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1章 權杖(三) 文 / 晴天豬男
刀身很輕薄,瓊田把它藏進了縫在袖子裡的刀套裡,確認動作幅度不大不會滑落之後拉上夾層,把皮箱合起來放在行李架上。
「分散行動,我去想辦法取得旅客名單,你在游輪內檢查一下沒有呆在室內的旅客。(漢語)」
王寒穎說完,背著斜挎包離開了房間,瓊田整理了一下服飾之後才推開門離去。
瓊田並沒有像自己推論的那樣直接否定對方會去舞台區,朝著那片區域緩步走了過去,雖然舞台區人多並且嘈雜,但不得不否認是一個隱藏自己的好地方,當然,一旦暴露,也極易使自己死在那個『好地方』。
現在的時間段舞台正在表演脫口秀,使這片區域難得的沒有嘈雜的歡呼聲,除了偶爾發出的笑聲之外,多數時間都只有脫口秀表演者的聲音,瓊田裝作尋找座位的樣子在人群中穿行著,有一些攜帶行李的,但他們的行李都不足以裝下一個『權杖』。
在瓊田的記憶中,權杖都是長柱形的,最短也有一米以上。
雖然沒有發現可能的目標,但他發現了很多可疑的人,看著脫口秀不時發出笑聲,但他們那始終環顧著四周的目光以及交叉放置於胸前的雙手都暴露了他們可能持有武器同時在審視人群。
讓瓊田好奇的是,他們究竟是在保護什麼人,還是在尋找什麼人?
瓊田並沒有找到可能被這些人保護的目標,在確認沒有人攜帶的行李足以裝下一個權杖之後就停下腳步在一個空位坐下來觀看起來脫口秀,逛一圈突然走掉會無比顯眼,他可不想被那一些人盯上。
脫口秀的確很精彩,瓊田時不時也會笑出聲,因為游輪的票價很高,裡面提供的服務檔次也因此很高,台上的脫口秀表演者挺有名氣,據說四個月後華納就會給他辦一檔夜間節目。
過了大約半小時後,脫口秀結束了,瓊田隨著幾個離開的人離開了舞台區,朝著賭場區走去。
賭場裡面熱鬧許多,就算不好賭錢或者資金窘迫的,也願意湊過去為他人的勝利喝彩,為失敗感到惋惜,就好像握著牌的是他自己一般。
不過瓊田排除了那些被圍著的賭客,這種情況下突然被人順手拿走行李自己根本注意不到。
在吃角子老虎機擺放的區域,瓊田注意到了一個中年人,他身旁擺放著一個吉他箱,長度絕對足以放下一個權杖。
中年人戴著一個黑色的鴨舌帽,穿著一件灰色的呢絨風衣與一個牛仔褲,腳上是一雙樸素的帆布鞋,兩條濃密的黑色眉毛下面是一雙有神的眼,從他的膚色與髮色瞳孔顏色來看,他是一位亞歐混血兒。
瓊田走過去坐在中年人身旁的位置上,投入了幾枚歐元硬幣之後拉動了拉桿,他運氣不錯,中了兩個櫻桃,雖然不是什麼大錢。
瓊田接過贏得的硬幣,繼續投進去了十歐元的硬幣,幸運女神不會一直眷顧著他,他輸了,他故意裝作很生氣的樣子輕輕拍打了一下機器,這一下成功引起了旁邊中年人的注意力。
「年輕人,不要那麼急躁,你不可能永遠贏下去。(英語)」
中年人說完投入了五枚二歐元硬幣,拉動了拉桿,他運氣很好,中了三個葡萄,機器吐出來了一張一百歐元的紙幣之後又吐出來了十枚二歐元硬幣。
對方開始交談之後,他再開口就不顯得那麼突兀。
「先生,您很擅長這個麼?」
中年人搖了搖頭,再次投入十歐元,拉動了拉桿。
「我只是在找件事情打發時間罷了。」
「如果您不擅長的話,為什麼要乘坐這班去往亞洲賭城澳門的游輪呢?您一定有什麼訣竅吧。」
瓊田裝作好奇的樣子詢問著,中年人笑了一聲。
「訣竅?從來沒有。」
就像他說的,他的確沒有什麼訣竅,他輸掉了,但他沒有焦躁,繼續投入十歐元,再次拉動了拉桿。
「您會彈琴?」
瓊田順勢把交談內容轉向了他腳邊的吉他箱,在再次輸掉之後,中年人望向腳邊的吉他箱,伸出手拉起來,打開之後從裡面取出來一個吉他,瓊田仔細觀察了一下,並沒有夾層。
「算是一種愛好吧。」
中年人說著放下吉他箱,抱著吉他彈奏起來一首藍調,很好聽,同時很熟悉。
瓊田回想起一個新聞,一位藍調歌手四年前因為一場演出意外被掉下來的聚光燈砸到了腿部,之後就退出了演藝事業,他仔細看了起來這位中年人,雖然他的鬍鬚刻意留了很多,但依然刻意看出來他的臉部輪廓就是那位退隱的藍調歌手。
中年人彈奏完之後瓊田鼓了鼓掌,然後問出了那個很多人都在意的問題。
