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泥塘淨荷（八） 文 / 晴天豬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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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總是不斷的給我開玩笑。
初中時因為偶然發現學校食堂使用外面飯店的泔水回鍋，向媒體曝光之後第二天被開除，那之後我就跟著父親在工地上打工。
可笑的是，同樣是偶然，在剛離開父親的建築隊去另外一個薪水更高的建築隊沒多久我就發現了這個建築隊使用的材料不合格，更為可笑的是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向媒體曝光之後不到三天我就被開除了，甚至當月的工資都沒發我。
好不容易在親戚的幫助下找到一個保安的工作，第三個月就因為阻攔搶劫犯被捅了，僅僅因為我是外地人，沒有辦醫療保險，老闆不願意支付高額的醫藥費，始終在跟我打太極，醫院也已經下了逐客令，現在，我只能呆在親戚家裡的客臥躺在床上等待著所謂的奇跡發生。
為什麼會這樣？我到底哪裡做錯了？
——小區門口——
「好了……郝先生與瓊先生對吧，你們可以進去了。」
保安核實了一下確認沒問題之後升起了攔木，瓊田與康尼走了進去。
「有必要這麼多步驟麼？我真是不理解你們中國人。」
「因為我們更注重兒童的安全。」
「其實是更不在乎兒童吧，因為拐賣兒童這種事情，我們那裡就連最惡毒的人也做不出來。」
瓊田沒回話，因為他一時想不出反駁的話語。
康尼側過臉看了瓊田一眼，沒說話，轉過頭繼續大步走了起來。
小區裡很多不滿學齡的兒童在玩耍著，沒有人看管他們，大門處那幾名保安與那個攔木是他們唯一也是最後的保護傘。
雖然新香港政府引進了警務系統，但這個系統目前只完全覆蓋了二區到四區，一區依然有很多無法安裝監控的死角，雖然政府極力的去宣傳警務系統的好處，但一區的市民始終不領情，他們認為任何對自己的監控都是違反了人權的行為，這些大多數人連人權的具體意義都不知道，僅僅是在少數人的煽動下利用這兩個字展開的抗議。
不管時代再怎麼變遷，人們始終是最容易被煽動的存在，當人聚集在一起，就像化學反應一樣會出現從眾效應，不管前方是火坑還是煉獄，都會隨著人群義無反顧的踏入那片區域，因為那時，人只剩下了單純的服從與模仿，自我的存在意義被無限性削弱。
只有極少數人會抗拒這種化學反應，而這些人，就可以從人群中獲得最大的利益，不管是經濟上的，還是其他意義上的。
就在瓊田從一個小小的細節上開始胡思亂想的時候，康尼把他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好了，別發呆了，我們到了。」
瓊田回過神，發現兩人站在一棟居民樓的樓下，大門緊閉著。
「哦……」
瓊田剛想著該用什麼理由來讓住戶開門的時候，康尼走了過去，按下502的按鈕。
「誰啊？」
一位老太太的聲音傳來。
「哦，不好意思我是這裡的住戶，我忘帶了大門鑰匙，能麻煩開下門麼？」
「好的，好的。」
老太太說完門開了，康尼道謝之後老太太掛斷了。
「走吧。」
康尼說完拉開門走了進去，瓊田緊跟著走了進去。
瓊田並沒有太意外對方會開門，因為有保安的原因，外加居民樓的住戶之間交流極少，所以基本上用這個理由對方都會開門，畢竟只是一扇大門。
幾分鐘後，康尼在301門前停了下來，伸出手敲了敲門。
「誰啊？」
對方並沒有直接開門，透過貓眼看著外面的兩人。
瓊田看康尼沒有說話，走過去亮出來自己的警官證。
「警察，有些事情需要問一下。」
門那面的人沉默了一會之後，打開了門，一位看上去大約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右臂上打著繃帶掛在脖子上。
「有什麼要問的？」
年輕人衣著整潔，臉上也沒有污漬，但卻散發出一陣刺鼻的臭味。
瓊田沒說話，望向康尼。
康尼向前走了兩步。
「關於你前段時間在商場裡工作時受傷一事，能給我們說說詳細的情況麼？這件案子最近被發現有幾個疑點，局裡派我們調查一下。」
「我還有什麼能說的，就和當初說的一樣，他喊搶劫，我過去阻攔，然後他刺了我，之後我的同事拿下了他，就這樣。」
雖然話很少，但康尼聽的很認真，直到最後一個字說完，他才開始發言。
「好的，這就是一切的經過麼？」
「是的，這就是我所見所知的一切。」
康尼點了點頭，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右肩，瓊田看到他的手心散發出微微的光芒，但很快光就散去了。
「謝謝你的合作。」
 
「恩……」
康尼沒等對方再說些什麼，轉過身向樓下走去，瓊田看了一眼那個受傷的年輕人，轉過身快步向康尼追去。
「就這樣？你對那個人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你沒聞到他的右臂散發出來的氣味麼？因為缺乏治療已經快要徹底壞死了，他是個好人，不應該這麼早就殘廢掉，我治好了他的手臂，作為他為了陌生人的安危挺身而出的獎勵。」
「那你現在要去哪？」
康尼停下了腳步，望向瓊田。
「你不認為導致這位年輕人胳膊壞死的人需要付一些代價麼？」
「血的代價？」
「不，他的惡行並不需要這麼重的懲罰。」
康尼說完這句話繼續向下走去，瓊田緊隨其後。
兩人快步離開了小區，不像進入時那麼多手續，保安升起攔木機之後兩人順利的就走了出去。
康尼攔下一輛出租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雖然瓊田很想問清楚他要對那個商場經理做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因為他知道不管康尼要做什麼，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做到，他只能看著，沒有任何阻攔的能力。
康尼輸入了地址之後，自動出租車行駛起來，瓊田默默的望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