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8章 ：趙氏孤兒 文 / 金不煥
翰城離終南山很近。
白慕再次開車來到了終南山附近。
終南山一段，本就終年寒冷，許多地方積雪成堆，此間到了冬天，更是雪上加霜，格外寒冷。
就在連綿的山脈之間。
有一個看起來六十歲左右的老者，此刻正站在一個山谷入口。
他是凌戰的一個屬下，一身修為很是不錯。
此時此刻，認真的守護在谷口。
如果普通人此刻來到這裡，是什麼都看不見的。
但凡修者來到此處，一定會大驚。
因為可以看見，谷內的天地，已經風雲匯聚，天地失色。
修者境界，靈脈境，靈氣境，靈霧境，靈水境，靈泉境。
靈氣境到靈霧境是一個坎，因為想要破關，就必須經歷修者必須經歷的生死大關。
雷劫。
渡劫十分凶險，是天降殺機，如果渡過雷劫，那便是更上一層樓，如果渡不過，那便是身死道消。
靈氣境是正式踏入修煉門檻，靈霧境，便可以開始真正的領悟三千大道。
就拿白慕殺過的敵人來說，那十二老道，便都是靈氣境，和自己一樣，還沒有渡過雷劫，紅葉便已經是渡過雷劫的修者。
紅葉不是一般的靈霧境大圓滿，遲遲不肯突破，其實便是因為雷劫太過可怕，她還沒有完全準備好，所以壓制著自己的境界。
而據說，凌戰早已經是靈霧境大圓滿，此刻閉關，便是在衝擊靈水境。
一旦突破成功，就力壓白慕兩個大境界，可以說，一隻手隨隨便便，就可以讓白慕死。
渡劫是每個修者最重要的事，容不得半點打擾，容不得半點差錯，所以一般修者渡劫，都會選擇一個安靜的地方，然後準備周全。
這位老者透過天眼看向谷內，看著那密佈的雷雲，還有可怕的雷電，忍不住砸了砸嘴：「凌爺只要過了這一關，進入靈水境，那就太強了。」
靈脈境是淬煉身體，靈氣境是學會引龍擺鳳，靈霧境，則是開始領悟大道，而靈水境，則是讓一個修者，真正的變成強者，因為靈水境，修者便可以飛天遁地，乘風而行。
修煉一途，如果說有十個靈氣境修道者，裡面有五個會卡在靈氣境很久，是因為他們無法捕捉到大道，或是無法度過雷劫死去。
而十個靈霧境修者裡，有八個，會永遠卡在這裡，因為想要飛天遁地，不是那麼簡單的。
修煉一途太過凶險，雖然看起來是順天問道，其實每一步，都是在逆天擇命。
逆的是掌握眾生之天，擇的是自己不屈之命。
就在這時，老者忽然愣住了，猛地繃緊了身子，因為他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下一刻。
老者瞳孔陡然一縮。
看到了一個男人，臉頰平靜向自己走來的男人，提著一把刀。
「你是誰？」
老者肩負著守護凌戰破關不被打擾的使命，當下一聲大喝。
「我叫白慕。」
男子認真的說道。
「白是江上白舟的白，慕是入骨愛慕的慕。」
「你有何干？」
老者一聲冷哼。
白慕看了一眼老者身後的山谷。
「沒什麼事，問你借道，我想進山谷去一趟，找個人，叫做凌戰。」
老者冷笑了出來。
「對不起，不管你有什麼事，這會兒不行，我家主人正在閉關衝擊雷劫，這是生死的重要關頭，你不能打擾，請回吧。」
白慕想了想，看著老者一臉的認真：
「我這會兒來不是想打擾凌戰，我這會兒來是想殺了凌戰。」
老者瞳孔一縮，呆了片刻，緊接著哈哈大笑。
「狂妄小兒，你是哪一路仇人？」
白慕又認真且平靜的回答道：
「已經殺了凌家上下四百五十人的白慕，嫡系主要人物殺光了，關係小的有關係，還殺了三百一十二人，跟凌家無關，但是因凌家，因我而死的，還有二百零五人，一共是九百六十七個人。」
「如果加上凌風鑫，凌母，凌戰的話，就是九百七十個人整。」
白慕平淡的話語，認真的臉孔，讓老者笑了，笑著笑著就全身一抖，冷了。
「你他嗎在逗我？」
老者根本不相信白慕的話。
「殺的人裡，有十二個和你一樣的靈氣境大圓滿，老爺爺，你要是願意現在離開，我放你一馬，我以前有一個爺爺，比你大不了多少，我不想殺你，快結束了，我不想再多殺無辜了。」
依舊是無比的認真。
老者在這一刻眼角的肌肉瘋狂的抽動了起來。
看著面前平靜的白慕，他相信了，因為白慕的平靜之中，有一種彷彿來自
地獄的血煞之氣。
一個沾過血的人，和一個沒有沾過血的人，氣質是有很大不同的，一個殺過人的人，和一個沒有殺過人的人，氣質更是大有區別，一個殺了一個人的，和一個殺了很多人的，氣息更是天壤之別。
