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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1 蝕骨之痛 文 / 素小骨

    還沒等開口,身後那人傾身上前握住了上官爾的手,她眉頭一挑,就聽季熙年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道:「忍字當頭一把刀,你下手太重了。」

    他握住她的手,在紙上輕提,慢落,一切都那麼的溫柔,溫柔地好像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最後一個回勾,季熙年猛地收勢,像是斂去所有鋒芒,終於噙起一抹淡笑。

    上官爾微微側目,季熙年掩映住燭火之下,剛毅的線條,深邃的眸,性感的嘴角刻畫出他的側臉,那是一種靜態的美,可是她卻知道這種美讓人驚心動魄。

    季熙年忽然重重地捏了捏她的手,調笑道:「你再這麼看著我,我可是會認為你心屬於我。」

    「我只是好奇,一向疏狂不羈的皇太孫殿下怎麼會突然改了性子,變得知書達理,居然送拜帖登門造訪。」

    說起這個,季熙年立即露出委屈的神情,「還不是你這院子被守得跟銅牆鐵壁似的,我要是闖進來少不得被打得滿頭是包。」

    他意有所指地斜睨了一眼藏在暗處的玄機。

    玄機頓時滿背冷汗,就這位爺的身手,就是他也沒把握能贏。

    上官爾不禁莞爾,「殿下,你這個樣子嚇著玄機大叔了。」

    季熙年看著上官爾的笑有片刻失神,忍不住抬起手把她的碎發繞到耳根後,喃喃道:「縱使我如何不守禮,對你也不會有半分輕慢,沒人能擋得住我見你,卻也要有一顆真誠的心。」

    以季熙年的為人,從來不在乎世俗規矩,夜半三更闖進女子閨房這種事他是做得出來的,可是他並沒有那麼做。

    為了她,他恪盡禮儀,為了她,他放下身份,為了她,他怕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季熙年的所作所說,一舉一動,都那麼令人沉迷、心動。

    每一次,上官爾都死死地抵擋最後一道防線。

    她悸動的心還是無法說服自己的理智。

    上官爾的目光閃了閃,很快恢復冷靜,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逕自轉過身繼續練字,一筆一劃,寫得很是認真。

    季熙年看她並不接話,也不強求,感情的事向來都是循序漸進的,他早就做好了用一輩子守護一個人。

    他不怕拒絕地再次傾身上前,又握住上官爾的手,溫柔地笑道:「我們繼續練字。」

    那是不符合身份的溫柔,可季熙年願意傾盡所有只為了她。

    屋子裡靜得可怕,只能聽見筆觸絹紙的沙沙聲,季熙年握著上官爾的手,不容拒絕地領著她描著他手寫的軌跡。

    另一旁的玄機早就發現上官爾的不對,明明掩不住笑意,但卻很抗拒,而那個皇太孫更是奇怪,寵溺著大小姐,又十分霸道地絕不放手。

    兩個人都那麼矛盾,不得不說還挺相配的。

    玄機比時間還沉默,他不會說出這番話,因為他絕不能左右主子的決定。

    漸漸地桌子上鋪滿了練習紙,季熙年忽然道:「字如其人,你寫出了自己的傲骨。」

    「貌似我這字也有了殿下的風骨。」

    上官爾的聲音裡帶著幾絲無可奈何,她從來都知道季熙年這人霸道,現在這是讓她的字也要存在他的痕跡。

    季熙年桀桀一笑,「我們這樣才叫配合默契。」

    「那我還要謝謝你?」

    「不客氣,咱倆誰和誰。」

    上官爾抽了抽嘴角,低聲問:「可是殿下夜晚前來,怕不只是為了陪我練字吧。」

    季熙年也收起玩笑,手不鬆,繼續寫了幾個字:恭王妃準備把你嫁給寧磊。

    上官爾垂下眼眸,並沒有半分驚訝。

    「你已經知道了?」

    季熙年有瞬間的吃驚,然後又多看了眼角落裡的玄機,似笑非笑道:「有的人速度還挺快。」

    玄機又打了個寒噤,皇太孫殿下的眼神好可怕。

    季熙年繼續對上官爾道:「這事你聽聽就好,我不會讓她們得逞的。」

    居然把主意打到他的人頭上,簡直是異想天開。

    季熙年的眸光裡閃過一絲陰沉,卻被上官爾淡淡地打斷,「殿下,這好像是我的事,就不用你插手了。」

    「也是我的事!」

    「和殿下有什麼關係?」

    上官爾不懼季熙年漸漸冰冷的雙目對視過去,「如果殿下想幫忙,那爾就先謝謝了,只不過我向來都喜歡自己解決,從不靠其他人。」

    「在你心中我只是其他人?」季熙年的聲音說不出的低沉。

    低沉得好似幽深古井突然泛起漣漪撞擊人的心房。

    上官爾面色始終沉靜無波,反問道:「殿下是不相信我能處理好?」

    季熙年脫口而出,「我只是不想讓你髒了自己的手!」

    「這雙手……」上官爾緩緩抬起雙手,冷笑一聲,「早就鮮血淋淋,只是殿下看不見而已,更何況誰說一定要那麼殘忍?如果寧磊覺得娶了我是福氣,那就看他是否有那本事享福了!」

