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4 桃花曖昧 文 / 素小骨

    十六歲.對上官爾來說並不是什麼大日子.畢竟她曾經有過十六歲.

    從翻了年恭王府出了大大小小的事.上官爾的生辰連家裡的人都忘記了.她也並不想過.可是季熙年卻一直惦記著.

    在三月三女兒節這一天.居然用如此特別的方式為自己慶祝.上官爾如何能不感動.

    難怪說今日有人要放煙火.原來是季熙年為自己準備的.

    上官爾一直沒說話.定定地看著煙火開了又敗.心裡沒有遺憾.全是滿滿的幸福.

    「喜歡嗎.」

    身後響起季熙年性感的聲音.

    上官爾點點頭.「不能更喜歡.」

    「可惜不能讓煙火永遠綻放在空中.」

    那些煙火價值不菲.季熙年為博上官爾一笑根本不會疼.唯一覺得遺憾的是不能停留住它的美好.

    煙火還在繼續.照亮京都的傍晚.映著上官爾的臉.

    「做人可不能這麼貪.煙火易逝.可以去留戀.有你就夠了.」

    上官爾踮起腳尖在季熙年的額頭重重親了一口.「容我說一聲謝謝.今日我很開心.」

    這是她兩世為人以來最特別的生辰禮物.更因為有了眼前的男子變得與眾不同.

    他們彼此之間約定不言謝.不需道歉.

    可是一句謝謝完全不能表達上官爾的心境.

    季熙年也不糾結這些細節.揚著嘴角指了指紅唇.邪魅道：「還有親這裡.」

    上官爾彎起眼角笑得一臉無奈.雙手捧住他的臉.再次深情一吻.

    愛根本不需要矯情.更應該不吝嗇表達.

    煙火在空中綻放.閣樓上的上官爾和季熙年深情相擁.

    然而此刻在不知名的角落裡.上官敏正透著一扇小小的窗戶看著天空中綻放的煙火.

    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麼盛大的煙火.真是絢麗多彩.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大的手筆居然捨得放那麼多煙火.

    又或者是為了什麼人而去綻放.

    上官敏鼻子有些酸酸的.整個身體縮成一團坐在黑洞洞的角落裡.

    她覺得自己實在夠倒霉.不過是想跑出來讓父親焦急.然後沒法去關心上官之桃的事.再去責罵上官爾照顧不周.她再自己回府就好.

    誰知道還沒離開皇澤寺多遠就被人抓住關進黑屋裡.

    她並不是不想逃離這裡.只是所有的法子她已經試過了.根本沒用.

    目前為止.對方都沒為難自己.應該還有逃出去的希望.

    只是到底是什麼人抓了自己.

    上官敏心裡恨得不行.咬牙切齒地看著窗外.

    她現在反而不關心自己會不會有危險.只想知道上官之桃和二皇子此時怎麼樣了.

    如果她們被發現.那上官之桃必然會嫁給二皇子.

    簡直可惡.

    可惡.

    上官敏想要嘶吼.然而張開嘴的那剎那卻是一串無聲的眼淚.

    誰能來救她……她要出去……決不能讓上官之桃嫁給二皇子.

    不行.

    ※※※

    雖然到了入了春.夜還是來得早.

    季熙年見起風了.用身上的斗篷裹著上官爾進了內室.

    他坐在上官爾對面親自倒了一杯茶.笑道：「都說來晚了自罰酒三杯.今日就罰你喝了這壺茶再走吧.」

    上官爾端過茶杯輕輕聞了聞.「是什麼花茶.」

    季熙年用木鑷從蓋杯中捏了一片粉嫩的桃花放進她的杯中.

    他也端起一杯.與上官爾輕碰.「喝起來也不錯.」

    兩個人同時仰頭喝盡杯中的桃花茶.意味裡就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曖昧.

    上官爾淺笑.「這倒是很有情趣.」

    季熙年繼續斟茶倒水.問道：「皇澤寺的事都處理完了.」

    「一半而已.」上官爾正想談及此事.「雖然歡喜用了計.但未必真能嫁給季蒼子.」

    說到此.上官爾不由看了眼季熙年的神色.見他沒有多問才稍稍放心.

    其實她不說.季熙年也能猜出歡喜能設計季蒼子必然是用了非常的手段.像季蒼子戒心如此重的人.不可能是單單用藥就能成功的.

    這其中必然和爾有些關係.

    與其說歡喜算計了季蒼子.不如說歡喜利用爾.

    季熙年不多問是已經打定主意.這件事不會輕易完了的.

    「你打算這麼做.」季熙年問.