老者在這一刻，又驚，又恐，又怒。
一聲咆哮。
「何須凌爺出手，老夫殺了你！」
白慕沒有動。
看著面前的老者，白慕歎了一口氣。
「九百六十八。」
淡淡的吐出這句話之後，僅僅一刀。
碧落黃泉。
面前的老者，瞬間身首異處，慧根破碎。
白慕在戰鬥中不斷成長，在殺戮中不斷獲得提升，本就身具七彩玲瓏根的白慕，擁有七星奪天刀的白慕，一般人現在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在殺了這兩人之後。
白慕走到了山谷的入口。
看著裡面此刻雷雲滾滾驚雷翻騰的畫面，白慕一陣稱讚，那是一個看起來偉岸的身影，正在雷劫之中對抗那滾滾驚雷。
他的身軀不斷的被無數可怕的雷電劈的皮開肉綻，卻依舊不屈不撓，不斷的使出各種本領，那是雷電，開始還很弱，卻越來越強。
老鬼在腦海中也是沉吟道：「現在天地間，像這樣敢於直面雷劫的男人，不多了啊，白慕，你也快到這一步了。」
緊接著老鬼又說道：「白慕，不能讓他渡劫成功，現在就打亂他吧。」
白慕點了點頭。
拖來了兩個人。
那是渾身顫抖的凌風鑫和凌母，被綁住了，嘴巴也被堵上了。
白慕解開了凌風鑫嘴巴上的布，然後用了一點招數，讓凌風鑫可以看見此刻谷內的情形。
凌風鑫當場就是一聲穿透雲霄的大吼。
「爸！」
緊接著，只看見雷雲之中的那個身影，猛地一顫，被雷劫劈中了腰，鮮血灑在半空。
「啊！」看到這一幕的凌風鑫反應了過來，明白了白慕要做什麼，頓時就是一聲氣動山河的怒吼，聽起來無比的悲壯，就像發瘋的野狗。
白慕則是二話不說一個耳光，抽的凌風鑫嘴角流血，說不出話來。
然後看向谷內。
「凌爺，我覺得我們此刻有必要談談。」
谷內正在拚命使用各種法寶各種招數抵抗雷劫的凌戰，轉過身子看到了這一幕。
一聲氣動山河的咆哮。
「白慕！」
「轟！」
又是一道雷劫將凌戰劈的頭破血流。
凌戰先是驚疑，緊接著是竭斯底裡的憤怒。
道念一轉的他，在這一刻，明白了這幾天裡，發生的所有事情。
凌戰看向白慕的眸子，簡直要把白慕活活吞了。
「白慕，啊啊啊啊啊啊！」凌戰瘋狂的大吼起來。
「你，你竟然殺我全家，你，你，你！」
凌戰全身都在流血，更是怒火攻心吐血。
那是怒，更是痛，更是此刻的無力。
他不能分心，一旦分心，就是煙消雲散的死。
「白慕，你好狠毒的心！」
白慕認真的說道：「凌爺，我聽說過很多有過您的故事，您當初是一個私生子，從小也活的十分艱辛，一步步走到今天，吃了很多苦頭，整個翰城，不不，整個省，甚至華夏，無數人都知道，您是一個一將功成萬骨枯的男人。」
「可以說，你就是草根派中非常傑出的梟雄，人物。」
「您殺的人不比我少，您不比任何人弱，打心眼裡，我很佩服您。」
白慕抬起了刀，當著凌戰的面。
「所以，您是一個聰明人，您知道我這會兒來找你，這樣做，沒辦法，是為了自保，是為了殺你而自保，凌風鑫和我對上的第一刻，我就知道，我最大的敵人，不是他，而是您。」
「選擇來了，凌爺，您要現在繼續渡劫，還是想辦法硬著頭皮出來，我們談一談，也許能夠救下您的兒子和您的老婆。」
「這對您是一個痛苦的選擇，真的很對不起，您應該理解的，如果今天把您換成我的位置，我想您在面對敵人的時候，應該手段不比我差。」
白慕認真的陳述完這句話。
凌戰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整個大地都在顫抖。
「白慕！」
簡簡單單咬牙切齒的兩個字，包含了凌戰的所有情緒。
凌戰全身都是血，這頭此刻分心受到重創的獅子，在已經明白所有事情的這一刻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和媳婦，臉上寫滿了痛苦和掙扎。
「白，白慕，你現在放了他們，然後離開這裡，我答應你，以後絕對不會找你麻煩。」
白慕
的臉上露出一個微弱的笑容。
「哦？真的嗎？我今晚殺了很多人。」
「啊啊啊啊啊！我知道，你快滾，這是你唯一活下去的機會，現在放了我的兒子和老婆，滾！」
凌母和凌風鑫倒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看著這一幕。
「凌爺，我真的很尊敬您，很佩服您。」
白慕認真的說道。
「我再說最後一次，現在放了他們，滾！我不殺你！我對天發誓！」