「您的腿應該可以治好,為什麼要放棄事業?」
中年人收起來吉他,笑了一聲。
「因為躺在醫院的那段日子,讓我知道了什麼才是我真正應該在乎的,我為了事業巡遊全世界,忽視了過去我最愛的那個人,就連她離開我那一天我都沒有難過,當在舞台上享受人們的歡呼時,我從未想到過我會躺在醫院裡的病床上沒有一個人來看望我。」
說完,中年人再次投入十歐元,拉動拉桿。
「所以,年輕
人,珍惜你所擁有的事物吧,相較於呆在這裡揮霍著錢財,你不覺得自己更需要去陪伴那個你承諾風雨相依的伴侶麼?」
中年人伸出手指向瓊田戴在手上的婚戒,瓊田為了偽裝身份不戴婚戒是不可能的,現如今基本沒有已婚的人與伴侶一同出行不戴婚戒。
而對於瓊田來說,確認了吉他箱裡沒有他想要的事物之後,他也覺得自己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離開,裝作很羞愧被點醒的樣子,朝中年人道謝之後快步離去了。
游輪上人群聚集地他基本都去過了,始終沒有什麼有用的發現,在經過廁所的時候,他聽到了男廁所裡面傳來了人被摀住嘴巴之後發出來的輕微哼哼聲。
瓊田皺著眉頭緩步走了進去,就在他走進去之後那種聲音消失了,就在他認為可能只是一對打野戰的人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發現牆上有一個明顯的彈痕,應該是用消音槍打擊過去威嚇留下的,彈殼應該已經被收起來了。
瓊田緩步走過去,望著地面上的影子判斷著可能躲藏的隔間,靠近之後甩了一下袖子,握住了陶瓷刀,陶瓷刀是刀刃朝內放進去的,甩出來他只會握住刀柄,而不會握住刀刃劃傷自己,不過這也意味著他需要調整持刀的方式。
調整好持刀姿勢之後,瓊田深呼一口氣,一腳踹過去踹開了脆弱的廁所隔間,子彈洞穿隔間門,但沒有擊中瓊田,下一刻隔間門被推開了,瓊田握著陶瓷刀向持槍男子猛刺過去,陶瓷刀整個刀身都插入了對方的腹部,為了避免陶瓷刀損壞,瓊田迅速拔了出來,然後奪過了對方手中的消音手槍。
持槍男子穿著與多數遊客差不多,並不是穿著西裝,只是一套很普通的休閒服,瓊田好奇的是他是如何把這種普通槍支帶進來的,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被持槍男子挾持的是一位瘦小的年輕人,看上去只有二十歲出頭,他的嘴巴被用工業膠布貼住了。
瓊田收起來陶瓷刀,改為右手持槍之後走過去用左手揭下來了年輕人的封口膠,在年輕人打算求救的時候摀住了他的嘴。
「好了小子,如果你打算求救的話,我不介意給你來一槍,我不希望暴露我的身份,我純粹是好心才幫你一把,如果你打算坑害我的話,我絕對不會留著你,我可不會像這個倒地的傻大個只是威脅你,我會真的開槍在你身上開個洞,懂了麼?」
在年輕人點頭之後,瓊田鬆開了手,年輕人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好了,現在告訴我究竟怎麼回事。」
年輕人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扶著隔間牆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腹部血流不止的持槍男子,一屁股坐在了馬桶蓋上。
「我……我不知道,我正在洗手他突然就過來了,朝我身旁開了一槍,之後用膠布封住了我的嘴。」
瓊田覺得不會那麼簡單,畢竟要綁架勒索的話,游輪絕對不是一個好選擇,因為這裡所有乘客的身份都是經過驗證的,虛假身份根本沒辦法混進來。
「不可能這麼簡單吧,你是做什麼的,告訴我。」
男子深吸一口氣。
「我是一位系統工程師,受雇去澳門給一個賭場的安全系統升級。」
瓊田笑了一聲,把槍口對準了男子的頭部。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鬼話麼?如果你打算繼續胡扯的話,我不介意多殺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