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0 一手遮天 文 / 素小骨

    聽到上官爾這麼問.吳旗的身子有些僵硬.他還是沒有回頭.

    沉默了半晌.吳旗才回答道：「是我.」

    不過他又道：「這裡沒有女子.就沒有顧慮那麼多.」

    上官爾忽然起身冷笑了聲.「這身衣裳並不合身……」

    吳旗聽到她笑容裡的詭異終於詫異地轉過頭.「你是說……」

    不需要上官爾點破.吳旗的面色忽然一變.

    「你現在才發現問題已經晚了.」

    上官爾能猜測到吳旗定是把自己的衣裳換到雲青瑤身上.他這麼做的目的是想讓所有人以為上官爾死了.

    可這麼做反而露出破綻.

    就算別人猜不到.但季熙年一定會知道那不是自己.

    吳旗冷聲道：「百密一疏.」

    「就算我和雲青瑤長相、身量、骨骼再如何相同.我無法做到十足地像她.」

    上官爾此話一落.吳旗的表情再次轉為驚訝.

    「你……」

    這個上官爾的眼睛好像能看透人心似的.

    上官爾一臉淡漠地回視著吳旗雙眸冰冷的審視.「難道我說的不對.」

    「你……怎麼知道.」

    上官爾忍不住撇嘴.「這麼明顯的事.我想在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就已經在打這個主意.當時你送帖見我就想摸下情況.」

    「沒錯.」吳旗也不否認.

    他再次刷新對上官爾的認知.本來他以為這位女侯不過徒有虛名.可越接觸他越發現上官爾深不可測.

    忽然間.吳旗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

    不……吳旗否認了自己的搖擺不定.除去雲青瑤是他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吳旗清冷地開口.「那一年見到你後.我就在打這個主意.但不是讓你取而代之雲青瑤.只是想讓你同我回姑墨穩定局勢後.再把太子之位讓賢即可.」

    他抬頭看著上官爾那張熟悉的臉.卻是一副桀驁的神色.輕輕道：「等事成之後我一定會把籐吻素的解藥奉上.」

    「呵呵.」

    上官爾突然輕笑起來.

    吳旗不解地看向她.「你還有別的要求還可以提的.只要我能辦到……」

    「不不不.」上官爾搖頭.「我想你弄錯了.你是沒籌碼和我談條件的.」

    「我可以給你解藥.」

    上官爾眼梢挑起.「既然我知道籐吻素有法子解.那我就一定有辦法拿到.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

    吳旗皺眉.「除了我沒人知道如何解開籐吻素的毒.就沒有其他人能拿到了.」

    「是嗎.」上官爾笑著彈了彈身上莫須有的灰.側坐在木板床前.「是人都會有弱點.我自有辦法拿到東西和你交換.至於這個什麼太子……我沒必要受你威脅.」

    吳旗沒料到上官爾會出爾反爾.急急地站起來.「之前你不是與我說好的嗎.」

    上官爾的表情更加微妙起來.反問道：「我與你說好什麼了.」

    「你說……你……」吳旗回想起來.她只要求他不傷害那三個人.就讓他帶上官爾出來.但其他並沒有答應.

    吳旗暗恨地握拳.他沒想到這個少女居然這麼狡猾.

    據他所知.上官爾比雲青瑤要小一歲多呢.

    「可是我有……」

    「我知道你有法子解毒.可那又如何.」

    吳旗見上官爾要起身.急忙上前攔住.「要怎麼樣你才能答應我.」

    「答應你.」上官爾譏諷地勾起嘴角.「讓我來頂替雲青瑤的事.可不是你一個人能做得了主的.」

    上官爾一句話就說中事實.

    「既然你做不了主.那就沒必要談下去.」

    「你不能走.」

    上官爾好笑道：「你可攔不住我.包括外面的兩個人也不是我的對手.」

    吳旗終於見識到傳說中上官爾的狂妄了.

    在他眼中對方只是個小小少女.儘管南梁探子傳來諸多上官爾的傳聞.他都認為是誇大其詞罷了.

    可到現在.吳旗在與上官爾為數不多的對話中.就見識到了她的冷靜、冷酷與冷傲.

    上官爾不容對付啊.

    「我知道攔不住你.但是你走了姑墨必將大亂.」

    「哦.」上官爾努了努嘴.「與我何干.」

    吳旗終於發現上官爾說的是對的.除了一個籐吻素的解藥外.他手裡真的沒有什麼籌碼.

    他只能試著做最後一次努力.「到時候姑墨大亂.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交出解藥.」

    上官爾不自覺地瞇起眼來.她自認為從不受人威脅.但唯有季熙年的病是她最在意的事.

    要不然她也不會大費周章的與元墨梟合作離開南梁.

    在她意識到吳旗故意讓別人以為雲青瑤是她時.她故意沒有攔

    著也是為了借此機會脫身.

    事情到了這一步.吳旗還真拿捏到了自己的軟肋.

