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6章 解散失敗 文 / 雲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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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歲的話成功提醒了安暮商,他第一反應就是看了一下自己的掛件欄，在確定了獨擋一面那個東西還在之後，就鬆了口氣,然後將掛件重新裝備上,才看著華歲說道：「呃,我還有一個。」
華歲……華歲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吐槽了,這種臉上帶一個面具身上還要放著一個備用的行為,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了。
華歲不說話，安暮商也不說話,場面頓時冷淡了下來,以往雖然華歲不怎麼說，但是安暮商卻會時不時的說上兩句。現在……安暮商正在努力想辦法找話題,於是,在他不懈努力之下他終於想起來自己最大的疑問了。
「先生,你怎麼找到我的？」
華歲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怎麼的身上的氣息忽然平和了很多,然後開口說道：「有點不放心。」
安暮商瞬間眼睛都瞪大了，嘴角上揚,忍不住就露出了一個傻氣的笑容，華歲看著安暮商嘴角上揚的弧度，雖然因為面具的原因沒辦法看出對方的表情，但是……華歲覺得自己能夠想的出來那笑容肯定是要多傻有多傻，簡直是對不起安暮商那張看起來漂亮高貴的臉。
「你就沒覺得奇怪？」華歲在安暮商閃亮亮的目光之下，覺得有點扛不住，後悔說了剛剛那句話，真不知道那句話哪裡戳到了那個年輕人。
安暮商茫然的看著他：「什麼奇怪？」
「就是為什麼要派你們去群妖谷？普通的修士的話，很少會有去群妖谷的，就算是去也只不過是在外圍獵殺一些修為低等的妖族，這次卻讓你們去，還是深入敵人腹地，你就沒想過為什麼？」
安暮商震驚的看著華歲：「先生這意思是……群妖谷是另外一個貝靜洲？」
「在整體實力上可能不如貝靜洲，但是可能比貝靜洲還要危險，貝靜洲上開啟靈智的妖魔並不多，畢竟是怨氣所化，而群妖谷……可以說是一個縮小版的妖界吧。」
安暮商皺眉：「這不應該啊，妖族不是一般都呆在妖界的麼？他們跑到十萬大山做什麼？」
華歲敲了敲桌子：「這個跟你沒關係，你能不能關心點有用的？」
安暮商滿眼複雜的看著華歲，這位過去和未來的妖皇，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他說妖族的事情跟他們沒關係，將來……只怕華歲首先要解決的就是群妖谷的事情吧？
「這件事情如果真的有貓膩的話，應該是那幾個門派一起的吧？為什麼呢？」安暮商以前總覺得修真界是個很單純的地方，實力為尊，但是現在……他忽然發現其實修真界的人玩陰謀詭計也很拿手，幸好那些年都是在晴光嶼上度過的，要不然依照他的智商想要在修真界混下去還真不太容易。
華歲垂眸：「因為你們根本就是誘餌。」
「誘餌？」
華歲也放棄了讓安暮商自己找到真相了直接說道：「他們不過就是利用你們去探探路而已。」
安暮商瞬間瞪大眼睛：「探路？他們的目的是群妖谷？」
華歲微微勾了勾唇角讚賞的說道：「還不算太蠢。」
安暮商：……怎麼覺得這一點都不像是誇獎呢？
不過他現在沒工夫糾結華歲是在嘲諷他還是在誇獎他，他的注意力都被剛剛華歲那個可怕的猜想給引過去了。
「可是……那些人都是各個門派的精英弟子啊，是重點培養對象，如果這些弟子隕落在群妖谷的話，他們的損失難道不是更大？」
「對於萬雲派那幾個門派來說，精英弟子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的，比起群妖谷裡數不清的內丹寶物甚至是元魂珠，一兩個弟子的生命並不算什麼不是麼？你要知道不說別的，一個羽目的內丹就足夠價值連城的了。更何況他們那些門派從來不會將所有的底牌壓在一個或者兩個精英弟子身上。」華歲的語氣充滿了嘲諷。
安暮商茫然的看著他：「那他們的師父也同意麼？他們難道不會生氣傷心？畢竟是自己的弟子。」
華歲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讓安暮商瞬間有一種自己又被鄙視了的感覺，他抓了抓頭一點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說錯了。
於是華歲只能解釋道：「和你一起過去的那些人的師父必然不止有一個弟子，而且他們派出去的也絕對不是自己最寵愛的弟子，說不定是最看不上眼的呢，你這是替他們操什麼心？」
安暮商無言以對，是他想錯了，就算是華歲也不僅僅只有一個弟子，雖然他從來沒見過他那個大師兄，這還是華歲性子冷淡不喜歡收徒呢，那些門派裡的修士就算收徒嚴格也不可能門下只有那麼一兩個弟子吧？
華歲看安暮商垂眸不語的樣子，彷彿看到了一隻失落的小貓，耳朵尾巴都耷拉下來，那雙明亮的眼睛也顯得有些黯然，就連那頭銀色的長髮彷彿都失去了光澤。
