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堅信你行 文 / 晚天欲雪
重新上車的丁勝男一聲不吭,扭著頭看窗外,自顧生悶氣。
「我都說了是我不對了。你就不要再生氣了吧?有什麼好生氣的啊,誰都會有生氣的時候,生氣了自然就要發脾氣,發脾氣自然就有過激行為,有過激行為自然就要得罪人,得罪人自然……」
賀思勉絮絮叨叨想逗丁勝男笑一下,奈何丁勝男卻是死活不笑,一直板著個臉,賀思勉訕訕的自個兒也逗得沒趣了。索性也沒再說話。
其實丁勝男的氣早就消了,她不是那種很小氣的人。她也知道賀思勉只是一時衝動凶她,並不是真的就仗著是有錢人就欺負她,如果賀思勉是那種輕易就會欺負人的人,那她們之間也不會成為朋友。
她之所以沉默,其實是因為她在想賀思勉那麼生氣的原因,賀思勉喜歡潘芸芸的事,雖然賀思勉自己沒有承認。但丁勝男幾乎是可以確定的,青年男女,愛上誰和被誰愛都是很正常的事,就算是潘芸芸比他大了幾歲。那也不是什麼太大不了的事,他為何如此暴怒,而且眼睛中有明顯的慌亂和驚恐?
這到底是為什麼?
「老丁,咱倆是鐵哥們吧?鐵哥們不是應該相互包容的嗎,你怎麼能因為這麼一句話就翻臉,還冷我這麼久?我真的錯了,我保證以後不再向你發火了。」賀思勉忽然變得有些可憐起來。
丁勝男見冷戰也差不多了,一會還得靠賀思勉幹活呢,也就見好就收。「知道錯了?那一會搬完家請我吃好的!」
「得令!小的一定照辦!」賀思勉笑道。
「其實我也沒那麼小氣了,我只奇怪你為什麼會發那麼大的火,喜歡一個人,不是很正常麼,就算是她不喜歡你,你也不至於衝我發這麼大的話吧?」丁勝男說。
本來好好的賀思勉忽然間又陷入沉默。
「勝男,咱能不說這個話題麼?」良久,賀思勉才幽幽地說。
他說話的口吻忽然變得有些滄桑。完全不像他平時那種慵懶的樣子,他開著車,丁勝男看不到他的整張臉,只是從他的聲音,聽出了一種疲憊。
不過是喜歡一個大他幾歲的女子而已,為何會讓他如此心碎?
丁勝男不再言語,她不忍心再追問下去,賀思勉的這種狀態,讓她不忍心再問下去,她能感受得到賀思勉的突如其來的哀傷,雖然她不知道這種哀傷從何而來,但她心疼賀思勉,這個慵懶的男生,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忍心讓他難過。
也何許她和賀思勉之間,不僅僅是朋友那麼簡單,比戀人少一點,但肯定比朋友要多很多,都說男女之間沒有真正單純的友誼,丁勝男不敢苟同,因為她自認為她和賀思勉之間就是單純而乾淨的友誼。
不過乾淨必然的,單純那就未必,兩人之間也許對對方談不上喜歡,更談不上愛,但肯定是有超出普通男女的好感的,不然兩人也不可能會如此交心。
就這樣一路沉默著,賀思勉不再說話,只是開著車,丁勝男倒忽然有些後悔了,或許她不該這麼直接粗暴地試圖窺探他的秘密,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悲傷,想隱藏卻欲蓋彌彰。賀思勉就一直想隱藏,但卻被丁勝男無意間翻起,所以他才那麼失態地讓丁勝男滾下車。
每個人都有底線,或許這就是賀思勉的底線,那是他不能碰的地方,那是他內心的秘密花園,任何人都禁止進入,丁勝男也不例外。
「老賀,對不起哦,其實,這事是我的錯。」丁勝男打破沉默。
賀思勉扭頭沖丁勝男笑了笑,「沒事,其實是我有些失態,我不該對你那麼凶的。」
兩人都不是那種嬌情的人,話一說通,一切不愉快就都煙消雲散了。
到了租房的地方,將車停好,丁勝男對賀思勉說:「你先等一會,我要搬走,得跟房東打聲招呼才行。」
「好,不急。」賀思勉摸出一根煙,點了起來。
丁勝男伸手扯過他嘴上的煙,「不許在車裡抽煙,一會整個車廂一股煙味,你想悶死我呀?」呆余序巴。
賀思勉搖頭歎息,「女人真麻煩!」
嘴上雖抱怨,但賀思勉卻也沒有再抽,他本來也沒什麼煙癮,抽不抽也無所謂。
房東是個胖胖的三十多歲的少婦,平時喜歡穿著睡衣在一樓的麻將館裡搓麻將,水桶腰大胸脯,聽說老公是個包工頭,常年不在家,沒人管沒人煩,她也常常和那些猥瑣的麻友們逗逗樂什麼的,聽說偶爾還給她老公帶有顏色的帽子。
「黃姐,我今天要搬走了,我跟你說一聲。」丁勝男對正在打麻將的房東說。
她不知道房東到底叫什麼,只知道她姓黃。
「唔。」房東含混不清地應了一聲,眼睛還是盯著自己的牌在看。
丁勝男見她愛搭不理,一時間有些尷尬,不知道怎麼辦,只是站在旁邊,想等她打完這一局再說。
「還有事嗎?那你就搬唄,記得把鑰匙還給我就行了。」房東說。
「黃姐,我這房子交了一個季度的房租,現在還剩下兩個月才到期……」
