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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張鼎天 文 / 千葉大師

    李諫之說完那些話語後便走出了大帳,趙衡看著那蕭索的背影頓時心中一窒,最近這段時間,他趙衡都不斷的在接受淮水以南各郡世家的效忠,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趙衡的也逐漸的有了意思嬌縱的心思。

    手中權勢大增,這讓以前只是眼巴巴的看著自己那死去的哥哥,坐在權力巔峰頤指氣使的趙衡看到了希望,此刻他與自己的侄子趙珉在這龍騰大陸上角逐著那至高的權利,讓他心中信心暴增,以至於這謀劃了這一切的李諫之也沒有了以前的理喻。

    甚至有些時候,再看到李諫之在自己身前指手畫腳的時候,他趙衡心中還會生出一絲淡淡的厭惡。

    就在趙衡心中感懷之時,那帳外通報緊急軍情的小校也走進了大帳。

    「報!啟稟元帥,虎跳峽出現異常,地上有腳印雜亂,從人數上來看似是百八十人,應是有人從北岸渡過了淮水,請元帥抉擇!」那小校也是靈范之人,雖然僅僅是說了一句話,卻將所有的關鍵信息都報了上去。

    如此以來,這大帳中的氣氛卻是有些古怪起來,剛才還在跟李諫之鬥嘴的遊俠兒更是憋的一張臉通紅,端的是尷尬無比。

    「元帥,此事出在我管轄之內,某這就率人追擊!」遊俠兒站起身來,朝著趙衡一拱手,說道。

    那趙衡此刻正是心煩意亂,聽到這遊俠兒請命之後也只好點點頭,揮手示意他自己去處理。

    待得那遊俠兒剛掀開帳門準備出去的時候,那趙衡卻是想起了什麼,頓時朝著遊俠兒叫到,「回來!」

    「喏,元帥還有何事吩咐?」遊俠兒站在大帳門口恭聲問道。

    「今日口令,追擊!回令,殺無赦!立刻通曉三軍,此刻起,這口令一個時辰一換,答不出口令的,立斬!另外,各營巡守之時,出去巡守之人必須登記在案,其他人不得隨意出營,若有私自出營的,立斬!同時告誡諸將,狼已入窩,各自珍重!」

    這句話,可以說是跟剛才李諫之所說的話是一模一樣的,經過短暫的調整,趙衡似乎是擺正了心態,看清楚了自己此刻所處的情況,李諫之固然手握大權,他趙衡固然也是對李諫之心有忌憚,但是此刻,他趙衡卻著實不能沒有李諫之。

    遊俠兒得令出去,那趙衡也是將手在桌上重重一拍,對著帳內人說道,「諸將!且隨我前去向軍師認錯!」

    「這……」轉變來的太快,很多人都沒明白這趙衡現在卻是抽的什麼風,以至於聽到趙衡的話語後,大家都愣在了當場。

    「還愣著幹什麼?本帥要負荊請罪,軍師受委屈了!左右,去準備荊條!」趙衡說吧,也不理會眾人,只是一邊解著身上的甲冑,一邊朝著李諫之的大營走去。

    雖說此地處於淮水以南,然而這天氣的界限哪有那麼明晰的?僅僅隔著一條淮水,此刻的淮南也是寒風凜冽,雖然不像淮水以北那樣普遍飄雪,但是南方這種濕冷的天氣更是讓人愁啥,饒是穿著厚厚的棉衣,那一陣陣寒風還是直往脖子裡面鑽。

    然而趙衡不愧是當初那個隱忍王爺,只見他一路走,一路丟,硬是將上身全都脫了個精光,寒風劃過趙衡的皮膚,頓時一片片的小顆粒便從那皮膚中冒起,然而,雖然趙衡冷的只打擺子,但是那他卻沒有絲毫猶豫的接過了親衛手中遞過來的荊棘。

    南方荊棘,刺硬,長青,針尖,趙衡接過了荊棘也不審視,而是直接狠狠的朝著自己的背上背去。

    霎時間,殷紅的鮮血便從趙衡的背上流了下來,這一幕看到隨行的人眼中意義卻是不同,這裡面除了蠻人是趙衡的嫡系之外,剩下的將領和有身份的人,大多屬於各個世家,這其中若是仔細觀察的話,赫然發現那丟了傲萊郡的葛萬貫也在其中,只是他的位置卻不知如何非常靠後,幾乎是淹沒在人群中。

    這些人看著趙衡的作派心中也是心思萬千,有的是欽佩,有的崇拜,然而也有那心驚、憂慮之人。

    趙衡此人善於隱忍自是不必多說,但是這份能屈能伸也是常人所不具備的,身在高位的他能做出這麼一番舉動來,著實是對自己夠狠,這種人,敬而遠之固然是好的,然而若是上了他的賊船中途想要下船的話,估計也會被他啃得連骨頭渣滓都不剩。

