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請叫貧道趙真人 第210章 貧道昨日夜觀天象 文 / 伏醉
劉國舅姓劉,單名一個儒字,是如今大唐國皇后劉虹英的親哥哥,算是一位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大人物。
但同時劉儒又是益陽域第一大族劉家的家主,不需要沾皇室的光,也能過得威風八面,說他跺跺腳能讓益陽域震三震都毫不為過。
加之當年劉虹英欲嫁入宮中為妃,劉儒極力反對卻沒能阻止劉虹英的決定,最終兩家差點因此決裂。
所以一直以來,劉儒雖然頂著一個國舅的頭銜,卻從未穿過朝中制式的國舅官袍,也從未以國舅爺自居。
反倒是在劉家一直被他壓得抬不起頭來的幾個弟弟陸續進了京,接受了大唐國國君的封賞,如今在京中招搖撞市,過的好不自在。
穆秋雨是認識劉儒劉國舅的,因為益陽域作為大唐國中原地區排名第一的繁華之地,她當年離開北嶺域後去的第一站就是益陽域的域都!
劉家作為益陽域境內最是根深蒂固的第一大族,偏偏家主劉儒是個不修邊幅的放浪性格,在益陽域域都的街頭巷尾,經常都能聽到有關劉儒又在禍害哪家女子的傳聞,她想不知道都難。
而在益陽域域都的幾個月時間裡,穆秋雨可不止一次兩次地看見劉儒在大街上策馬狂奔的放浪模樣!
「總的來說,這位劉國舅的性格是很古怪的,慷慨之時能散盡黃金萬兩,以解城外百姓所遇到的天災**,但當他小氣起來的時候,哪怕連半個銅子兒都不肯少,尤其是遇上皇室採辦貨物的時候,劉家大宅門前就經常能看到劉儒坐在地上寫寫畫畫,一分一毫都要算的清清楚楚!」
穆秋雨苦笑道:「這就是個矛盾的綜合體,人人都說他經常強搶民女,可實際上據我所知,這劉儒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經進入了禁慾的寡淡生活,以求蓄力衝擊金丹之境……根本不可能再近女色的!」
「他在演戲。」聽完了穆秋雨對劉儒的所有評價,趙青山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一旁站著的何瓊就已經一口篤定地揭穿了劉儒的面紗。
她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他演戲給誰看,但這麼拙劣的表演,除非天下人都是傻子,否則都能一眼看穿他的!」
「我起初也覺得他是在演戲給什麼人看,可後來仔細一想,才覺得不對。」穆秋雨看了何瓊一眼,然後對趙青山說道:「無論劉儒與劉皇后的關係如何緊張,他都畢竟是劉家的家主,普天之下除了那十一位金丹老祖之外,恐怕沒人能將他逼到這一步。」
「哪怕是大唐國的國君,也照樣辦不到!要知道,劉儒可是僅次於紫金王閔戰興的候補十大先天強者之一,一身實力早已至臻化境,哪怕大唐國國君因為當年的誤會而遷怒到劉儒的頭上,也斷然不可能將劉儒逼到這一份上!」
「更何況,劉儒作為大唐國內最有希望衝擊金丹之境的丹雲強者,哪怕大唐國國君真的有心要逼迫於他,大唐國皇室的那位老祖宗也不可能坐視不理,一定會出面干預的,畢竟大唐國如今處於青黃不接的危險時期,這劉儒怎麼說也是大唐國名正言順的國舅,也算半個皇室中人……」
「穆小姐說的沒錯。」何瓊還想爭辯兩句,以證明自己的推斷沒錯,但還不等她接話,趙青山就已經點頭說道:「劉儒並沒有在演戲給任何人看,也沒人逼他做出如此放浪不羈的事情來……」
「那他為何要做出那些天怒人怨的事情來呢?」
「誰說他做的都是一些天怒人怨的事?」趙青山白了穆秋雨一眼,說道:「強搶民女卻又不近女色,這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幹得出來的事情,很多情況下,劉儒做這些事情,恐怕都只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而已,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當時在幹些什麼!」
「你在替他開脫?」穆秋雨詫異地望著趙青山。
而何瓊則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輕吟道:「是非過錯,公道在於人心……當年的事情,莫不是成了劉儒心中的一塊心病?」
「奈何流水有意,落花無情啊!」趙青山背負著雙手,眼中閃爍著淡淡的精光,彷彿已經看透了世間萬物,滾滾紅塵,顯得十分睿智。
穆秋雨沒能理解趙青山說的這句話,可何瓊卻當場驚得叫了出來,「師尊的意思是,這劉儒竟愛上了他的妹妹劉虹英?!」
「啊?!」何瓊的一句話,瞬間就讓一旁的穆秋雨陷入了石化之中,大腦瞬間停止了所有的思維活動!