痛苦的獅子大吼道。
白慕轉過身，走了。
凌風鑫和凌母，瞳孔放的很大。
但是三人在片刻後，又都臉色變了。
白慕走出十步後。
轉過身來，低了低頭。
「凌爺，從很多地方來說，我們其實是同一種人，都是小人物出身，怎樣的情況，應該怎樣做，很清楚。」
凌戰沒有說話，臉色早已猙獰，頂著雷劫看著白慕。
「對不起，我真的很難想像，您會真的放了我，畢竟，你是一個一將功成萬骨枯的男人，如果我這會兒真的就這樣走了，那我豈不是一個傻子？」
凌風鑫和凌母，在這一刻，淚流滿面。
「凌爺，你我其實都心知肚明，不是對方死，就是自己亡。」
「至於你說的給我一次機會，不過是哄鬼的話罷了。」
「啊啊啊啊！」凌戰瘋狂的咆哮起來。
「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
白慕緩緩的吐出這句話。
提起了刀，走到了凌戰的身旁，手起刀落。
凌母的腦袋，滾落了下來。
「啊啊啊啊啊啊！」
凌戰瘋狂的大吼，凌風鑫更是眼淚和鮮血混紮在臉上，痛苦的咆哮了起來。
白慕看了一眼谷內的凌戰。
微微的俯下身子，殺了人之後，還行了一個禮。
「真是一個狠人，我殺了您的老婆，您還不願意出來拯救麼，不愧是凌戰。」
「白慕，我要你不得好死！」
惡毒的話語如同炸雷響起。
凌戰開始奮力的抵抗雷劫，白慕看到這一幕，眉頭一皺，凌戰在這一刻，還是選擇了先渡過雷劫，然後再出來殺自己，聰明人。
緊接著，白慕沒有說話。
而是打開了空間戒指。
下一秒，凌風鑫看到了臨死前最後的一幅畫面，世間最可怕的畫面。
凌戰更是在這一刻，瘋了。
白慕的空間戒指裡，掉出來了無數頭顱。
是的，無數鮮血淋漓的腦袋。
全都是凌家的嫡系人物。
你可以想像，無數顆腦袋，就這樣滾落出來。
那是一雙雙驚恐的臉，或是憤怒的臉，有的臨死前則是一臉剛剛反應過來的驚訝表情，有的更是一臉平靜，有的還在睡覺閉著眸子。
可怕的畫面。
無數顆頭顱，沖天的血氣。
漸漸的堆了起來。
片刻後。
凌戰這頭獅子，一邊被雷劈的吐血，一邊在半空中呆愣愣的看著這一幕，流出了眼淚。
那是一座塔。
人頭塔。
白慕用無數顆頭顱，堆起了一座塔。
下一刻。
白慕緩緩的提著刀，走到了凌風鑫的面前。
一臉歎息。
「凌爺，塔尖還差幾個頭顱，你要看我下刀完工嗎？」
凌風鑫吐了，一邊吐，一邊哭，一邊嚎叫，淒慘，悲狂。
而凌戰，則是紅著眼睛流著眼淚。
「白慕，你夠狠，你夠狠，我發誓，我一定要讓你千刀萬剮，永世不得翻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凌戰的咆哮，似乎響遍了整片天。
「凌風鑫，再見了。」
白慕簡簡單單的一刀。
凌風鑫的頭顱緩緩的滾落。
死了。
在臨死的最後一刻，凌風鑫的心情，沒有人知道，在想什麼，沒有人知道。
如果，有如果，也許，有也許。
凌戰發瘋了。
真的發瘋了，他的全身都被雷電束縛住，這頭獅子，在努力的對抗著那風雲匯聚的雷劫，同時也在想盡一切辦法衝出來。
白慕緩緩的將凌風鑫的頭顱，放在了人頭塔的頂尖。
回過頭來看著凌戰，眉頭微微一皺。
「快點
硬著頭皮出來決一死戰吧，讓這一切結束吧，不是您死，就是我亡。」
凌戰的渡劫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
但是這一刻，凌戰依舊沒有立刻想辦法停止渡劫，或是硬著頭皮頂著雷劫出來殺自己。
白慕重重的歎息了一聲。
「凌爺，您應該有不少情婦，還有私生子或是私生女在吧，如果不介意的話…您知道的，趙氏孤兒這種故事，趙氏孤兒這種遊戲。怎麼說呢，您覺得我會弄出一個凌氏孤兒的遊戲或是故事嗎？」
就當白慕這一句話說完。
聽到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凌戰在這一刻，出來了。
全身都是血，手腳還被雷電束縛著的他，攜帶著無盡的仇恨和憤怒，衝了出來，即使雷劫還在不斷劈下。
白慕抓緊了刀，喃喃自語道：「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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