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1 小懲大誡 文 / 素小骨

    上官淳晏舔了舔唇角.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對面.

    歡喜微微一歎.湊到上官淳晏耳畔低語了幾句.又道：「你聽明白了.」

    上官淳晏一拍胸脯.「明白.這事難不倒我.」

    「可是我勸弟弟你不要去冒險.上次我們就沒能害死爾.」

    「那是個意外.這次我不會那麼不小心了.」

    上官淳晏有一股傻勁.握了握拳頭.「我一定要救出母親.」

    只有這樣才能讓母親救出真正的三姐啊.

    他什麼都明白.不傻的.不傻的.

    「哎.我也想救出母親.可是你也知道我不是爾的對手.那這事就靠晏兒你了.」

    「放心吧.」

    上官淳晏拍了拍屁股笑嘻嘻地跑開了.

    只是他心裡明白.自己的背後已經佈滿了一層冷汗.只要與眼前的女子多呆一刻就讓他不寒而慄.

    不過那假冒三姐的女子一定是沒發現自己已經知道她不是上官之桃.不然不會替自己出如此絕妙的主意.

    這麼想著.上官淳晏還有些小得意.然而他沒注意到漸行漸遠的身後.那女子目光森然冷厲.

    真是天真的個傻子.

    歡喜心中冷哼.她不過是出了個主意讓上官淳晏去送死.他還真是乖乖地聽話呢.

    當她不知道上官淳晏進院子發生了什麼事嗎.

    呵呵.只需要一點點爻花而已.上官之桃就全部交代了.

    沒有人能反抗爻花的控制.除了自己.

    歡喜嘴角的笑有些殘冷.她可是花了巨大的代價才擺脫爻花的折磨.

    上官之桃想讓一個傻子救自己.真是異想天開.

    既然把上官淳晏拉下水.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讓這位小少爺去送死.

    歡喜笑著摸了摸自己易容的這張臉.其實她也沒那麼殘忍.她到是希望上官淳晏能辦成此事.畢竟不用自己出手對付上官爾.這也算是件妙事.

    她笑嘻嘻地抬頭望了望.今夜的月亮還真是圓啊.

    上元節.月光皎潔.

    恭王府的祠堂外.裡面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進來.」

    楊嬤嬤懷裡抱著個髒髒的東西進屋行禮.「王爺.老奴把孩子帶來了.」

    上官樂跪在地上沒有回頭.屋裡陷入一陣尷尬的靜默.

    看得出上官樂實在很生氣.

    也許生氣二字都不足以表達他心中的憤怒.別說是上官樂會如此.連楊嬤嬤都滿心恨意.

    楊嬤嬤也不開口催他.只垂首靜候著.

    好半晌.上官樂才沙啞著聲音道：「帶出去吧.看不看都沒意義了.」

    他想了很久.確實沒有什麼意義.在弒母之妻和戴綠帽子之間.他只能承受得起戴綠帽子.

    丟人是丟人了點.但總不至於被人指指點點說自己當初選的女人弒母.

    弒母啊.

    上官樂的手掌心早就被自己摳爛掉皮.一片血肉模糊.但他根本不覺得疼.再疼抵不過內心的傷.

    他握了握手.「隨便找個地方埋了.」

    楊嬤嬤看著上官樂的隱忍.低低喏了聲.然後轉身離開.

    然而她剛走了兩步.上官樂還是沒忍住道：「等等.」

    這兩個字彷彿有千斤重.壓得讓上官樂無法呼吸.

    楊嬤嬤抱著孩子站在門口聽上官樂吩咐.

    「讓我看一眼.」

    上官樂僵硬著抬頭.他就看一眼.只想知道這綠帽子到底是不是真的.

    楊嬤嬤不發一言地把手中的破布拉開一角.當上官樂看到那團小小的血肉時.他就全明白了.心中更加悲涼.

    即使他是個男人也知道一個月的胎兒和三個月的區別.那小小的一團血肉分明沒有三個月大.

    說已經什麼這是他的孩子.李氏根本就是在放屁.

    上官樂大手一揮.「滾把它拿去餵狗.」

    李氏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唯一的一句還說出了殺他母親的事實.

    楊嬤嬤一出房間.就聽見上官樂在屋中大喊：「我要殺了你.」

    她表情淡漠地飛快離開……

    ※※※

    翌日.天剛亮.上官爾翻了個身.當她摸到熟悉的褥子時.就知道現在躺在百合園裡自己的床上.

    守在屋內的青微見床幔裡有動靜.立即起身問：「大小姐你醒了.」

    「我昨夜什麼時候回來的.」上官爾平躺著身雙眼無神地看著床頂.她是一點也沒有印象了.

    青微回答道：「奴婢一早進來收拾就看到您在床上了.」

    那就是季熙年把自己送回來的.

    上官爾笑笑.她頭一次睡得這麼沉.