    上官爾好暇以整地靠坐在椅背上.「我是給歡喜一個機會.但她卻來設計陷害季蒼子.就算我很樂得見季蒼子不好過.但這條路反而更難走.根本也不用我再出手.」

    「歡喜和季蒼子倒是天生一對.」

    「和妃不會讓季蒼子娶歡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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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季熙年想了想.「也不是沒有辦法.」

    上官爾看了他一眼.「歡喜心太大了.以為攀上季蒼子這個高枝就高枕無憂.殊不知那才是不歸路.」

    就聽季熙年冷冷一笑.「正如你說.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其實我不插手已經是在幫她了.我就在邊上看她怎麼折騰季蒼子.」

    季熙年也贊同.「那真正的上官之桃會不會出現.」

    「不會.」上官爾突然笑道：「不過如此一來.李奇就知道是歡喜在假冒上官之桃.到是給他一個巴結季蒼子的機會.」

    季熙年不由在心裡感歎.上官爾把歡喜設計季蒼子所有的後果都想到了.

    也只有歡喜那麼傻的人認為爾不揭穿她.就沒人知道此事.

    上官爾習慣性地點了點桌子.「如果李奇利用此事威脅歡喜.也是她自找的.」

    「是啊.李奇要是以為用這一點來做壞事.下場說不定比真正的上官之桃還慘.」

    季熙年示意上官爾喝茶.突然道：「你早點從恭王府搬出來吧.這樣我見你也容易一些.」

    上官爾忍俊不禁.一口答應.「此事到倒辦.只怕我就是搬出去你也沒空.」

    「就是不睡覺.我也翻進你院子裡去.」

    夜幕降臨.煙火散去.一壺花茶很快飲完.

    季熙年忽然開口喊道：「爾.」

    上官爾側頭眨了眨眼.見他面上的凝重.她心中一動.低聲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她總覺得今夜的季熙年神色有些古怪.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可能過幾日我會忙.」

    「唔.」

    屋內的燈光拉長了季熙年的身影.更顯得落魄.

    「皇爺爺他……」

    上官爾心裡咯登一下.按照前世的時間.她過完生辰不久就嫁人.然後先皇駕崩.

    她疾步又折身到季熙年身邊.拉住他的手.喃喃地喊著他的名字.

    這個時候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

    季熙年緊緊地摟緊上官爾.親人的逝去是無法避免的.他阻止不了.所以覺得自己有些無能.然而他的開心和幸福並不是裝的.他雖然難過卻並不悲傷.

    「皇爺爺讓我謝謝你替他陪在我身邊.也謝謝你讓他在最後的生命裡了卻心願.」

    「無論皇爺爺在哪裡.他都會守護我們.你去時告訴他.我很遺憾沒有去送他.」

    「我會的.」

    季熙年看著上官爾的苦瓜臉.捏了捏她的臉頰.「不要擔心.我知道這一天會到來.所以早就做好了準備.皇爺爺走得很安詳.我們開心幸福是他最想看到的.」

    上官爾淡笑.「怎麼成了你安慰我.你能這麼想就好.」

    季熙年親了親上官爾的額頭.兩個人又道別了一陣才離開.

    上官爾一走.季熙年就帶著俞越出城了.

    離開香茗茶樓.青微終於忍不住問道：「大小姐.你看到剛才放的煙火了嗎.真的好美啊.」

    「看到了.」上官爾仰頭望著天空.人生就如煙火一樣.總會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中.

    只不過這人生也需要像煙火一般絢爛才能被人記住.

    「大小姐.我們這是要去哪.」

    上官爾勾勾唇角.「回府.」

    青微愣了下.「不去找四小姐了嗎.」

    「等她自己回來.」

    暗處的玄機聽到上官爾如此說道.立即吩咐人把上官敏給放了.

    上官爾回到恭王府也只是坐在門房裡等著.現在府中上下都是上官爾安插的人.她回來的事也沒人向恭王爺稟報.

    楊嬤嬤得到消息從百合園趕來.見到只有上官爾一人坐在門房裡.逕自走進去行禮.

    「大小姐可吃了飯.」

    「不急.」上官爾示意楊嬤嬤坐下.「府裡怎麼樣了.」

    楊嬤嬤回道：「王爺回來把三小姐打了一頓……」

    「那不是之桃.是歡喜.」

    「什麼.」

    楊嬤嬤驚呼.「那三小姐她……」

    上官爾垂眸.「被李奇帶走了.下場不會比歡喜強到哪裡去.以後歡喜就是咱們府上的三小姐了.」

    也就是真正的上官之桃不會再回來.

    楊嬤嬤並沒有太大的意外.這是上官之桃自作自受.害了大小姐這麼多次.活該落得如此下場.

    「歡喜還著實膽大.居然敢算計二皇子.」

    上官爾冷笑.「還有更膽大的.上官敏想讓父親責罰我故意玩失蹤.」

    楊嬤嬤咬了咬牙.「那她人呢.」

    上官爾笑而不語.

    又過了半個時辰.恭王府的大門被人敲開.上官敏形容狼狽地跑了進來.像是後面被鬼追似的.

    一跑進大門.上官敏這才鬆了口氣.可是

    是還沒等緩過神來就看到不遠處的上官爾衝自己招了招手.

    那感覺好似逃出鬼門關.就看到更凶神惡煞的厲鬼在前面等著自己.

    上官爾凝眉斂眸.淡淡地問：「敏兒.去哪兒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