「不要想那麼多，這件事情跟你沒關係，不過最近這段時間你還是不要出現在修真界了。」華歲忍住了伸手去揉揉安暮商腦袋的想法，清了清嗓子提醒道。
安暮商抬眼看著他剛要點頭，忽然他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那些門派不惜犧牲自己門下的精英弟子，難道為的只是為了那些內丹寶物和一些低等的元魂珠？
怎麼看怎麼覺得這筆買賣不划算啊，而且這件事情如果讓其他門派和門下弟子知道了，難道不會覺得心寒？就算修士要求清心寡慾也不會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啊。
華歲看著周
圍忽然變的凝重的氣息，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又想到了什麼地方，剛想開口說什麼，安暮商就直接說道：「萬雲派他們的目的……可能不僅僅是羽目的內丹，或者別的什麼妖族的內丹元魂珠的。」
「哦？那你覺得他們是因為什麼？」
安暮商抬眼定定的看著華歲，華歲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嚴肅的樣子，忍不住也跟著嚴肅了起來。
「妖皇的元魂珠。」
華歲瞬間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妖皇元魂珠？你從哪裡得到的消息？你怎麼知道它在群妖谷？」
安暮商仔細打量著華歲，想要知道華歲是不是真的對前塵往事一點都不記得的樣子，不過很可惜他失敗了，他從來就不是那麼會察言觀色的人物，華歲的表情變化又不是很大，於是他根本看不出來華歲的關心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他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總覺得……能夠讓……唔，我算算，大概是五個門派吧？五個門派同時出手，寧願隕落自己的門下精英弟子也在所不惜的東西，總要有相應的價值的，羽目的內丹……就算價值連城也不值得五個門派一起動手，這五個門派的實力聯合起來的話，哪怕是修真界也要動盪一下吧？」
華歲這次沒有說話只是沉默不語，半晌才說道：「無論他們的目的是什麼，這都跟你沒關係。不要攙和進去了。」
以往只要是華歲的提醒無論是不是真的那麼重要，安暮商從來沒有反駁過，而華歲也以為這次安暮商肯定不會反駁，結果沒想到安暮商只是停頓了一下才開口說道：「不行，我一定要查清楚。」
華歲抬眼看著他，臉上並沒有出現諸如驚訝之類的表情，事實上當智商高起來的時候，驚訝的時間會被用來思考，所以只是那麼一瞬間華歲幾乎就知道了安暮商執著的答案：「你想要妖皇的元魂珠？」
安暮商愣了一下，沒想到華歲居然能夠猜到，他是可以否認，可是他沒有那麼做，他不想欺騙華歲，於是只能點了點頭承認了。
華歲緊接著追問道：「為什麼？」
這次安暮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他想找到妖皇元魂珠最主要的就是想要讓華歲要麼提前成為妖皇，要麼一輩子都只是華歲，這樣才能從根本上避免九十年之後的那場悲劇，可是這一切他不能說啊。
在安暮商的沉默之中，華歲的眼神漸漸變的無比冷淡，最後他用冰冷的語氣說道：「宮九，收起你那些妄想，妖皇的元魂珠的確蘊含著巨大的能量，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吸收的，在吸收的過程中只怕你就會爆體而亡了，就算你順利吸收了……」說到這裡他輕蔑的勾了勾嘴角：「最後也不過是成為了一個妖力強大的半妖而已，從此無論是修真界還是妖族都會對你展開無盡的追殺，你以為憑著一個妖皇元魂珠你就能成為妖界的王？」
安暮商愕然的看著華歲，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是應該先感慨一下華歲的豐富想像力還是應該先辯解一下——他這位智商超高的師尊到底是怎麼腦補的？怎麼就成了他想成為妖界的王了？他好好的人不當……哦，他現在已經不是人了，對啊，他已經是魔族了，就算是想要當王他也應該是去當魔王啊，怎麼會想要去佔領妖界呢？
華歲看著安暮商驚訝的樣子，不像是被戳穿陰謀之後的反應，只好重新問了一句：「你……真的想要成為妖界的王？」
安暮商已經很久沒有被華歲用這樣冷淡的態度對待了，於是連忙搖了搖頭——在這種情況下哪怕就算真的相當妖王也要搖頭啊，要不然他好不容易刷起來的那點好感度還不直接降到負值？
「那你為什麼要執著於妖皇元魂珠？」華歲繼續追問。
安暮商的腦子終於轉動起來了，直接張口就來：「其實……是給我這些書本的那位老修士提到過，他好像……跟那個妖皇有什麼關係，臨死之前一直念叨著這玩意，要不然我也不知道的，現在……現在既然有線索了我就想去找一找，如果真能找到，就讓妖皇元魂珠去陪他好了，我自己對成為半妖一點興趣都沒有。」
