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2 就聽你的 文 / 素小骨

    季蒼子沉冷道：「母妃.我沒忘.」

    「那你替上官爾幹什麼.我剛才說的是你父皇選妃的事.」

    「可是您先說的是讓上官爾求雨.兒臣認為此事不妥.請您不要參與.」季蒼子的態度很堅決.

    和妃被他冰冷的目光駭到.有些心虛道：「我怎麼參與.這事是李太妃攛掇的陳太后.我只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能出什麼事.我就不信上官爾真的能求雨成功.她要是讓皇上失信萬民.她必死無疑.」

    季蒼子卻不認同.「母妃.上官爾並不是你所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有多不簡單.不過是個……」和妃又想咒罵.可是她見季蒼子不喜.只能道：「她才十六歲.之前選吉日不過是走狗屎運.就算有點武功傍身又能怎麼樣.京都的哪個女子像她那樣.拋頭露面又狂妄自大.上次你在武尊賽輸給她.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讓著她.」

    「沒有.」季蒼子十分誠實地回答.

    奈何和妃根本不信.「哼.你不必替她說好話.反正她這次躲不過這一劫.陳太后是打定主意不讓上官爾好過.皇上不過是給自己的母親面子.另外也是著急亂投醫想看看上官爾能不能求雨.」

    「她一定有法子的.」

    「到了現在你還信她.」和妃沉著臉瞪他.「你憑什麼這麼說.」

    季蒼子漠然了下.然後緩緩道：「直覺.」

    沒錯.就是直覺.

    他就是信上官爾.沒有任何理由.

    而且此事極為蹊蹺.上官爾既然能提出讓皇上親自求雨.就一定有應對的法子.她不可能打沒把握的帳.

    和妃哈了一聲.冷笑道：「直覺.虧你說的出口.那你直覺中有沒有算出她必有這一劫.」

    「母親.」季蒼子只有在面對和妃時.才會露出如此無奈的表情.他強硬道：「也許您不屑上官爾.但是在我眼裡.她不僅是我的對手.還是我要征服的對象.兒子已經在她那吃過幾次虧.並不是讓著她.而是她的能耐實在不容讓人小覷.所以無論事情如何.請您都不要再插手了.不然定會牽連到您.」

    和妃本想還說什麼.可是看著季蒼子那副不容拒絕的神情.她只能不情願地點下頭.

    「算了.反正陳太后和李太妃已經出手也不需要我做什麼.反正她要是躲不過這一劫你可不能救她.」

    「我不會救她的.因為她根本不會領情.也不需要.」

    和妃見季蒼子露出落寞的表情心裡又燃起對上官爾的恨意.那個賤蹄子到底有什麼好.

    「不管她能不能沒事.我現在也沒心思管.你父皇要選妃.你到是想想法子.」

    季蒼子這才收起嚴肅.露出幾分笑意.「母妃.父皇早晚會選妃.」

    「可是新人進宮必然會消弱我的勢力.這些人要麼依附太后.要麼依附皇后.我就孤立無援了.」

    和妃有種錯覺.皇上選妃的事比上官爾來.季蒼子反而沒那麼在意.

    「母妃放心.兒子早就有所準備.」

    聽季蒼子這麼說.和妃露出欣然的表情.「哦.你說來聽聽.」

    季蒼子湊到和妃面前耳語了幾句.和妃的笑意越來越大.連說了幾個好字.

    她就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會讓自己失望.也許蒼子迷戀上官爾也並非那麼不理智.

    應該只是男人對女人的一種征服欲.

    如果上官爾乖覺.也可以同意讓她嫁給蒼子為側妃.但若是她一味地桀驁不馴.那就休怪自己不客氣了.

    和妃決定此事先放一放.等求雨的事結束再來看看上官爾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

    ※※※

    上官爾回到恭王府時已經天黑.剛進門楊嬤嬤就提著燈籠上前道：「大小姐.您回來了.王爺一直在書房等您.說您回來了就請您過去.」

    「走吧.」上官爾並不多話.

    但臉上並不見之前在宮裡的小心翼翼.

    楊嬤嬤心知大小姐累了一天十分心疼.不發一言地在前面為上官爾引路.

    到了書房.還沒等敲門.屋裡的上官樂就揚聲道：「爾來了嗎.進來進來.」

    上官樂的聲音有些焦急.

    上官爾讓楊嬤嬤在外面等.逕自進門行禮.「父親.女兒回來了.」

    「在家就不要這麼多禮.先坐下.」上官樂也走到對面.也不寒暄.逕自問：「為父聽說你這次進宮是陳太后請的你.」

    「是.」

    上官爾也不打算隱瞞.神色露出疲倦.主動道：「陳太后讓我求雨.」

    「什麼.」

    即使知道了些風聲.可是在上官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有些許震驚.

