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9 六根不淨 文 / 素小骨
國喪期一過.就是過年.一切都百廢待興.
新皇把年號定位永安.就是希望能天下能永遠安寧.
朝堂上忙.後宅的各家主母也開始走動.只是恭王府的王妃算是半個出家人.少與人走動.眾多豪門大宅的夫人也不願意和一個姨娘來往降低自己的身份.然而有什麼事也不能不邀請.大家就紛紛給上官爾下帖子.
整個南梁未出閣的女子中.除了公主外.上官爾的身份已經無人能敵.
她如今不僅有武尊賽魁首加持.還是先帝御賜的郡主.更是正經的嫡女.
就算有人說她尚未出閣就拋頭露面.想來上官爾自己也不會在意.前幾年她還被人說是廢物.她都絲毫不在意.更不要說這點口舌是非.
上官爾的經歷本就不凡.邀請她出席也沒人覺得不妥.
眾人見她行事得體.幾次相處下來都對她讚不絕口.也沒人再提她的嫡女名不正言不順.甚至有人想娶她過門為兒媳.
上官爾漸漸在豪門貴族更加有了名聲.只不過想娶她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畢竟是郡主.婚事是由皇上做主的.
這幾日上官爾在外面應酬.不少夫人想和恭王府聯姻都被她以不能做主推拒了.
楊嬤嬤見上官爾還要出門.有些心疼道：「大小姐好些天都沒歇息好了.不如推了她們.反正去了也是無趣.」
上官爾笑道：「今日我去郡主府一趟.嬤嬤放心我沒事的.」
「大小姐要去看夫人嗎.」楊嬤嬤收起擔心.「那奴婢這就去讓人準備馬車.」
「今日就讓青微跟著我就好.」
「是.」
楊嬤嬤點點頭.
一旁的子涵照例給上官爾選衣裳.這一年好不容易過去.大小姐的衣櫥裡終於見了些鮮艷的顏色.
子涵挑選了件繡花軟綢的高領春裳給她換上.「大小姐什麼時候回來.」
「應該是吃了晚膳.若是有什麼急事就去郡主府找我.」
子涵應下.楊嬤嬤從外走進來.看著上官爾穿著亮麗.眼前放光.「大小姐這麼打扮可真好看.」
「只怕我穿什麼您老都覺得好看.」
「大小姐在老奴心中就是最美的.不僅是我.就連外面那些貴族夫人都覺得大小姐好呢.」
楊嬤嬤像是想到什麼.忽然道：「老奴還聽說已經有不少人家請媒婆來說親了.」
「父親是什麼意思.」上官爾問得很隨意.
楊嬤嬤知道大小姐根本不擔心.之前王爺可是答應過的.大小姐的婚事他不得插手.
其實就是插手也沒用.還要皇上同意才行.
想到這.楊嬤嬤又不免擔心.若是皇上不同意大小姐和簡王的婚事該怎麼辦.
上官爾奇怪地側過頭.「楊嬤嬤怎麼了.」
「沒事.老奴是在想.既然這麼多人想和恭王府聯姻.咱們府上不是還有三小姐嘛.實在不行還有四小姐.」
「楊嬤嬤.」子涵忍不住提醒.「你忘了.三小姐如今和那位李奇少爺……」
楊嬤嬤拍了拍腦袋.「我這記性越發不好了.說得也是.三小姐既然和李奇少爺做了那事.也只能嫁給他了.」
上官爾忽然呵笑了聲.「讓上官之桃嫁給李奇.那不是便宜他們兩個.」
「大小姐的意思是……」楊嬤嬤很好奇.心裡又多了些期待.
絕對不能放過上官之桃和李奇.
他們簡直狠毒.居然串通李太妃害大小姐.
正想著.上官爾忽然問：「我都忘了問.最近四小姐學得如何.」
說起這個.楊嬤嬤努了努嘴.「四小姐很乖.學東西也快.兩個教習嬤嬤很難挑出錯處.」
「哦.」
上官爾淡淡應了聲.面上並沒有什麼意外.
她早就知道上官敏這丫頭聰明.只不過人太聰明了也不好.
聰明反被聰明誤.
雖然在外人眼裡.上官爾是在用教習嬤嬤懲罰上官敏.其實只有她知道.自己這是給上官敏一個機會.
人可以自私.但絕不能存有害人的心思.
上官敏還是太小.現在改還來得及.如果這次改不過來.那她就失去了被原諒的機會.
馬車準備好.上官爾領著青微出了府.
到了郡主府.青微扶著上官爾下車.本應該換軟轎子.上官爾卻搖搖頭.
這是她第一次來郡主府.總該四處走一走.
青微看出上官爾的意思.就跟在身後邊走邊介紹各處.
一路走來.上官爾見到下人婆子都十分恪盡職守.並不曾因為她不在郡主府而有任何不妥.
還有人並不認識上官爾.但見到了青微才意識到身邊的是真正的主子.不卑不亢地下跪行禮.