華歲臉色變的好了一些，無論怎麼樣，知恩圖報看起來總比野心勃勃想要成為一同妖界的王要好多了。他並沒有懷疑安暮商，畢竟安暮商之前對修真界知道的實在是太少了，一個連自己種族的常識都不太懂的傢伙，怎麼會知道妖族的那些事情？
「妖皇元魂珠太危險了，不出世最好，一旦出世只怕就又是一陣血雨腥風，你要知道想要得到妖皇元魂珠的人不止一個兩個，甚至妖族也在尋找，太危險了。」
華歲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安暮商如果還堅持的話那就真的是太不領情了，估計華歲肯定會當場甩袖子閉關給他看。
於是安暮商只好點了點頭說道：「那就算了吧，反正我現在的等級……呃，我說修為，也不太高，還是先修煉吧。」
「你終於想起來要提高自己的修為了。」華歲這一句不知道是讚揚還是諷刺的話再一次讓安暮商心虛了。
好像自從重新遇到了華歲之後，他也真的沒怎麼好好修煉過了，不過……之前在群妖谷跟羽目戰鬥，雖然沒有直接幹掉羽目，卻還是漲了不少的經驗——這就是在這個世界唯一的好處了，只要你動手不管對方有沒有死都會增加經驗，如果對方死了，經驗增加的就多一點，如果對方沒死，增加的就少一點。
安暮商本來想要打著去修煉的幌子先離開晴光嶼然後再去群妖谷那裡看看的，結果幾乎是在他提出來要去修煉之後，華歲也直接說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好了，還去貝靜洲？」
安暮商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如果是以前華歲肯親自跟他一起去貝靜洲修煉，他肯定會很開心，二人世界嘛。可是現在
……他想要一些私人空間去辦自己的事情啊。
華歲看安暮商愕然的樣子，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還是……你想要去做點別的事情？」
安暮商瞬間以為華歲看破了他的想法，腿都要嚇軟了，只能乾巴巴的說道：「沒……沒有……我只是以為先生要在晴光嶼閉關的。」
華歲擺了擺手：「我現在這個程度還是實戰修煉比較重要，閉關還是放到後面吧。否則就算閉關能夠提升修為，真正遇到了對手不會反擊也是沒用的。」
安暮商瞬間就明白了為什麼現在的華歲會喜歡去貝靜洲修煉，而百年之後的華歲會動不動就閉關修煉，感情是這位神人覺得自己的劍術磨練的差不多了，所以提升修為的方式就變成了閉關啊。
華歲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下意識的就是想跟著安暮商，不想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以前他從來沒有過這方面的想法，這個感覺太陌生，他想了半天歸咎於到底還是不放心安暮商身上了。
他也擔心安暮商是陽奉陰違，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安暮商一直對自己都很恭敬很有禮貌，但是並不代表他覺得他能左右安暮商的行動，剛剛安暮商在提到妖皇元魂珠時候的態度太讓他在意了，他從那雙烏溜溜的眼睛裡看到了執著。
這並不是什麼好事情，而他說不讓安暮商去管這些事情，安暮商也就順從的不打算繼續管，也讓他不信任——認識數十年了，安暮商的性格華歲也算是瞭解了，平時說話做事看上去都很溫和的一個人，一旦固執起來簡直是讓人頭疼，比如說他想要在釀酒的時候加各種各樣奇怪的東西，讓華歲覺得他簡直是在糟蹋那些原漿，可是這位就是非常堅持的做著各種實驗。
在這種情況下他必須保證安暮商真的徹底打消了去尋找妖皇元魂珠的念頭才可以。當然華歲雖然察覺到了他對安暮商的感覺不一樣，只是歸咎於他不想安暮商出事這件事情上，可是……他卻沒有發現，這麼多年來，他什麼時候會關心另外一個人的安危了？
華歲沒有正視這種變化，而安暮商則還沉浸在華歲到底有沒有猜到他的想法的糾結中，都沒有發現。
只是在他們兩個要離開的時候，那個熊孩子白虛舟又出現了。一段日子不見白虛舟似乎已經長大了一些，反正個子是變高了，臉上的嬰兒肥也稍稍退了一些。
他那雙水靈靈的眼睛看著宮九，眼中充滿了控訴：「你為什麼要把我送給你的東西交給那個傢伙。」
「那個傢伙」挑了挑眉很想將這小子繼續扔回海裡，卻忍著沒有動手。而安暮商則尷尬的看了一眼華歲，然後對白虛舟說道：「你送的那個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要，以後你有喜歡的姑娘了，就送給她吧。」
「可是我就喜歡你。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安暮商思考了一下是回答我不喜歡你比較委婉，還是回答我喜歡的另有其人比較委婉，最後他卻只是淡定的表示道：「你要娶妻，但我不是姑娘，也不可能嫁人，就是這麼簡單。」
白虛舟顯然也沒想到這麼一個答案，只是迷茫的歪著頭：「我不能喜歡你麼？我只能喜歡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雙章合一，說好的雙更來了，兔子就是這麼言而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