    吳旗見上官爾面色不變.但卻沒有走的意思.連忙又道：「只要你答應我.我回到姑墨就把解藥給你.」

    上官爾退了一步.慢條斯理道：「你做不了主.」

    「我可以的……」

    「是嗎.」上官爾的反問帶著不加掩飾的譏諷.「那接下裡我要說所有的事都由我說了算.你能做主.」

    吳旗眨眨眼.「什麼.」

    他沒有完全理解.

    上官爾輕笑.「若我以雲青瑤的身份回了姑墨.你們以為誰還能控制住我.所以我若是答應之後.凡事都由我做主.」

    再一次.吳旗傻呆呆地問：「什麼.」

    這次他是覺得不可思議了.

    她上官爾哪裡來的自信想一手遮天.

    「既然你不同意.也做不了主.那就算了.」

    上官爾起身往外走去.「反正我也不想做這個勞什子太子.至於那個籐吻素的解藥……」

    她故意不說.那是已經有十成的把握.到時候吳旗會主動雙手奉上.

    用不到她去求.

    有些事只有看哪一方更加心狠.這樣才能達成所願.

    上官爾穿著鳳凰於天的長袍走出帳篷.守在外面的兩個侍衛下意識就要行禮.可他們又忽然記起這不是真正的太子殿下.

    正楞神間.上官爾已經緩步走遠了.兩個侍衛立即進帳篷去看.

    「大人.」

    其中一個人提醒.「她走了.」

    吳旗傻眼了半晌才終於回過神來.上官爾不能走啊.

    若是上官爾不以雲青瑤的身份回姑墨.那姑墨必然會大亂.

    哪怕找個其他人來代替雲青瑤.也早晚會揭穿.都不如上官爾長相一樣來的讓人信服.

    可是只要一想到上官爾剛才所說.凡事由她做主.那她會不會勾結南梁外地霸佔姑墨.

    不能的.畢竟上官爾是個少女.

    可……上官爾那些舉動哪個少女能做到如此霸道.

    吳旗心中簡直是天人交戰.他一方面擔心上官爾不可控.另一方面又怕不順著上官爾.姑墨這次才是真的完了.

    他一個箭步衝出帳篷.喊向已經走遠的上官爾.

    「我答應你.」

    「你能做主.」上官爾不驕不躁地反問.

    吳旗握拳.「可以.但有一點……」

    上官爾不問.只等著吳旗繼續說.

    吳旗疾步上前.低聲道：「你可以做任何事.但不可以謀奪姑墨皇位.」

    他已經打算好了.先把上官爾帶回姑墨鎮住所有人.再做其他打算.

    上官爾把吳旗眼底閃過的精光看在眼底.笑了笑.「我對姑墨皇位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可以同你回姑墨.你把解藥給我第二天我就可以走……」

    「不行.」這次輪到吳旗不同意了.「你還要穩住所有人.等時機成熟再離開.」

    上官爾笑著搖搖頭.「吳旗啊.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計劃不如變化.我可不受任何人控制.」

    「我知道的.」吳旗已經看出來了.所以才又恨又惱.

    再說下去他都要後悔當初選上官爾來代替雲青瑤了.

    上官爾滿意地點點頭.「你把解藥給我.我會記著你的好.到時候我自會離開.但是你和你背後的人動了不該有的心思.想控制我為你們辦事.那我一定會讓你們後悔.」

    吳旗面色一緊.「我們只是不想讓雲青瑤把姑墨再繼續弄得烏煙瘴氣.姑墨需要明君.」

    上官爾道：「據我所知雲青瑤身為太子的政績並不像你說的那麼不堪.」

    「她……她是個女子怎麼可以……」

    「呵.」上官爾的眼底露出鄙夷.「迂腐.」

    她聽到吳旗的原因也不想和他再過多廢話.抬起手道：「把天下令交給我.」

    「你要來幹嘛.」吳旗下意識問.

    上官爾臉色冷下來.「吳旗.是不是我自稱本宮你才會意識到.本宮是誰.」

    吳旗知道上官爾已經答應自己的條件.忙不迭地把天下令交到上官爾手中.也不敢多問她用來做什麼.

    誰讓他已經答應上官爾不過問她的事.

    再說他確實意識到上官爾很不可控.

    吳旗幽幽地歎氣.「希望我的選擇是對的.」

    休整了一夜.上官爾起了個大早.吳旗送來準備好的早膳.

    上官爾也沒胃口.拿著手中的兩個天下令道：「你們當初一直跟在我們後面.」

    吳旗知道她問的是什麼.回答道：「是.」

    「可你們怎麼知道地下之城的機關.」

    「地下之城的圖在姑墨皇宮的天一閣裡.」

    上官爾心道難怪姑墨的人能悄無聲息地進入地下之城.

    「那你們是如何走出迷霧的.」

    吳旗嗤笑：「殿下忘了.北梁除了元墨梟外.還有三個人……」

    其中元珍丹和一個侍衛死了.

    「那人呢.」

    吳旗道：「留著活口在另一個帳篷裡.」

    上官爾忍不住要鼓掌叫好了.

    正說著話.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

    吳旗揚聲問：「光啟怎麼回事.」

    外面叫光啟的侍衛回答道：「大人.是九重殿的人來搶天下令.」

    吳旗下意識地去看上官爾.就聽她輕輕道：「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