上官爾很滿意.笑著對青微道：「青微.這都是你的功勞.等將來你若是沒地方去.就來郡主府做管事吧.」
「奴婢哪也不去.就跟在大小姐身邊.」青微跺了跺腳.
上官爾卻不贊同.她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自由.不可以為了所謂的主子而浪費一生.
這個時候她並不打算提起這個話題.逕自與青微去了郡主府最後面的佛堂.
說是佛堂.其實是個起居室.裡面可以睡覺吃飯.
葉氏知道上官爾今日會來.一改往日的作息早早的就在佛堂門口等著.
上官爾見狀.有些不悅.「母親怎麼不在屋裡等著.外面還有些春寒.」
「我穿得厚.再說我也沒站多久.」
如今已是恭王妃的葉氏依舊穿著樸素.手中帶著佛釧.只不過臉上更加祥和.
上官爾一看她神色飽滿就知道當初把葉氏送出來的決定是對的.
葉氏領著上官爾進了房.歎道：「許久不見你.我覺得你好像都高了.之前你生辰母親也沒在你身邊……」
雖然已經十六歲的年齡.可是還會長身體.
上官爾笑道：「母親放心.女兒一切都好.」
不等葉氏主動問.上官爾又道：「雖然母親沒有回府過年.但是父親並沒有說什麼.他自知虧欠您多年.這等小事不會放在心上.您就好好在這吃齋念佛.有什麼事都有我在呢.」
「我知道的.你讓人來向來報喜不報憂.我並不知道外面如何.但我也知道恭王府如今沒主母.一切都要靠你打理.」
葉氏感慨.「辛苦你了.爾.此生母親有你如此孝順的女兒.母親一切都值了.」
這是她之幸.可也是爾的不幸.
「女兒不敢妄稱孝順.」上官爾笑道.「母親別怪我這麼久不來看您就好.」
「沒事的.不來也無所謂.只要讓母親知道你們都好.」葉氏的眼皮顫了顫.低聲問：「雲珠她……最近如何.」
上官爾知道葉氏不可能不問雲珠.風輕雲淡道：「雲珠嫁了人.再不好也熬過去了.雖然寧磊已死.但他活著反倒讓雲珠不得安寧.只要雲珠安分守己.王老太君是不會為難她的.」
「阿彌陀佛.」葉氏轉動佛珠.「只希望雲珠早一日醒悟.才能掙脫心中惡魔.」
上官爾不語.看著葉氏又念了陣.
「母親在這裡每日每夜都會替你們祈求上天的保佑.」
上官爾笑道：「對我們來說.母親的安康才是最重要的.」
葉氏心尖都要融化了.她真的一點也不覺得孤苦.只希望用自己虔誠來化解兩個女兒的所有孽障.
「本來前幾日我就該搬過來的.只是不過又有事耽擱了.」
「別擔心.在這並不是我一個人.」
上官爾笑嘻嘻道：「可是我想來陪母親.父親那邊會同意的.」
「那誰管恭王府的後宅.」葉氏隨口一問.
「父親的外室已經進府了.王姨娘很得父親的心思.」
「是這樣.你父親身邊是該有個知心的人才行.」
葉氏一點也不在意.她早已心如止水了.
她甚至不去問李氏怎麼樣.李氏的子女怎麼樣.對葉氏來說.這個世上她唯一的牽絆就是爾和雲珠.
若不是她們.想必葉氏早就六根清淨真的出家為尼了.
上官爾把能說的都告訴葉姨娘.也是怕她對有些事胡思亂想.至於不說的她也不想讓葉氏擔心.
她見葉氏只是笑著聽.便放心下來.
兩個人聊了會話.到了晌午吃過飯.上官爾與葉氏兩個人一起閒步郡主府.
葉氏笑道：「我雖然在這住了也一年.但對郡主府也並不熟呢.」
「母親.雖然念佛很重要.但佛祖也不想累壞自己的弟子.您應該多出來走動走動.曬曬太陽才對身體好.」
「我身體好著呢.只是郡主府實在大.以前我的天地只有南苑那處地方不覺得.可是我要是一個人走在郡主府裡.怕是會迷路.」
再大也沒恭王府大.上官爾知道葉氏不過是心小.
兩個人在府中花園走了一遭.葉氏覺得累了就坐在涼亭裡.上官爾親自給她披上大氅.
「如今都春天了.不會覺得太冷.」葉氏看了眼清朗的天空.「只是去年冬天到是奇怪.好似雨雪沒有往年的多.」
上官爾點點頭.「也許過幾天就會好了.畢竟是春天缺了雨水可不好.」
「是啊.府上的這些花匠也需要水來供養.」葉氏笑道：「說起來青微找的這些僕從真的很不錯.」
青微連忙道：「謝王妃誇獎.」
「在郡主府就叫我夫人好了.」
青微看了眼上官爾.見她沒意見.立即改口.「是夫人.」
三個人正說著話.葉氏身邊的齊嬤嬤走過來道：「夫人.宮裡派人接大小姐進宮.」
上官爾一聽.面色變得有些微妙.又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