    且不說那趙衡營中是如何上演的一幕負荊請罪和那將相和的戲碼,單說那劉經緯一行人從那虎跳峽分道揚鑣之後,便各自按照自己的預先準備行動了起來。

    由於的平穩過渡,所以淮水以南除了平安郡之外,並沒有遭受戰亂,只是那城池之中多是在進行著一些權利交接的事宜,幾乎所有的城池之上都已經改弦更張,將原來懸掛的龍騰虎躍旗換成了趙衡親自設計的紅色赤炎旗。

    「頭兒,這些天我所經過的地方雖然是平靜無比,但這也是表象,單看這一車車運往淮水的糧草來看,這城中和鄉村定然是不平靜的。」劉經緯身邊,鬼眼皺著眉頭說道。

    劉經緯點點頭,這兩天他們雖然刻意的避開了城池和官道,但是那無處不在的獨輪車和一堆堆看似還是農民的打扮的人朝著前線走去,劉經緯心中還是有譜的。

    「戰爭本就不是仁慈的,任何一個朝代興亡,總會有百姓遭殃,正所謂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何止是在淮南,我估計淮北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趕路吧!」劉經緯歎息了一聲,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揚起馬鞭狠狠的鞭笞了一下胯下寶馬。

    熟悉劉經緯的鬼眼三人自是不說話,默默的跟上了劉經緯的步伐,此刻劉經緯沒有再可以的去避開城池,而是徑直的朝著那清渠縣城奔去,兩天的行程,此刻他們已經脫離了戰爭前線,所處的位置也是趙衡的腹地,所以越往南,守備便越鬆懈,而

    且,他們這一隊人馬也不超過二十人,自然能起到麻木敵人的作用。

    清渠縣,乃是江南一大富裕縣城,以前在龍騰國也是排得上號的上等縣,此地背靠平遠湖,地勢平坦,土地肥沃,降水充沛,氣候濕熱,最是適合那農作物生長,因此也被成為內陸糧倉。

    此刻的清渠縣中卻是人聲鼎沸,鑼鼓喧天,若不知道內情的人,還以為是清渠縣中正誰家正在娶親。

    然而,今日的這人聲鼎沸卻是帶著一絲蕭瑟,鳴鑼開道不假,但是這鳴鑼開道的乃是一眾衙門皂隸,身後更是跟著大大小小三十幾輛囚車,那領頭的皂隸更是手中拿著一張榜,口中不斷的喊著身後諸人的罪狀。

    「逆賊張鼎天,身為一縣縣尊,不死報效大帥,裡通偽朝,企圖顛覆大帥,罪無可赦,明日菜市口滿門抄斬……」

    「匡匡匡!」接著又是一聲囉響,引來那無數的圍觀者。

    若是以往,眾人見到這遊街示眾的人定然是臭雞蛋爛菜葉的一通亂扔,然而此刻輪到這張鼎天,雖然那皂隸口中說的是罪惡滔天,但是那圍觀的人群卻是滿臉含怒,站在前面的人自然是不敢說,但是那站在隊伍後面的人藉著那群皂隸看不到自己的身影,便是大聲的喝罵起來。

    「兀那賊子,張縣令廣施仁政,爾等卻顛倒黑白,天日昭昭,報應不爽,讓那周胖子自己去死!」

    「逆賊張鼎天?我呸!若張縣令是逆賊,他周扒皮全家都是狗腿子!」

    「可不是?當初張縣令在任的時候,爾等這幫披著人皮的老狗卻是如何行事?真是一幫牆頭草!」

    ……

    聲討聲越來越大,剛開始還是交頭接耳的輕生鄙夷,此刻卻是明目張膽的咒罵,剛開始還稍微有些克制,然而此刻罵的卻是越來越刻薄,而那負責念誦告的皂隸的語氣也是越來虛弱。

    「這天若不存正氣,我們便反了這天!」突然,一聲大喝讓整個街道趨於安靜,一來是這聲音中氣十足,二來是這句話實在是太過大逆不道,在老百姓的印象中,承平數百年來再也沒聽過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語,他們或許可以躲著罵罵官差,但是這造反的話語卻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

    「何人!是何人意欲謀反!」終於,身為衙門皂隸的公差們想起了自己的職責,那負責押運的一營士兵也迅速的將那三十幾輛囚車團團圍住,生怕有人截了那囚車去。

    「哈哈哈哈,好一個謀反,好一個逆賊,我且你問,若這張縣令是逆賊,那麼他趙衡又是什麼人?若我是反賊,那趙衡又是什麼人?可笑,可笑啊!」

    人到聲道,就在眾人尋找說話之人的時候,街邊一座酒樓上突然跳下了一個瘦小的人影,此人手中拿著一個酒葫蘆,全身衣服破爛不堪,臉上更是黑不溜秋的一團遭。

    「來,來抓我啊,你們口中那大逆不道的人就是某家,且看看你們能不能抓住我。」那人倒也乾脆,從酒樓上跳下之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邋遢瘦子此刻正好跳在了張鼎天所在的那輛囚車上,「唰唰」兩腳便將看護著張鼎天囚車的兩名兵丁踹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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