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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旌旗如歌 第28章 人生對錯 文 / 我心橙色

    杜昔看著腳下的足球在出神,一個小孩都已經5歲,28歲的老男人,應該成熟穩重,可靠老練。但他杜昔偏偏是個腦子熱掉就亂來的傢伙,自己愣是跟著吳麟、方旭兩個年青小二貨海面上來了一通豪言壯志。

    杜昔撥動草皮上的足球,腦海裡翻起那一幕幕畫面,從少年隊開始,直到現在,十幾年來或在現場場邊,或在電視機前,看著中國隊勝或負的畫面。

    這些時刻,有時激情澎湃,有時鬱悶致死。

    就像吳麟所說,這是每個背著中國國籍,踢足球運動員無法迴避的事,當成為「國腳」,你所代表的,不僅僅是什麼榮耀,又或者國別,而是在神州大地上,無數說著漢語,黃皮膚黑眼睛,承受著高房價、高物價,艱困熬生活的人們。

    你的勝利不能為他們帶來什麼,也許,只是砸碎酒瓶後的痛快淋漓,只是深夜裡望著天花板的雙目含淚,或者,

    是人生還不算那麼糟糕的安慰。

    這些東西一直埋在杜昔內心深處——塵封已久的角落,15年前,當少年杜昔豪言要代表國家隊時,是年少幼稚,10年前,當青年杜昔想幫助中國隊扭轉比賽時,是不成熟。5年前,杜昔不再說這些,因為滾燙的心開始埋葬在生活下,

    當你變得現實,當你開始嘲笑他人夢想多麼不切實際,你有沒意識到,你不過是完全淪為成為了社會與生活的玩偶,沒任何可以自鳴得意。

    現在,28歲的杜昔醒了過來,變得天真,變得幼稚,變得不成熟。

    來到比利時後,杜昔在訓練場,球場每踏過一步,都是在在追夢,吳麟和方旭也一樣,這幾個來自東方的足球天才像誇父一樣,在歐羅巴土地上拚命成才,為的,就是有一天能立下這樣的誓言!

    像太陽一樣燃燒在遠處的誓言。

    人生,是有夢想的人正確呢?

    還是一切以現實為標準,去追逐,把握,獲取錢權欲的人成功呢?

    每個不同的答案都在你自己心中。

    回到布魯日這些日子,這些想法偶爾就會在刻苦訓練的杜昔心中掠過,杜昔無法去分辨對錯。在徹頭徹尾看過幾個亞洲杯對手視頻後,唯一清晰擺在杜昔眼前的結論,是,

    你進步,人家也在進步,實在沒什麼必勝把握。

    吳麟教的那個啥j吧打坐屁用沒有,杜昔練了三天就放棄了,而在技巧和動作上,杜昔早已是處在一個極限,想突破那麼一點點都是很困難的事。

    前景不妙。

    唯一值得杜昔寬慰的,就是黃小婷最後的體能提高課程極為給力,使得杜昔又帶領色格拉布魯日隊2勝1平,平均每場都踢了60分鐘。因此,在杜昔離開綠黑,前往中國隊集合,告假俱樂部兩個月前最後一場球,杜昔先發。

    當然,球賽還在明天,現在杜昔正在全隊解散後的訓練場上。

    「杜!」紅頭髮馬爾洛在訓練場另外一端向杜昔舉手,英國小伙溶入色格拉布魯日隊意外地不順利,馬爾洛糙到出奇的傳接球水準似乎在闡述阿森納青訓報告多麼精準,而荷蘭幾個俱樂部肯定是眼神得了閃光。

    馬爾洛在比甲出現還遙遙無期。

    這段日子,杜昔和馬爾洛為了各自需要,天天留在奧林匹亞公園訓練場直到天黑。

    杜昔一記長傳,對準馬爾洛給了過去。

    馬爾洛漂亮停球,接著往杜昔傳回來。

    杜昔一看紅頭髮的甩腿,根本不用看丫怎麼觸球,轉頭就對場邊的方正喊:「撿球!」

    方正、黃小婷都在球場邊,黃小婷指著秒錶對杜昔搖頭:「杜昔,別練啦!今天又超量太多啦!」

    一個綠色小肉團飛快跑向馬爾洛踢偏的足球:「爸爸,我幫你們撿!」

    杜昔看著鼕鼕,順帶望了下天色,自己和馬爾洛可以無限制練下去,問題是孩子不能餓著。杜昔對草皮遠端的馬爾洛比個停止手勢:「over,收工!」

    「go—on!」馬爾洛有點不甘心。

    十分鐘後,杜昔借由方正的英文給英國人馬爾洛講解著職業足球裡一些專業技術,和「家人」們走出訓練基地。

    基地門口,停著一輛紅色跑車,杜昔不算陌生的小跑車。

    杜昔一怔,眼角瞄向黃小婷,心想:我擦,楊冰你這是在坑我吧?小處女就是個醋罈子,你這是陷我於不忠啊!哥我還指望把丫頭拐到澳大利亞去助威呢。

    誰知,跑車車窗搖下,探出一隻並不年輕的手。

    杜昔側頭一看,秦哥,秦河川?

