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8 多行不義 文 / 素小骨

    換句話說.上官爾還不想讓李氏死得這麼早.

    楊嬤嬤明白上官爾還另有打算.飛快地點頭.「老奴知道.一切都聽您的.絕對不會讓她這麼輕易地就死掉.」

    上官爾笑笑.走上前看著李氏那傷痕纍纍的樣子.然後問向身邊的季熙年.「怎麼讓她快點醒過來.」

    季熙年笑了笑.從兜裡掏出一個瓷瓶.放到李氏鼻子上搖了搖.

    就見李氏漸漸幽幽轉醒過來.可是沒立即睜開眼.只是嚶嚀地喊了聲.「痛.」

    她覺得渾身上下都火辣辣地痛.連頭都昏昏沉沉的.

    「好痛……」李氏嘀咕著.待她睜開眼時彷彿墜入更深的地獄.「怎麼回事.」

    「你都不記得了嗎.」

    上官爾抱著雙臂冷冷地看著李氏.「仔細想想.雖然曼陀羅的花粉會讓人產生幻覺.但也不至於會忘記一切.」

    「你給我吃了什麼.」

    李氏只聽到曼陀羅三個字.剛剛回想起楊嬤嬤給自己灌藥.然後她就一陣昏眩.再然後……

    她的眼睛立即睜得比銅鈴還大.

    「不.不會……」

    李氏已經不相信腦海中的情景了.可是她看到身上的傷痕纍纍.讓她痛得都無法呼吸.又怎麼能不去相信.剛才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還被上官樂抽得遍體凌傷.

    她發狂地尖叫一聲.「上官爾.你好惡毒.居然對我下藥.」

    「哈.我惡毒.」上官爾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你還真是會倒打一耙.我只不過是讓你吃點幻藥說實話罷了.可是你呢.居然毒死我的祖母.現在父親知道.他已經不想留你了.」

    「不可能.我要見王爺.」

    「不需要見.父親已經用行動告訴你他的心情了.」上官爾漠然地勾起嘴角.「痛嗎.」

    李氏想要打想要鬧.可是身上的傷.還有未散去的藥讓她一點力氣都沒有.

    上官爾淡淡一笑.「接下來會更痛.楊嬤嬤動手吧.」

    楊嬤嬤早就準備好了匕首和針線.這些也不需要消毒.目光森然地走到李氏面前.「您可千萬別亂動.不然傷到其他地方就不好了.反正你都那麼痛了.也不用擔心再忍受一會兒.」

    「你想幹什麼.」李氏都還沒來得及傷心上官樂抽打自己.現在看到楊嬤嬤拿出匕首來.驚恐地看著那把刀閃爍的光.「你們想殺了我.」

    上官爾搖了搖頭.「我們是要做沒完成的事.替你把孩子取出來給父親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清白的.」

    「不.你不要過來.」

    李氏大叫.「來人啊.殺人了」

    「你現在叫破喉嚨也沒用.王爺根本不在乎.」

    楊嬤嬤一聲冷笑.抬起刀子就往李氏的肚子上捅去.

    好似故意似的.楊嬤嬤臃腫的身子就擋在了李氏面前.

    季熙年又抬起手摀住上官爾的眼.輕聲道：「別看.不要髒了你的眼.」

    上官爾深吸口氣.轉過身把頭埋進季熙年的懷裡.聲音裡聽不出喜怒.「其實也許祖母並不希望替她報仇.」

    「但李氏應該得到應有的報應.世上皆有因果.這不是你告訴我的嗎.」

    季熙年抬起上官爾的下巴.輕輕啄了一下.「該懺悔的是做錯事的人.這一切都是李氏咎由自取.」

    上官爾仰頭.問道：「那我今日種下的因.將來又會得到什麼樣的果.」

    「無論酸甜苦辣果.甚至是惡果.都由我先替你嘗.」

    「才不要.說不定很好吃呢.」

    上官爾揚起嘴角笑著.以後的事誰能料到會發生什麼.

    這看似為祖母報仇.懲罰了李氏.說不定在別人的眼裡反而是罪惡不赦.

    也有可能有朝一日.她也會得到別人的報仇.

    別人也會說她是咎由自取.

    不過有季熙年陪著.就是與全世界為敵都不怕.

    這一刻她問心無愧.

    只要他們攜手相隨.就是彼此最大的港灣.

    她的笑.映著李氏的痛呼.

    整間房子充滿了李氏虛弱的尖叫.還有沖天的血腥味.

    楊嬤嬤一刀就刨開李氏的肚子.她自己生過孩子.也看過別人接生.知道那位置在哪裡.

    那一刀十分精準.

    李氏痛得差點昏過去.可是楊嬤嬤啪啪兩巴掌打過去.「李氏你不是想看看自己腹中的死胎多大嗎.你最好還是醒著.省得說我們給你換了.」

    「不.你們……好殘忍.」

    「哈.我們殘忍.當初你殺女王爺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今日的地步.」楊嬤嬤說著.雙手用力地撕開李氏的肚皮.

