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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潛龍勿用 第213章 叫板 文 / 一劍封喉

    劉神腿深吸了一口氣,鬆開老郎中,將手裡的青花瓷筆架,朝地上「」地一摔,向前走了一步,手扶住桌沿,無奈地說,「走吧……」

    二虎見此,也將長槍朝身上一挎,退後一步,伸出右臂,「二位好漢,請」

    張鐵拳和劉神腿一瘸一拐地在前走,二虎和三位民團兄弟,挎槍跟於其後,出了青石巷,朝盧家大院方向走去……

    過四郎廟,進板石街,守在「一弘藥鋪」前的四位民團兄弟,看見二虎他們已將人捉住,便也跟了上來……

    走到鐘樓十字時,閆隊長跟一幫保安團兄弟,剛從桂花巷裡探出頭,猛然之間,看見劉神腿和張鐵拳,被十個執槍的人押著,一位保安團兄弟情急之下,剛要喊,閆隊長從身後拉了一把,那位兄弟便閉了口,將身子朝後縮了……

    保安團的兄弟不明白張鐵拳和劉神腿,到底怎麼了,為何被人家執槍押著,但閆隊長此刻已經全然明白了……

    之前,在虛水河大橋下,青皮頭哭聲哀氣地說,「閆隊長,這事兒真不怨我們啊……那兩蒙面人功夫好得很,我們八個人,打不過人家兩個啊……」小平頭也連聲附合著,「閆隊長,誰也不願意出這樣的事兒啊……我們接買賣拿錢,江湖上的事兒見多了,沒想到遇到那倆硬茬啊,要不是盧家衛隊的人來,沒準我們就被人家打死了……」

    在當時,閆隊長便心下在琢磨:我找的這八個漢子,都是干押貨運鏢行當的,拳腳功夫都十分了得,多少江湖風浪都闖過來了,遇一般的劫匪蟊賊,根本毫不生怯的,三兩下就解決了,怎地八個人打兩個人,還讓人家打得那般狼狽?這兩個蒙面人看來不簡單……可是,樂州城裡能有多少武功高強之輩,閆隊長扳著指頭也能數得過來,當時便有些懷疑張鐵拳和劉神腿……

    後來回到宋城窯場,兄弟們說,張鐵拳和劉神腿一直沒來接班,在荒灘地西頭,再碰見跟張、劉二人一班的兄弟,又說,「閆頭,我們早就起來了,可一直沒見張鐵拳和劉神腿來集合,到處找他們,死活找不著人啊……」

    好嘛,現在終於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張鐵拳和劉神腿,果然是那倆蒙面人,若不是這倆攪屎棍,事情怎會鬧成這樣?

    閆隊長恨不得衝上去,一人一槍,將這倆攪屎棍當場打死!可冷靜一想:盧家人排出這麼大陣仗押著這兩人,必是跟昨晚的事情有關,那幫送木頭的漢子,以及那三車紅椿木,都在盧家人控制中,自己若現在跳出去,豈不是成了「黃泥巴粘褲襠裡,有屎沒屎說不清」了?再則,因為自己一時疏忽,沒有另找板車,就用宋城窯場的板車送木頭,張、劉二人在劫道時,搭眼一瞧就認出來了,自己現在若是跳出去,弄不好,把張、劉二人逼急了,開口亂咬人,把宋城窯場供出去,那就更糟糕了……

    這樣一想透,閆隊長身子便越朝後縮,保安團一位兄弟不明所以,說,「閆頭,盧家人幹啥他們?咱去問問……」閆隊長一把將其拉住,「問啥呀,沒見人家手裡都有傢伙麼?」

    閆隊長拍拍保安團兄弟們,領著眾人朝桂花巷東頭走去,七折八拐,走到新街了,閆隊長才鬆了口氣,為了平復掩飾自己的緊張情緒,便說,「你們去窯場吧,我找余團長去……」

    閆隊長一路小跑,來到余團長的住處,余團長正端了一碗水漱口,包一口水在嘴裡,頭揚起,「啊啦啊啦啦啦」地任水在喉嚨裡響著,忽然聞聽一句「余團長,出事兒了……」一驚,一口漱口水,便咽進了肚子裡……

    余團長將閆隊長扯進裡,閂好門,拉好窗簾,「怎麼,出麻噠了?」

    閆隊長愁苦著臉,搖頭歎氣,「本來都好好的,可恨那張小拳和劉干腿……」閆隊長曉得余團長不待見張、劉二人,所以長了記性,直接稱二人為張小拳和劉干腿,並一五一十地將昨晚的事兒,向余團長說了個透透徹徹,詳詳細細……

    閆隊長說完了,余團長倒沒有如想像的那般惶恐,而是板起臉來,又端起了架子,「你看,你看……」余團長將手掌搭手背上,拍得「啪啪」響,「我說什麼來著,這事兒邪乎得很,邪乎得很,你不聽……這下好了,沒虱子咬,咱逮虱子咬哩……你說吧,這事兒到底咋辦?」

