽然聽到火龍車的轟炸,嚇得失魂落魄,趕緊朝甕城裡逃……對岸的火龍車,便越發轟炸激烈,一顆顆火龍丸,集中朝主城門飛去……

    陳叫山和姚秉儒、鵬天在河堤下的葦草中,仔細一觀察,姚秉儒便對陳叫山說,「劉大炮估計慫了,他也就這兩把刷子……」陳叫山便一躍而出,朝吊橋跑去,將槍舉在手裡,沖對岸大喊,「兄弟們,趕緊過河……」

    羅明寬聽見陳叫山的呼叫,忍著傷痛,率先跳上了水虯船,對身後的兄弟們喊,「快啊,快過河……」大個子遲疑了一下,便問,「火龍車咋辦?弄不弄?」大果一聽,將一輛火龍車朝上一抬,對泥瓦嶺的鄉親喊,「鄉親們,咱把火龍車弄過去……找狗日的混天王報仇去……」

    陳叫山站在對岸,將槍朝天一舉,放了一槍,大喊,「踏平太極灣,活捉混天王……」羅明寬站在水虯船上,便跟著喊,「踏平太極灣,活捉混天王……」,群情振奮之下,所有人也跟著大喊起來,都朝水虯船上湧來,肩扛手抬,將火龍車全都弄到了船上……

    七慶和兩位泥瓦嶺鄉親,抬著一輛火龍車和幾箱子火龍丸,走到河心,浪花跳捲起來,七慶兩腿顫顫,只感覺肩上重如泰山,而腳下又虛飄若棉,一個趔趄,一滑,「撲通」一下,幾箱火龍丸連同震地輪便跌進了河裡,兩位鄉親一臉懊惱,七慶也極為尷尬,三旺便大喊,「走,人趕緊過去……」

    所有人都過了河,大隊人馬在城牆下聚集了……

    陳叫山同姚秉儒略一商量,便說,「還有幾位兄弟去了南城,不知道啥情況……現在,我們兵分三路,一路去南城,一路去北城闖太極八卦陣,還有一路……」陳叫山朝被火龍丸轟炸得千瘡百孔的主城門,看了一眼,說,「直攻城門,打進甕城……」姚秉儒便插話說,「陳兄,不能從城門進去,甕城裡萬一有劉大炮設下的埋伏……」陳叫山略一思索,便說,「好,那就兵分兩路……」

    大部分人馬在羅明寬的帶領下,都去了南城,陳叫山和姚秉儒,領著大頭、二虎、面瓜、黑蛋,以及另外三位民團兄弟,全部往北城而去,鵬天捂著臉上的傷,還要跟著陳叫山,陳叫山便說,「闖陣是捷徑,但也危險得很,你臉上有傷,就去南城尋你大哥、二哥吧……「

    闖過太極八卦陣,便能直取混天王的居所,兄弟們個個興奮不已……但當走過一段城牆,面瓜看見一些空蕩蕩的巷道入口時,心裡不禁疑惑起來——不是說太極八卦陣戒備森嚴嘛,怎麼如此空空蕩蕩?心中越是疑惑,便越是充滿了一種莫名的恐慌……

    姚秉儒便為眾人解釋說,「太極灣的八卦陣,有個說法,『吃一口,不見肉,吃兩口,滿嘴油,大口大口往下吃,閻王殿前一路走』,意思是說,太極八卦陣的戒備都是暗著的,不是明著的,你在巷口看,覺得很容易進攻,越朝裡頭走,就越危險……「

    眾人正說著話,前面一個小樹林裡忽然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姚秉儒暗叫一聲不好,連忙命眾人分散開來,找地方隱蔽……

    陳叫山趴在一塊大石頭後面,悄聲問姚秉儒,「咋了,前面是啥情況?」

    姚秉儒抿著嘴唇,皺著眉頭,略一思索說,「前面樹林裡,便是河底秘道的入口,以往,那兒都有至少四個機槍手把守著……我估計現在……」

    姚秉儒的話未說完,「噠噠噠噠……」一陣機槍聲便傳來了,子彈如疾雨流星,打得大石頭火星飛濺,石煙濛濛,陳叫山和姚秉儒被逼得緊緊貼地而爬,似乎稍稍一抬頭,腦袋便會被打成窟窿眼了……

    機槍打了一陣,忽然停了,身後的幾位兄弟剛要起身,姚秉儒急得用腳一蹬,「趴著,別起來……」

    儘管已是秋天,但年饉歲月,久旱無雨,下午的太陽,依舊火辣辣的,陳叫山爬在大石頭後,衣服全被汗水打濕,用袖子抹了把臉,對姚秉儒說,「八卦陣的生門,是不是還在前面?」姚秉儒點點頭,並不再接話,眼中充滿焦慮,那眼神分明再說——河底秘道的入口這地方,易守難攻,我們不容易過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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