    「讓你求雨.你哪裡會.」

    上官樂心裡閃過另一句話.這分明是讓爾去送死.

    不.應該說是讓整個恭王府去送死.

    上官樂急急道：「你怎麼回答的.沒有答應吧.」

    「女兒不答應那就是抗旨不遵.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裡和您說話了.」

    上官樂也知道這個道理.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抱有一絲

    絲希望.

    他頹然地坐在位置上.「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你怎麼答應了……」

    「女兒也是趕鴨子上架.當時後宮的娘娘們都在.女兒不得不這麼選擇.」

    「為什麼突然讓你求雨.」上官樂知道皇上最近為了南疆乾旱的事傷透腦筋.「誰的主意.」

    上官爾抿了抿嘴.定定地看著上官樂.

    「怎麼.你知道是誰.你告訴為父.」

    上官爾歎氣.「有什麼用呢.」

    「那我也要知道是誰要害咱們家.」上官樂怒問.

    「依女兒看.應該是李太妃.她一直在陳太后身邊幫腔.」

    上官樂臉上沒露出什麼意外.咬牙道：「是她.她這是想為他們李家報仇是嗎.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父親想怎麼做.」上官爾淡淡地問：「能解決此法的唯一方法就是我選對日子.讓皇上求雨成功.」

    上官樂不禁皺眉.「怎麼和皇上也有關係.」

    上官爾苦笑.「女兒提議讓皇上登高求雨取信萬民.」

    上官樂頹然地放下胳膊.他忽然覺得萬念俱灰.

    只要爾選錯日子.那必然讓皇上丟臉.到時候整個恭王府就會受牽連.

    「你……你怎麼……」上官樂又急又氣.一時沒說出話來.

    上官爾的神色更加淡漠.淡笑道：「父親是在擔心女兒的性命.還是不信女兒有這個本事.」

    「……」上官樂恨不得捶胸頓足.他現在能說什麼.

    事已至此就是罵人也無法挽回.還不如好聲好氣地哄著上官爾.讓她別多想好好地選日子.

    「爾.為父是擔心你啊.」

    上官爾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父親放心吧.為了這個家我一定不會有事的.但是有一件事父親不得不好好考慮.」

    上官樂蹙眉.「怎麼.」

    「李太妃已經不是第一次借由害我來打擊咱們恭王府了……之前上元節的事情.當時也是她在從中挑撥.」

    「一個過氣的太妃.奉恩公府也沒了.她居然還能把主意打到咱們府上.」

    上官樂哼了聲.「為父一定想辦法讓她不得安寧.」

    「可那裡是後宮.李太妃還有陳太后撐腰.」上官爾點出問題所在.

    「那你說該怎麼辦.她已經為難了咱們兩次.決不能再坐以待斃.」

    上官爾斂去眼中的風華.淡笑：「既然李太妃是看準我在意恭王府不得不接旨.那我們就找她的弱點.」

    上官樂微微沉吟.「李太妃最在意誰.季香公主.」

    「不.她做這麼多就是為了給奉恩公府報仇.李家在她心中最為重要.」

    那會是誰.

    上官樂想到了李氏.但又覺得不可能.

    很快.他就想到了李奇.

    畢竟李家的子嗣中只有李奇了.另外一個李佑早就入伍當兵不知去向.現在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

    上官樂不由地站起來慢慢踱步.若整治李奇倒也不難.也算是給李太妃一個下馬威.

    上官爾把上官樂的表情看在眼底.就知道他已經想到了.

    上官樂冷笑：「那就從李奇下手.」

    「父親打算怎麼做.」上官爾問.

    「讓他這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

    上官爾卻搖頭.「不.父親.只要有李太妃一天.她就一定會幫襯李奇.女兒到是覺得……」

    她稍稍停頓.上官樂急不可耐地問：「你說就是.」

    上官爾淡笑.「李太妃是存著重振李家的心思.但李家再沒了子嗣……」

    上官樂睜大了眼.「你是要他的命.」

    「父親.活著可比死了痛苦.沒有子嗣的法子有很多啊.宮裡的太監也是沒有子嗣的人啊.您也可以給李奇介紹一門好婚事.只不過他一定會娶親……倒不如永絕後患.」

    上官樂立即明白上官爾的意思.等他想通還是倒抽了口涼氣.

    這主意好是好.就是有些陰損.

    他忍不住多打量了對面的大女兒.其實自己很早就意識到上官爾的凶狠.

    今日的提議更加證實了自己心中所想.

    上官樂沒由來地翻湧起畏懼上官爾的記憶.他明明藏得很好.可是在這一刻卻再也壓制不住對她的恐慌.

    然而他非但不能表露一分.還要裝作贊同的樣子笑道：「就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