    跟身後幾人匆匆打個招呼,杜昔坐進汽車副駕。

    汽車發動,這本是一輛偏女式的跑車,秦河川開起來很不方便,突兀,他肥肥的肚子差點頂到方向盤,而今天高官造型也特別奇怪,一身休閒裝像個馬來華僑。

    秦河川一路微笑,沒說話,直至帶著杜昔,在布魯日市兜了一圈後,看著街角,說:「小杜啊,走吧,老哥今天想跟你聊個天,本來啊,喝個茶不錯,但外國不興這個,我們喝咖啡吧。」

    汽車停下,很巧的是,秦河川隨意找的一間咖啡屋,竟然是杜昔和楊冰去過的那間。

    看來秦河川也受過馬為利熏陶,杜昔和又老了一頭的秦局對服務生比劃著點完咖啡後,杜昔試探著問了句:「秦哥,來比利時度假?」

    秦河川圓臉上不帶一絲笑意的「笑」起來,意味深長地說道:「不是度假,是回不去囉!」

    杜昔看著秦河川神色,察覺出老頭好像有點不妙,之前兩次見秦河川,他左右都是簇擁著人,一身中山裝,氣場非凡。而現在,光鮮的名牌休閒裝,名表,鑽戒都拉不住某種濃濃的老人味,

    很黯淡。

    杜昔心中不由得忽然對秦河川生出一點憐憫,他曾是強大,雄壯的,就像森林中的獅王,而現在,皮毛已衰,光澤盡去。

    「秦哥,你來得正好,我們明天主場打比甲,現在綠黑可是你的俱樂部了,你一定要來看看啊。」杜昔想找點開心話題。

    「行,」秦河川點點頭:「最後看一把吧!嘿嘿,小杜,你別說,到現在,我最不後悔的一件事,就是買了這家俱樂部。」

    咖啡上桌,杜昔略略跟秦河川講了幾件球隊裡趣事,就靜下來,等著秦河川發話。

    秦河川用皮松肉垮的手指轉著面前咖啡杯,沒喝,隔了老半晌,歎了口長氣:「小杜啊,不瞞你,你秦哥我,完了。」

    杜昔從秦河川的氣色早猜出了幾分,點了下頭。

    「出來混,都是要還的,這江湖走得多了,路總有盡頭,」秦河川靠向沙發椅背,倒也不算特別頹喪,曾經的高官眼神深沉,都是歲月,

    那些觥籌交錯,刀光劍影,權力**,人心冷箭的歲月。

    秦河川輕輕搖頭,似在自言自語:「人,就是江湖,你算別人,別人也算你,秦哥老啦,總是有算漏的一天,成王敗寇,嘿嘿,還好老子走的快。」秦河川圓臉本已顯得平凡,唯有吐出「老子」兩字時,還依稀可以看到些霸氣。

    「其實布魯日真不錯,景色美,又安靜,咱們可以做做鄰居?」杜昔寬慰道。

    秦河川定眼看看杜昔,微微一抬手:「小杜啊,其他人知道你秦哥落了馬,無不避之則吉,不砸個石頭的,算厚道,你還願意跟我打交道?」

    杜昔聳聳肩膀,直言:「我杜昔就是個踢球的**絲,秦哥拿我當朋友,我也拿你當朋友,其他的,我不在乎。」

    秦河川愣了幾秒,舉起咖啡杯:「好一個朋友!哈哈,有好多人,秦某結交了幾十年,現在看見我都跟看見蒼蠅似的……」

    咖啡廳幽靜恬淡,黑咖啡飄著濃香,秦河川和杜昔越聊越多。

    直到滿街華燈,夜色沉沉,秦河川最後才跟杜昔這麼說:「小杜啊,我呢,躲得過初一,未必躲得過十五,那楊冰是個有性子有文化的好女人,要是有天你秦哥不在了,楊冰算拿了歐洲綠卡,你在歐洲幫我照應照應她。」

    杜昔沒來由的多了一個囑托,心情大感奇怪,自己從沒見過楊冰和秦河川出現在一個畫面裡,沒想到秦河川在最後卻這麼關心楊冰,而楊冰、馬為利、秦河川的關係又複雜不堪,杜昔思索一陣,沒有頭緒,罷了,以後看情況隨機處理吧,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告別秦河川,杜昔快步回了家,打算倒頭就睡,明天可是離隊前代表色格拉布魯日的最後一場,得打好一點。

    但頭枕在床上,秦河川那些感慨和人生總是揮之不去,這老頭是個豪傑,當然肯定也做過很多壞事,只是一個聰明人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他的一生,是錯了呢?還是只可惜棋差一招?

    又或者,錯的不是這些貪官,而是其他呢?

    杜昔失眠了很久才入睡。

    翌日,杜昔在揚。佈雷戴爾中圈線前打著哈欠,今天綠黑對手很強,是賽季初4比1大勝色格拉布魯日的亨克,由於俱樂部獲得大筆注資,好消息不斷,今天看檯球迷很多,球隊也士氣高昂。

    杜昔看了眼看台,也不知道秦河川此刻在包廂沒?色格拉布魯日總算上了軌道,加扎的小伙子們在慢慢成熟,在主場,綠黑們開始誰也不怕,這場球,自己好好打,爭取帶著一個進球去澳洲吧。

    主裁判哨聲響起,在比甲賽場上,越來越強的杜昔,和越來越好的綠黑軍團開始證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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