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0章 魂斷羅馬（八） 文 / 晴天豬男

    「注意八點鐘方向！該死，我的意思是你左側背後！」

    獵犬焦急的叫喊起來，瓊田迅速轉過身，連續扣動三次扳機，兩發子彈打空了，但第三發準確的擊中了要害，一隻手持三叉戟的四臂者消散了。

    在目標被射殺後，瓊田迅速卸下來打光的彈夾，裝上新彈夾。

    「這東西到底有多少？！我沒有太多的子彈了！（漢語）」

    獵犬擺了擺頭，四處看了一下。

    「數量很多，說不清有多少，你解決的這些只是他的投影，只要他願意的話可以製造無數個，不要忘記我們這次的目的是什麼，先帶著你的同伴脫離這裡，我的準備不夠，沒辦法應付這麼多。」

    瓊田雖然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嚥了下去，走過去檢查了一下王寒穎的傷勢，她的手臂幾乎斷掉了，只剩下皮肉支撐著它沒有斷成兩截。

    因為出血量很大，瓊田想要先幫王寒穎止血，但獵犬朝他叫喊了起來。

    「沒時間了！帶著她離開這裡！她在這裡殘疾了對『真實』世界影響並不大，我們沒時間拖延了！」

    瓊田看了一眼王寒穎的傷口，最終只能咬了咬牙，暫時不去管傷口。

    「跟緊了！我帶你們出去！」

    獵犬叫喊了兩聲，然後飛奔起來，它奔跑的速度看上去很快，但實際上它卻僅僅比瓊田快了一點，感覺就像是獵犬在跑步機上奔跑一樣。

    很快，緊跟在獵犬後面的瓊田也感到了一樣的感覺，雖然他已經全力奔跑，但速度卻逐漸慢了下來，當他幾乎完全停住的時候，一陣刺眼的光芒傳來，那光芒讓他的眼睛十分不適，他本能的閉上了眼，過了大約十秒光芒才褪去，他睜開眼睛，眼前就是離開地下室的階梯。

    瓊田鬆一口氣，把背上的王寒穎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她的傷勢太嚴重了，瓊田根本不知道如何去處理，被箭矢擊中的臂骨碎成了碎片，在沒有專業知識以及設備的幫助下，清理這些碎骨就是極大的問題，值得慶幸的是箭矢在擊碎了臂骨之後徑直洞穿了過去，並沒有被手臂的肌肉卡住，但相對的，這也使創口出血量很大，王寒穎已經出現了十分明顯的失血過多的症狀。

    瓊田咬了咬牙，現在這種情況是根本找不到醫生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處理卡在肌肉內的碎骨直接對傷口進行包紮止血，這雖然會讓王寒穎能活下去，但會造就一生的殘疾，他只能寄望於那條狗沒有欺騙他，當回到現實之後王寒穎的手臂不會殘廢。

    從王寒穎外衣的內兜裡取出來單兵繃帶，拆開之後瓊田用纖維蛋白繃帶對傷口進行了簡單的處理，之後對著傷口部位注射了一針嗎啡。

    處理完王寒穎的傷口之後，他環視了一下四周，讓他感到詫異的是，那條獵犬還在，它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舔著自己的前爪，注意到瓊田的注視，它抬起頭望向瓊田。

    「有什麼奇怪的，這裡又不是『現實』。」

    瓊田搖了搖頭。

    「我在意的不是你還在這裡這一點，而是為什麼你表現的越來越像是一條狗了？」

    獵犬從地上站起來，朝著瓊田伸出舌頭吐著氣，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它說話，很顯然它並不是在用嘴巴發出聲音。

    「一個違反常理的事物要讓它保持存在會耗費更多的力量，不然的話，為什麼我不變成一條機械狗？或者一個r2d2？不要問這些蠢問題了，專注於眼前。」

    獵犬說完坐下來用後腿蹭了蹭癢，然後張大嘴打了個哈欠。

    「我整理了一下你的學識以及記憶，製造了這一切的是『濕婆』，你應該稍微有些印象。」

    瓊田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他的確對濕婆有一些印象，那是印度的毀滅之神，在他上高中的時候曾經癡迷這些神仙之類的事物。

    「也就是說那位牧師所說的『宗教真的存在』就是指教堂地下室內的『濕婆』？」

    獵犬收回了舌頭合上了嘴，輕輕的點了點頭。

    「是的，這是你們本土的神靈，但讓我在意的是，根據你的記憶，濕婆是印度的神，它怎麼會出現在羅馬的天主教堂裡？」

    瓊田皺起了眉頭，並不是因為獵犬提到的那個疑惑。

    「『本土神靈』？你這是什麼意思？」

    獵犬站起來向前伸出兩條前爪，伸了個懶腰。

    「就你所見，我以及那個眼珠腦袋都是來自於『外星』的『神』，雖然嚴格來說『神』這一詞並不很合適，但這是你們人類的語言中最接近的了。」

    瓊田雖然好奇過這條獵犬的身份，但他並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聽到解釋。

    「你的意思是『混亂』並不屬於地球？」

    獵犬再次張大嘴巴吐出舌頭開始喘氣。

    「是的，在我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這個世界還是由卵生動物掌控著，也就是你們所稱的『恐龍』。」