「你沒事吧?難道你還想要我把那兩個月的房租還給你?」房東看著丁勝男,像看怪物一樣。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之前我還交了兩百塊的押金,能不能退還給我?」丁勝男輕聲說。
「房子的租期未滿,你就走了,這是違約呀,聽說你還是個大學生,
你不知道違反合同就是要賠損失的嗎?你自己搬走就行了,押金肯定是不會退了。」房東說。
「黃姐,我沒租滿,但房租我是交了的呀,你可以不退我的房租,但你總得把押金退還給我吧?」丁勝男還想繼續爭取。
這時麻將桌上有人胡了,房東點了一個清一色,貌似輸了不少錢。
「你這小賤人怎麼這麼煩呢?害得老娘輸錢了你看到沒?在這裡唧唧歪歪沒完沒了,這下好了,我一把輸了這麼多,你還想要錢,你去死吧,給我滾出去,你要再囉嗦,我連你的行李都不讓你搬走!」房東開始發飆。
丁勝男心裡的怒意越來越甚,但她還是強忍著,這畢竟是人家的地盤,當然得忍一忍,此時的她,已經知道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
「黃姐,對不起,不過你打麻將輸錢的事,應該和我無關吧,我只是要你歸還本來就屬於我的錢,我有什麼不對?」
丁勝男雖然極力忍讓,但她並沒有按房東說的那樣滾開,而是站在原地,不卑不亢地繼續說話。
「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小賤人!」房東再次罵了一句。
「黃姐,你不要罵人,你已經罵了兩句了,你再罵一句,我就對你不客氣了,我問你,昨天晚上你到哪去了?為什麼麻將室沒開門,所有的燈都是關著的?」丁勝男問。
「昨晚我們都出去玩去了,這裡到底發生什麼我根本就不知情!」房東說。
丁勝男盯著房東,「我又不沒說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會這樣說?是不是你配合那些人闖進我的房間裡的?那鎖並沒有損壞,明顯是有人用鑰匙開的門,你是有那房子的鑰匙的,果然是你!」
一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丁勝男心裡的那股邪火又開始往上冒,她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房東的臉上明顯閃過一絲驚慌,只是她還在故作鎮定。
「你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黃姐,我告訴你,別以為我是個學生,又是個外鄉人,你就可以欺負我,今天這押金你非要還給我不可,不然我就報警,到時你是知道後果的。」丁勝男說。
房東明顯猶豫了一下,開始拿起錢包,「x你媽的,真晦氣,遇上一個窮鬼,兩百塊也要盯著不放,給你就是了,搬完記得把鑰匙還過來。」
丁勝男把兩百塊裝進包裡,附在房東的耳邊:「黃姐,你要記住我,我叫丁勝男,你差點害死我,但我現在不準備和你計較,這件事我會一直記得,在我有必要的時候,我會來找你算賬的,你好好地給我等著。」
房東鄙夷地笑了笑,心想你一個窮學生,還能翻得了天不成?
「記住你做過的事,記住你罵過我的話,以後我要還給你。」丁勝男說著走出麻將室。
來到車上,賀思勉已經等得不耐煩,自己閉著眼睛打起盹來。
「別睡了,幹活了!」丁勝男推推他說。
「你怎麼去這麼久啊?難道還和那個房東依依道別不成?」賀思勉說。
「沒有了,就是隨便聊了幾句而已,我們上樓去搬東西吧。」丁勝男說。
其實也沒什麼東西,不過就是一些丁勝男帶回來看的書籍和平時換洗的幾套衣服,另外就是被子和床單,隨便打包後,兩人胡亂把行李扔到了後備箱裡。
「以後別住這窮地方了,我把我那房子正式租給你住,租期十年,租金十萬,十年後一次性付清,如何?」賀思勉說。
丁勝男看著賀思勉,「你這是在打擊我麼?就我這窮學生,十萬?一萬就要我的小命了。」
「那是現在,以後的丁勝男,不會是一個窮人,我相信十年之後,十萬塊對你來說就算不上是什麼錢。」賀思勉說。,
「少爺,你對小女子如此有信心嗎?」丁勝男說。
「當然,難道你對自己沒有信心?」賀思勉反問。
「當然,我一向對自己都有信心,十年期太久,六年就差不多了吧。」丁勝男目光炯炯。
「我就知道你是有野心的人,我相信你能行,未來的丁勝男,必然是強大到不可戰勝的。」賀思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