    李氏淚流不止.她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了.

    可是除了痛.她更多的是恨.

    當初就該連上官爾一起殺死.

    「怎麼.無話可說啊.」

    楊嬤嬤為了不讓李氏昏過去.不斷地和她說話.「到了今時今日.難道你就沒有一絲懺悔之

    意嗎.」

    「不……」李氏滿頭都是冷汗.佈滿血絲的眼睛瞪著楊嬤嬤.「不後悔.」

    「你還真是嘴硬啊.不知道等一下割開你裡面.你還能不能忍得住.」

    楊嬤嬤又拿起刀子對著肚子裡又是一刀.

    只聽李氏放聲尖叫：「啊」

    連楊嬤嬤都顫抖了下.而另一邊的上官爾表情卻十分淡漠.一點都沒被這血腥的場面嚇到.

    季熙年親了親她的額頭.「你真的與眾不同.」

    「難道這樣的我不可怕.」上官爾問.

    季熙年側著頭想了想.「那你會不會覺得為了裝瘋.殺了秦王所有的探子.這樣的的我殘忍嗎.」

    上官爾呼吸一窒.忽然笑了.「我們果然是同類人.」

    其實每個人都有各自的陰暗面.沒有絕對的好人和壞人.永遠能原諒別人.哪怕對殺了自己親人的兇手都能諒解.那並不是好.而是聖母.

    沒人可以做到那個樣子.

    他們的壞也僅限於保護自己和所愛的人.但像李氏這樣的人.卻是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折手段.她們已經不能用壞來形容.

    而是人面獸心.

    身後的楊嬤嬤厲聲道：「李氏.你可準備好了.我要把你的死胎拿出來了.」

    李氏想看又不敢看.她已經沒了力氣去反抗.所以不得不看.

    楊嬤嬤扒開李氏的肚子往裡看了看.嘲諷地笑了.「哎.原來我們是冤枉你了.這孩子已經成型.看著像是有三個月呢.」

    李氏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睜大.她想坐起身去看.

    可是楊嬤嬤根本不給她機會.她從李氏肚子裡掏出一塊血肉模糊的胎兒.略略能看出成型的樣子.

    「你們……你們果然……害我.」李氏的眼淚掉得更厲害.這下子她要沉冤得雪了.

    李氏拼著最後一口氣喊：「王爺不會放過你們的.」

    楊嬤嬤從李氏身上破爛的衣服上撕了塊不.包裹著那團東西.冷笑道：「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李氏你好好在這裡反省吧.」

    她起身向上官爾行禮.「大小姐.事情做好了.」

    上官爾側過頭往後看了一眼.皺了皺眉.「嬤嬤.你還沒給李氏縫肚子呢.」

    季熙年無語地歎氣.還是沒攔著上官爾去瞧那血腥的場面.

    可是這女子根本不害怕.

    上官爾當然不害怕.上一世行軍打仗.大炮把戰友的場子打出來的場景她見多了.

    楊嬤嬤不好意思福了福身.「是老奴太心急了.老奴這就給李氏縫上肚子.」

    她抱著那團東西又折回去.蹲在李氏面前.從兜裡掏出針來.淡淡道：「再忍一忍啊.可別亂動.你的血已經流很多了.」

    上官爾知道楊嬤嬤是故意折磨李氏.有季熙年在李氏就不會死.

    楊嬤嬤隨意地把兩塊肉捏在一起.用針飛快地縫在一起.

    李氏的血流得實在太多了.她氣息漸弱.目光看向腳邊的那團血肉.

    那是她的孩子啊.

    成型的男胎.

    這些人就把他害死了.

    她已經不在意楊嬤嬤怎麼折騰自己的肚子.只是虛弱地抬起手指著上官爾.「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楊嬤嬤剛把針收起來.聽她如此說.就要皺著眉回答.

    上官爾卻先開口道：「你的孩子不是我害死的.」

    「不是你還能有誰.先是害死了我的孩子.又讓王爺誤會我偷人.」李氏虛弱到每說一句話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她覺得自己快不行了.

    上官爾淡淡道：「我想你的腦子應該沒壞.今夜那麼明顯的證據你難道看不出是誰害死你的孩子.」

    「誰.」李氏微一皺眉.就想起從上官雲珠房間裡搜到的紅花.「是雲珠對不對.你們姐妹倆都是一丘之貉.」

    上官爾目光清冷地看著李氏.「你又說錯了.是你和雲珠一丘之貉.你要是真想知道我都告訴你.」

    「我什麼也不想聽.現在你是贏了.說什麼都是你一家之言.」

    上官爾冷冷道：「我沒有贏.是你多行不義必自斃.」

    「胡說.我做錯了什麼.」

    「到現在你還不悔悟.」上官爾露出嘲諷的笑.「你應該想不到今晚你肚子疼.其實是你的寶貝女兒給你下了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