    瓊田想要提出一些疑問，但獵犬繼續說了下去。

    「我們的隕落導致了那些卵生動物的滅亡，而且看樣子，因為衝擊而散落的能量還加速了你們的進化，並且誕生了一些『本土神靈』。」

    「你的意思是『撒旦』之類邪惡的神是因混亂而誕生，其他的神是因為你而誕生？」

    獵犬擺動頭部表示了否定。

    「能量不含有任何情緒，就像石油一樣，它可以驅使坦克去進行毀滅，也可以驅使農機去進行耕種，很可惜，因為嚴格來說『我』只是『我』的一粒碎片，不然的話應對一個『濕婆』根本沒有太大的難度，不過哪怕只是一粒碎片，也足夠協助你去應對這些事了。」

    獵犬『說』完嘔吐起來，它乾嘔了將近二十秒後才吐出來一個彈夾，吐出來之後獵犬趴在地上發出低微的嗚咽聲。

    「好了，這個可以讓你的手槍擁有理論上『無限』的子彈，它擊中那些四臂者之後會自動震散那些投影，這些本土神是依靠我們隕落在這顆星球上時散發出去的能量為生的，隨著時間的流逝很顯然這個世界中已經沒有了殘留的能量，這也可能就是為什麼這些神會逐漸被人們遺忘其真實，只存在於書籍以及宗教之中的原因。」

    瓊田伸出手撿起來地上的彈夾，它看上去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就算我可以對付那些投影，但如果我真的面對了濕婆又該怎麼辦？」

    獵犬發出了一聲歎息。

    「如果你願意用心去聆聽他人的話，而不是把你的主要注意力集中在思考這個彈夾如何『無限』的話，你就可以從我剛才那句話裡聽明白了，這些神通俗點來說就是失去了燃料與彈藥的坦克，除了看上去唬人之外沒有任何能力，他自身保持存在就已經足夠難了，『神力』相較於補品，更像是會使人上癮的藥品，你可以依賴它獲得超乎想像的力量，但當你失去它之後，你連維持自身的存在都會十分艱難，而掌握了那種力量的人，多數都不會願意輕易放棄自己擁有的力量，雖然生存下去十分艱難並且痛苦，但他們依然會堅持，渴望著那並不存在的希望……嘿！你個該死的！」

    很顯然，獵犬的長篇大論又被瓊田自動忽視了，畢竟一條狗站在你面前說著十分具有哲理的事情，多數人相較於狗所說的哲理，更會在意其他地方。

    瓊田先是表示自己很抱歉之後，總結了一下獵犬說的話。

    「也就是說現在的濕婆神就是一個蜷縮在病床上明知自己命不久卻依然希望醫學突然出現進步使他再活上幾百年的重症病人對吧。」

    獵犬點了點頭，但可以看出來它的興致不怎麼高，長篇大論沒被人注意到，反而被思考帶到哲學辯論賽上辯贏一群人會是多麼具有衝擊的結果，它有些後悔選擇變成一條狗了，或許變成一個烏龜會更好一些，因為瓊田的腦海裡認為仙人們最喜歡的化身形象就是烏龜。

    「她怎麼辦？很顯然她需要治療……」

    瓊田說完轉過身望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王寒穎，雖然獵犬已經說明這裡只要不受到致命傷，對現實都不會有所影響，但看著王寒穎那幾乎斷成兩截的胳膊，瓊田還是覺得很不舒服。

    「很顯然我們沒有任何條件對她進行醫治，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解決掉濕婆，使一切回歸正常。」

    瓊田皺起了眉頭。

    「你說的『處理』，意思是讓我殺了他？」

    獵犬搖了搖頭。

    「子彈對於那些『次神』來說並沒有任何作用，我會負責吸收濕婆殘留的能量，失去了能量之後他會像他的分身一樣消散。」

    雖然得到的答覆並不是一句『是的，你要殺了他。』，但瓊田依然感覺很不好，畢竟對方是『神靈』，雖然他不信仰佛教。

    「你打算因為那可笑的『弒神恐懼感』而束手不前導致自己的同伴就這樣死在眼前，還是拋下那無用的情緒，去解決掉這一切？」

    瓊田沒說話，他蹲下身用左手輕輕拍了拍王寒穎的額頭，然後站起身用雙手緊握著手槍再次步入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