好半晌後穆秋雨才總算是回過神來了,她滿臉質疑地說道:「這不可能吧?劉儒雖然放浪,卻也不至於做出那般離譜的事情來吧?」
兄妹之戀絕對是道德層面的禁區,也是不可逾越的雷池,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不可能做出這麼荒唐的事情來!
只是,趙青山勾了勾嘴角,笑著說道:「親兄妹當然不行,但若是劉虹英不是劉儒的親妹妹,而是當年被掉了包的劉家養女呢?」
「……」穆秋雨愣愣的看著趙青山,許久之後才問道:「你又是怎麼知道劉虹英不是劉儒的親妹妹的?」
「貧道昨日夜觀天象……」
……
在紫金山上東遊西蕩的劉儒忽然間感覺有一股涼氣從腳板底直達頭頂的百會『穴』。
就好像一瞬間有人將他扒了個精光似的,從裡到外都被人看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已經成就丹雲的絕頂高手,也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原本散漫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滿臉警覺地感知著方圓幾十丈內的風吹草動。
但事實證明,並沒有人在這附近監視他,是他自己太緊張了?
「怪事!」劉儒皺了皺眉頭,到了他這種境界之後,一般情況下都能用心如止水來形容,武者本身就比普通人擁有更加強大的感知力,而成就丹雲之後,這種神秘的預知能力,更是達到了幾乎不會出錯的境地。
既然明明感覺到好像有人將自己心底的所有秘密都給挖了出來,那就一定有人幹了這種事情……
可問題是,這件事情在這世上幾乎不可能再有第三個人知道,他敢對天發誓,他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這件事情!
警覺地在原地觀察了許久,也始終沒能理出任何的頭緒來。
最終也只能將其歸結為是自己這段時間心神不寧的一種負面反應……怎麼可能還有第三個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呢?真是可笑!
自嘲似的哼哼了兩聲,劉儒便鎮定了一下情緒,繼續沿著剛才前進的方向向前搜索。
心裡面好像有個聲音在不斷地召喚著他,並且劉儒幾乎敢拿自己的腦袋打賭,這件東西一定就藏在這紫金山上,逃不出百丈之外!
劉儒找的很仔細,任何一點點可能性都會浪費他許久的時間,幾乎就是在一寸一寸地翻找著他心中那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
在一叢雜草間發現一棵特別高大的野草,他就會毫無形象地趴在地上仔細觀察,恨不得爹媽再給自己生幾雙明亮的眼睛。
在一堆亂石中發現一棵外形特別奇特的山石,他也會席地而坐,捧著那塊石頭反反覆覆地研究,尤其是石頭上那些毫無規則可言的裂縫,對他來說都像是隱藏著天大的秘密,他會一絲不苟地在一塊空地上將這些裂縫原樣照抄到地上,然後再蹲下去皺眉苦思……
穆秋雨在玉皇觀內連住了四天,劉儒就在這紫金山上任由風吹雨打地堅持了四天。
好幾次無聊的穆秋雨在山門前看到劉儒那瘋子一般的身影,都會莫名地歎上一口氣,然後搖著頭轉移自己的視線。
第四天傍晚的時候,紫金山上又下起了濛濛細雨,為原本就顯得很神秘的紫金山又披上了一張朦朧的面紗。
趙青山不知什麼時候搬來一張小凳子坐在了道觀門前,抬頭望著斜對面山坡上還在堅持翻找的劉儒。
此時的劉儒已經沒了幾天前剛上山時那種富貴的氣質,蓬頭垢面的若不是腰間還掛著一塊價值連城的寶玉,恐怕任何人見了都會情不自禁地罵上一句瘋子,然後遠遠地避開!
跟幾天前一樣,劉儒一門心思就盯著自己腳下的草木山石了。
趙青山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於是就小小的提醒了一句……
「為何始終都把目光鎖定在這些草木碎石上面呢?紫金山上除了這些之外,就沒別的東西能吸引你的注意力了?」
「啊?」全神貫注,兩眼通紅已佈滿血絲的劉儒驚愕地抬起頭來,循聲望向在道觀門前坐著的趙青山。
剛想問些什麼,可眼角的餘光卻發現幾乎遍佈全山的那些光滑如鏡的巖壁當中,有一塊巖壁在他這個角度看上去格外的醒目……
「難道說……」
用四天時間,沒日沒夜地幾乎快把這方圓百十丈山體研究透徹,甚至能一口氣報出哪一叢雜草堆裡面有多少株野草的他,已經快到了絕望的邊緣,而此時此刻趙青山的一句提醒,卻又讓他重新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連道謝的時間都沒有,劉儒就像是一條掙脫繩索的惡犬,『嗖』地一下就躥出去十幾丈遠……彷彿看到了一堆那個啥,激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