    閆隊長哭喪著臉,「團長,誰也不惟願這樣啊……」

    余團長鼻孔噴著氣,鼻翼呼呼地動,胸膛一起一伏,伸手將制服最上端扣子解了,用食指在空中連連朝著閆隊長點,「要我說你什麼好啊,說你什麼好啊?我反覆說過,燙手的錢,咱不要拿,你倒好,說什麼『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得外財不富』,現在富麼?」

    閆隊長被訓得恨不得腦袋夾褲襠裡,頭一再朝下埋,朝下埋,忽然將頭抬了起來,「團長,咱現在就去找孫縣長,就說是張小拳和劉干腿偷運木頭,被盧家人給扣下了……」

    「都到啥時候了,你腦袋怎麼還不開竅?」余團長擰了擰身子,朝著西南方向指指,「你找的那些押木頭的人,也都在盧家大院裡,那些人一吐口,說是給你閆隊長押的木頭,張小拳和劉干腿也一急,把窯場一供出來,你說說,說說……你去找孫縣長還頂個屁用呀?」

    閆隊長此刻反倒冷靜了,皺著眉頭說,「團長,姓張的和姓劉的,知道木頭是窯場的,那個押木頭的人,可並不知道呀……押木頭的供出我,說是給我押的木頭,我就說是從洋州山裡弄來的;姓張的和姓劉的,萬一供出了窯場,那就是他們叛變告密唄,關我們什麼事兒啊?在孫縣長和何老闆那頭,咱就說,姓張的姓劉的偷運木頭不成,蒙面劫道,又被盧家人給了,是他倆告了密,還朝我腦袋上扣屎盆子……」

    「好好好好……」余團長連連擺手,「別說了,別說了,我現在有點亂……」

    如今這事兒,牽扯的頭緒太多,對於余團長和閆隊長來說,確實有點亂,可對於此刻的陳叫山來說,一點也不亂,抽繭剝絲,絲絲縷縷,一點一點在往清楚的方向理……

    陳叫山一見到劉神腿和張鐵拳,迎上前去,拱手行禮,一臉燦笑,「張鐵拳,劉神腿,別來無恙啊,委屈二位了,快請坐,快請坐……」

    為了將事情理清楚,防止出現「越攪水越渾」的情況,陳叫山將六個押木頭的人,留在了藥房院子裡,派兄弟執槍外圍看守,而將張、劉二人,請到了西內院裡。http:///

    瞧著劉神腿坐在板凳上,那副齜牙咧嘴的樣子,陳叫山不用再亂猜懷疑,便已確認:能將八個精壯壯的漢子,打得滿地找牙的,非這劉神腿、張鐵拳二人所不能!正所謂,功夫再好,也怕牙咬,這不,被人一咬,咬成了這副熊樣,鐵拳神腿之威風,蕩然無存……

    「都是敞亮人,說吧昨個晚上你倆幹啥了?」陳叫山抬手示意,讓其餘的兄弟都退出了房間,為張、劉二人留足了面子。

    「陳叫山,你啥都知道了,何必還裝?」張鐵拳不屑地說,「我們又沒劫你盧家的木頭,你憑啥我們?」

    「是麼?」陳叫山身子朝後靠了靠,架起了二郎腿,腳尖晃動著,攤開兩手,「我是請你們過來的,也沒啊……再說,我什麼還不知道哩……」

    劉神腿斜斜看了陳叫山一眼,倏忽間,時光彷彿一條綵帶,「嗤啦」一聲,扯回到了以前在石牌樓前,自己和張鐵拳兩人,聯手攻擊陳叫山,若不是陳叫山顧忌自己的面子,只怕那天自己斷個胳膊瘸個腿啥的,也是沒跑的事兒……

    「陳隊長,事情你都曉得的,我們就想弄倆錢花花,運氣背……」劉神腿將腦袋歪向一側,忍著肩膀的疼痛,「現在落你手裡,沒啥話,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吧,我們這二百來斤就擱著……」

    「嗯,敢作敢當,像真漢子……」陳叫山點點頭,以示讚許,忽而又一皺眉,「可我就鬧不明白了,你們在余團長手下當著肥差,來錢的路數該不少吧?怎麼就念著這一子兒半塊兒的,我就有些糊塗了,莫非余團長這麼嗇皮,把兩位兄弟虧成這樣了?」

    劉神腿聽到「來錢的路數該不少吧?」這話,腦海中下意識地便回想起曾經幹過的一些事兒,劫持災民女子,押往梁州窯子,偷砍紅椿木,呵斥那些幫忙的山裡人……思緒動念間,眼皮動了動,眼簾垂下了……

    陳叫山仔細觀察著張、劉二人哪怕一個最細小的舉動、神情,坐直身子,正色道,「人家來給盧家送木頭,那木頭就是盧家的,你們敢搶木頭,就是跟盧家過不去,跟盧家叫板,跟我陳叫山叫板!這樣吧,我把你們余團長請過來,聽聽他怎麼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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