    只要一

    想到上官爾要嫁給別的人,饒是季熙年心思沉穩,也斷然不會忍受。

    他突然捏住上官爾的下巴,狠狠道:「也對,這是你的事我不會干預,那我想做什麼也不用向你說明。我們互不干擾。」

    說完,季熙年甩袖離開。

    上官爾拾筆繼續練字,聲音淡淡地飄向門口,「這事還請殿下高抬貴手。」

    「真是好得很啊……哈哈……」

    季熙年笑得冰寒著離開,只是那聲音冷得讓人發抖。

    直到屋裡再度恢復平靜,玄機才默默地走出來,嚥了口唾沫,輕聲道:「大小姐,皇太孫似乎生氣了。」

    只是這位爺和別人真是不同,連生氣都是笑著的。

    「我有眼睛。」上官爾心頭也多了幾絲煩躁,筆下的字都要寫飛起來了。

    玄機不敢提醒她,心道大小姐明明是因為自己有計劃才不讓皇太孫插手,只要說清楚就好了,兩個人偏偏都是好強的主。

    他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上官爾聽見,斜睨過去,「你歎氣做什麼?」

    本來練字是修身養性,結果現在一團糟,上官爾看著龍飛鳳舞的字,索性不練了。

    玄機抿了抿嘴,好半晌才開口道:「恭王妃昨日剛送消息給輔國公府,皇太孫就知道了,他又剛回京,居然有這麼多眼線了,也不像是東宮的勢力,而且……」

    他頓了頓,看到大小姐在聽,才繼續道:「而且皇太孫離京這些年,我們都查不出他的去向,屬下認為皇太孫很不簡單。」

    「呵。」上官爾輕笑了聲,「地下兵團的人幾乎遍佈四國,唯獨有一處你們無法安插,所以這麼簡單的事,大叔都想不出來嗎?」

    玄機深灰色的眼眸猛地睜大,下意識開口,「皇太孫是九重殿的人?」

    上官爾笑而不語,那個疏狂的男人怎麼可能聽命於人。

    ※※※

    與此同時,輔國公府裡已經亂成一團,世子爺寧塵君又發病了。

    王老太君顧不得別人的阻攔親自去了竹園,剛進屋就看到躺在床上縮成一團的寧塵君,壓抑著聲音低低輕吟。

    寧塵君久病多年,藥石無醫,都查不出病症,要不是之前上官爾道破事實,請來毒醫查出他身中蠱毒,只怕病痛早就奪去了寧塵君的性命。

    然而毒醫也沒有解藥,只有找出蠱蟲之源才行。

    每次寧塵君發病都如百蟲入體,痛苦不堪,但他又不願狼狽被人所輕視,從不放聲哭喊,拚命地壓抑聲音,十指扣緊手心數不盡的傷痕血跡。

    王老太君心疼地無以復加,怒斥向一旁,「世子爺之前還好好的怎麼又突然發病了!」

    屋裡只有小廝余天陪伴在旁,嚇得雙膝跪地,顫抖道:「是世子爺動了氣。」

    「到底是誰惹了世子爺不快,給我找出來亂棍打死!」

    「不……祖母,不關……他們的……」

    寧塵君疼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王老太君看著寧塵君痛苦不堪,眼淚止不住地落下,「你明知道自己這病不能動氣,今日到底是為了什麼!」

    寧塵君卻撐著最後一絲力氣,死死地拉住王老太君的手,一字一頓艱難道:「祖母,不要答應恭王府的親事,不要讓寧磊……娶她。」

    王老太君不用問就知道她是誰!

    原來竟是為了上官爾!

    王老太君全都明白了,寧塵君是知道他父親已經同意了恭王妃的議婚,她想斷了寧塵君的念想,於是也沒反對,沒想到他居然還在執著。

    她忍不住動怒,「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難道連祖母也不顧及,是想讓祖母一把年紀,白髮人送……」

    王老太君說不下去,越想越生氣,之前為了上官爾他們祖孫倆就有些齟齬,現在竟然為了她連命都不要了!

    「不……」寧塵君痛得大口呼吸,他決不能看著那女子嫁給寧磊!

    「你這是毀了她!」

    「那是她的命!」王老太君也是怒急,「就算我不答應這婚事,她也絕對不會嫁給你,那樣的女子你根本掌控不住!所以她嫁得好與不好都與你無關!」

    「祖母……」

    寧塵君拔高一聲,終於忍受不住那蝕骨之痛昏厥過去。

    意識停留的最後那刻,寧塵君心裡無比清明,沒人懂得那蝕骨之痛根本是來自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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