    見上官爾起身.青微挽起床幔.又給她披了件衣裳.「天氣冷了.大小姐要注意身子.」

    「不要緊.這屋裡挺暖和的.」

    上官爾笑問：「楊嬤嬤呢.」

    「已經在外面候著呢.」

    上官爾嗯了聲.等洗漱完.楊嬤嬤才進屋請安.

    「事情如何.」上官爾笑著抬了抬手.

    「果然大小姐猜測不錯.王爺還是看了李氏肚子裡下來的那塊肉.」

    楊嬤嬤憤憤不平道：「難道他還想著就算李氏殺了女王爺.憑著她沒有偷人這點心裡好受點嗎.」

    「他確實是有這個想法.畢竟無論是誰都不想戴綠帽子.如果發現李氏沒有偷人.他戴得還有些理直氣壯.」

    上官爾笑了笑.「可是天底下又哪有這樣的好事.李氏殺了祖母.難道他就不需要負上一點責任.」

    「可不是.王爺一邊懊悔一遍又想推卸責任.真讓人心寒.」

    其實楊嬤嬤更想說的是女王爺要是知道自己的兒子這樣.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從棺材蹦出來打他一頓.

    上官爾理解楊嬤嬤的怒氣.所以她才會換掉李氏肚子裡成型的胎兒.讓上官樂以為李氏偷了人.這樣他就坐實戴上這頂綠帽子.

    她知道上官樂必然會規避利益.不會對外宣稱女王爺是被李氏殺死的.但要處理李氏就必須找個合理的借口.那就只有戴綠帽子這一條.

    上官樂還抱著僥倖的心理認為李氏是被害的.可是當他看到那團血肉時必然要對李氏更加恨之入骨.他自己也更加羞憤.

    不要以為李氏殺了人要受到懲處.當初死活非要娶李氏的上官樂同樣也要接受這個惡果.

    天底下哪有一人佔盡的便宜.上官樂也確實自私得發指.

    上官爾好笑地抬起頭問：「那個死胎怎麼處理的.」

    「按照大小姐的吩咐.老奴已經交代了人把死胎找地埋了.」楊嬤嬤哼了聲：「王爺看到老奴找來的那塊鮮牛肉.恨得讓我去餵狗了.老奴按照王爺的吩咐真的把那塊牛肉餵狗了.」

    一旁的子涵和青微差點噴笑出來.果然是人老奸.馬老滑.楊嬤嬤這招狸貓換太子真是做得好.

    楊嬤嬤斜睨兩個小妮子一眼.「這是大小姐的主意.要是老奴說不定會把真的死胎餵狗.」

    那可是李氏的孩子.

    「畢竟未出生的孩子是無辜的.若不是李氏做了那麼多壞事.她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上官爾收起笑容道：「說到底那是祖母的後代.只可惜……」

    上官爾一歎.「雲珠手上又多了一條人命.」

    「大小姐.這次讓二小姐囂張了把.王爺會不會因此高看她.」青微問.

    「不會.雲珠那點心眼父親看得一清二楚.她這次雖然是沒下毒害父親.但她的手段也實在卑劣.」

    上官爾起身伸了個懶腰.笑道：「對付上官雲珠的法子起身很簡單……」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屋外子涵喊道：「小少爺.大小姐還剛起床.您等下再進去.您……」

    屋裡的眾人聽到子涵的聲音越來越急.就見上官淳晏一陣風似的跑進來.

    「大姐.」

    其他幾個人紛紛皺眉.上官淳晏怎麼如此不懂規矩.別說之前他從不來此.現在大小姐已經及笄.男子根本不能隨便入內.

    楊嬤嬤臉色不好看道：「小少爺.你怎麼不經通傳就進來了.」

    「我進姐姐的房間從來不需要啊.」上官淳晏沮喪地看著上官爾.「難道進大姐的房間就要傳報嗎.」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上官淳晏可不是沒事串門的人.

    「當然不需要.淳晏吃早膳了嗎.」上官爾笑問.

    上官淳晏搖搖頭.「還沒有.我有事找大姐.大姐先和我一起去吧.」

    「去哪裡.」

    「你和我去了就知道.」

    上官爾笑道：「還是吃了早膳再去吧.」

    「去了之後再回來吃也一樣.」上官淳晏露出焦急的神情.

    上官爾卻不為所動.抬手對站在門口的子涵道：「淳晏在這裡吃早膳.你讓人添雙筷子.」

    「是.」子涵臨走前多看了眼上官淳晏.心裡想著他到底想幹什麼.

    屋裡的其他人也有這個疑問.只有上官爾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上官淳晏已經急得不行.抓耳撓腮道：「大姐.你就先別吃飯了.回來再吃飯不行嗎.」

    上官爾側目.那雙清冷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打量著他.看得上官淳晏汗毛都豎起來了.

    只聽上官爾淡淡地吐了兩個字：「不行.」

    上官淳晏差點氣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